正文 第四章 落崖

    牧子欣忽然觉得眼前的背影如山岳般高大，好像他就是天地的主宰，自己可以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汽车真的发动了，它竟然一点一点地浮了起来。此刻的阿斯顿马丁如一头发疯的猛兽不断咆哮，车上似乎结成了一层冰霜，显得银光闪闪，渐渐的，车形变了，原来的阿斯顿马丁此刻就像一辆无坚不摧的钢甲车，车头生出粗壮的尖刺，红色转化为耀眼的蓝色。

    猛兽跳跃了起来，任凭子弹打在外壳上。它以飞快的速度绕过弯道，形成一条亮丽的曲线。在走上直道的那一刻，他们都暗嘘一口气，总算逃出了狙击手的视线。

    牧子欣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华宇晨：“你是怎么做到的？”

    “嘿嘿，跟一个朋友学的。”

    “她一定是个女的吧？”牧子欣试探道，她刚刚在对方的眼里捕捉到一丝落寞，这份落寞，稍瞬即逝。

    华宇晨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但是，从后方传来的碰撞声是这对男女心头再次紧住。华宇晨透过反光镜看了一下，随即骂道：“妈的，本以为可以甩掉他们，可他们的车有天窗，有人举着散弹枪向我们攻击。”

    “这条路上人太少了，我们必须往人多的地方去。”牧子欣慌忙道。

    密集的枪弹声从后方不断传来，无尽的黑暗吞没了一切。华宇晨加快速度，说：“那不可能了，你也知道，夜晚只有街上最热闹，而这里地处偏僻。这些杀手不是笨蛋。”

    “那怎么办？”牧子欣急道。

    “他们要杀我们。我们把他们杀了不就行了？”

    牧子欣木然的望着他。

    “你以为我的真气不要钱啊？”华宇晨没好气道，“这可支撑不到到家，要是真气消耗完了，我们就真的没有反抗之力了。所以，要想活命趁现在，我刚才观察过了，这时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人出没。”

    说完，他一踩刹车，开门而出：“你要是怕就呆在车上，这车还保留着一些真气，挡子弹绝对没问题。”

    话音一落，他纵身一跃，向着后方飘去。

    “混蛋！谁要你保护。”牧子欣银牙紧咬，用力推开门。手里银光乍现，修长的刀被她紧握在手中，随后紧跟了过去。

    华宇晨很快来到敌人面前，他二话不说，单手劈开最前面人的脑袋。随着血液的蹦起，他猛然抬头。对方一共有四辆车，他把手中的尸体随手扔开，紧紧抓住天窗的边缘陡然发力，车子竟向上扬起。

    华宇晨跳入地面，车子紧跟着翻了过来。破碎的声音打破寂静的黑夜。里面的人估计不死也伤残。

    其他三辆车纷纷停下，但子弹声却如随而至。华宇晨灵巧地翻身，子弹总是打在头前。他趁着空隙随手一扔，三抹紫色的流光直线飞出，开枪的三人额前都出现一个细微的孔，无声地向后倒下。

    车上的人走了下来。领头的是一个身体结实的黄发外国人。他冰蓝色的眼珠紧盯着华宇晨，然后微微一笑，用生硬的华语说：“没想到我们的目标如此扎手，身边有着你这么一位高人保护。”

    “高人说不上，只不过你们收错钱了。”华宇晨打量得这位外国人，他没想到仅仅是世俗界会存在人体比得上蜕变第八重。

    “收没收错得试过才知道。”外国人依然笑着，但却打了个手势示意手下开枪。

    子弹又如雨而至。华宇晨却屹然不动，手中紫光流出，光线迎着子弹的轨迹飞射，把子弹全部打回，开枪的人一时间全部倒下。外国人脸上终于出现了动容，对他来说这一切太过古怪。然而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他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好像死亡在一步一步的临近。

    华宇晨紧紧掐住对方的脖子，双目中充满着嗜血的色彩：“等你们试过了，那你们的命也就没了。”他加上一点力，等骨头碎裂的声音一响，就把尸体扔开。忽然，他感觉背后泛起一丝冷意，等反应过来时，枪声响起，根本来不及躲闪。

    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华宇晨呆然地看着牧子欣提刀把子弹挑开，然后把地上奄奄一息的家伙割首。

    “你没事吧？”牧子欣淡淡的问道。

    “没事。”华宇晨摇头。

    牧子欣一甩手，长刀顿时消失。华宇晨目瞪口呆的问：“你有储物戒指？怎么刀一下不见了？”

    “只是太上无情经的秘法。”牧子欣问，“储物戒指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华宇晨扬了扬右手，无名指上戴一枚着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戒指，“可以储物。”

    “哦。”牧子欣眼珠直翻，也不知在打什么心思，“刚才你用的是功法吗？”

    “嗯。”华宇晨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多做解释。忽然，他眉头深皱起来：“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牧子欣闻言回头看，发现有许多身穿黑色夜行服的蒙面人正向他们飞来。她对此见怪不怪，刚要上前迎去，却被华宇晨抓住：“不要去，你不是对手。来的人有九个是蜕变九重，一个蜕变小圆满。”

    牧子欣点头问：“他们就是日国忍者？”

    “没错。”华宇晨把牧子欣拉在身后，随后一架古琴浮现在他的面前。牧子欣好奇的观察着这个浮在空中的古琴。隐隐有淡绿色的流光从琴身流出，琴头是一个着半身的男人，琴尾却是呈蛇状。上面一共有九根弦，看起来犀利无比。如果仔细闻闻，便会嗅到淡淡的木香。

    眼看日国忍者渐渐逼近，华宇晨随手在琴弦上一抹。一股颇有震慑性的音波随着琴音的消去发出锋利的气浪，气浪划过之处，都使空气微微震动，日国忍者一着不慎全部落地，只有蜕变小圆满的那个人勉强站起。

    华宇晨又弹了一下，这次音波如刀，将那些蜕变九重的忍者向后震出了老远，蜕变小圆满的却是跳到上空躲过攻击。

    “这家伙交给我，你去把其他人杀了。”华宇晨匆匆吩咐牧子欣，一个人挥拳迎了上去。牧子欣也不耽搁，长刀被她拿出，挥向不能动弹的忍者。

    蜕变小圆满的忍者挡住华宇晨的拳头，灵活的向后翻了很远，然后扔出几个飞镖。华宇晨立刻甩出几道紫色流光，将飞镖纷纷打落。

    “要不是真气快要耗尽，老子弹琴就能灭了你！”华宇晨紧咬牙关，看着手握长刀向自己劈来的忍者，双手在面前直点，顿时，有八点亮光在他面前忽闪忽闪。

    “紫玉断金针，八针封神！”

    随着他一阵猛喝，八个亮点发出强烈的光芒，他们似乎连成一道六芒星的图案，缓缓向那名忍者流去。忍者对此毫不避讳，依然举刀横冲，等接近六芒星的图案的时候，他终于嗅到了一丝危险，然而想逃避已经来不及，六芒星逮着他并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忍者从头到脚都吸了进去，一个大活人转眼间消失不见。

    华宇晨擦了擦额上的汗，来到古琴旁一把将它收入储物戒指。

    “你那功法还会吃人？”牧子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透露着一点奇怪。

    “是封印。”’华宇晨没有多做解释。

    “你那把琴看样子很厉害。”

    华宇晨干脆闭口，有些东西是不能说的。就比如古琴，上古十大神奇的伏羲琴，由千年菩提木与万年天蚕丝组成。

    上古十大神器，每一件都非凡无比。他们各有各的特点。操控他们必须用真气。然而十大神奇可不是随便是谁都能用的，在融合它们的时候，你有九成九会遭到反噬从而丢失性命。华宇晨清晰的记得要不是自己意志坚强，他早已被伏羲琴杀死。而且，一个人只能承担一件神器，即便是天尊强者，也禁不住两件神器对神魂的镇压。

    牧子欣对于华宇晨不理睬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自顾自地向前：“现在危险也消除了，走吧。”

    华宇晨点头跟上，忽然一把短刀向牧子欣急速飞来。那是怎样的一把刀，虽然只有不到五十厘米长，但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森然的气息。这把刀身上闪动着不明的暗红色条纹，刀尖上黑烟滚滚。

    眼看着短刀就要刺入牧子欣的心脏，华宇晨迅速拉开一脸木然的牧子欣，右手紧紧握住短刀，可这把刀就像万千山峦般沉重，华宇晨发红了眼拼命挣扎，面容显得无比狰狞。

    然而从不远处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就像毫无感情的机器：“以我之名，承载暴怒之火，宣判女侵犯之罪！”

    刀尖燃烧着熊熊的黑火，似乎从地狱飘来，森冷而又灼热。华宇晨看着一侧的栏杆因为这火焰的的影响，竟前后化去了十几米，他可以感到脚底的路面渐渐软化，向下凹去。他想挣脱，可黑火似乎与自己的手黏在了一起，突然迅速闪过，贯穿了他的肺部，血液横飞。

    牧子欣怔怔的望着这一切，脸上沾满了华宇晨的血液，她感觉心中莫名的痛，就像被火烤一样。她想说话，可喉间的酸楚让她喉咙发干说不出一句话。

    一道黑影悄然无息的飘落到她面前，虽然蒙着面，可从露出的魅惑性的双眼来看，定是一名女子，而且应该十分漂亮。那把刺伤华宇晨的短刀也不知何时落入她的手中。

    女子漠然地望着牧子欣，牧子欣也默然地望着她。

    “你该死！”铜钟般的声音从牧子欣牙缝间挤出，带着愤怒与不干。她抬头死死盯着女子，仿佛从中能跳出野兽，“你不该伤他。”

    “你怒了，此乃无赦之罪。”女子面无表情地举起短刀，对她来说，面前这个连蜕变三重都不到的女孩，实在没什么威胁性。

    事实也的确如此，牧子欣此时被愤怒驾驭着，已经失去意识，根本失去了攻击性。

    就在刀尖碰到牧子欣脖颈的那一刻，一只乌黑的手弹开了攻击，虚弱的身影似乎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抱着牧子欣跳入没有栅栏围着的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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