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旧地

    这里不在是亡者深林里面的地方，似乎是。

    啊！她想起来了，前面不远处不就是她以前遇到司徒雪衣的地方吗。

    雪凌霄高兴的大呼。

    “啊啊啊，我们终于出来了。”

    突然，一股强劲的风力向她劈来，回头一看，乞颜容格双目赤红，双手握拳。

    “你想做什么？”

    雪凌霄肩膀受了一击，疼得龇牙咧嘴。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的额吉，为什么，为什么，我杀了你。”

    利风逼身，雪凌霄身后已是石壁，无路可退了。

    她眼光一沉，低下头，唇略动。

    “虎君。”

    风停了，落叶停了，逼近喉咙的手掌停住了。

    她知道他想起来了一切啊，以为只要假装不认主人，就不会被一个小女娃掌握，但是当主人唤他的时候他却依然欣喜。

    乞颜容格那双赤红的眸渐渐的滑出了泪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主人唤醒他，救赎他，她放弃了额吉。他像个楚楚可怜失去妈妈的孩子，哭得一塌糊涂，雪凌霄看着不由心生怜惜。她慢慢蹲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

    “乖啦，没事了。你额吉福大命大，还有玉妖娆和她一处呢，没事的。”

    受伤的节奏缓缓的，柔柔的。

    终于起伏的宽背停了下来。

    “走开。”

    乞颜容格骄傲的打开雪凌霄的手飞身离开了山谷，一道红红的印子落在了雪凌霄手背上。

    “这个臭男人。真、、、”雪凌霄想骂脏话，发现贺兰寒西正柔软的看着她，又吞回了喉咙。

    “呵呵，没事的，他乱发脾气。”

    贺兰寒西浅淡一笑，似是并未在意。只是他的心中对雪凌霄便是又多了几丝的探寻。他已经猜测出了雪凌霄的身份，曾经流传在三国五洲之内有一个远古的传说，数百年前的那位统一大陆的凤朝女帝座下有12神君，每个神君都身负异能，辅助女王治理太平盛世。多年以后，女帝身死，神君不知所踪，天下大乱形成了三国五洲。

    传说会有女帝转世，再次召唤回神君，天下大统。

    贺兰寒西的目光深深的看着正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瘪嘴的雪凌霄。

    她是女帝转世！

    但是贺兰寒西却觉得他完全看不到雪凌霄身上有什么帝王之相。

    罢了，这天底下的说不通的事情也太多，他静观其变就好。

    “走吧！”

    贺兰寒西谦恭对着雪凌霄低首，上前一步右手环住雪凌霄的细腰，脚下穿花拂叶，一跃而飞。闻着清香的气味，雪凌霄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踏实感。

    她抿唇浅浅淡笑，心中不由更为靠近了贺兰寒西一分。

    “你们可算回来了。”

    阿木尔急切切的跑上前，他的面容沧桑，长出的胡子几乎几个月都没有刮。双目布满了红血丝。

    “凌霄，你爹呢？”

    乌吉特急忙跑上前来，他十分的激动，紧紧拽住雪凌霄的肩膀不放。

    指甲掐进肉的痛使得雪凌霄忍不住蹙眉。

    “乌阿爹，你先放开我。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乌吉特没有见到林盛昌的声影，见大家周身疲惫不堪，心中大约是猜测到了几分。

    “没找到是不是，日娜没救了是不是。”

    乌吉特滑坐在地上老泪众横。

    “日那啊，爹的乖女儿，爹无能啊，救不了你。”

    他抹了一把泪，跌跌撞撞起身，掀开门帘欲踏进去。

    雪凌霄跟随其后进去，一进门，问道一股浓烈的臭味。

    “哇！”

    雪凌霄的目光落在右边床上的人，乞颜茗香半身垂在床边，嘴角流淌着青黄的液体。身体后急促脚步声上前。

    贺兰寒西一把扶住乞颜茗香，神容关切。他轻轻为她擦去嘴角秽物，温柔关切的问：“怎么样？”

    雪凌霄只觉得心中酸涩一阵，勉强微笑。

    “凌霄，你快来看看日那。”

    阿木尔的冲着雪凌霄忧心的叫道。

    之间乌日娜脸上的脓包已经开始裂开流脓，整张脸几乎看不出原貌了。

    怎么办？

    雪凌霄从两个病人的身边将贺兰寒西月阿木尔拉开。总之，先以防照顾的人也被感染上。

    毡包外一阵吵闹传入，众人惊讶。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声音一阵比一阵大，渐渐如同雷声震耳不觉。

    雪凌霄率先掀帘走出，只见数百人举着火把头，齐齐战列，他们的脸上一一蒙带着一块各色的布帛，露出的双眸如同蚀骨的冰寒。

    “你们想要做什么？”

    乌吉特颤抖着手一一指过在场的人，最后指尖落在那名曾将想要烧死乞颜容格的祭祀人身上。

    “纳塔，这些人是你怂恿来的。”

    乌吉特怒目瞪眉。

    纳塔得意的扬起下巴，双目闪着算计。只要乌日娜的病治不了，就必须将她赶出建州。如此一来，乌吉特也会随之而去，那么还有谁再能阻挡他成为建州最盛名满杨的巫师。

    纳塔的笑如同阴森的黑云，深黑无限的瞳孔越来越充满算计的味道。

    “我只不过是担心建州的子民，你不会不知道天花病的恐怖吧，没有谁可以逃脱，满城尸体，灰烟遍天。”

    “你、、、”

    乌吉特冲上去，却被一棒子打到在地，嘴角沁出血流。

    噗啦！

    一条藤鞭从屋内甩出，跌撞的脚步随之而出。

    “谁再敢对我爹不利，我这条鞭子就没有眼睛。”

    削弱的乌日娜依附在毡包门上，头发遮住了一切，却有一股踏进寒冰的深冷感逐渐凝聚。

    轰隆隆！

    万里无云的碧蓝青天从天而降下阵阵雷鸣。

    人群中不知谁丢出一直鞋子飞向乌日娜，藤鞭微动，鞋子打回了人群。

    啪！

    “哇哇哇哇！”

    不知谁家的小娃哭吼起来，一声声凄凄惨惨。

    “啊，我的孩子。”

    “赶走他们，赶出建州、、、、、、”

    “不能让他们祸害我们，大家冲啊！”

    人群凝聚成一团向着雪凌霄们冲来，雪凌霄扶起乌吉特步步后退。

    横空一脚而出，金带缠腰，红袍裹身，乞颜容格挺身而立，藐视众人。

    “以下犯上者，杀无赦。”

    数十刀银光一闪，层层鲜血在草地上撒开，形成涓涓细流，惨死的人躺满了眼前。

    “啊啊啊！”

    数多妇女尖叫着，抱着孩子远远逃去。

    人群散尽，唯有被踩在脚底下的纳塔句句求饶。

    “二殿下，饶命啊，二殿下然命啊。”

    声声泣诉，好生凄惨，都已过半百，此时却老尿横流。

    “饶了你，你煽动建州子民时，有没有想过绕过别人。你纳塔一族一心想以巫术称霸建州。我额祈葛不知道，本殿下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当年你祖爷爷给我下的催命符，本殿下可一直留着呢。”

    没有了祈求，冷风袭袭，青草凌乱，一颗人头赫然落地，满脸的不甘，满目的恨意，看见者都无法忘记。

    “来人，将这颗人头挂于尖塔，以示子民。凡是煽动动乱着，其心必诛。”

    侍卫提起人头迅速离去。

    “乌大师，可还好。”

    乞颜容格虽然关心与乌吉特，但是眸光里却一直闪烁雪凌霄的身影。

    两人对视而立，雪凌霄看出来乞颜容格的另一个人格似乎也出来了，一个邪魅温和，一个杀伐决断。两者混在了一起了，仿佛所有事情冲浪般袭来，雪凌霄慌乱低头略过。

    天啊，神啊，他那眼神里既充满了深沉的幽暗，又浮动着炽热的火苗。不要啊，不要缠上我。

    雪凌霄在心中画十字祈祷。

    “多谢二殿下搭救，解除困境。”

    久久贺兰寒西走了出来，他的臂弯中扶着乞颜茗香。

    “景王殿下，客气。”

    在听到乞颜容格的声音的时候，乞颜茗香浑身打了个颤，死死的埋着头。

    “茗香？”

    乞颜容格怀疑的叫了这个名字，乞颜茗香浑身发抖的反应证明了她的身份。

    乞颜容格的嘴角咧出一抹冷笑。

    “没想到，我的茗香妹子，再见你，你却身染恶疾。不过反正你已经不再是我建州子民，我把你许给了景王殿下，你从此就跟着景王去吧。”

    说的惋惜，语气却是冷情。他一向是不会对外人展示心境。

    “雪凌霄，你说这天花病你到底能治好不，本殿下既然监管建州就不能允许有危害建州的事情发生。”

    乞颜容格恢复了身份，从亡者深林见到额吉后，回到建州，他什么都记起来了，双重的人格也恢复了，他隐藏心中曾经生死相同的过去，他是建州二殿下，以前是，以后依旧是。

    他接到密报，大皇子乞颜阿穆已经带着千万雄兵踏来，他乘着乞颜容格不在的时候又有降霜在一旁相助一路已经收服了不少的大小部落，过不了几日他就足以强大到该逼宫了。他在这之前一定要做完他要做的事情。

    眼底的落寞没能逃过雪凌霄的眼睛，她深深的为乞颜容格甚感怜惜，却又不能容忍接受他的铁血手段。

    “明日之前，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建州。不然我便派兵杀了你们，天花病毒不能传给建州百姓。”

    乞颜容格丢下这一句话甩袍离去。

    远去的背影显得极为的落幕悲壮，似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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