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意愿（2）

    林微的心，“扑通”一跳，她只希望身体没有跟着震动起来。关于那个小女孩林薇，长大之后的记忆，她所获得的部分，也只是一个站街女的形象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小声说：“没，没什么，我说要忘记过去，也包括妹妹。”

    “你还真是够坚强的，姐姐我真是佩服你！我可忘不了我的过去，也忘不了那几个杀害我父母的男人。”罗琳又加重了搓背的力度。

    罗琳这么简单就跳过了林薇的事，令林微暗暗舒了一口气，“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你才那么痛恨那些‘反机械人联盟’，所以要通过勾引他们，让他们背叛自己人的方式，来报复他们吗？”

    罗琳“噗嗤”一笑，“姐姐我像是那么仇大苦深的人吗？我是很恨那几个伤害我，又杀害我父母的男人，但不要说是‘反机械人联盟’了，就算是把那几个男人绑到我面前，给我一把枪，让我报仇，我恐怕也下不了手打死他们吧。就像我之前跟你说地那样，我的灵魂不允许我这样做，如果我勉强自己动手，我会觉得很辛苦c很累c很压抑c很不愉快，不是人人都能成为总统，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杀人犯的。就像以前，我想要救父亲，我只是通过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去救他，帮助艾莎姐姐也一样，这就是我会做妓8女的原因，我只是在遵从内心的意愿。你呢？林微，你真愿意做妓8女吗？我听艾莎姐姐说，你一直都在寻找的妹妹，在失踪前，是贫民窟里面的一个妓8女，虽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你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惩罚作为纯人类的时候，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自己？”

    林微的心脏再次怦怦直跳起来，脑海中，贫民窟街角那幅阴暗的画面，也再度被模模糊糊地拼凑出来。

    本就昏暗的光线，又经过黑暗的重重削弱，勾画林薇的轮廓时，已经彻底丧失塑造力了。可如果将墙皮剥落的墙角遮蔽，将开裂的路面去除，漆黑之中，那个形影，也有难以被污秽之物浸染的脱尘气息漫逸出来，只不过这种气息似乎被比黑暗更为凝重的东西禁锢着，这种东西，或许就是造成形单影只的孤独吧？

    一些比她更为模糊的形影，会打破这份孤独，这些形影究竟是不是看上她的客人，甚至都看不清楚，但就因为这些人的出现，林薇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苗条身材显露出来的同时，那份独特气息也在变强的灯光中消融殆尽。

    试图将她的脸部轮廓勾画完美的线条，只进行到一大半就草草收尾，嘴唇也没有因为更厚一点而更具诱8惑力，鼻子中规中矩，毫无特色，或许，最终别人总会将毫无笑容的她挟走，是因为她那双一尘不染的双眼总会带给别人新鲜刺激吧？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林予会容许那种事情发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关于这件事，她不知道罗琳到底知道多少，关于这一点，她也不想去弄清楚，这是林予的事情，跟她毫无关系！

    林微再次转过身来，猛地摇头，“不，我没有！我都说，我已经忘记她了！”

    “是吗？那么做妓8女当真是你的心意吗？”罗琳紧紧盯着林微的眼睛，手上也更加用力了。

    林微只感到一阵古怪的痛苦，连忙用手捂住胸部，涨红了脸，“罗琳姐姐！刷到，刷到这里了我，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所以，做，就做吧。”

    罗琳抓住林微的一只手臂，抬了起来，另一只手中的浴刷也滑到她的脇肋，缓缓上行，“其实，我们绝不是那么残忍的人，要么选择给别人制造痛苦，要么选择让自己承受痛苦，艾莎姐姐会说出那样的话，多半只是气话。如果你两种都不想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改天我会替你去求情。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必须得更换身体才行，这也意味着，那种灵魂与身体相互契合地可怕痛苦，你还得再忍受一次。”

    “为，为什么一定要更换身体？”

    “因为你我的身体都是为了开展这项工作而研发制造的，正如我们并不适合战斗一样，我们也不适合去干别的。干体力活有城市劳工，维护治安有城市警察，监控城市有城市监察者一样，别的活儿都有非常专业的机械人或者改造人在维持运作，完全用不到我们。”

    “哈哈好痒这里，这里不用刷了”林微扭动身躯，闪避着浴刷对腋窝的肆虐，“我明白了，他们确实都很厉害，可是，我们不是很普通吗？为什么我们只能做这种事？”

    罗琳又抬起林微的另一只手，浴刷也换到了另一边脇肋，“我们一点都不普通，或许是你还没有察觉到吧？”

    林微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吗？”

    “红色。”林微不加思索地回答。

    “你为什么会知道呢？我并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红色。”

    林微怔了一下，又眨了眨眼睛，“对呀，你并没有跟我说过，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

    “没错，这就是你的特殊能力，你可以通过许多与别人形成微妙联系的神秘方式，自然而然地知道别人的爱憎，然后利用这种爱憎，轻而易举地获取别人的好感，进而让别人喜欢上你。关于你的这个能力，还是你这副身体的上一任使用者，也就是希拉告诉我的。不过，我们的特殊能力属于保密级别，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有许多能力，别人一旦事先知道，就很难生效甚至完全无效了。我跟希拉关系很好，所以有一次我们违反了保密规定，相互交换了这个小秘密。

    我们的特殊能力当然不只一两个，从身体素质来说，我们的身体尽管比不过专门为战斗而研发制造的克隆体，更比不过使用复合金属制造的机械体，但相比起一般的纯人类，我们完全说得上是超人了。我相信这几天你已经有所体会了，以后你会有更多惊奇发现的。此外，我们的身体并不是量产型的，从外表上看起来，或许都可以简单说是女人，可实际上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我也没办法告诉你更多了。

    能够将身体的秘密完全告诉你的人，只有身体的制造者了。你的制造者是白康，如果你要去找他，我劝你多穿几件没有拉链的连体服，而且除了你想知道的，他说的别的话，你一句都不要多理会。他就是个衣冠禽兽，玩弄女人感情的技术，一点都不比他的专业技术差。我没有认清他的真面目前，就被他骗过，害得我哭了一场，还伤心了好几天，我真是个笨蛋！”

    林微咽了一口唾沫，“罗琳姐姐，那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罗琳瞪了她一眼，“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得保密。”

    “可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林微假装用一只手挡住了双眼，鼻子里发出抽吸声，“罗琳姐姐，你不当我是好姐妹”

    罗琳一把抓住林微这只碍事的手，扯到一边，“可恶，你明明知道我很在意‘好姐妹’这三个字，还那么明目张胆地对我使用你的能力，”罗琳看到林微可怜巴巴的皱纹所构成视觉画面，又是最令她揪心的构图，没有一条皱纹过长，也没有一条皱纹过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认输了，真拿你没办法，不过，就像对拉希那样，我也只能告诉你一个能力，不能告诉你更多了。”

    “好！”林微露出微笑。

    “你仔细看着我，跟你第一次看到的我相比，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同？”

    林微凝视着罗琳，眼珠缓缓移动，仔细观察了至少有十秒钟，“罗琳姐姐，你，你好像变漂亮了！”

    “其实我毫无变化，你之所以会产生这种错觉，就是我的特殊能力了。”罗琳微微一笑，“以后你还会觉得我更漂亮的，也许，直到你的审美到达上限，这种错觉式的变漂亮才会停止吧。”

    “你，你这个能力太厉害了！这么说，在周围人眼里，你岂不是倾城倾国？”林微捂着张大的嘴巴说。

    “一个倾城倾国的妓8女完全不值得高兴吧？”罗琳叹了口气，微微低头，随即又抬起头，展露笑容，“不过，我一向不怎么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只要能够做着符合自己意愿的事情，我就会很开心，远比讨好别人开心多了。”

    “意愿吗？”林微想起肖恩对林予说过的话，一时之间，不禁陷入了困惑当中，“我知道了，”下意识地说了这句话，她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罗琳姐姐，有一种机械人，有八条腿，一只眼睛，这只眼睛比我们的脑袋还大，那种机械人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罗琳眉头紧锁，原本轻松的目光也一下子收束在林微脸上，“你说什么？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那种东西的？”

    “就是今天晚上，几小时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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