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高山流水

    众目睽睽下，苏染起身徐徐走上前去，与苏雪擦身而过之际，只听苏雪低声说道：“你是赢不了我的，是乌鸦永远都是乌鸦，别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苏染一挑眉，也低声说道：“是输是赢还未出结果，现在定夺为时尚早，你啊，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

    说罢，只气的苏雪脸色铁青，却又不得不故作大度的走到了台下。苏染走到台上，对着皇后与珍妃福了福身子。

    “臣女不才，为诸位弹奏古琴一曲。”这声音清脆悦耳，可她话音一落，便听场内噗嗤的传来笑声。

    谁不知道丞相府的嫡女苏雪弹的一手好琴，亏的方才她姐姐还为她说情，给她台阶，这下可好，这位六小姐居然说要弹琴，不知是她蠢，还是蠢

    方才为苏染容貌所惑的男子皆是纷纷摇头，虚有容貌却无才华智慧的女子，要来何用？当主母肯定不行，当个小妾倒是足矣。

    苏染在众多议论声中，跪坐在蒲团之上，纤长洁白的手指放在琴弦上，她的眼眸微微闭上，片刻再睁开时，眼眸清淡如水，整个人的气场都变的无的无比的柔和，恍若是那天宫的仙子在俯视凡尘。

    众人都忍不住被苏染周身散发的气场吸引，纷纷转头看向台中女子，全场一片寂静。

    苏染的手缓缓落下，素手轻轻勾动琴弦，一曲高山流水从手指间流转而出，

    琴声初时时隐时现，犹站在高山之巅，俯瞰云雾缭绕，又有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时而活波跳跃，犹如见到一条涓涓细流，水雾缭绕间空气宜人，令人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时而低沉婉转，犹如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仿若前方便是万壑争流之际。

    一曲毕，众人皆是回味无穷，犹如此曲带着众人游历大好河山一番一般，意犹未尽。

    墨渊眼眸深邃的看着苏染，嘴角擒着意味难明笑容，眉宇间尽不敢置信之色。只是，那眼眸深处的一丝丝难明的喜悦，却是被他深深的隐藏。

    一旁的叶听风却是难得的严肃起来，他看向墨渊不同寻常的样子，心中却空落落的，仿若即将要失去些最重要的东西。可随即却是苦笑着将桌前的一杯酒饮尽。

    而那恍若谪仙的四皇子李钰看着苏染微微出神，淡漠疏离的眼眸，在那一曲过后变得柔和起来，仿若那一曲高山流水洗涤掉了他内心的阴霾。

    苏雪只站在不远处，惊的嘴巴都忘记合上，苏染是何时学会的弹琴？竟能将琴弹的意境幽远，而自己苦学琴艺十年，却比不上她。

    苏雪不断的摇头，不会的，可能的！

    而众公子小姐皆是一个个沉浸在方才的乐曲之中，意犹未尽，只盼苏染能再奏一回。

    一曲毕，苏染缓缓收回手指，嘴角带着些追忆，这首高山流水也是爷爷教的，只不过，只教了这一首罢了，爷爷说，这是奶奶挚爱的曲子。

    微微吐出一口气，苏染缓缓起身，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这尤其安静的花厅中响起：“皇后娘娘，臣女以弹奏完了，”

    这话音一落，皇后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却是伸出手指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好，好，好，这曲子意境幽远，哀家甚为喜欢。”而随他之后，现场都响起了啪啪啪的掌声，皆是发自肺腑，就连那些平日里自持甚高的贵族小姐们，都忍不住伸出玉手，鼓起掌来。就算是比不上，她们也是心服口服。

    “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后又如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真乃神曲。”一道清朗的声音将这一片掌声又拉回到寂静，众人闻声望去，却见坐在前排一身白袍的六皇子，嘴角擒住温润的笑容，缓缓朝着苏染走了过去。

    “郡主方才所弹奏的曲子，叫什么名字？”李钰走近苏染，开口问道。

    苏染一愣，她对李钰印象极好，昨日虽然被安慰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也看得出来，这个人不似其他皇宫贵族的傲慢。

    苏染回以真诚的笑容，眉眼弯弯，皓齿雪白，“回四皇子，这首曲子，叫做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果然名如曲之意境，极好，极好。”说罢，一挥手，命人捧上一方古琴，递到了苏染的面前。

    “这是？”苏染一愣。为何要送自己琴？苏染的眼眸忍不住看向墨渊的方向，却见他嘴角带着笑容，眼里冒着寒光，只一个哆嗦，赶紧移开眼。

    见苏染迟迟不肯接琴，李钰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李钰向来不喜欠人，你方才一曲解我心中郁结，我便将这古琴赠与你当谢礼，可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染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只微微福了福身子，随即伸出洁白纤细的手指接过李钰手里捧着的古琴，

    而不经意间，苏染的手指与李钰的手指擦过，苏染倒是无感，毕竟是现代人，碰个手有什么，可不远处的墨渊却徒手捏碎了一个杯盏，只吓的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苏染全然没有注意到，只嘴角擒住笑容，手中轻轻从琴弦抚过，眼眸清澈明亮，却是对着古琴爱不释手。

    “多谢四皇子，这琴，我很喜欢，”这琴，琴弦清脆却不伤手指，想来是用上好的冰蝉丝所制，而琴身相比其他的琴略小，像是为苏染量身定做的一般。因为苏染身材娇小，过大的琴弹奏起来着实是有些费力的。

    想来这个四皇子是发现了自己这个问题，所以才送这般古琴与自己。想到这里，苏染对李钰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咳，咳，”叶听风见墨渊脸上愈发难看，轻咳几声，苏染回头，见叶听风挤眉弄眼的给自己使眼色，只觉莫名其妙。

    可一想起自己与李钰在这众目睽睽下相谈实为不妥，随即了然，只连忙福了福身子，抱着琴，转身退了下去。

    可这一幕看在某些人眼里，却是羞涩而逃，只让一旁的叶听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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