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婆婆的死

    “竟然是流民吗？”

    “是啊！你也知道的，这妖魔不断肆意的入侵，天神也从未出现来给这些国家什么指示。只是听说好像宣召了现在还没有被妖魔入侵的虚实影三国君主一同来拯救这幻世，不过传说总是传说的啦！就看我们现在这种状态就知道那遥远的三个国家应该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婆婆说的很自然，可是听在优香的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而一旁的矢麒看到优香这副踌躇的表情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泛起了不安全感。

    “小优香，你还是很在意虚国的吧？”

    矢麒终于忍不住小声的在优香耳边轻声似无心的说上这么一句。

    “我只是从没有人认真的去想过，原来流民的生活竟然是这样。真实的接触之后内心觉得很愧疚，他们都在期待着救世主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而我却”

    “还有影王和实王不是吗？凭他们二人的能力，我想，少了小优香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是没有差别的。”

    “这点是确实，我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关而已。”

    “我好怕你随时都会消失不见，离开我的身边。”

    矢麒眼中流露的担忧是那么的真切，让优香不禁一怔，他对她的感情竟然如此浓烈吗？

    “放心吧，我不会走，就算离开也会带着你一起离开的。”

    “嗯，我相信小优香的话。”

    安抚完矢麒的情绪之后，优香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放松的神情。特别瞥向那群流民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似乎作为王者已经不是她不得不承受的责任，而是彻彻底底的融入了她的心中。

    在那天之后，优香每天都要带着矢麒天一亮就出门，直到天黑才回到婆婆的家里。不管婆婆怎么问他们，他们都叫她不要担心，却不告诉她他们的去向。

    不过这一天却遇见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以至于延误了他们回婆婆家里的时间。

    事实上从集市回来之后，优香向矢麒提出了一个提议，希望可以为这些百姓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这样也可以减轻她内心的负罪感，于是二人就一直去城郊或者环岛去斩杀悄悄入侵的妖魔，并且找到一些食物去送给那些无处为家的流民。

    这天同样的是傍晚斩杀一些妖魔之后顺便猎杀了一些动物回来给流民们吃还以将皮毛送给他们御寒，不同于以往对他们十分感谢的流民，今天的是一位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生。但却十分排斥他们的接近。

    “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很伟大是吗？如果你还有力气，真的想要为我们做什么，就快回到你的国家去好好做你的王者拯救了这幻世。那样比起这种小恩小惠对于我来说都要来得实际，你觉得你天天给我们送食物能缓解的了什么？”

    这个女生的话让优香不禁愣在原地，听她话语中的意思应该是看出了她的身份，可是她是怎么发现的？这让优香对她产生了很强的好奇心。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身份？”

    “说来真是讽刺，你知道我曾经是谁吗？我是妄国的公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父王统领的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安康。而我每日只需要唱歌跳舞还可以保持不老的童颜。”

    提起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自称妄国公主的女生眼中升起了一抹温暖，不过随即眼神又冷了下来。

    “都怪妖魔的入侵，杀掉了国家的国民还杀掉了那么疼爱我的父王！让我必须要承受这样的颠沛流离！而你！凭什么不去跟妖魔斗争而是还在这里！”

    妄国公主突然痛哭失声情绪很失控的朝着优香大吼大骂，感同身受的优香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理而弃她不顾，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身为王者眉心是有自己国家的徽印的，你自己看不见，只有别国的王者或者王亲才能看得到来辨别第一次见面的君主分别统领哪个国家。我一眼就认出你眉心那似樱花般的标志，从小被父王教导记住各国的徽印，我怎么可能忘掉”

    “对不起”

    优香不知道为什么要朝她说对不起，明明这一切都是妖魔所造成的，但她也确实有些无法推卸的责任，她没有去好好当一个王者。

    “不要向我道歉，你需要道歉的不止我一个。我多么想回到原来的生活，而你！你拥有着却还不珍惜！上天真是不公！”

    “我”

    优香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干涩，她找不出可以说的话来。

    “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你再来我就会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如果你想看到他们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你，你尽管来好了。你没有身处我们的处境，你就永远不会理解我们的感受，亡国的怨恨，失去家园的怨恨。”

    听到她的话优香无法反驳，只能听从她的话离开了这里。

    离开的过程当中，优香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呆滞状态，她一直在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一切。以及她到了这里之后发生的一切，似乎是她一直在任性着。

    “矢麒，我好痛苦。”

    优香突然停住脚步蹲在地上紧紧拥抱着自己，她突然好想家，她不想留在这里了，她好想好想回到原本的世界！

    “看你痛苦，我也好难受。不过至少你还有我陪着你，虽然我不能够做什么。起码可以让你内心舒服一些。”

    矢麒看到优香这么痛苦，眉头不禁皱的紧紧的，看到她这么痛苦他心里也好难过，就好像是被什么人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心一样。

    “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婆婆一定等着急了！”

    很久之后，优香似乎终于接受这个回不去的事实。如果想回家，她只能拯救了幻世，可是现在她已经放弃了，所以她将会永远留在这里，忍受着内心的折磨。

    矢麒点点头，守护在优香身边，二人在这无人的街道一直朝着城外的茅草屋走去。

    只不过，更大的噩耗在迎接着他们

    越接近婆婆的家，优香的内心就越不安，在走到那个熟悉的木栅栏旁边时，优香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样。

    在绕过木栅栏进入那个只有木框没有木门的院子当中时，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液洒满了整片白雪地，妖娆诡异的颜色伴随着腥甜的气味无一不刺激着优香的各种感官。

    矢麒也同样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瞪大了双眼，二人对视一眼后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子走向屋内

    短短的从院子大门到屋子的大门距离，这血量已经让优香觉得喘不过气来，正常人流失这么多血液一定会没命的！

    而就在二人抵达大门口准备推门而入时，门槛上夹着的一截断手让优香惊呼出声来。那截断手上带着的已经没有光泽精细的金色圆圈分明就是婆婆一直不离手的戒指，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优香立刻将门推开，房间内的景象更是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已经无暇顾及打开门之后扑面而来的更大的血腥味，因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各种断肢碎肉已经让优香的眼泪如同泉涌。

    而婆婆的头竟然被摆放在最中间的桌子上，这显然是妖魔对他们的抗议。优香有些恨自己的大意，每次以为斩杀干净妖魔就直接回到婆婆家，为婆婆带来了这种灾祸。

    “婆婆对不起”

    优香无力支撑的瘫坐在地上，近些日子的打击已经让她缓不过来这压抑的情绪和紧绷的神经，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

    而矢麒看到优香这个样子就去默默的收拾起婆婆的遗体，将它们拼凑在一起之后在家里找了一块木板放在上面然后抬了出去，拿起锄头挖了个坑将婆婆埋了进去，在立墓碑时才进房间内把优香喊出来一同为婆婆立碑。

    “矢麒，妖魔为什么要这么做？”

    已经哭得声音沙哑到发出声音都困难的地步，优香从未有一刻这样恨妖魔过。

    “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矢麒，我不想再原谅妖魔们了，我不要再原谅了！我们回虚国吧？一起将妖魔都赶尽杀绝！”

    看到优香不知道因为愤怒还是哭过有些泛红的双眸，以及认真的神情，矢麒不禁一惊，不知为何，他觉得，他似乎从此刻起永远的失去了她。

    “如果小优香想，那我们就回去，只要你不抛弃我，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为什么你一直都在害怕我会抛弃你呢？”

    优香有些不太理解从最初看到矢麒时他总是在害怕自己会抛弃他。

    “也许是没有安全感吧。”

    听到矢麒这么说，优香有些理解的点点头。也许他是因为矢国的流离被迫与原本的君主分开，让他确实了安全感。优香这才突然意识到，矢麒也是深受妖魔其害的当事者，却愿意为了陪自己的任性放弃报仇，看起来曾经是自己太看不清现下的局势了。

    “矢麒，你放心，我一定会击退这些妖魔。让他们永世不要再出现，为你，为大家报仇！”

    优香说的义愤填膺，却忽略了矢麒笑容下面那抹震惊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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