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旧伤疤

    “到底是不是？你快说，告诉我！”

    向古离沉默许久，良久后方出声，“为何会这样说？”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何你会忽然对我这么好，你一向是很讨厌我，恨不得将我丢得远远地”阳佟静离的声音降了下来，越来越小，像是霜打过的茄似的，毫无精神。

    倒是黑夜之中，听得向古离一声浅笑出声，平时很少听到他的笑声哦不，是从未见过这个人笑的，今个儿是怎的了？莫非自己真的活不长了，所以他才会“可怜”自己，将之前亏欠了的都要补回来！

    听到向古离的笑声，阳佟静离越发的的肯定自己的猜测，定是自己患上了小说里说的什么绝症心疾，然后男主角发现自己亏欠她好多开始弥补，到最后女主就那样死翘翘了。

    不要！不要啊，这么悲催人生，要不要让她遇到啊，她还嫌活的时间短呢！

    “向古离，你能不能看在我曾经救过你快要死了的份上，答应我几个要求？”

    只听黑夜中，向古离再次笑出了声，而阳佟静离却以为是冷笑，他没有回应，阳佟静离自说自话起来。

    “凤栖宫的这些人都是好人，请你善待他们，若是我你一定要将我的尸体火化，我不要入棺，就把我的骨灰撒向天地便好！”

    向古离笑道：“为何要火化，不要入棺？”

    阳佟静离下意识回答出口，“因为我们那的人都是这样的！”

    半晌听不到有回应，阳佟静离以为他生气了，想着便要说他过小气，连这点忙都不帮，听得向古离淡淡问道：“什么叫你们那？莫非你不是北焰人不成？”

    “呃”阳佟静离被他问的哑然，心里一阵冷颤，想起方才自己不小心说错的话，遂胡诌道：“我是说内个，我娘亲她是外地人，自然我也算是半个外地人，外乡的人习俗自是不同的。娘亲那的习俗便是如此。”

    嘴上说着，阳佟静离却也有些担心了起来，毕竟她娘亲不是“阳佟静离”的娘亲，关于这个北焰的母亲，她是连根毛都没有见过的，方才一番话，不知有没有露馅。

    阳佟静离垂着眸，没有瞧见黑夜里向古离微微皱起的眉宇，眼神忽然变得冷漠，眼角一抹不明深意。

    “嘶！向古离你干嘛使那么大劲儿啊，弄疼我了！”

    不知不觉间，向古离的手掌下移竟覆在了阳佟静离的伤口上。

    向古离声音莫名的低沉起来，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悦，“你的伤没有问题，假以时日好好将养便可痊愈，若是你自个儿惜命，应该会活上个几十年，莫要再说些没有用的猜疑。”

    阳佟静离听得向古离这么说，自己身无碍开心的很！废话，谁知道自己能活好几十年不开心！

    “真的？你没有骗我，好了，我以为算了，没事就好！”

    “嗯，你且休息吧，朕还有要事，今个儿就不在这里过夜了，好生将养着。”

    阳佟静离自是不在意这些的，毕竟，和向古离同床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听得他如此说更是没来由的轻松，道：“莫要累着了，你多休息！”

    向古离起身穿衣，很快的，内殿里便只剩下了自己。

    阳佟静离心里闹，许久才入眠，直至旦日。

    养心殿。

    向古离一袭明黄锦袍加身，眉如远山黛，眸似深海渊，颀长的身更是将完美演绎到底，双手剪于身后背对殿门，眉宇间，隐约有些不悦。

    殿内，向古翼，淳于柏雅，邰星宸，穆少溪和夏侯都在，却都如斯凝重。

    淳于柏雅开了口，“若真如皇上所言，那么，确实是要彻查一番了。”

    邰星宸接着道：“上一次说阳佟老将军左脸上有道伤疤，那也便罢了！毕竟便连咱们几个都不清楚老将军左脸上到底有没有疤痕。可这一次却又说她娘亲是外乡人不是本地人，就连这习俗都非大陆所有。难道她不知道阳佟夫人有琴佳是先皇的义妹和佳公主吗？”

    “这和佳公主可是自小便在北焰皇宫里长大，若她都是外乡人，那咱们这些人岂非不是大陆人？无稽之谈嘛！”

    “十爷，你最是清楚皇后娘娘，你来说个究竟哎，阿穆你踩我作甚！”

    一侧的淳于柏雅无奈摇头，暗道，孺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穆少溪冷冷瞥了一眼邰星宸，上前一步，过之时在他耳侧淡淡轻声说了句，“呆！”

    在场的又有谁不是个练家的，说是轻声，却无疑是在说给大家听，淳于柏雅广袖微抬，浅浅一笑，夏侯也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唯独那两位爷，脸色有些漠然。

    邰星宸霎时明白了自己说错了话，当即便要解释，却被穆少溪抢先一步，“皇上，微臣记得阳佟将军有二女，可这二女都未曾见过，若是有人冒充或是阳佟二小姐先天痴傻也说不定，如今该如何？”

    邰呆再次出列，“我到是有个主意，或许可以一试也说不定。”

    穆少溪不给面吼了一句，“闭嘴。”

    邰呆顿时怒起，“穆少溪，你当真以为小爷打不过你不是？小爷那是让着你，你未免过过分了一点吧！”

    “好了！”一声令下，无人敢在喧哗，大殿立时安静了下来。

    邰星宸更是气愤的很，穆少溪向来是个淡漠的主，并没有因为邰星宸而心情暴动。

    向古离远山眉微挑，转过身面对一众人，少有的叹了一口气，“朕宣你们过来是来说事的，不是来吵架斗嘴的，阿穆，宸，你们二人可真是一对儿冤家，不然改天朕一道圣旨将你二人赐婚如何？”

    夏侯忙衬说：“主这法说的甚好！”

    淳于柏雅：“微臣也觉得甚好！”

    “主不可！”

    “皇上不要！”

    穆少溪与邰星宸难得的异口同声道。

    邰星宸狠狠瞪了穆少溪一眼，穆少溪置之不理。

    皇帝淡淡道：“宸，方才你说的法，说来听听罢！”

    邰星宸上前一步，故意站在穆少溪身侧，挑衅的将嗓咳了咳。

    某人不搭理他。

    “皇上，这阳佟家的人定是对阳佟静离了解的很，甚至从发尖到脚趾甲都能轻易说出来头发有几根，脚趾甲有几个，更别说其他地方了。所以，皇后进宫多日，你肯定知晓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或是印象深刻不同于寻常的，我们可以按照这个去验证，她，到底是不是阳佟静离。”

    “馊主意。”

    邰星宸望向身侧穆少溪，“你！”

    “朕，不可能知晓她身上的东西的！”向古离微微垂眸，万千思绪尽掩。

    淳于柏雅触眉，听懂了向古离的弦外之意，瞧了一眼左侧的向古翼，上前一步，缓缓道：“莫非，皇上与娘娘并未行夫妻之礼？”

    众人倒吸一口吸，知晓这阳佟静离牵扯过多，身份特殊，可没想到的是，皇帝从未碰过那名女，相对方才的阳佟静离身份之谜，这件事情更令大家吃惊。

    此刻，便连邰星宸也知晓自己可能又说了错话。

    忽听得向古离将话锋引向向古翼，道：“十弟，你可有什么好法？”

    向古翼微微一怔，自从回宫后，便很少再笑。

    听得五哥方才说并未碰过阳佟静离，他自是高兴的，可是他又想起淳于柏雅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向古翼哑然一笑，上前道：“臣弟，记得在五嫂右手掌，大拇指内缘处有一道桃红色的伤疤，听说是儿时顽劣留下的。”

    大殿再一次的陷入了低气压的沉寂，所有人面色煞白，却无法开口打破这份寂静，向古翼亦是如此。

    向古离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大发雷霆或是面色难看，且是随意淡然的很，似乎并不在意，像是真的只是在谈论如何才能判定阳佟静离的真假，“如此甚好，这件事朕会查清楚的，接下来，是时候安排皇后回家省亲了。”

    一双冰冷桀骜的凤眸下，向古离不动声色，淡淡说着。

    “小姐，你还记得这道伤疤吗？”启儿跪在阳佟静离脚侧，摊开她的手掌询问起，方才小姐说想要吃茶，结果忘记茶盏是新沏的有些烫，一不小心给打翻了，手掌心顿时红彤彤了起来，启儿心疼不已，拿出自己的帕给小姐擦手，竟想起了这道伤疤，便问了起来。

    阳佟静离哑然，她不是“阳佟静离”，自是不知晓这个疤痕从哪里来的，启儿这般一问，到让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启儿瞧出了她的迟疑，却并没有任何怀疑，却似很是讥诮一般，“哈哈，小姐你又忘记了吧，启儿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可是告诉你一次你就忘一次，说一次你忘一次，现下可好，又给忘了！”

    阳佟静离嘴角微扬，没想到会是这样，于是顺杆往上爬，继续道：“咳咳，哪有，我记得是，是街道上流浪狗给咬的吧！”

    启儿笑的更是欢腾，毫无怀疑，“小姐你记错了，被流浪狗咬的是大小姐，不是你！”

    阳佟静离：“”

    “你是小时候爱玩，出府来着，结果你甩掉了奶娘和家丁自己一个人跑到去玩不知道了！后来你自己一个人跑到了阳佟府后面的小山坳里去了，不知哪里来的孩在那啼哭，悬在了一块岩石上，您胆大，叫人家别怕，自己倒是冲过去了，为了救人家，手掌在岩石上划了道口，因为没及时包扎清理伤口，便留下了这道疤。”

    “小姐，你还是因为这样喜欢上的”

    阳佟静离听得正起兴，没想到“她”小时候这么的可爱，还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娃娃，话锋微转，便听得启儿住了口，瞬间知晓启儿在在意什么，哦，原来还是这样喜欢上的向古翼，莫非，儿时救过的孩是向古翼？

    恩，她浅浅点头，有可能！

    启儿吐吐舌头，低下了头，“启儿什么也没说。”

    说着将手帕丢给自己便一溜烟的跑了，生怕自己会罚她似的，阳佟静离看的好笑。

    不过，这个阳佟将军府

    手帕一扔，阳佟静离托起了下巴，冥思苦想。

    这个阳佟将军府，还是要抽空恶补一下，不然，哪天见了面一无所知那可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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