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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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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c不会放过你

    院子外的树下,这会儿还站着几个人,看上去似乎是这三个小公子的侍仆。

    他们之中有孔家的侍仆,当然是知道宋嘉言的身份,甚至也听闻了宋嘉言的厉害,这会儿也没有人敢拦着宋嘉言。

    那几个孩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爬下树。

    “哎,表弟,来,我帮你摘柿子,你要哪个?”宋嘉言勾了勾嘴角——等的就是你们不下树,一边拿着那根又细又长的竹竿装模作样地去打那些树干,下手又狠又快。

    “啊,你想干什么!”一直到差点被宋嘉言乱打的竹竿抽到,又因为树开始乱颤有些害怕,那个红衣的孩子这会儿才算是清醒了过来。

    他的怒吼对宋嘉言没什么作用,宋嘉言这会儿还能有些委屈:“哎,这位公子不想要这棵树上的果子?要不,我给你们打表弟这棵树上的?”一边还抽了一下那棵树更高一些的树干,打了几个果子掉在他头上这才转向玄衣孩子坐的那棵树。

    “你敢!宋嘉言!你敢打我!”那个绰号孔三儿的玄衣孩子这会儿正扯着嗓子叫嚷,几乎没哭出来。

    冷不防,宋嘉言一竹竿狠狠地抽到他坐的那根枝干上:“表弟说什么啊,不是你们要吃柿子,表兄帮你们摘柿子吗?你看,你们也不好好吃,还爬到树上去,小心待会儿给舅父舅母知道,不知道有多担心啊。”

    “你滚开,你滚开,我不要你帮忙,哇”那个红衣的孩子这会儿显然也知道了害怕,颤颤巍巍地就连树干都几乎抱不住了。

    “你你走开,我们下来你再打。”三个孩子中,孔三儿和那个红衣的孩子都已经吓得哭了起来,大概只有那个蓝衣的孩子还算是冷静了。

    “哎呀,你们还不下来?表弟,看待会儿,舅父舅母怎么骂你。”一边装作惊讶,宋嘉言一边把竹竿塞进了旁边一个侍仆的手里。

    看见不远处正快步走过来的几个人,宋嘉言歪了一下嘴角,又使劲地过去推了一下红衣孩子坐的那棵树,看起来就像是他要去伸手扶那孩子一般。另一边,他又回头冲着旁边的那棵树喊道:“表弟,你小心些,可别掉下来了!”

    那个红衣的孩子本身在树上就有些坐不住,吓得也够呛。这会儿,又被宋嘉言这么一撞,几乎立刻就丢开了手掉了下来。

    “内少主,小心。”宋嘉言身后,石孝忠的声音传过来,正好他冲上去接住了那个红衣的孩子。

    这个千钧一发之间,看到那个红衣的孩子差点掉在地上,那个玄衣和蓝衣的孩子也都哇地一声哭起来了。

    “内少主?您有没有事?”被那个红衣的孩子压在身体底下,脸上都几乎有些扭曲,石孝忠还没忘记扭头问宋嘉言有没有撞到。

    本来打算实在不行,就撞倒那两个站在树下看着的侍仆给那个红衣的孩子当垫子,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站在一旁连劝阻主人不要胡作非为都不做的宋嘉言,这会儿心里开始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忍下这口气,不要为了吓唬那孩子,把他撞下树来,横竖这棵树也不高,摔也摔不到哪里。这会儿,不仅自己肩膀疼,还连累石孝忠说不定都受伤了。

    “小桃,小满,快,扶石大到屋里去让石姥姥看看。”宋嘉言几乎是顾不得自己的肩膀疼就跳了起来。这边他转头又冲着已经走过来,脸都变黑了的邓氏等人道,“舅母,请您找个大夫来看看吧,石大他”

    “你们是怎么回事?看着小主人爬树,看着小主人差点摔下来都不会去帮忙,你们都是死的?”邓氏这会儿估摸着也很生气,还没答应宋嘉言,这边就已经开始骂人。

    “哎呦,我的敏儿啊,怎么到本家一趟就从这么高摔下来”她身后跟过来的一个老妇人,这会儿已经越过她身边,开始抱着那个只是吓到,根本没受伤的红衣孩子“宝儿c肉儿”地哭了起来。

    “母亲”那个蓝衣的孩子被接下来树来之后直直地走向了邓氏身后站着的那位穿着高贵,笑的温和却又疏离冷漠的妇人,脸上看起来有些害怕。

    “你还有脸哭!”玄衣的孔三儿,一从树上下来,就被一个上衣鹅黄c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孩拉到一边开始挨训。

    一时之间,整个场面乱作一团。就连石姥姥也忍不住冲出来扶起了石孝全。

    还是邓氏的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收拢了起来:“好了,都别哭了,先回屋,找个大夫来给孩子们瞧瞧要紧。”

    “你说,敏儿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

    坐在邓氏的屋子里,一边让大夫给宋嘉言查看肩膀,那个鹅黄色衣服的女孩就开始拉着已经确认没受伤的孔三儿开始逼问,那眼神还直往宋嘉言这儿瞥。

    “这这”孔三儿一脸为难,却也小心地关注着邓氏的脸色,不敢随便开口。

    “你一个女孩儿问这么多干什么,”邓氏似乎不想提这个问题,只是瞪了一眼那女孩儿,又看着大夫仔细地给宋嘉言检查肩膀,“没看见大夫要给你表弟脱衣服检查了,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哼,一个阿哥子而已,我看了又怎么样?”那个女孩儿却完全不介意,一边还恶狠狠地瞪了宋嘉言一眼,这才不甘不愿地退到了一旁。

    “夏姬才回来,嘉言还没见过你表姐吧?”邓氏一边看着宋嘉言被那个大夫掐住肩膀检查骨头,“痛”得脸都抽筋,一边笑着问宋嘉言道。

    “是啊,”宋嘉言咬着牙笑了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夏姬表姐,可惜,嘉言现在哎呦不能给夏姬表姐行礼了。”

    那个名字可能是叫孔夏的女孩连正眼都没给宋嘉言一个:“谁稀罕”

    邓氏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夏姬!”

    幸好这会儿,大夫已经给那三个孩子和宋嘉言都检查完毕,回道:“回夫人,三位公子都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回头,在下给三位公子开些去惊的方子,吃了两幅便是。倒是表内公子”

    邓氏立刻有些紧张:“表内公子如何?”像是生怕宋嘉言有什么事情一般。

    那大夫又看了看宋嘉言,“表内公子的肩膀不小心碰到了,这一个月,恐怕是不能提重物了”

    “哈。他提什么重物?”孔夏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上去倒有几分汉朝那几个女强人的肆意。

    “夏姬!”邓氏又气又急,这边却只能温婉地看着大夫道,“如此,就麻烦大夫想个办法,调理一二吧。我这外甥,现在自己带着两个弟弟,过几日又要搬到南郡去,虽然不需要提重物,但是少不得他还要照顾他那个才两岁的弟弟”

    看了看门口站着的那几个邓氏安排在他们院子里的侍女,宋嘉言就知道,这些事,十有八一九邓氏已经大概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她要是想说自己拿竹竿吓唬了那几个爬树的孩子,首先就要说他们为什么爬了树,而且还被自己吓唬,其次,她还要解释,自己一向不出院子,除非有人叫,一直都在院子里,怎么这次会这么“好心”地来给三个孩子“摘柿子”,然后就会扯到这三个孩子欺负一个两岁孩子的事情。另一方面,她也没有证据自己是故意吓唬他们,他们三个除了受到惊吓,分毫无损,而自己这里,除了自己肩膀“受了伤”要养一个月,还有一个石孝忠为了救那个红衣的孩子也受着伤哪!

    宋嘉言这边让大夫帮他把“受伤”的肩膀用布条捆起来,以免不注意的时候再“受伤”,一边也含着眼泪伏□去:“舅母,外甥家的石孝忠石大,虽然是仆人,但也是父亲奶兄的长子,他们家本来在外甥家早就没有了奴契,只是因为担心外甥兄弟三个,才一家人都留在家里帮外甥家的忙,这会儿他为了救那位红衣的公子也受了伤,外甥,外甥请舅母让大夫也给他瞧瞧去吧”

    石姥姥一家的事情,邓氏当然也是知道的。虽然在他们也许还是把石姥姥一家当奴仆,但是这时候,宋嘉言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邓氏也不好拒绝,只好让侍女又引了大夫往宋嘉言他们的院子里去看石孝忠。

    “难道弟弟他们被惊吓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孔夏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满意,一边看了看坐在一旁,身边坐着此刻规规矩矩的蓝衣孩子的那个妇人,又看了看那个还抱着那个此刻已经哭得睡着了的红衣孩子的老妇人,不满地嚷道。

    “是啊。”宋嘉言心有戚戚,皱着眉,“一定要从表弟他们离开屋子到外面去开始问,这才能把表弟他们为什么会遇到危险问清楚吧?以后最好不要随便让表弟他们出门,爬树什么的实在是太危险了!”

    “呵呵”一直带着那个蓝衣孩子坐在那儿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过的妇人忽然笑了一声,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还不等宋嘉言想明白这个人是谁,只见她转头望着孔静道:“夏姬,你弟弟和表弟他们爬上树去玩,有个风吹草动的,本就容易受到惊吓,眼下这么大动静,没有受伤已经是大幸,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舅母”

    不知道为什么,宋嘉言总觉得孔静有些害怕那位妇人一般,就连那个抱着红衣孩子的老妇人都不再哭。

    “好了,这件事就此作罢。”邓氏忽然站起身,“来,送各位都回去好好休息。”

    邓氏冲着宋嘉言笑了笑:“嘉言也回去休息吧,嘉瑞还不知道是不是在哭呢。”

    那个红衣的孩子和那个蓝衣的孩子的家人见事情到此就算是结束,纷纷带了孩子就往外走,与宋嘉言也没什么妨碍。

    宋嘉言退出来时,那两家人已经各自离开了。

    宋嘉言在心里笑了笑,中国内宅自古以来这种没有人赢了的局面啊,真希望早点去过自己能够当家作主的生活

    那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的少女孔夏,却忽然在他不远处道:“你如此逼迫祖母,又欺负我弟弟,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嘉言在回到屋子看到石孝忠之前都是带着笑容——不会放过我,我好害怕啊,可惜老纸既不是厦(吓)大的,也不是北大(被打)的,老纸还真怕你太让着我。

    然而,在看到石姥姥守着已经被大夫看过,正躺在屋子里睡着的石孝忠,看到石姥姥默默地擦眼泪,看到明明已经哭累了却因为看到他缠着的肩膀又开始嚎啕大哭的宋嘉瑞和几个默默掉泪的人,心里又开始有那么些不得劲起来。

    他可以用自己去拼,换句话说,这样的事,在他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在他没有办法的时候,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在有一次他姨妈到他家和他爷爷奶奶争吵的时候,他就敢在他姨妈推他的时候,顺势从楼梯上滚了几级下去,惊得当时整个小区里的人都说他姨妈不是人。在他婶娘到他家要钱的时候,他也敢跟他婶娘吵得翻天覆地,然后把他婶娘激地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他们家的大门上,当即脑门上碰出了血,让邻居们找了派出所的人过来,吓得他婶娘从此都不敢上门。

    可是,自始至终,他却从来没想过要牺牲无辜的人。

    他当时想到了要推倒站在树下的几个仆人,让他们当肉垫,哪怕让他们受伤也无所谓,谁让他们坐视他们自己年幼的主人爬树不管,坐视他们欺负比他们更小的孩子也不劝?甚至,其中明明有人知道这个院子里住的是谁,宋嘉瑞都大哭起来,还没有人劝上一句?他们那样的行为已经不是无辜。所以,宋嘉瑞是做好打算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但是,他却没想过要让石孝忠受伤,也没想过一直在他们房间里看行李,整理行装的石孝忠会跑出来,还会因为担心自己被砸到,而推开自己,用他自己接住了那个红衣的孩子。

    因为石孝忠此举,宋嘉言当然也少了很多麻烦。至少,那几个孩子只是受了惊吓,而他们这里可是两个人受了伤,邓氏无论如何也不好说他们什么。但是,看着石孝忠皱着眉头躺在床上,看着因为自己“受了伤”而小心地靠近自己,还要给自己吹吹,苦着一张脸的宋嘉瑞,宋嘉言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思考,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否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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