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救命啊

    又干了一会儿，日头越发毒辣，晒得人都有些透不过气来，顾晓窗看看仨娃，小脸都是红扑扑的，鼻尖上全是汗珠儿，不觉心疼了，招呼她们停下，“好了，上午咱们就干到这儿”她把锄头丢到了一边儿。

    “小妈咱们现在回去，奶要骂人的”张玥在仨孩子里最大，也是最懂事的一个，说话时大眼睛里都是不安。

    “咱们不回去”顾晓窗说道。

    “啊不回妈，那咱们吃啥啊”张煜饿了，眼巴巴地看着顾晓窗。

    “你忘啦小妈说的，天天让你们吃到肉”顾晓窗揪揪他的小鼻尖，笑吟吟地说着，就把粪叉拿了起来。

    “小妈，您要去干吗啊”张煜不解地问。

    “玥玥，你带着弟弟妹妹去捡点干柴棍儿回来，不能走远，就在这附近，知道吗”这块地方之所以叫做麻山陡石坡，其实是有原因的，麻山是这座山的名字，陡石坡则是来自他们地边的这一大块石头坡子，这一块石头坡子大而平整，坡子顶上又探过来一棵松树，在烈日下，难得的就在陡石坡上落下了一大块树荫。

    顾晓窗把仨孩子安排在陡石坡树荫下，她则拿着粪叉往山下走。

    山脚下有一条金沙河，河水清冽，潺潺而流，围绕过整个六岙村。金沙河，顾名思义，远远看去，河边的沙子都是金色的。

    这金沙河可是六岙村村民都引以为傲的，因为不管多么的干旱，这金沙河总是有水的，别个村子里因为干旱人吃水都成问题，更不要说引水浇地了，偏偏六岙村这里，金沙河的水似乎怎么晒都晒不干，总是白日里看着少了，经过一晚上，第二天村民们就惊喜地发现水位又涨了，达到了跟过去一样的水位线。

    因此，这条河被村民们看做是神仙的赐予

    顾晓窗拿了粪叉来到河边，先是用沙子跟水把粪叉的叉子勾儿清洗了几遍，而后，她又把前头的三枚叉子钩儿给掰直了。

    站在了河边，她用仅存的一点精神力探知河里的情况，先是探知到一条足足有十多斤的大鱼从身前的水下经过，她看着这大鱼就眼热，想要一叉子把它叉上来，可是又一想，自己也没锅，就是叉上来这大鱼也无法做了吃，难不成要拿回去便宜孙翠花那老乞婆

    还是算了，先留着这条大鱼在河里养着，总有一天，她会来把这大家伙给弄回去熬鱼汤的。

    这时又过来一群小鱼儿，鱼儿不到半斤重，她急忙叉了几下，一共叉上来十几条鱼儿，这才罢手。因为叉子都叉中的是鱼的头部，也忌讳这叉子是粪叉，所以她就把鱼头都给揪掉了，只将鱼身子给丢进了背篓里。

    洗完了鱼，她背起背篓往山上走，走着走着，忽然就本能地察觉到前头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用精神力一查，顿时惊喜，草丛里竟藏匿着一只肥肥的灰兔子

    她手心里捏着一枚石子，蹑足前行，到了草丛旁，轻轻扒开草丛，兔子受惊撒腿就跑，被她一个石子打过去，正打中了灵窍处这灵窍处，是末世的说法，其实说白了甭管是人还是动物，甚至僵尸，身上都是有弱点的，你想要攻击他们，只需要找到他们的灵窍处，然后一击即中。

    她拎着兔子又返回了河边，先把兔子扒皮了，又找来一块铁片儿，把兔子的内脏给清洗干净，兔子肉分成了几块，块儿少一点，烤起来比较容易熟

    再回到山上，张玥就已经在四下张望了，“小妈”看到她回来，老远张玥就喊，声音里不无喜悦。

    顾晓窗深深地感觉到这仨孩子心中根本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他们的亲妈早亡，亲爹不辞而别，亲爷爷的不作为，后奶奶的狠心虐待，都把仨小娃儿给吓着了，她们遇上了顾晓窗，尽管十六岁的顾晓窗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可他们还是跟抓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了她，深怕她会跟自己的亲爹一样撂下他们离开了

    “小妈，干柴都捡来了”张煜过来，指着陡石坡上的干柴说道。

    “嗯，好，真能干”顾晓窗心情不错，别说是几个孩子很少吃肉，就是她在末世，那也是难得见到新鲜的动物肉，不是她懒惰不去打猎，实在是因为末世的活物太少了，偶尔见到一只野猪，那都是她跟僵尸们争抢的宝贝

    当然多数的争抢都是她获胜，原因无他，就只因为她比僵尸们更不怕死

    她记得，上一次吃野猪肉这种好事儿，还是在一年半前

    也就是说，重生前一年半里，她都没捞着吃什么好东西，多数时候她都会跟兔子一样，满山去找嫩嫩的野草，找着了，也不清洗直接薅了叶子吃。水源太珍贵了，距离她生存的地方大概有一百多里路，她每次去取喝的水，都得几天时间。

    所以现在看着已然被架在火上烤着的兔子肉跟鱼肉，她先馋的要流口水了。

    早上她吃完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偷偷在盐罐子里捏了一小把食盐，这食盐可是好东西，在调料品极度缺乏的六零年，把兔子肉跟鱼都切了滚刀痕，拿盐水浸泡半个小时，再拿到火上去烤，那拷出来的绝对是美味

    “小妈，兔子肉一定很好吃”张盈边说边吞咽着口水，大眼睛盯着烤肉，一眨不眨。

    “嗯，好吃，你们喜欢吃，小妈会时常给你们烤”顾晓窗看着孩子那可爱的馋样儿就想笑。

    “小妈，你是怎么弄到这些的啊”在张玥看来，这也太神奇了，小妈不过是下山去了一会儿，就弄出来十多条鱼，还有一只兔子

    她难以置信。

    “我啊，下山去河边洗手，洗着洗着，就从水里跳出来十几条鱼，它们一下子都跳进了我的背篓里，我往外倒它们，它们都不肯出来呢，至于这兔子，兔子是跟乌龟赛跑，一不留神直接撞到我身上撞晕了，我把它给捡回来的”

    “真的小妈，那兔子好笨啊”张煜信了。

    张玥扑哧就乐了，点着他的小脑袋说，“小妈是逗咱们玩的呢哪儿有那么笨的兔子啊，我看你啊，就是只笨兔子”

    听到姐姐这样说，张煜不好意思了，摸摸后脑勺，说，“小妈，你怎么做到的教给我把，以后我负责给你们弄肉吃，我是男子汉”

    “好，小妈知道张煜你是最棒的”顾晓窗不是不想教给孩子，只是觉得他还小，这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山中情形她初来乍到的还没研究透，万一这孩子学会了再自己跑进山去抓兔子，遇上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那小妈你教我吧”

    “好，等你再长大些，跟玥玥姐姐一般大的时候，小妈就教给你”顾晓窗说道。

    “嗯，好，我一定要快快长大，比姐姐还要高大”

    张煜很有气势地攥紧了拳头。

    鱼先被烤熟了，顾晓窗给她们每个人一条鱼，张玥拿了鱼闻了闻，赞道，小妈，这烤鱼好香哦

    “姐，姐，你尝尝，真好吃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张盈已然开动了。

    “小心别让鱼刺卡着了，知道吗”顾晓窗嘱咐仨娃儿。

    “嗯，知道啦，小妈”仨孩子应了一声，就忙着吃去了，吃完了鱼，烤兔子肉也好了，每个人又吃了一大块的烤兔子肉，吃到后来，张煜躺倒在草地上，两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叫，小妈，好饱，好撑啊

    “嗯，我也吃得好饱呢”张玥跟张盈也都纷纷表示。

    顾晓窗乐了，“吃饱就好，以后啊，只要有小妈在，你们顿顿都能吃饱”

    “嗯，小妈真好”仨孩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顾晓窗忽然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这种自豪感是建立在仨孩子对她这种没有任何距离的依赖上的，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活着是有多么重要的意义啊，她得好生活着，不为别个，就为这仨小东西

    下午三四点钟她才带着孩子从树荫底下出来，又在地里除了一会儿草，傍晚，他们就拿着工具下山了。

    兔子肉没吃完，顾晓窗用大树叶子把肉包了起来，揣在怀中，留着晚上给仨孩子打牙祭。

    四个人进村儿，正经过大槐树底下往家走，却听到有人惊呼，快，快拦住马车，救命啊，孩子孩子还在马车里啊”

    是个女人，因为莫大的惊恐，她是歇斯底里地嘶喊的，声音惊动了整个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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