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外乡的温馨

    李潭说唐玄宗有迈步汉武之意，并不是夸赞他，而是暗讽唐玄宗穷兵黩武。

    正如杜甫《兵车行》上的名句“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己”一样，用汉武帝喻唐玄宗，借古讽今。

    唐之兵威，至高宗时而盛，亦至高宗时而衰。

    原因就是土地兼并，直接导致府兵制崩坏。唐初之时“闻虏之至，或父母辔马，妻子取弓矢，至有不俟甲胄而进者”，这种强悍的府兵制度已经不在，在玄宗继位的时候，边境已是一团糟。

    西南的吐蕃，北面的后突厥，东北的奚c契丹。几乎每一个方位都面临着艰难的防御任务。

    在唐玄宗继位之初，有郭元振c薛纳c王晙等名将稳住边疆局面。

    从“府兵制”改为“募兵制”，天宝十节度的全部设立，使唐玄宗时的兵力彻底强盛起来。

    “天子迟早会发动战争，届时王忠嗣一定会首当其冲。我明白公之寓意。”

    高辰深思说道。

    “我只是说出建议，并没有强求什么！郎君要行的路，还需要自己选择。”

    李潭抚着美须，向高辰说道。

    “多谢公的良言。”

    高辰拱手谢道。

    “郎君这样称呼就是见外了，你我萍水相逢，却宛如知己。我痴长于你，如果郎君不介意，我称呼你一声贤弟，你称我为兄长，以平辈而相礼。”

    李潭向高辰相邀道。

    “多谢兄长厚爱，小弟在此拜过。”

    高辰听后，连忙起身，向李潭长揖一礼。

    和张九皋交往不同，张九皋是上州之守，三品大员，高辰明显感觉自己很拘谨，说话时要考虑言辞，有些不恰当的话不方便吐露。

    而李潭是不仕之人，他可以自由的发表自己的见解，与李潭吐露心声，取长补短。

    “贤弟见外了，你远出在外，将此当家便可，无需多礼。”

    李潭为高辰正身，开口说道:“现时大雪，行走不便。请贤弟在寒舍住几日，你我谈古论今，可好？”

    “荣幸之至，还望兄长不吝教诲！”

    高辰开口说道。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黑不觉。

    通过了解，高辰知道这所院子除了李潭和他的妻子范氏外，还有一个女儿。另外李潭还有一个长子，据说去江南游历去了。

    到下午吃饭的时间，李潭为了招待高辰，特意让妻子范氏杀了一只鸡，以至于饭食特别丰富。

    餐桌之上，除了麦粥和鸡汤以外，还有馄饨c寒具c红绫馅饼。

    其中红绫馅饼和馄饨都是用鸡肉包的。

    寒具也是饼的一种，是大唐百姓在冬季比较青睐的一种食物。

    它的做法主要是用面粉，加少许盐，揉搓后捻成环钏的形状，用油煎来吃。

    纤手搓来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这是刘禹锡形容寒具写的一首诗。

    寒具冬春季节可贮存几个月，到寒食禁烟时当干粮用，所以名叫寒具。

    高辰这一个月来省吃俭用，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看着这些食物，直咽口水。

    “娘子把蓁蓁叫出来用食。”

    李潭起身对将饭食呈上来的范氏说道。

    一个举案齐眉，一个相敬如宾。

    让高辰感受到李潭与范氏之间的融洽。

    从范氏的言行举止来看，应该也出自大户人家，虽然眼角因岁月布有皱纹，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也是，李潭年轻时肯定也是英俊潇洒，博学多才，定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女子仰慕。

    而李潭虽然气质儒雅，但手上布满老茧，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不会让妻子一个人担负家务。

    这种生活，高辰还是很羡慕的！

    但是他肩负有责任，上天让他开到这个世上，或许就担负着一种使命。

    少顷，范氏拉着一名少女来到堂中。

    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她上身穿淡红色长袖上衣，下身襦裙，头梳着垂鬟分肖髻，五官精致，身材娇小。

    好似不习惯生人，她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有些怯怯的。

    “贤弟，这是小女李蓁蓁！”

    李潭伸手向高辰介绍，然后又对李蓁蓁道:“这是从宋地来的贵客，他的学识不亚于为父，不能失礼。”

    出于礼节，高辰向范氏和李蓁蓁拱手一礼，然后落座。

    李蓁蓁明眸在好奇的打量着穿着“破旧”的贵客，见高辰竟然向她行礼。

    知书达理的李蓁蓁连忙双腿并拢屈膝向高辰行了一个常礼，然后入座对面。

    “贤弟于风雪一路走来，一定饿坏了。不必拘礼，请用。”

    李潭作为主人，向高辰请道。

    高辰也不再客气，用筷子夹起一个红绫馅饼。

    先是轻轻咬了一口，然后顿时觉得控制不住自己，三两口就将整个红绫馅饼吞掉。

    高辰狼吞虎咽的举动，引起李蓁蓁噗嗤一笑。

    下一瞬，她就感觉自己失礼了，连忙掩住樱唇。然后低头不敢看，怕李潭责怪她。

    “嫂子做饼太好吃了，一时忍不住，见笑了。”

    意识到自己的窘态，高辰面色通红，颇为不好意思。

    “原来贤弟也是凡人！”

    李潭哈哈一笑。

    “跟我家大郎一样，夫君说的不错，不用拘谨，将此当家即可。”

    范氏面含笑意，语气温和的向高辰说道。

    高辰夸赞她的手艺，她还是很开心的。

    就这样，四个人其乐融融，宛如一家人一样，有说有笑。

    时隔一个多月，高辰又感受到了温暖。

    无疑，李潭是他前往长安路上贵人。

    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到了第日破晓时分，大雪方停。

    纷纷扬扬的大雪铺满了屋顶，整个院子银装素裹，如冰雕玉砌一般。

    李潭周到的招待高辰，为高辰准备房间，有厚实的被子，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天亮时分，高辰起床，晨嚼齿木，洗漱。

    高辰来到桌子前坐下，为了让房内更光亮，高辰将桌前的窗户推开。

    刚推了一道缝隙，寒风夹杂着雪花铺面打在高辰脸上，使高辰更加清醒。

    将窗子全部支起来后，高辰拿出李卫公兵法，开始细心阅览，并且逐渐陷入佳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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