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声东击西，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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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虎回到孙府，四处张望，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看到他，一个转角，竟然迎面碰到了孙治家。巴虎见到孙治家，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见到自己的父母一样，低着头，眼睛胡乱的看，什么也不说的绕过孙治家。孙治家转过头，看着巴虎，眉头一皱，厉声喝道：“站住！”

    巴虎双腿打颤，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脸色苍白，低声说道：“家主。”

    “没看见我吗？”孙治家看着巴虎的脸色，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就算自己平常暴戾，也不可能把巴虎吓成这个样子。“你干什么去了？”

    “去外面的酒馆喝了口热酒。”巴虎苍白的脸上漏出一个惨不忍睹的笑容，像是一个年轻的的太监在恭维一个暴君。

    孙治家眼睛盯着巴虎，巴虎觉得每一刻都漫长无比，每一刻都如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无比。终于，孙治家在盯了他一会儿之后，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忙，随口两句把他打发了。

    巴虎整个人有如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一般，连底裤都湿透了，好在外面下着雨，别人也分不清这是汗还是雨。巴虎点头哈腰的告别了钱遇龙，迈着打颤的双腿离开了这条长廊。

    孙治家离开后，低头沉思，巴虎的反应让孙治家隐隐约约的感到不对，但是运孩子出城的时间就是明天，似乎也是没有时间调查了，自己要稳稳地留好后手才行。

    第二天，雨依然在下，似乎没有下完的意思，雨水接连的打在屋檐上，激起的水花就像给每栋房子填了一层朦朦胧胧罩子。打在房顶的雨水沿着房屋的斜顶慢慢的流下来，汇成一道道水流，涓涓的流着。

    街上冷冷清清，偶尔有一两个人身穿蓑衣斗笠在街上行走，很快的又消失在雨幕中。长时间的下雨让生火变得异常困难，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不见几家民居生起炊烟。

    这是丰水城的东城门，高大的城门上有两个士兵带着蓑衣斗笠并排站着，不穿甲也不配兵刃。这个时候很少有人出城，也很少有人进城，而且带着兵刃和盔甲容易生锈，所以他们两个神情放松的站在城楼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闲天。

    街上突然响起了蹄踏青石的声音，伴随着车轮转动的声音，欲传欲近。两个士兵对望一眼，看向街道的远处，只见雨幕之中，有一队人赶着拉货的青牛，远远地走过来。

    那一队人人人身穿蓑衣斗笠，就连青牛身上也披着一层扎好的稻草，车上的货物被一层防雨的罩子盖着，看不清他们拉的什么。两个士兵转身走进城门的阁楼之中，穿上盔甲带上兵刃，噔噔噔的跑下城楼，站在门洞里。雨水顺着城门的墙壁流下来，像是给城门洞挂了一幅珠帘。

    牛车上似乎在拉着很重的东西，青牛一步一探头，虽然盖在它身上的稻草为它遮蔽了大部分的雨水，但它依然浑身湿漉漉的。

    “站住！”其中的一个士兵伸出手，叫停了前进的车队。

    车队中有一人迈着稳健的步子穿过‘珠帘’走进城门洞，摘下了身上的斗笠，漏出他本来的面目，问道：“怎么？我孙家这批货物要马上运出城，你们两个要看看？”

    另一个士兵看见斗笠下的本来面目，先是一惊，随后笑着脸逢迎着说道：“原来是孙家主，既然您有事要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请，请。”

    “能不能告诉我运的是什么东西？”一个声音从城门附近的一家酒馆内传出来，众人转头一看，竟是钱遇龙。

    钱遇龙撑起手中泛黄的油纸伞，绕过孙家的车队，一步一步的走进城门之内。孙家的人面漏不快，几双斗笠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钱遇龙，看着他走进城门洞内。

    孙治家脸色阴翳，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些绢布而已。”

    “真的？”钱遇龙收起油纸伞，饶有兴致的问道。

    “要是县令不信的话，可以看看。不过之后，我一定会去州道大人那里告你一状，说你扰乱商家行商！”孙治家说的铿锵有力，似乎胸中有含有一团怨气。

    “哼，到时候是谁在州道大人面前伏法，还说不定呢！”钱遇龙一挥雨伞，雨伞上的水珠尽数被他甩下来。转过身朗声说道：“来人，搜车！”声音洪亮，门洞内似有回音传起。

    酒馆内瞬间出来一群捕快，腰上别着制式的捕快刀，头上戴着小斗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住了孙家车队。孙家的人见状，纷纷抽出身上的佩刀，围在牛车的周围。

    一时间，两边的人形成了对峙，没有谁敢轻举妄动，只是听着雨水哗哗的落下，看着捕快身上的衣服湿透，看着雨水掉到孙家仆人的刀上，发出滴滴当当的声音。

    孙治家轻蔑的看了一眼钱遇龙，说道：“钱县令，看样子你是把所有的捕快都带来了，有意为难我啊。好，那我孙治家就让你看的明明白白，巴虎，把布掀开！”

    站在牛车旁边巴虎，把手中的刀递到另外一只手中，一把掀开盖在车上的防雨厚布，车上的货物一览无余，果然是一些布匹。

    “哈哈哈哈哈哈，钱县令，赶紧珍惜一下你最后的时间吧，因为你马上就要被辞官了！”孙治家仰头哈哈大笑，得意之情尽显无余。

    围住牛车的捕快傻了眼，面面相觑，反而是孙家的仆人开始得意，挥舞着手中的刀驱赶着捕快，众捕快脚步慢慢的往后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钱遇龙。

    钱遇龙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只是一直看着远方，看着街道的尽头，似乎在等什么。

    孙家的人盖上放水厚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明白是孙家赢了，于是他们面漏讥讽，吹着口哨继续驱赶牛车。

    捕快给牛车让开一条路，让牛车前进，其中的一个年龄较大，身上服饰明显强于其他人的捕快，穿过雨水做的珠帘，快步走到门洞里，轻声问道：“钱县令，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着急陈总捕，究竟是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钱遇龙嘴里说着这句话，眼睛却一直看着远处街道的尽头。

    “钱县令，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孙家人马上就要过去了，出了城事就难办了啊！钱县令，您倒是说说话啊。”陈总捕脸上一副焦急的表情，看着孙家人的车队慢慢的穿过雨做的珠帘，马上就要出城了。

    忽然，街道的尽头响起马蹄的声音，一个人骑着马远远地赶来。钱遇龙脸上阴云一扫而空，伞也不撑步入雨中，朗声问道：“城西怎么样了？”

    “李公子他们和孙家人打起来了，钱县令您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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