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圣诞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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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周三,孙涛望着窗外,一直喃喃自语,“天象不对啊,有事要发生。”
“啥事?今天隔壁那个卖羊杂的小姑娘没来上班?”
“别扯了。”
“悄悄告诉你个事,昨天她给我多盛了一勺羊肝。”
“滚蛋。”孙涛把我推开了。
就在这时,二楼突然乱了起来。一阵追打声之下,还夹杂着几声怒骂声。
“我去,什么情况?难道是二楼那几个大姐为了得到英俊的我打起来了?”我说。
“我去!谁给的你迷之自信!”
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消息一般都是以光速传递的。两分钟之后,我们就得到了整个事件的完整版。
两个品牌的促销因为宣传挂旗的摆放发生了争执。在卖场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尺一寸的展区都是各个品牌的心头肉,绝对不能容忍被其他品牌侵占。谁要是敢越雷池一步,就像一首歌唱的那样。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照理说,大家基本都会恪守原则,不去侵犯他人的领地。但平时积攒下的矛盾可能由于一场大型促销而变得愈演愈烈。原本在灯光下的笑脸因为卖货的多与少,直接变成了横眉怒目,大打出手!
我和孙涛拿着水杯假装到二楼打水,两个大姐此刻正骂的热火朝天。
你问候一声我的大爷,我打扰一下你的姥姥。你提一嘴我的三舅,我捎一句你的二姨。你这边朝我的姑舅表亲猛攻猛打,我那边向你的叔伯兄弟猛冲猛杀。你那边上溯我的祖祖辈辈曾爷太奶,我这边下至你那子子孙孙百世千代!
至于骂的水平暂且不谈,两位大姐最起码把辈分伦理这方面的问题给我们整的明明白白的!
骂到兴头上,一个大姐顺手抄起吃剩的半个煎饼果子朝对方扔了过去。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身手自然不会差,那个大姐向右一闪避开了喷射着葱花的煎饼果子,回手就是一个刚刚吃完的苹果核。要说高手就是高手,在闪避攻击的同时还能予以还击。更难能可贵得是这个苹果核居然正中对手,大姐前世应该是个老师,课堂之上扔的一手好粉笔头。
被苹果核击中的大姐怒不可遏,怒吼一声撞破人群的阻拦冲了过来。看样子,耶稣也保不住这位“神射手”了。两个大姐扭打在一起,滚成一团。
被众人拉开之后,两个大姐依旧怒气未销。各自拿出手机叫人再战。
从围观群众的口中,我才知道这两个大姐荣耀的身世。一个是坐拥四套房的拆二代,一个是度假村有农家乐的富二代。
二代vs二代的战役正式打响!
首先出场的是“拆二代”代表队。拆二代代表队迈着整齐的步伐,瞪着桀骜的目光,气势汹汹地登上二楼。他们斗志昂扬,眼神中透露着方圆百里唯我独尊的气势与力量。他们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向对手散发着嘲讽的光芒,手腕上的浪琴无声地表他们的身份——我就是我,不是很强,但你惹不起!
紧接着出场的是“富二代”代表队。他们迈着侉里侉气的脚步上了二楼,似闭还睁的眼睛散出几道寒光。运动鞋,小脚裤,脚下虎虎生风,嘴里不干不净。两条大花臂纹的是龙吟虎啸,一颗大光头晃的人阵阵胆寒——在我们村,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都t干啥呢?要打出去打,谁要不想干了赶紧说话,我给厂家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换人。”店长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面对纷乱嘈杂的众人,神色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店长一言既出。原本态度决绝的两位大姐,脸色略有几分松动。最后,两方人马各自撤下,你回你的度假村,我回我的回迁楼。或许将来在街上遇到,还能问声兄弟你好,递给烟什么的。
两个大姐互有伤损,于是谁也不再追究。几天之后,两个人便又姐姐c妹妹的冰释前嫌了。
对此我当时有几分疑惑。像她们这样的人还上班做什么。安安稳稳在家里待着,小茶一泡,电视一看,哄哄孙子,安享晚年,不是挺好?何必上这个并不轻松的班呢?
“见过开奔驰,蹲路边卖房的吗?”方磊来了一句。
“没见过啊。开奔驰还用卖房?三四千的工资还不够保养车了吧。”
“我就见过,当年我们中介就有这么一个。把奔驰停到两站地之外走去单位上班。要不是我们经理骑车回家还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当时我们经理就以为这是别的中介公司打入我们内部的间谍。”
“后来呢?”
“后来才知道人家不光有奔驰,还有一辆保时捷。”
“那为啥还和你们发传单卖房子?”
“估计是为了有个地交保险吧。”
我沉思半天,这应该说的就是体现个人价值吧!
江楠的堂姐生孩子了,她回家待了几天。那几天我实在没事做,除了睡觉就是睡觉。
“您好,您的快递到了,下楼接一下。”正在家里睡觉的我突然被手机惊醒了。快递?自从江楠掌握了财政大权之后我已经好久没收过快递了。
“哪寄来的啊?”
“江苏。”
靠!难道是小黄这孙子?出去浪了这么久终于想起我了。我下楼取回快递,打开箱子,里面是两包茉莉花茶和两盒点心。
“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见色忘友早把我忘了呢!”我拿着手机冲千里之外的小黄说道。
“不能,不能。”
“你是不天天西湖醋鱼,糖醋排骨吃的都快走不动道了。”
“没有,没有。”
“靠!你这去苏州一趟变复读机了?”
“哪呀,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先别说我了,有照片没?你这藏着掖着好几年了,今天咋也得让我看看人家姑娘啥模样吧。”
“你等等。”
没过一会,我的qq上就收到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小黄搂着那个姑娘安静地坐在湖边,姑娘一袭粉色长裙,笑的特别甜。
“好好对人家姑娘啊!什么时候结婚告哥们一声,我给你随礼去!”
“你也是啊!赶紧抓紧!江楠这么好的姑娘可不好找了!”
“行了,快别嘚瑟了。赶紧陪人家吃饭去吧!”
“吃毛的饭,赶紧打几把!”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小黄的赵信把对方杀得哭爹喊娘,人仰马翻。不得不承认,小黄是个百分百的神经刀。当他心情好的时候,他能以一己之力主宰一切。当他心情差的时候,就算是六神装他也会死的令人难以置信。如果让那个姑娘和小黄早点在一起,我觉得中国队很有可能会得世界冠军。
江楠在家待了三天,然后带着一身尿不湿的味道回来了。
“你说我们以后是生男孩还是生女孩?”江楠聚精会神地盯着她那小外甥的照片问我。
“这取决于你想当婆婆还是丈母娘。”
“额”江楠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半个小时后,她确定定以及肯定地对我说,“还是要女孩吧。”
看着她那副坚定的表情,我不禁为江楠未来的女婿捏了把冷汗。
2013年的圣诞节不慢不快的悄然而至。
与去年的圣诞节我们在后海浪漫地放着烟花不同,今年的圣诞节我们过得相当经济实惠。两盘蛋炒饭,一大盘可乐鸡翅,外加一盆萝卜牛腩汤。最令我惊讶地是江楠在解决了一盘蛋炒饭c半盘子鸡翅和两碗牛腩汤之后,又干净利落的吃掉了一个大苹果。
“中国女性的标准身材是”我指着江楠为了自勉而贴在墙上的中国女性标准身材指示表正要开口。
江楠抬手把她吃了一半的苹果塞进我的嘴里。
“我的圣诞礼物呢?”把碗筷收拾了,江楠往我旁边一坐,看着我问。
“有啊!这不是。”我从沙发垫子下拽出一个挎包。
“好看不?”江楠带着围裙,挎着小包在我面前扭了扭她那愈发小粗的腰肢。
“好看,好看。”
“骗子。”
洗完锅以后我搂着江楠坐在床上看各个卫视的圣诞节目。在听了几首惨不忍睹的反串歌曲之后,江楠实在忍不住了。
“咱们去唱歌吧。”
“行!”
圣诞节的ktv哪哪都是人满为患,我俩找了好久才在一家偏僻的ktv找到一个狭小的小包。
“要啤酒还是果盘?”一脸倦容的服务生问。
“啤酒,啤酒。”江楠直接说。
“先给你露一小手。”我拿起话筒深情款款地演唱了一首杨坤的空城。
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浓,这人海风起云涌,能不能再相逢al一ne我感觉我那沙哑的嗓音唱出了比杨坤还悲凉的悲凉。尤其是细腻的颤音,绝对的高品质,高水准。
一曲终了,我看了眼江楠。江楠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就这点水平啊!再来一首。”
“行啊!”
我拿起麦克风又来了一首周传雄的《冬天的秘密》。
取暖回忆回忆无香有阳光还感觉冷
小刚的忧郁c深沉被我拿捏的恰到好处。我似乎隐约听到了隔壁的掌声。
“这唱的怎么样?”
“还有更拿手的吗?”江楠仍然不是很满意。
看来必须要拿点压箱底的东西出来了。我的十八岁成名曲!当年在学校的文艺会上我曾靠着这首歌争得了无限荣光。当时的奖品是是一个水壶?不对,应该是一个书包。算了,不管是什么吧。从那以后,我这首歌一出,还没有不服气的。今天必须要让江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
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
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
我已习惯你突然间的自我
挥挥洒洒将自然看通透
那就不要留时光一过不再有
你远眺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
曾几何时,我还是特别喜欢别人叫我的外号——小伍佰。
“怎么样?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洋洋得意起开一瓶啤酒。
江楠没有说话,默默地接过话筒,选了一首歌。《离歌》
一曲终了,我的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在此之前,我只听过两个人完整的唱过这首歌。一个是阿信本人,另一个是我上大学时的内蒙同学。
阿信自不必说,我那内蒙同学也是一口气可以大半瓶牛栏山的狠角色。江楠啥时候也有这么彪悍的嗓子了?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江楠再次拿起话筒吼起了“ktv十大禁曲”之一的《死了都要爱》
不怕热爱变火海,爱到最后才精彩!伴随着电视屏幕上那个巨大的火焰,我整个人也被烧得外焦里嫩。
“宝贝,宝贝。柔点,柔点。”我以近乎哀求的口吻对江楠说道。
江楠一把把我推到在沙发上,抓起话筒直接唱起了《一ne night 北京》
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c钹儿c铙儿一齐响。鲁达看时,只见郑屠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掸不得。
以上内容摘自《水浒传》第三回,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我认为这段内容极为传神的表达了我当时的状态。
我就像个死人一样僵直的挺在沙发上,江楠拎着话筒满眼不屑地望着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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