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反常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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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瑾奇怪得打量着凤琰生气的表情,一阵困惑,道:“四殿下,玉容应了谁的邀请同您无关吧?”您纵然是皇子,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你”凤琰气得脸色微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瞪着北唐瑾。
北唐瑾一阵莫名其妙,脸色越发不好看,加之她本就恨此人,因而道:“依照玉容看,四殿下您是在屋子里闷得头昏了吧?玉容劝你还是好好清醒清醒吧!”
她说完,便登上自己的轿辇,婢女们皆目瞪口呆得瞧着北唐瑾,想要劝说几句,却是都没有胆量开口。
凤琰气恼得攥紧了拳头,他知道,他此时不能再纠缠,否者真是要丢了皇家的脸面了!
青笋瞧着恼怒的凤琰,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只是这样的场面她从未见过,加之她嘴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走吧!”北唐瑾坐上轿辇便吩咐着。
“可是小姐小姐”青笋指着外面的凤琰,只见对方已经转身蹬车了,便将要说的话憋回去了。心道,他们家小姐真真是陛下宠爱的将军啊,跟皇子殿下这么说话也不害怕被
北唐瑾刚到听雪阁,还没坐下喝口茶,便听秋荣道:“小姐外面有人松了里面,您要不要看看?”
北唐瑾随意抿了一口茶,道:“谁送的。”
“盒子很精致,还没有拆开。”秋荣答道。
“那便拿过来吧。”
秋荣将那精致的红漆盒子递给北唐瑾,北唐瑾蹙眉接过,目光停在那盒子上。
这红漆盒子做工极为精细,且不说这图案多么精美,单说这红漆制品就极为难得。这样一个红漆的盒子若是制成约摸要三四年的时间。但这一层层刷漆就要两年,更别说在上面镌刻图案了。
因而思量片刻,北唐瑾才打开那盒子。
只是那盒子里倒不是什么珍贵的玉佩宝石之类,而是一件大红色狐裘,狐裘做工细致,上面镶嵌着珠光宝石,极为华丽。
自从宴会一舞,便有很多公子送来礼物,什么珍馐玉石,古董字画,名琴洞箫,数不胜数,可是却没有人送过裘衣,不过这人送来这红狐裘倒也不失礼仪。
“小姐,这红狐裘倒是极为罕见,这做工也是一等一的,这位公子可真是有心了,这大冷的天气正好穿呢!”秋荣看罢,也赞叹几句。
北唐瑾将红狐裘从那盒子里拿了出来,便有一个纸条从里面滑了出来。
秋荣立即将那纸条捡了起来,递予北唐瑾,只见自家小姐慢慢打开那纸条,秀眉微微蹙起,面色更是有些怪异,因而,奇怪道:“小姐,这红狐裘可有什么不妥么?”
北唐瑾目光停在那红狐裘上,心里想着,这样的皮毛定是极为难得吧,口中却是漫不经心道:“并无不妥之处。”
秋荣困惑,既然并无不妥之处,那您的这表情好生奇怪啊
她正困惑间,便听北唐瑾道:“秋荣,三日后是应邀看戏吧?就穿这件狐裘吧。”
秋荣点点头,便将这红狐裘收了起来。
三日后,青笋跟随北唐瑾应邀花涧月。
花涧月早就包下二楼的一处雅间,位置正对着戏台,是整个戏院最好的位置了。
他正百无聊赖地有一搭没一搭得用手指头扣着桌子,看起来十分悠闲,然后,他身后的侍从名为卫安的却是面色担忧。
公子很少这般用手指扣桌子,他回想着,公子每次生气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这般扣桌子,可是瞧着公子的表情,似乎也不是生气,或者心烦之类?
可是,公子到底是怎么了?他跟了公子这么多年,竟是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卫安不知道看着自家公子那手指头扣桌子多久,便发现,公子的手指倏然不动了,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公子这是要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见外间的门一开,便听见有人进来,他一转头,便瞧见珠帘被一双洁白纤长的手指撩开,卫安本以为那是一位小姐,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个丫鬟。
那丫鬟极为恭敬得将帘子撩起来,这时候,走进来一位身着红狐裘的少女,那少女身姿曼妙,走路说不上弱柳扶风,却是极为优美,那莲步轻移,那款步曼曼,却令人心中一动。
卫安还是头一次瞧见这般的女子,样貌尚且没有瞧见,便令你心神不属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瞧见自家公子本是板着的一张脸,此时满面笑意,那笑意中还带着几分温柔,对那少女,道:“果真是美服配佳人,玉容穿着这红狐裘,又添了几分美艳。”
北唐瑾将头上的纬帽摘下来,坐在花涧月旁边,听着花涧月轻浮的话语,眉梢微微蹙起,目光移向花涧月,问道:“国公爷这是何意?”
花涧月见北唐瑾依旧是简单挽着发髻,头上同平常一般简单插着凤钗步摇,一张素净的面容未施粉黛,却是比平常多了几分艳丽,这是什么缘故呢?自然是他送的这件红狐裘。
自从那夜瞧见她的落寞的背影后,花涧月觉得,北唐瑾穿红色会减了那几分的清冷,多几分艳丽,因而,他特意将这件红狐裘送给她,今日瞧着,她竟是比他想象中的更美艳了几分。
只是她脸上的薄怒,倒是令她这冰雪的面容又多了几分的冷意,因此说,这时候的她,应当更是冷艳。
“哈哈哈,只是夸赞玉容穿这红色多了几分艳丽,玉容怎么恼了?”想到那日他将北唐瑾吓得跳了起来,花涧月觉得,还是小心说话,好不容易请来的,别将她吓跑才好。
“卫安,快为玉容将军倒茶!”花涧月立即转移话题,掩饰微微的慌乱。
自从北唐瑾进来,卫安的眼睛便停在她的身上,此时见到北唐瑾的真容,更是整个人痴迷了,他纵然阅人无数,可是却从没见过北唐瑾这般倾国倾城的。
自己的侍从半天没有动作,花涧月一阵奇怪,将目光转向他,见他那双眼睛瞧着北唐瑾都不动了,不由得心中腾起一阵恼怒,抬起脚就狠狠踩在卫安的脚上。
“啊!”卫安疼得将脚抱起来,跳个不停。
“你出去吧,不必在这里伺候了!”花涧月面色黑沉得对卫安说道。
卫安还抱着自己得脚跳个不停,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自家公子了,委屈道:“公子,奴才出去了,谁伺候您呢?”
“随意差人个人来!”花涧月沉声吩咐着!
卫安见自家公子脾气上来了,赶紧出去安排人去了。
青笋刚瞧见花涧月的时候,觉得这位公子真是俊俏得没天理了,可是此时瞧见这俊美公子竟然没缘由发脾气,真是个脾气坏的公子呢!
北唐瑾一阵狐疑得打量着花涧月,这个人今日是怎么了?他这样子仿佛是不喜欢她来了?可是,这不是他厚着脸皮请她来的么?
花涧月发完脾气,转头正对上北唐瑾狐疑的目光,心道:遭了,自己方才那样子没有吓到她吧?
因而,花涧月觉得,他应当亡羊补牢,于是立即解释道:“他这几日一直犯错,我今日只是小惩大诫!呵呵,让玉容见笑了。”
北唐瑾挑眉,小惩大诫?什么时候责罚自家奴才不好,非要在她在的时候?这明显不对劲儿吧?
但是,鉴于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北唐瑾也没有再深思了。
花涧月亲自为北唐瑾倒茶,见北唐瑾面色恢复一贯的平静,慢慢放下心,笑道:“玉容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北唐瑾点头随意接过茶水,慢慢抿了一口茶。
方才北唐瑾没有注意,此时发现,这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而且戏台上戏子还没有开始唱戏,这就十分奇怪了,往常这个时候,不是早就满座了么?
“今日怎么这般冷清?”北唐瑾挑眉问道。
花涧月微笑解释道:“我担心前来看戏的瞧见你,影响你的名声,便包了全场。”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烁,站起身来,朝着台下拍拍手,道:“开始吧!”
北唐瑾越发觉得怪异,纵然国公府有钱,这不用这么挥金如土吧?况且,她这身打扮,又带着纬帽未必有人能认得出她来。
“国公爷是有事求玉容么?”因此弄这么大的排场。
“呵玉容怎么这般想呢?只是我这个人更图个安静。玉容不要多想。”花涧月干笑一声,解释道,眸子低低的,掩饰慌乱的情绪。
北唐瑾这才点点头,她还是觉得这个说辞比较在理。
这时候,戏台上已经开始唱戏了。
这出戏的名为玉簪记,只听那穿着美服的花旦唱:“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抱琴弹向月明中,香袅金猊动。”
声音颇为哀伤寂寞之感,北唐瑾蹙眉听着,这玉簪记她也听过,讲述的是一个爱情故事。大意是:南宋初年,陈家闺秀名为陈娇莲为避靖康之乱,随其母逃难流落入金陵城外女贞观皈依法门为尼,法名妙常。青年书生潘必正因其姑母法成是女贞观主,应试落第,暂住在观中。
自然这故事接下了来是两人相见,暗通款曲,私定终身。
本是个寻常才子佳人的故事,也并不甚新奇,只是里面有些曲子倒是令人听了脸红心跳,尤其未经事的闺阁小姐听了,难免春心萌动。
因此北唐瑾一边听,那秀眉越蹙越紧。
只听下面那小生又唱:“仙姑啊,更声漏声,独坐谁相问?琴声怨声,两下无凭准。翡寒衾寒,芙蓉月印,三星照人如有心。只怕露冷霜凝,衾儿枕儿谁共温。”
这话真是太轻狂了,只听花旦唱:“潘相公出言太狂,莫非有意轻薄于我?”
纵然青笋从小不识字,听到“只怕露冷霜凝,衾儿枕儿谁共温”也脸红心跳起来,她瞧向自己小姐,只见自家小姐的脸色极为难看,是了,这位俊俏公子请小姐看戏,怎么点了这么一处如此轻狂的戏呢?
北唐瑾的确是不高兴了,脸色阴沉起来,她转头瞧向花涧月,可是对方的目光却停在下面的戏曲上,手指更是一搭没一搭得扣在桌子上,看起来听得极为入神。
她本是恼怒的情绪又倏然压了下来,她怎么说呢?质问对方点这出戏是何意么?这俨然是难不倒花涧月的!再者,他既是点了这出戏,定是早就想好了说辞!
花涧月明显感觉出了北唐瑾的不悦,因而十分关切得问道:“玉容脸色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么?”
青笋极为无奈得瞧着花涧月,心里想着,这公子长得俊俏,这脑袋却是不转个儿的,哪个小姐听了这样的一出戏还能高兴的?这不是变向轻薄她家小姐么?
北唐瑾方才本是生气,此时却倏然微微笑了起来,目光停在花涧月的脸上,盯着对方上下细细打量,那表情仿佛是在研究花涧月其人,又仿佛是在看花涧月哪里不对劲儿,总之眼神怪异。
因此,纵然美人儿瞧着他,一项脸皮厚的花涧月也突然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被瞧得不舒服,妖冶的脸上甚至是泛起了一片红晕。
“玉容,我哪里不对么?”花涧月的声音有些打颤。
北唐瑾的笑容越发奇怪,嘴角更是狡黠的勾起,问道:“国公约为何邀请玉容来看戏呢?”
花涧月觉得北唐瑾这话问得有些奇怪,先是干笑一下,然后眼神便专注在北唐瑾身上,表情极为认真,道:“玉容你惧怕我么?”
北唐瑾挑眉,花涧月这话从何说起?
她摇摇头道:“您觉得玉容惧怕过您么?”
花涧月却担忧道:“可是那日去看莎公主的时候,玉容你明明因为我一句话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是害怕?”
想起花涧月说的那话,以及花涧月当时那深情款款的表情,北唐瑾此时还一阵恶寒。
因此,北唐瑾的脸色瞬间白了。
这可将花涧月吓到了,担忧道:“玉容,你怎么了?”
北唐瑾一脸窘态,思索着花涧月的话,道:“玉容无事,玉容怎么会惧怕国公爷呢?玉容此生还没有惧怕过谁呢!”北唐瑾正了正姿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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