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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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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晚上,苏木和明微在空格茶楼见到了方一博和林律师。方一博给苏木发来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苏木笑了,他把手机递给明微看,明微一看就脸红,不知所措。

    苏木捧起明微的脸,他心里好喜欢明微的这份羞涩,看着她脸颊上的红晕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再说以后这种事多着呢。”

    “我到是不怕,工作了这么多年,基本都是男同事多,可是要是开我和你的玩笑,我就不好意思了。”明微解释说。

    明微说的没错,在空格这个地方见面,开明微和苏木的玩笑肯定是必做动作。所以方一博一见到他们俩就问:“你们在这个地方是工作时间长啊还是谈恋爱时间长?”

    “应该是什么都没有误了,苏木公私兼营对吧?”林律师也忍不住插话。

    “唉,林律师,您和方局长是成心吧。方局长,下一次您要还有什么专案组成立,可不要拉上我了。”苏木以一挡二怼了回去。

    “唉,这道是句我爱听的话,就苏木这个智商和分析能力,当个好律师也就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方局长,你把他让给我吧。”林律师赶紧插话。

    “哈哈哈,好好,我说了不算,明微说了才算。林律师,我可告诉您,苏木如果不当警察了,明微说不定还看不上他呢,所以你这个建议没有可行性。好了,看人家明微都不好意思了,我们谈正事吧,大家坐。”方一博终结了开玩笑。

    四个人轻松地交谈了一阵子,话题到了赵立堂身上。方一博告诉苏木和明微,赵立堂元旦过后就要到部里专家组工作,来了先暂时住在宿舍,等过了春节租好房子后再让苏木师母到北京。苏木说他不想让师傅师母分开,元旦后他和明微来送,就住在明微在北京的房子里,这两天他俩已经准备好了,师傅和师母也同意了,明微以后的工作需要三地跑,这样北京c青松c云溪的家里都有人,他和明微也方便照顾。

    方一博和林律师对视了一下,都对这两个年青人刮目相看。

    周末,苏木和明微回到了青松。这一次来了两个接站的人,他们看到苏木带着一位女士向他们走来,两个人相互看了一下,脸上带着疑问,其中一个紧紧拥抱苏木,激动的强压声音说道:“我就知道这里面有事情,好兄弟,辛苦了。”另一个赶忙拿过苏木手中的行李放到了车上。

    苏木向明微介绍说这是他工作的市局办公室吴主任,另一个是经侦支队的王副队长。然后向吴主任c王副队长介绍明微:“这是明微,我爱人。”明微赶紧点头说你们好。

    两个接站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苏木来了这么一手,吴主任激动的再次抱住苏木一个劲摇晃道:“好家伙,你什么时候脑袋开窍了,走了多半年,带来个美娇妻啊,这一趟你小子可是公司兼营啊。”

    明微听了当下脸就红了,王副队长赶紧插话:“老吴,快走吧,领导都等着呢,看吓着弟妹。”转脸又对苏木说:“我说苏队,你好歹给我们透露个信儿啊,局长也是,只让我们来接你,还不让你回家,连个气也不透一下,要不我们也给弟妹买束花才对。”

    “是啊是啊,你好弟妹,我们和苏木平常说话就不注意,你海涵啊,我们也是替这个死心眼着急不是。”吴主任和王副队长分别与明微握手致意。

    明微本想说句客气话,苏木用手制止住了她:“以后和他们见面还多着呢,不要被他们吓着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拒绝回答,不用理他们。”

    吴主任和王副队长听了哈哈大笑。

    苏木单位给苏木办了一个小小的归队仪式。吴主任和王副队长从高铁站将苏木和明微直接接到了单位的一个会议室里。若大的会议室里除了省厅和市局的领导外,苏木和明微在这里还见到了苏木的父母c儿子小小,还有赵立堂夫妇。

    仪式很简单,不过却有三个内容,一是欢迎苏木归队,宣布公安部表彰决定,二是欢送苏木到省厅技术二处去上任,三是欢送赵立堂副局长到公安部专家组工作,继续发挥余热。

    参加仪式的苏木同事都对明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家围着明微问长问短,明微赶紧将小小拉在跟前做自己的挡箭牌,小小到是一点不害怕,拉着每一个过来的叔叔阿姨都说一遍:“明微阿姨是要当我的妈妈的,她要嫁给我,知道吗?”大家就逗小小:“是嫁给你爸爸,你是叫妈妈,小小叫啊。”小小就扑到明微怀里大声叫:“妈妈,妈妈。”明微满脸通红抱起小小赶紧说:“我听到了,听到了。”满会议室的人都看着明微和小小乐了。

    归队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来了两个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原来是方一博打来电话提醒苏木的局长,让苏木在去省厅报道前解决了个人问题,局长自然愿意以这个理由动用一下权利,协调民政局的同事周末加个班,让苏木和明微把结婚证领了。局长还冲着赵立堂开玩笑说苏木好不容易领了个媳妇回来,千万要把媳妇留住了,不然他不知道要被多少人骂了。

    明微和苏木原计划不通知大家,也不办婚礼,等到春节期间两家人和师傅师母c近一些的亲戚聚聚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没想到领结婚证都这么兴师动众。一遍流程走下来,明微突然想起了吴主任和林律师开玩笑都说苏木是“公私兼营”,她顿时绷不住了,只得紧咬上下牙,用劲控制自己的笑意,一只手拿着结婚证,一只手抓住苏木的衣角,微微颤抖了几下。

    苏木看起来不动神色一本正经迎合大家提出的各种要求,但是明微的小动作哪里逃过苏木的余光,他悄悄捏了一下明微的手,发现明微还想笑的时候,赶紧配合咳嗽了几下好临时吸引一下大家的目光。

    原本想着单位的一关过后,回到家里两个人再商量接下来要准备做的事情,明微是计划好好陪陪苏木父子,春节过后再说工作,苏木这种工作性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又不见了,两个人只能珍惜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不料好不容易回了家,打开了苏木住的房间,才发现整个房间一无所有,就是从北京快递回来的三大包明微的东西都是整齐地码放在小小的房间里。

    “爸,这是怎么会事儿?”苏木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反映过来父母给他的“惊喜”。

    苏同原哈哈大笑,回头对坐在沙发上给小小c苏木爸妈拆礼物包装的明微说:“明微,你嫁给苏木,了了我们夫妻的心病,我们也要表一下心意。”

    苏同原让大家坐下继续说:“我和你们妈妈商量好了,我们付给装修公司一笔押金,明微来确定装成什么样子,苏木房间的家俱我都换到原来住的旧房子里了,旧房子的家俱让我卖废品了。还有,我在明微上次来住的酒店交了一个月的预付款,你们俩先到酒店住,离春节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了,抓紧时间贴壁纸买家俱。”

    在洗手间给小小洗手的苏木妈妈也赶忙喊到:“苏木,你得让明微住个新家,可不敢亏待了明微。”

    苏木哭笑不得,明微笑笑示意苏木接受。

    两个人等小小睡了觉才住到了酒店,苏木看时间还早,就带明微到映松河边散步。他给明微裹上厚厚的羽绒服和围巾,自己只换了一件皮衣,戴了一幅皮手套。

    映松河,长度600公里,自西向东跨越了两个省,流经明微的家乡尚北省云溪市和苏木的家乡盟西省青松市,在赵栎长眠的云蒙岭南脚下汇入滚滚东流的黄河。云溪市和青松市虽然地处两省,但云溪市却是地处尚北省与盟西省的交界,离盟西的省会青松市的路途并不远,高铁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云溪的年青人结婚到青松市买东西比到自家省会城市还要距离近些,明微上大学之前也和嫂子来过两次,只是没有注意过映松河,更没有像今天这样在河边散步。

    映松河的两边已经被这个城市的各类标志性建筑占满,目及所至灯光璀璨。冬天的夜晚河边的行人不多,苏木和明微手拉着手沿着江堤缓缓而行,明微此刻对这个城市产生了一种亲切的情感,她知道是缘自身边这个男人。

    “苏木,你这样长时间离开青松去外面工作,有几次了?”明微需要苏木的答案。

    “这是第三次了。”苏木回答。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是赵栎牺牲后,我实在是无法面对师傅,对自己又产生了极大的怀疑,那段时间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正好年底梳理案件时,有一个陈年旧案专案组的负责人要退休,因为手里的这个案子十年了还没有破了还在会议室里流了眼泪,所以我申请接下,到一个黑社会团伙待了三个月。”

    “我走的时候李云蕾都怀孕四个月了,我以为两家老人都在照顾她,应该没问题。但是等案子破了我回来后,就发现李云蕾情绪变化很大。等生了小小后,医生告诉我说她有可能得了产后抑郁症,其实我知道是她对我的职业产生了恐惧,无法从我身上找到家庭的安全感。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她对我的警察身份并不排斥,除了记怪我陪她的时间少,我想她可能并不认为刑警多么危险,直到赵栎牺牲开始不一样了,她一定要我给她个说法,我没办法回应她,所以好长时间我们两个互相逃避对方,我甚至都无法面对她。”

    “结婚前,我本来打算把刘伯伯他们的事告诉李云蕾的,但我爸妈不让,说怕吓着她。考虑再三,我和她认真谈了一次,告诉她我不能因为婚姻离开这个工作岗位。她承认她和我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她害怕有一天我会像赵栎一样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不想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让我放她走,甚至小小她都所以我决定放手,让她去找适合她的生活。我们离婚后,我也觉得自己太失败了,也后悔婚前没有向她说明情况,从此再不幻想男女感情的事了,就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工作上,连着破了几起疑难案子。”

    “第二次呢?”

    “第二次时间长,是四年前广西边境‘香景事件’发生,贩毒团伙一夜之间枪杀了香景船上十一名中国船员,我被公安部抽调到缅甸老挝泰国工作了七个月。”

    “苏木,你选择了这条路,就会失去了许多,你觉得自己委屈吗?”

    “什么是委屈啊?这个问题我在上大学时就想通了,一个人的选择是被动也是主动,是命运也是必然,我观察过许多人,尤其是师傅,他受过的磨难得到的非议常人不可想像,但是你看他信仰依旧,信念始终。还有,我想我现在是幸运的,不论是工作还是家,还有是你。”苏木放开拉着明微的手,拦住明微的肩,让明微靠近自己,用身体传达给明微他的心意。

    “你受过伤吗?”明微也用一只手半抱住苏木的腰继续问他。

    “当然受过,不过都不要紧,在缅甸的那次被歹徒用匕首刺过左膊,回来后就从刑警转到经侦,才开始接触经济类的案子了,工作性质开始以技术为主。”苏木说的很轻松却让明微听来心中难过。

    “这里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明微摘下一只手套,用手抚摸苏木耳边的疤痕。

    苏木停下脚步,凝视明微轻轻回答:“就是那次的匕首先从这里划过留下的。”

    “你是因为那对老人,才认定这份工作的?那时,你才十七岁啊!”

    “刘伯伯他们出事后,我所有的世界观都没了,我住的卧室和刘伯伯家只一墙之隔,我分明是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可是因为贪玩,我什么也没做,后来声音没有了,我还想了想不会有什么事吧,但是就是没有起身。我觉得我还不如一只狗,狗听到动静也会叫几声。生病住院的时候,我就想要是病死了就好了,除了输液体有我妈和我姑姑看着,口服药我都悄悄扔厕所冲走了。一直到师傅来医院看我,他说‘小伙子,你看着我的眼睛咱们说话。你听着,我们当警察的见过很多比这个案子残酷好几倍的案子,有的案子五年c十年都破不了,但是不代表我们不去破,如果决定不了结果,我们就决定一下过程,总之不能让一个案子就把我们打败。你才十七岁,就长了这么高的个子,难道就让这一个错误把你打爬下吗,你好好活着不是还能为更多的刘伯伯他们做事吗。’是师傅唤醒了我,那一天我决定了要当警察,而且要当最危险岗位的警察,我得恕罪。”

    “两位老人现在还在影响你吗?”

    “是的,他们俩永远是我心中的症结,我觉得我不能只为自己活,我做多少都觉得对不起他们。后来又因为赵栎,那么年青,充满朝气,几乎每周都要给我打几个电话哥长哥短,什么都说,突然就牺牲了,在我负责的团队,在我眼前倒下,脸上还带着笑容,可浑身是血,当时我抱着他都要疯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觉得天塌了。”

    苏木声音低沉还带着无法隐饰的颤音,他在尽力控制情绪,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说起赵栎的牺牲他还是不能自己。

    “苏木,你长年与黑暗相交注视深渊,你害怕过吗?”

    “害怕?没有,好像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弱了,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常常在危险时想起两位老人,想起他们被杀之前还给我送了一份红烧肉。后来又有了赵栎,所以不管多么孤独和危险,我都能感觉他们站在哪里看着我,陪着我。”

    “苏木,他们是要你替他们活下去的,你知道吗?”明微双手紧紧抱住苏木,双眼含泪仰头看着苏木在黑夜里还闪闪发光的眼睛。

    苏木回抱明微,深情亲吻明微的眼睛和双唇,一边边哑声回答明微:“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冬夜已深,此刻的映松江边只有两个紧紧相依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越来越多的雪花落在映松河上,迅速融化,汇入河水静静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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