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只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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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彤月现在每天做的事就是拿着丫头端上来的粥喂给顾其权,看着他吐掉,再喂,再看着他吐掉,再喂,直到一碗粥喝光吐光,接下来只要在那个老头眼皮底下绣绣花,看看书,她一天的任务就完成,其他事什么都不用做。

    白小玉说要找钟馗图,她起初以为必定是极难找的,并且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进这个小院才发现,顾其权此人根本就是偏爱钟馗图,屋里挂的,扇面上的,茶壶上的,甚至连他握在手中把玩的那块玉也是刻成了钟馗的样子,她第一次来时并未在意,现在既然说要找钟馗图,才发现这院中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

    吃了晚饭,江彤月裹了厚衣服在院中梅树下散步,没有人说她不可以出这个院子,但是她每次想出去都会有丫头老妈子问她去哪里,何时回,表情如同审问犯人似的,几次下来她干脆就不出去。

    那梅树就在院中,半株已死,干枯的树枝向四周伸展开,像顾其权苍老而干瘦的手,另半株却生机盎然,开着半树的花,丫头说这树已经有两年都是这样子了。

    旁边的墙上传来“咚咚”两声,她知道白小玉已经到了,就在墙的另一边,她不想说话,靠着墙等他先开口。

    “来了?”那头问了一句。

    她懒懒的应了一声。

    “接着。”那头叫了一声,然后一包东西抛了过来。

    江彤月慌忙去接,却是一个纸包,她边打开边问道:“是什么?”却看到里面是各式零食。

    江彤月抓了个零嘴在嘴里,口中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想杀我吗?买零嘴做什么?如砚会替我买,老头子也很疼我,随处都备着糕点,我吃都来不及吃。”说着又往嘴里扔了一个。

    那头低笑了一声,却是转眼之间已经跃过墙头,落在了墙这边的一个暗处。

    “不希罕还吃得这么欢?”白小玉一身素色衣袍,头发梳得整齐,很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他笑着伸手擦去江彤月嘴角的饼屑,却没有移开而是用力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道,“瘦了?”

    江彤月拍开他的手,恨恨道:“老头子每顿饭都吐给我看,还哪来的食欲,不瘦才怪。”

    “方才还说他疼你疼得紧,此时却抱怨了?”

    江彤月不理他,蹲在一处自顾自的吃零食。

    白小玉看她吃了一会儿,也与她蹲在一处,抓了些零食塞进嘴里,江彤月护在怀中不让他拿,他笑了笑,拍拍手上的饼屑道:“图找得怎样?”

    江彤月摇头道:“找不到,到处都是钟馗图,到底哪一幅是?”

    “凭感觉。”

    “感觉个鬼,”江彤月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不说派什么用,是大是小,是画纸上的还是绣布上的,我怎么感觉?”

    “总是有特别之处的,如找到,你必然会有知道。”白小玉道。

    “至少你要告诉我是派什么用的?”

    白小玉不答,笑道:“不该你问的别问。”说着趁江彤月不注意去抢她怀中的纸包。

    江彤月伸手去抓,雪白的手腕上现出几道红痕来,白小玉眼尖,抓住她的手腕,问道:“这是什么?”

    江彤月抽回手,用袖子盖住,道:“猫抓的。”

    白小玉又拉过她的手,道:“这里哪来的猫,让我看看。”

    仔细看了才发现那更像是人抓的,白小玉眉一皱,道:“老头子抓的?”

    江彤月这才点头,道:“要死的人偏好色的很,想对我动手动脚,我逃得快,但还是被他的手抓了一下,他还想与我睡一张床,结果,”江彤月停了停,“结果我说我睡觉不老实,辗转反侧极不消停,怕压死他,他才放过我,但要我与他睡一个屋,我整整憋了两宿没睡,一直假装打呼,他受不了了,才放我到西厢去睡。”

    她说到后面得意的笑,白小玉却只看着她,脸上并没有笑意,什么也不说,半晌,站起来道:“不早了,你回去睡吧,不然被人发现,图要继续找,走了。”说着不等江彤月反应,一跃身上了墙,再一纵便没了身影。

    江彤月看着早就不见踪影的墙头,心道:怎么才说几句就走了呢?这人脾气真是怪得很。

    江彤月回房时如砚一直在门口转圈,看到江彤月回来,走上去道:“小姐你去哪儿了,让我好找?”看到江彤月手中抱着个纸包,有些疑惑,却没有追问。

    江彤月摆摆手道:“就是散了会儿步,”说着打了个哈欠,道,“累了,睡觉。”

    西厢里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左侧墙上挂着的钟馗图,江彤月站在图前看了半天,如砚凑过来道:“小姐你看什么?”

    江彤月皱眉道:“你说老头子为何这么喜欢钟馗图?虽可镇宅,但挂得到处皆是也挺渗人的,难道是怕小鬼将他捉去,弄个钟馗图来唬人?”

    如砚看了眼那图,道:“小姐若怕,晚上睡觉时我将它收起来。”

    江彤月摆手道:“这也不用,我还没这么胆小,”说着打了个哈欠道,“天色不早,睡觉,你也早些睡。”人已经往床上去。

    也许是因为想了太多钟馗图的事情,江彤月一夜多梦,梦中全是一脸胡子的钟馗,仗剑而来,似乎与她说了些什么?但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这样的睡法反而让人极累,至半夜时江彤月醒来,喉咙干的发痛,被子外又极冷,她挣扎了会儿,实在不好意思喊外屋隔间里的如砚起床,自己下床来走到桌边倒水喝。

    窗外的风“呜呜”直响,她借了月光又看到屋里那幅钟馗图,此时看来,图中的钟馗凶神恶煞般,很有些吓人,好在她胆大,也不觉得怕,边喝水,边盯着那图。

    如果真有那么一幅特别的钟馗图,这院中有这么多钟馗的原因只可能有两种,一种确实是老头子尤其偏爱,另一种便是混淆视听,但怎样才算特别?难道真要听那白小玉所说,凭感觉?那又是什么感觉?

    她这样想着,却毫无头绪,哈欠已经打个不停,人站起来准备继续睡觉,刚站起身,猛然觉得眼前钟馗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如鬼火一般,一闪而过,她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半晌才缓过神,走上几步细看,那眼睛却还是眼睛并没有什么亮光,盯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动静。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她转身往床上去,走了几步又不甘心的忽然回头,没错,眼睛仍然是眼睛,根本没有什么光亮,她又瞪了那幅图半天,叹了口气,像是做了决定,却并不是回床上睡觉,而是走到那幅图前,爬上了旁边的椅子,抬手将那幅图掀开。

    图是裱过的,有些沉,图的反面在阴影中什么也瞧不见,她伸手过去摸了摸,手掌扫过一处时,有两股细微的风在指腹上拂过,她一惊,干脆爬到桌子上,用力将那幅钟馗图拿下来,墙上赫然有两个手指粗细的小孔,小孔那头一片漆黑。

    墙的隔壁是什么?

    是空地,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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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那么,方才的亮光是什么?照那个小孔的方位,正好是钟馗眼睛的地方,应该是有光亮经过,自小孔里透过来,所以眼睛才会发光。

    江彤月又看了看窗外,此时月光正劲,为何自墙上的小孔看不到任何光亮?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方才的光亮是从墙的夹层里照过来的,再看手中这幅画,眼睛眼珠的部分只是一层很薄的纸,将近透明,可以模糊看到纸对面的东西。

    有些猜测自脑中冒出来,江彤月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定了定神,将图又挂回去,人自桌上爬下来,走出屋去。

    经过如砚的隔间时,如砚的床是空的,可能是半夜解手,出屋了,江彤月没有心思多想,人走出屋,绕着左侧的墙转了半天,最后将内墙的位置在地上做了标记,又比较了下外墙的位置,果然,这墙过厚了一些,足比一般的墙厚了两倍,用极巧妙的建筑装饰掩盖过去了,若不是现在做了标记比较,平时根本不会发现。

    不知是不是此时天气太冷的缘故,江彤月整个人发起抖来,一个人双手环胸盯着那墙半天不动。

    是不是经常有人在墙的背后自那两个孔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那人是如何进去的,入口在哪里?这院中或者整个顾家都存在着这样的暗墙?

    “小姐,你怎么站外面?”有人自江彤月的身后叫了一句。

    江彤月正想的出神,被人这么一叫,整个人一惊,回头看到身后的人才松了口气,道:“如砚,半夜三更的,想吓死人吗?”

    如砚看江彤月披着外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慌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江彤月的身上,道:“小姐,我是听到有声响,出去看个究竟,你却是为何在这个时候出来?不怕冻出病?”

    “声响?”江彤月一怔,“什么声响?”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到有声音,但什么也没瞧见,估计是老鼠,”如砚说着,拉了江彤月进屋。

    江彤月还想问个究竟,忽然旁边的如砚用力拉了她一下,将她拉进屋前的柱子后,两人隐在暗处,如砚的手指了指院中的某处,江彤月看过去,却是那棵只开了半树花的梅树下,一个人影自树后转出来,一身深色衣衫,所以人看不太真切,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人向四周看了看,然后悄无声息的进了东厢顾其权房间隔壁的偏房。

    “是刘妈。”江彤月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几十年服侍顾其权,始终面无表情的老妈子。

    半夜三更如此鬼祟,还拎了个食盒,必定有不可告人的事,难道与钟馗图有关?

    江彤月脑中转了转,人已经往那棵梅树而去。

    “小姐。”如砚慌忙跟过去。

    梅树下一切如常,江彤月圈着梅树转了半天也没看出异样来,方才刘妈就是从树后出来的,这树下便一定有古怪,她想到自己屋中墙上的洞,此地肯定有她所不知的大乾坤。

    梅树只开半边,半棵已死,会不会那已死的半边树下是空的?她蹲下身,仔细看死去半棵边上的地砖,月光虽亮却毕竟看得不真切,一眼看去并不能看出什么异样,她抬脚跺了跺,也没有“空空”之声,似乎是实的。

    难道并没有什么暗道?

    她正发愣,忽然听到石头移动的声音,方才自己用力跺过的那块地砖忽然陷下去,往旁边移开,地砖做的极厚,像一道石门,怪不得自己方才用力跺脚也没有空洞之声。

    她眼看着那地砖移开,现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半天也发不出声音,抬头看石砚,却看他正蹲着身子双臂抱着不远处的一个石灯,张大了嘴,也是一脸吃惊,结结巴巴,道:“我只是想,若真有机关,毕竟不会是容易发现,就算在明眼处也不会想到去触碰的,所以,所以我方才抱着它转了转,没想到真能转动。”

    开着的洞口有带着霉味的风吹上来,洞口里面的边缘可以看到摆着一盏灯,几个火折子放在旁边,江彤月看了半晌,本是有点怕的,但如砚在旁边胆子便大起来,蹲下身捞起那盏灯,用火折子点亮,冲一旁的如砚道:“我们下去看看。”

    如砚迟疑了下,道:“不如我下去,你在上面等着,万一下面有危险。”

    他却不知江彤月此时正好奇的不行,哪肯在上面等着,摆手道:“能有什么事,我走前面,你跟上。”

    说着就要下去,如砚却一把拉住她,拿过她手中的灯,道:“下去可以,但让我走前面。”说完,人往下去。

    虽是太监,但毕竟是男人,关键时刻仍有担当,江彤月看着他的背影,没再争辩,乖乖地跟在如砚的身后。

    下面真的大有乾坤,伸手不见五指中,只有一盏灯的光亮,也许那段路并不长,也并非曲折,但因为在黑暗中,江彤月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久,那段路也是左拐右弯,她的呼吸有些喘,前面的如砚怕她跟不上,空着的手牵着她,呼吸如常。

    “还要走多久?”又走了一段,江彤月终于有些不耐烦,轻轻的说了一句,那声音顺着暗道里的风飘散开,同时走廊尽头的地方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

    江彤月一惊,与如砚对视一眼,如砚知会,拉着她往那声音的方向小心靠近。

    没走多久,碰撞声又起,眼前也骤然开阔,是个方形的石室,借着灯光依稀可以看到那石室的一侧竖着铁栏杆,一个人囚在铁栏之内,方才的碰撞声正是他手脚上的镣铐之声。

    “怎么又回来了?”铁栏里的人看到灯光说道,声音低沉,带着丝慵懒,虽是街下囚,语气却轻松自在。

    “怎么办?”如砚在身侧轻声问道。

    江彤月摇摇头,她是来找图的线索,骤然见这里囚了个人,有些拿不定主意,那人是不是与图有关?如果贸贸然上去,便是暴露了自己,明天他与刘妈说起怎么办?

    正犹豫,却听如砚道:“小姐,你待在这里,我去看看。”说着借着微弱的灯光往前去。

    江彤月回过神,看到已经走前去的如砚,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想不出所以然,伸手一把将他拉住,回头吹灭手中的灯,道:“不能让他看到我们的脸,看不到脸,就算被发现也可以什么都不认,我跟你一起上去。”

    四周顿时一片漆黑,江彤月反而胆子大起来,大声冲牢中的人说道:“怕你没吃饱,所以再送点东西来给你吃?”

    那头轻笑了一声,道:“你们何时这么好心,还是要送我上路,让我吃顿饱饭?”说完停了停,道,“这样也好,可带了好酒。”

    江彤月笑了笑,道:“你连图的事情都没说给我听,我怎么可能让你死?”

    那头却很久没有声音,半晌才道:“你是谁?你不是那个老妈子。”

    江彤月在黑暗中吐吐舌头,她只是冒险问了一句,那人却任得聪明,便只好笑道:“我是谁不重要,倒是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那人哼了哼,却不答话了。

    “怎么不说话?”听他半晌不答,江彤月追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李绣?”而一旁的如砚忽然

    抢着问了一句。

    那人依然没有声音,镣铐声碰撞了几声,隔了好久才终于道:“把灯点亮,我不跟看不清长相的陌生人说话。”

    江彤月听到如砚问那人是不是李绣,已经怔住,眼看着如砚又点亮了油灯,同时将这石室内的几盏油灯都点亮,整个石室顿时亮堂起来。

    那人盘腿坐在那里,长发披散,满脸的胡子,看不清长相,一双眼却异常的亮,灼灼地盯着江彤月与如砚两人。

    “你是不是李绣?”如砚又问了一遍。

    那人看着如砚,慢慢点头。

    如砚的表情顿时有些激动,道:“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了,我是陈尽忠的儿子陈如砚啊,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你忘了?是世伯让我帮忙找你的,没想到你被关在此处。”

    那人远没有如砚那般激动,眉皱起,微微有些疑惑,却是什么话也没说,转头看向江彤月,道:“她又是谁?”

    江彤月已经傻了,却见如砚忽然朝他跪下,道:“对不起,小姐,我骗了你,我自宫中逃出来到扬州,确实没找到亲人,但被我的世伯收留,这位就是我世伯的儿子,李绣,他年少无知走了歪路,成了江南一带的大盗,然而几月前却忽然失了音信,我世伯多方打探才得知他在顾家偷盗时被擒关在此处。”

    “那你也该到顾家来做丫头,为何跑去我家?”江彤月已回过神,冷声道。

    “当时顾家不收,我听说江家将要嫁女进顾家,我才出此下策。”

    “所以你对我这段时间的小心照顾,全是假意?”江彤月想到白小玉,所有一切只为让她进得这个院来盗图,而眼前这个如砚竟是与白小玉一样,一样的在利用她。

    “小人是真关心小姐。”

    “关心个鬼,”江彤月一脚将如砚踢翻的心都有,“你查此处的暗道已经很久了吧,不然那道暗门不会这么好巧不巧的被你打开。”

    “小人只想混进顾家,并不想将小姐牵扯进来的,但小姐偏发现了,怕小姐因为找不到入口,徘徊不去,引人怀疑,小人是不得已。”

    江彤月摆摆说,道:“你的鬼话我一句不信,”转身瞪着牢中的人,道,“说,你到底是谁?若是大盗,早就见官,何必关在此处,还半夜送饭,我不是傻子。”

    那人“嘿嘿”的笑了几声,拍了拍手,道:“我确实不是大盗,我也不叫李绣,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李,单名过。”

    “李过?”江彤月瞪大眼,“哪个李过?”

    “一只虎,李过。”

    “李自成之侄?”

    “正是在下。”那人轻轻的笑着。

    “乱党?”江彤月脱口道。

    那人于是大笑起来,却不小心笑叉了气,拼命咳嗽,然后一口血直接喷出来。

    “李将军!”一旁的如砚吓了一跳,叫道。

    “什么李将军,叫我李过。”说着又有血自口中流出来。

    如砚上去,隔着铁栏伸手过去,道:“李大哥,将手伸给我,我替你搭下脉。”

    李过笑着伸手过去,道:“应该暂时死不了。”

    如砚不言语,宁神搭了会儿脉,才松开手道:“内伤极重,若不医治,可能。”他没有往下说,脸上却忧心忡忡。

    “会死是不是?”李过接下他的话道。

    如砚站起来,道:“不过不要紧,我这就救你出去。”

    李过摇头道:“这铁栏和这把锁都是精石锻造,若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撬也撬不开吗?”江彤月忍不住在一旁道。

    李过转过头,这才仔细的将江彤月打量了一番,分明内伤极重,眼中却甚是愉悦,看着江彤月道:“可惜我不是什么大盗,姑娘也并不精通宵小之术,何况,”他看了眼门上的锁,“西洋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打开。”

    江彤月看了眼铁牢上的锁,果然是很奇怪的一把锁,她将锁拿起来,看了半晌,却不说话,低头看到如砚隔着铁拦替李过扎针,人靠在身旁的铁拦上,心想,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尽遇到这类人,一个白小玉已经够神秘,现在眼前这两人又是乱党,她原本想过平静的生活,现在看来全给搅乱了。

    不一会儿如砚将银针收起,李过盘腿开始调息,原本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丝人色,如砚抬头看江彤月还在发呆,嘴张了张却欲言又止,半晌才站起来,扶起江彤月道:“小姐只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便是了,如砚绝不拖累小姐。”

    江彤月掸开他的手道:“我也没想管你的事,这人不止是乱党,还是乱党头子,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如砚垂首道:“大明已灭,天下三分,谁是乱党,谁又是正统,已经再无定论了,小姐请不要这样说李大哥。”

    如砚说的极认真,眼睛看着江彤月,江彤月愤愤的瞪回去,但终于哼了哼,转身道:“我不想再待在这里,回去了。”

    她刚想走,一旁调息的李过却忽然睁开眼,道:“你方才说什么画?”

    江彤月脚步一滞,装傻,道:“什么什么画?”

    李过一笑,道:“是不是钟馗画?”

    江彤月不答,却不知不觉的张大了眼。

    “说来很巧,我虽不是大盗,却是为了盗这幅钟馗画而来。” 李过道。

    “画里到底是什么?”江彤月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过低笑一声:“你肯承认你知道这幅画了?”

    江彤月瞪他一眼,道:“知道又如何?”人走回李过跟前,道,“既然是盗画被抓,你必是知道画在哪里,快告诉我,在哪里?”

    李过慢条斯理的看着她,半晌才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江彤月也不生气,道:“告诉我,我便救你出去,巧的很,你碰巧知道开锁的钥匙在哪里。”

    “在哪里,小姐?”李过还没开口问,一旁的如砚听到,抓住江彤月的手臂,问道。

    江彤月眼睛却是看着李过,学李过的口气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李过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看江彤月的眼神越发神彩飞扬,想了想,道:“这样吧,且让我想一想要不要与你交换,明日你再来,我答复你。”

    如砚离开时恭敬的向李过行了个礼,熄灭石室里的油灯后,他将油灯打开,用手中油灯里的油补上方才燃掉的灯油,几盏灯补过,手中那盏中的油明显少了一截,他这才与江彤月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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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道外明月当空,半树梅花开得异常妖美,如砚没有马上将暗道关上,而是奔回房里,将他隔间里的一盏油灯拿来,替原本手中的灯补上灯油,用过的火折子也补上,这才关上了暗道,对着头顶的明月长长的吁了口气。

    江彤月一言不发,看着他的动作,似乎第一次认识如砚般的打量着他,这人原来这么仔细,谨慎,可以委屈自己扮成女人,也可随时向他下跪,一副奴才样,他的真面目该是怎样的?她完全迷惑了。

    “你到底是太监还是乱党?”她不由问道。

    如砚一怔,看看四周,道:“此处不可久待,而且实在太冷了些,小姐不如回屋我再告诉你。”

    他仍是一如继往的卑微周到,扶着江彤月进屋去。

    屋中一暖,如砚不敢点灯,只是拿了被子将江彤月裹住,看她整个人确实不会被冻着才道:“我确实是太监,两年前受大顺招安,在宫中作内应里应外合。”

    “就这样?”

    “是。”

    “既是太监,皇宫便是你唯一依附,你何以替乱党做事?毁了自己的依附。”

    如砚吸了口气道:“不是大顺,便是满贼?大明灭亡是早晚的事,何况我虽是大监,却并非浑噩而过,盼四海昌盛,百姓人人都有吃饭,不受悍吏之苦,有错吗?”

    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原本的卑微一扫而空,眼中带着异样的神彩,而这样的表情江彤月完全不懂,她不懂乱党与百姓人人有饭吃有何关系?还不是民不聊生,她本就有了疑惑,如砚这一说,反而越发让人难以理解。

    她将脸半埋在被中,道:“你们这些人的想法我是不懂的,懂了我也成乱党了,如砚,救了那人你就走了,别待我身边,我还想过安生日子呢。”她人已经倦了,说到后面打了个哈欠。

    如砚一直躬着身子,卑微的样子,月光下看着江彤月白皙如雪的脸,半晌,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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