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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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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德曼设立在室外,今年的布场走“丰收之秋”主题,用张笙的话来说就是打扮的像块穷酸的梯田。不同于其他全民狂欢的电影节,零星几家媒体的大人物们亲自拿了设备坐在红毯外面,盆栽上洒满了金色的纸片,身穿燕尾的大背头们恭敬而沉默的迎接一辆又一辆价值千万的豪车,里面会伸出一截枯瘦白皙的脚踝,从漫天红绸穿过到达会场。

    陈韬略有些紧张,他是汗手,连抽了七八张心相印在手心里滚,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替陈导开车的唐东则已经被后面的动静折腾的要尿频尿急尿不尽了,一脸苦相拍大腿:“陈导,陈大导演,出息点成么?”

    萌萌作为ac第一“挡箭牌”,专业陪管理层出席大场合,收拾收拾也是个不比普通明星差的美女。头发刻意做出一种慵懒的松散,用十根珍珠别刺保证即使突来台风都只会微微摇动,银灰色的裙子剪裁优良,严丝合缝贴着她的身材,薄纱下的曲线诱人。平时萌萌穿的比较大众,在陈韬手下过着女人当牲口用的日子,很少花时间打扮,造型师把她推出来的时候唐东则水都洒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铁直就是铁直,对着萌萌的粉紫烟熏,陈韬一边从萌萌镶满水钻的手里抽出纸巾,一边好心的提醒她眼影没抹昀。

    造型师是上次那个知道给方月刷棕色睫毛膏的人才,有钱任性的张笙当真加了三千块把人给签来了,调了一色神奇的口红,让萌萌不同角度受到不同光照时能有不同的唇色,鲜艳欲滴,看起来像一小块可口的果冻,单纯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她的甜美。

    陈导浪费资源浪费上瘾,把揉成团的纸巾一个投射——丢在了垃圾桶外面,天知道他在一辆劳斯莱斯里整天以什么低级趣味为乐——继续从萌萌手里抽纸巾,全新三百抽,二十分钟的路给他玩空了一半。

    唐东则还跟着车流慢悠悠往前蹭,太阳穴一突一突跳,现在已经是摄像范围了,大约还有一百米到红毯。

    唰!

    “陈韬我他妈警告你不要再抽了!”唐东则崩溃,“听那种声音你不觉得恶心吗!”

    陈导莫名其妙,神色怪异的打量萌萌的油腻恶心好像有什么亮晶晶是不是快滴下来的嘴唇,后背一阵恶寒:“你什么毛病那么多?”

    “等这个评选会结束了我立马把你杀了。”唐东则看向后视镜的眼神带刀,恨不能把萌萌手里拿包心相印一把火烧个干净。

    萌萌无辜的眨眨眼睛:“笙爹张总他们还没来。”

    唐东则拼命转移注意力,他的强迫症受不了仔细去关注东西的摩擦声:“说不准已经在里面等了,张笙几把事情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萌萌似懂非懂的点头。

    “说不准。”陈韬难受的把视线从萌萌嘴上撕走,不小心又粘在了腰封上。

    看起来勒的不能喘气了快。

    “我看笙儿不乐意避亚娱的锋,亚娱这样作他,只会让他越来越火,铁了心要把《here》炒起来。”陈韬拧眉戳了一下萌萌的腰,好家伙,崩的硬了,刀枪不入,待会要是有人搞刺杀陈韬肯定把萌萌举起来拿这腰救命,“国内被压死,最大的机会就是从外媒下手。肯德曼的入场没有刻意安排进场,很可能一大批重点像砸不中的ssr似的一窝蜂集齐,也可能零零散散岔开,大多数人会选择观望,要抢风头的沙雕应该都在戛纳秀完智商了,所以笙儿要是想博眼球,抓时机蹭镜头很重要。”

    唐东则茫然:“ssr是什么?”

    “”陈韬噎了一下,这世上要是有什么错那必然是网瘾中年张笙的锅,他终于能拿出张笙那种欠揍的慈爱眼神对自家老三暗送秋波,“没什么,不是你这个年龄该知道的事儿。”

    三十五岁年轻力壮的唐总被这一眼看的心惊肉跳。

    “到了。”唐东则低声说,有燕尾服礼貌上前开门,陈韬瞬间撸了把头发丢开纸巾,下车时用中指把眼镜往上一推,装模作样很是到位,再转身回来拉住那只武器一样的爪子,尽量稳重的把萌萌扶下来。

    陈韬说不清那种紧张的情绪从何而来,他能有今天不可能对自己没有自信,然而这些年陈导获奖无数,没有一次的紧张能和这个亚洲人从未踏足的经历相比。

    香风环绕,鼻息之间满是纸醉金迷,俊男美女款步而过,陈导突然收紧手臂。

    萌萌不动声色和他更贴近了一点,象牙白的细跟刺进软毯,毫无声息。

    肤色各异的媒体注意到了这个个子不矮的中国人,神情微动,很快转换成一幅专业的样子,是无懈可击的淡笑,他们不约而同把镜头对准陈韬。

    几年前,少年得志,意气风发,陈韬认出了坐着不动的几个白种人,脸熟,具体叫什么得问萌萌,曾经他们的眼神是饱含惊叹的,而今更多的是一种探究,饶有趣味的等待某个心照不宣的场景。

    这可能会是陈导一生中走过的最糟的红毯,他觉得幸好不用在国内走一遭,否则那些吃人的目光顷刻就能把他撕扯的四分五裂。

    要说为什么是红毯呢?壮士的鲜血染红了它呗。

    场景转换,那时陈导有后台,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临门一脚奖项另落他人手里,陈韬都敢对着几百家直播竖中指。

    去你三大爷,老子如此优秀,是尔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芒刺在背,那些嘲讽沉甸甸压在陈韬肩上,让他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

    相比怂包小眼镜悄咪咪汗流浃背,踩着十五厘米的圆锥女人就很拉风了。她干脆把头发全部偏到左侧,随意抓了点发蜡,右边是一片定制的枫叶发卡别在耳上。如果换一个人敢带这种足以铺满整个前胸的土豪钻石流苏颈饰,五分钟不要就能被带节奏带出屎来。

    陈惠仪衣着简单,全身的亮点都在锁骨上那片让人不能直视的钻石上,她走路带风,丝毫不显犹豫,自然又骄傲。

    她比陈韬迟一分钟入场,没有男伴,仿佛如履平地,一点没把摄像机当回事,平静快速的走过红毯,经过陈韬时甚至没有之前在剧组一起吃早饭时的假笑待遇,三层假睫毛微微一抖,算是打完招呼了。

    陈韬咬牙切齿。

    萌萌不管这些,在影后的余光里报以一个感谢的微笑。

    算是帮陈导分担很大一部分压力了。

    “这娘们儿怎么在这?”陈韬面容扭曲。

    萌萌甜甜一笑。

    闪光灯无数,记录了这感人的一刻。

    陈导没能得到任何回答,故意用拇指指甲把外翻的西装领再次压了一遍,走到了红毯尽头,全程不超过三分钟,还有些黄毛怪恋恋不舍,想多从陈导身上多挖出什么细节等着回去反复咀嚼,然而新来的一辆大红迈凯伦瞬间引起了低呼。

    陈韬忍不住偏了偏头,想要知道何方弱智能在这种场合开跑车。

    显然这个弱智不是一般人,餐餐有鸡腿的造型师在金主的的指示下大胆给他选了一件黑色的斗篷,让他在一帮挣扎在如何把西装穿的更骚的低等人群中脱颖而出,仿佛是走错秀场的模特,肩挂垂了一堆银质十字架。

    事实上,方月就是个模特,肩宽腿长腰还细,比演员更能抓住第一视线。随着燕尾服打开车门,那一霎那整个秋天的金色都要被他夺走。

    张笙坐在车里满意点头。

    有不少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没能反应这个画风特别的小弟弟是哪里来的妖孽,只见他举手投足带着一种淡然,闲庭信步般穿过红毯,跟上了陈导。

    一家主流媒体的首席脸色微变,低声吩咐助手跟紧那个年轻人。

    方月似有所感,状若不经意的给了那边一个眼神。

    双方的目光在空中有了一个短暂的交接,如果能化成实质,会有橙色的小火花一闪而过。

    陈韬不知道,但方月可熟了,不知道这人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蹭进肯德曼,要是方月脑子没有问题,这个鹰钩鼻在三年前的秋天,一篇两千字不到的稿子差点把方星闹到退团。

    老仇人啊。

    “你认识?”陈韬被方月笑的通体发寒,干脆原地等他一起入场。

    方月可无不可的点了点下巴:“以前混日韩圈子的,是我姐痴汉,骚扰数次未果,造假恋爱害的我姐那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陈韬感慨:“世仇啊?这年头什么人都能混圈”

    方月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小花很早就到了,遍地百花争艳,她捡了一件纯白的摸胸,在深眼高鼻的外国人当中显得尤为柔弱可欺。小花似乎很喜欢那副流苏耳坠,在视觉上把脖子的线条拉长许多,也更贴近《here》里那个成熟妩媚的女主角。

    一个剧组相□□头示意,小花诚心实意的夸奖道:“方月,你真好看!”

    “谢谢。”方月不知道怎么接话,“你也很漂亮。”

    “演员和模特不一样吧,”小花认真分析,“演员更贴近某种意象,会给人更鲜活的感觉。但是换做模特的话说是吃青春饭一点也没错,因为人们总是要求他们的时间定格在那里,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不讲道理的霸道呢演戏的时候我没觉得方月你有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当你静静坐在旁边的时候,感觉非常不一样。”

    方月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有一茬没一茬敲着龙头:“姑且是被夸奖了吧?”

    小花十指相交,笑容像春风一样荡开:“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和张总很像,随便一搁就是幅画,好像时间永远不带走的。”

    “说起来张总多大?我怎么老觉得他像个还在读书的公子哥。”

    “成年人有几个像他这么跳。”陈导摇头,往昔血泪历历在目,“你说他二十有人信,你说他三十有人信,说他四十也有人信。二十是因为他的不安分,有事没事找点麻烦;三十是因为他身份证上写的三十,天天燃烧有限的毛囊,亏他小时候养的娇贵,长这么大眼袋不明显,正常人早就熬没了。”

    “四十怎么说?”方月问。

    陈韬把话在舌尖绕了个来回,仔细加减一番,回答道:“思维和手腕吧。”

    说起张笙爸爸有多厉害,被摧残们的花朵立刻达成统一战线,又敬又怕,人不在面前都不敢吐槽,简直闭着眼瞎吹。

    主持人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大概五十左右的面貌,精神还很好,胸前别了一截宝石做的麦穗胸针,非常农家。他礼数周全的先照例来了一段开场白,方月英语属于只能考试的程度,休想让他现实应用,一脸高深莫测翘着腿,通过陈导变幻莫测的脸色推断出主持人说了什么。

    大屏幕一点儿也不大,是好几块拼在一块拢起来,主持人站在宽广的舞台上,莫名让方月想到一个老蚌,猜珠的时候跳出这么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怪好玩的,方月习惯性想转头和张笙分享,身体在做出第一个反应时,瞬间被第二个反应摁死在摇篮里了。

    张笙第二次在阴影里享受来自国际的荣誉,鲜花和掌声会通过另一种方式传递到他身边。

    娱乐圈,方月怎么也没想到张笙这种骨子里刻着正经的世家子弟能在里头认真起来。不管如何美化,娱乐圈终究是屹立在梦境之上的泡沫,而方月作为一个态度极其不端正的大染缸中的一员,对除了感情方面的事情都不太讲究,张笙以外的任何事物都难以触动那根麻木的弦。根据陈韬不情愿的交代,张笙第一次失控就是在《ait》称神当晚,所以方月做好了万全准备保证一旦张笙发病能得到及时救治,私人医生和常用器材都在背后另一辆不起眼的车上装着。

    张笙不按常理出牌,他轻易的答应方月出席肯德曼,此时可能举着一台不知所谓的尼康站在后面那群二百五媒体中间浑水摸鱼,私人医生冷汗涔涔随侍左右。

    随着主持人念出奖项名称,入围作品经过经过精美的剪辑出现在了屏幕上,今年反响最好的作品《敲门》一举夺得八个奖项,掌声雷动。最佳男主角出来的时候二十个评委起身致意,一名熬出头的加拿大男演员喜极而泣,接过陈惠仪递来的水晶小人儿,哽咽了近三分钟,多年来的从事经验竟然没能把情绪平复住,开口时还能感觉得到他的无措。

    时间有限,方月看着这个人磕磕绊绊的背出准备好的稿子,真觉得无聊透了。

    今晚纯属浪费时间,如何炫目的光环都与他无关。

    最佳剪辑收入囊中,某些人身价再次暴涨,方月保持得体的微笑给予对方祝福,趁机回头把目光当做机关枪扫射。

    张笙是个能坐着绝对要躺着的人,还得是海景房落地窗定制的水床,他原本跟着陈惠仪混进了后台,此时正窝在幕布背后顺便帮一个后勤小姑娘搬了个箱子,看见方月猛男回头时忍不住“噗”了一声,那小姑娘好奇的看着他,被这个人模狗样的中国人欺骗了粉色的少女心,张笙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小姑娘脸红通通的低下头。

    方月傻逼似的给坐在身后的剪辑从头鼓掌到尾,等陈韬投来“?”的时候若无其事的转回身,手心一片惨白。

    萌萌看出了方月的失落,尽量保持嘴巴不动,轻声问方月:“太给面子啦,拍的疼不疼?”

    方月笑笑,没说话。

    张笙快要笑死了。

    小姑娘用英文问张笙在笑什么,张笙摇了摇头。

    呵,男人。小姑娘心里飘过这么一句。估计是有什么熟人在那边犯傻被看见了吧,换做是大家都想要哈哈大笑的场景,有谁会笑的那么温柔呢?

    “我有个朋友,以前也参加过一些颁奖活动,我那时身体不舒服,没能陪他走一趟,现在想来还是会感到遗憾的。”张笙说,“我阴差阳错在这种地方讨饭吃,不知不觉也有了点成绩,我很满足。”

    姑娘听不懂中文,茫然的眼神中混含着羞涩和紧张。

    “我小时候没事干喜欢跑我妈生前住过的房间,我爸不上锁,直到现在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二十几年过去了我对我妈印象慢慢变浅了,记得最劳的就是满书架的小说,她爱惨了琼瑶,什么毛逼东西都抄个千八百遍的。”张笙微微一笑,“她自个儿还写呢我读高中的时候才知道她写的就是自己。我那时在想到底是女人喜欢把自己写进书里,还是作者都有这个毛病,亲身经历的东西总是不一样,一个执笔者如何伟大书里都能有他最灰暗的影子。后来我也上了路,也有了意外的发展。”

    “我还没确诊的时候陈韬问我想不想上台,我说不想,我写文不是追求什么名声,哪怕读者只有零星二三人,我也会一直写。”

    笙儿,能写出文字的人一定是有诉求要让另一个人听见的。

    哦豁。张笙冷漠脸。我有想法爱说不说,别人爱懂不懂。

    多少墨水是在这种心情中蒸发成一行黑色的印记,张笙不认为自己是多有情怀的人,不过是把自己看见的听见的想到的老老实实记录下来。

    他从来不以“创造者”自居。

    “但他是个有表现力的人,我原本以为我写完《here》就不写了,但是想想他坐那也挺无聊,如果能让他有机会像陈韬以前一样站在最让人瞩目的地方就好了。”

    “他一直嫌我招人,其实他自己最招人。”

    说来惭愧,张笙和方月在普通人眼里都是光芒万丈的人,到了感情面前反倒怯懦,束手束脚。

    张笙稍稍感觉到方月的自卑了。

    “属二踢脚的东西,小年轻毛毛躁躁。”张笙头疼,“如果他能站上去,是不是能有点自知之明了?”

    小姑娘刘海下的眉毛轻轻拧了起来,嘴角上翘,遗憾摇头,表示自己真的听不懂。

    前方,《here》的最佳音乐奖收入囊中,陈导是喜上眉梢乐不可支,面对隔壁几位虚伪的贺词腰板都直了许多。

    张笙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拆了一包新烟点燃。

    烟雾很白,不断上升,化作肉眼不可见的颗粒缓缓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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