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2 新年

    所有科目全部考完，女生宿舍里面，吴丹c刘英英和樊瑶都开始打包行李。

    看海瞳有些落寞，独自只坐在椅子上，刘英英细心过来询问：“怎么啦，海瞳，不打包行李回家吗？”

    顾海瞳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急忙站起来，打开柜子，从里面往外拿衣服，然后说：“噢，不，我这就准备，过两天也要回家去呢。”

    刘英英有些奇怪：“你还在这儿过两天噢？”

    吴丹大嘴巴嚷道：“那是当然，人家有英俊帅气有钱的辰枫哥哥，还有漂亮多情会运动的泽清弟弟，不多呆几天，那么早回家，资源可不浪费了？”

    顾海瞳很诧异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吴丹停下拉箱子拉链的手，走过来，搂着顾海瞳的肩膀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蒜？有人看见你早上在操场和物理系那个一年级一起跑步，然后晚上和物理系三年级的辰枫帅哥去逛街。顾海瞳，真厉害呀，你！”

    刘英英比吴丹更宽容，叫吴丹的名字，然后说：“都是捕风捉影的事，辰枫学长是海瞳的男朋友，一起逛街很正常。至于跑步，海瞳，你和那个卫泽清，是偶遇，对不对？”

    顾海瞳下意识回答：“啊，是啊，我是和他偶遇。”可是，心里面，顾海瞳却好像被戳破了一层并不足以为外人道也得小秘密。

    多才多艺的刘辰枫固然好，可是，说到底，顾海瞳先遇到的还是卫泽清。以前是因为觉得卫泽清年纪小于自己，可是，见识了卫泽清的剽悍，顾海瞳打心眼不在把卫泽清放在不如自己的位置上。

    卫泽清和刘辰枫，两个都优秀，两个对自己都很好，她，委实不知道怎么选择才好。

    樊瑶不知何时穿梭而过，飘过来一句：“贱人！”

    吴丹c刘英英也听到了，刘英英耳朵好像被刺了一下，吴丹直接吼起来：“阿瑶，你刚才说什么？”

    樊瑶畏缩了一下，对顾海瞳强烈的妒忌让她又挺直了腰杆，直视二人道：“我有说错吗？脚踩两只船，不是贱人是什么？”

    吴丹撸起袖子便想重现真人版“真人格斗”，被顾海瞳冲上来拉住。

    顾海瞳拦住吴丹，然后看了一眼樊瑶，气愤道：“阿瑶，我只是和卫泽清认识而已，跑步时候遇到，并不算脚踩两只船。”

    “是吗？”樊瑶说着，摆弄她常常拿在手上的微单，耷拉着眼皮说：“如果没做，就当我刚才说错好了。”

    吴丹喝道：“你快道歉！”

    顾海瞳劝吴丹：“算了，丹丹。”

    “不能算！”吴丹个性耿直，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一个宿舍的舍友，怎么能人身攻击那么难听的话？”

    樊瑶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主动下台阶：“好了好了，我承认我说错就是。”对顾海瞳说：“对不起啊，海瞳，我也是怕你一时搞不清，走错路而已。”

    吴丹这才“哼”了一声，罢手。

    事后，顾海瞳真心谢谢吴丹。吴丹大大咧咧说：“这有什么。我吴女侠行侠仗义，最瞧不得有人耍心机，口出恶言！”

    顾海瞳心里顿时灌进来一阵暖流。

    第二天，刘英英c吴丹和樊瑶先后离开宿舍。其他宿舍里面同系以及不同系的同学，也纷纷离开。瞧着越来越空的宿舍楼，顾海瞳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来，打电话给沈海潮。

    “喂，是我。海潮，新年，你——回家吗？”

    “家”这个字，恁戳人的心。其实顾海瞳自己也知道，景州那个地方，委实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可是，天寒地冻，新年将至，她不回去那个早已不欢迎她的地方，她还能去哪里呢？

    而在这时候，就算沈海潮再不那么让她喜欢，如果沈海潮愿意和她一起回去那个地方，顾海瞳也会打心眼里感激沈海潮。

    可惜，沈海潮毫不犹豫回绝了她：“噢，我这个月有约，新年就不回景州了。”不仅如此，沈海潮还不忘记给她伤口上撒把盐：“海瞳，你知道吗？左溢约我去巴厘岛度假噢。他说那儿冬天和我们这儿的夏天差不多，到处盛开的缅栀子简直美得和假的一样。”

    哪怕有辰枫学长和泽清小弟，顾海瞳的心不可否认，成功地被沈海潮刺激的紧缩起来。藏在心灵深处的那个感情，平时没有人提及，夜深人静也要让心蓦地酸一下，被人堂而皇之深挖出来，那滋味，简直比被人捏着鼻子硬灌十七八瓶醋还要难受。

    顾海瞳的鼻子甚至都酸了。

    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啊，还好，最后没掉下来。

    沈海潮自恋地在电话里面畅想：“你说，我把自己捂了一冬天，到了巴厘岛突然换成夏天的衣裳，会不会很漂亮？呵呵，你一定要笑我了是不是？我也觉得自己蛮丑的，偏偏左溢老是这么抬举我。还说带起缅栀子做的花环，我会变成女神——唔，那么恶心的”

    顾海瞳只有承认自己自讨苦吃，等沈海潮声情并茂表演完，然后默默挂了电话。

    回到景州，顾海瞳却发现，咦，左溢也回来了。而且，一直到新年，左溢也没离开景州。而是和左高栋去走亲访友，年初四时，还到临湖湾来，拜访了顾济中一下。

    顾济中现在的日子可滋润了，江思媛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拍卖行的生意继续做着，不红不黑的撑起一个三口之家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唯独海瞳的归来让他心口发堵。不为别的，江思媛一看到顾海就拉长了脸，家里的气氛因此变得压抑，顾济中自然也没法轻松。

    背地里，顾济中也劝江思媛：“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抚养了她十九年，最后这几年再带着她，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可是，江思媛故意放大的嗓门，让他的刻意周全变成了虚假表演。江思媛拉开房门，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大声讥讽顾济中：“你的女儿？单纯姓‘顾’，她就变成你的女儿了？还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的私生女，呆在我们家里，硬要冒充你的女儿！”

    顾济中想把她拉回房间去。江思媛偏偏不回去。

    江思媛就着“私生女”这个话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你养着她，就等于我养着她。我年纪轻轻才三十多岁，就有这么大一个养女，别人问起我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不说，也知道这是你的女儿。可偏偏不是你亲生的。不是亲生的还被迫养了十八年，知道人家在后面议论多少难听的，自己还不知道廉耻”

    是说顾济中不知廉耻呢？还是说股海痛不知廉耻？

    顾海瞳在楼下替江思媛照看那个才四个多月的小弟弟，难过得不晓得到底怎么做才好。

    她也是妈妈呵护之下长大的孩子啊，卑躬屈膝摇尾乞怜这等委屈自己的事，她即使努力做了，最后也还是忍耐不下来。

    可是，意气上来，冲出门去吗？

    那这茫茫世界，她又能到哪儿去？

    好在年初四，左高栋带着左溢来。看到左高栋，顾海瞳非常高兴，笑着大叫：“左叔叔。”扑过去，抱住左高栋，把脸埋在左高栋的怀里。左高栋拿出一个很大的纸袋，交给她。

    顾海瞳打开一看。哇，里面有一件eltess的大红羽绒服，短款，样式一看就该是今年的新货。去年这个牌子的衣服里，顾海瞳从没看见过腰间有黑色皮带装饰的呢。还有一件t一y一白色小骆驼图案肩章纽扣羊绒衫，刚好配在羽绒服里面。高级灰的冬款长裤也是顾海瞳非常喜欢的，这是很热门的hta女款，剪裁非常简单，但是上身效果会非常好，正是hta这个牌子最大的特色。

    顾海瞳的衣服，在顾济中处理揽月小区时，大部分都留在那里并没有带回来。后来知道顾济中并不是自己亲生父亲，也就没心思回去拿。便宜了江思媛，连同揽月小区的家具低价处理给新主人，小赚了一笔。这个新年，江思媛根本没意思给顾海瞳买新衣服，所以，左高栋的这些礼物，可算是真正的及时雨。

    顾海瞳一起换起来，找左高栋面前撒娇般转一圈。左高栋不住口夸赞：“我们瞳瞳好漂亮。”

    顾海瞳就笑眯了眼睛，对左高栋说：“谢谢左叔叔。”

    左高栋让左溢陪着海瞳出去玩会儿，去市区逛逛街，就开他的车。他留在临湖湾的别墅里面，顾济中泡过来一壶武夷岩茶，两个人对饮。先说闲话，说着说着，左高栋很隐晦暗示顾济中：“当初无忧若是选择我，这栋大房子，也许就是我的了呢。”一边说一边笑，“我对海瞳，不是父女胜似父女。瞳瞳从出生那一刻起，我和你一起看着她被抱出产房。可惜了，这辈子我没有你这种福气。”

    他说的都是事实，顾济中被暗讽得老脸一片血红。

    江思媛一直都关注左高栋的言行，在小客厅外面听到左高栋这么说，忍不住走进来道：“左律师，真这样说的话，海瞳，你现在也可以领回去。做女儿也好，做媳妇也好，左右都可以成全你对她的一片关爱。”

    顾济中已经在老朋友面前没了面子，这会儿怎么能让她再来插一脚？左高栋不是顾海瞳，人脉很广，日后顾济中得了前妻的财产，却把前妻留下来的女儿扫地出门这样的话传扬开去，顾济中还怎么在景州这片土地上做人？本来就不是很好的拍卖行还想不想再做？

    所以，顾济中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将江思媛赶出去。

    江思媛还想像对待顾海瞳那样对待左高栋，顾济中怒喝：“闭嘴！你个女人家，男人说话，你乱插什么？走走走！”吹气瞪眼睛，江思媛这才惴惴，勉强离开带儿子去。

    左高栋轻笑，看着顾济中走回来c坐下，说：“济中，对瞳瞳好点。”

    顾济中连连点头，说：“我知道c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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