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还美人清白

    秦王猿臂轻舒，大手夺过洛子衿手中酒樽，引来刘美人和洛子衿同时的惊愕。

    两双美眸同时看向秦王，均显迷惑与茫然。

    “陛下”两人一齐发出惊讶之声。

    “这一杯还是寡人来喝吧。”嬴政眼底闪着似有似无的寒光对刘美人说：“燕王后前日醉酒，凤体尚且不安，不便饮酒。”

    “陛下，臣妾”洛子衿轻轻开口，嬴政抬起大手阻止了她。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串动得她一阵窝心的温暖。

    执杯的嬴政看向刘美人，道：“来，寡人与爱妃共饮。”

    刘美人看看旁边的洛子衿，又看看举杯的嬴政，略显尴尬之色，随即娇笑着挽住嬴政手臂道：“都是臣妾不懂事，不知道王后前日醉酒，陛下和王后莫要怪罪臣妾才是。”

    嬴政轻拍她手背，笑不达眼底的说：“爱妃甚是懂事，来与寡人满饮此杯。”

    刘美人举杯，以袍袖掩唇而饮，眼神却魅惑地飘向嬴政。

    薄凉唇角勾起涔冷的弧度，鹰眸瞟着雪白深壑，竟味深长地说：“爱妃今日美艳至极，真是适合时宜啊！”

    “既然陛下喜欢，今夜起臣妾就搬进蕲年宫侍奉陛下，可好？”刘美人见秦王不加掩饰地赞叹自己，目光又在微松的领口内巡视，以为是提出要求的最佳时机到了。

    “爱妃差矣，岂止蕲年宫，寡人要建一座独一无二的宫殿送给爱妃！”邪魅地声音里似乎有着蚀骨的宠溺。

    洛子衿听得越来越来糊涂，前日还说要为自己修建一座子衿城，今日又要送给刘美人一座独一无二的宫殿，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呢？还是，他心中原本就宠爱着刘美人？

    “陛下！”刘美人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真得要为臣妾修建一座宫殿吗？”

    “嗯。”嬴政深沉地微微点头。

    刘美人神情激动，嬴政指着她的席位道，“爱妃先坐下休息，小公子刚满月不久，莫要过于疲累，保重凤体才是。”

    听到这样体贴入微的话语，刘嫣儿乘乘的点头，走向自己席位坐下。

    殿内妃子见刘美人给秦王和王后都敬过酒了，也都按照位份纷纷起身走上前来为秦王敬酒。

    秦王来者不拒，似乎今日心情格外晴朗，一一陪着妃子们喝着酒。最后走上前的是已被秦所灭的韩国，韩王安的一对双胞胎女儿，现在的秦宫少使，允碧和允玉。

    因为是双胞胎，所以二人长相相同，刚进宫时只有十二岁。当年还是洛子衿见她们姐妹年幼，不忍心放逐到永巷去让她们受苦而封了少使，安排进未央宫的。

    这几年下来也出落成如花美眷了。正值二八年华的一对妙龄佳人，又因二人打扮基本相似，引来殿上不少猎奇的目光。

    “陛下，今日小公子满月，我们姐妹一同敬陛下一杯，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说话的声音和语速都是相同的，动作也一模一样。

    嬴政微微一怔，但很快掩饰了眸中暗芒，举杯道：“好，寡人与二位爱妃共饮一杯。”

    洛子衿坐在不远的地方，闻到一股异香飘来，说不上是什么香料，十分清淡幽雅，却令人心情为之振奋。

    而嬴政的瞬间怔忪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二位少使敬酒后入席落座，禹夫人开口道：“陛下，今日即是小公子宴洗，何不将小公子抱出让大家看看呢。”

    “爱妃言之有理！来人，将寡人的小公子抱上殿来。”嬴政似乎对这个提议十分满意，高声向殿外说道。

    身着华服的奶妈抱着一个襁褓走进殿来，面向秦王行礼道：“参见陛下，小公子适才吃饱了，现在正玩耍呢。”

    “好，快快抱与寡人的爱妃们看看。”

    “诺。”奶妈抱着小公子首先走到禹夫人面前。

    “夫人请看。”她将身段放低，小公子的圆胖小脸儿就出现在禹夫人的眼中。

    禹夫人抬手向下拉了一下襁褓，使婴儿的脸露出更多，细指轻轻逗着肉嘟嘟的小嘴巴问向刘美人：“刘妹妹可否亲自给小公子喂奶啊？”

    “现在都是奶妈在喂养，何需劳累自己呐。”帝太后有些不悦地回答了她。

    “母后说得是，不像儿臣那时，还要亲自喂养。”禹夫人说完又低头看着襁褓道：“好胖的小公子啊，让我抱抱好吗？”边说着，她边接过奶妈怀中的襁褓，抱在怀里，仔细端详着。

    韩美姜在一边伸头看过来：“禹姐姐，也让我来抱抱吧。”

    禹夫人转身看她，顺势将婴儿移交给韩美姜。她接过去抱了一会儿，又有别的妃子要抱，就这样一个传给一个，殿上都是对小公子的议论赞叹之声。

    有说小公子长得好福相的，一看这张小圆脸就知道，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有说小公子白嫩得，不像秦王般的古铜肤色；还有说小公子是含着金钥匙来的，胖嘟嘟的模样必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了的

    “咦，这小公子的眼睛怎么这般小，竟不像陛下也不像刘美人啊？”不知是哪个妃子或者宫女突然发出这样一声惊呼。

    瞬间祥和的气氛被打破，殿上人声立止，刚刚还热闹异常的宫殿突然间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嗯？”秦王威严地声音响起，“是谁说的？再给寡人说一遍！”森冷的口吻像出自地狱的阎罗之口。

    鸦雀无声的殿上没有一人敢出大气，全都你看着我看着你的大眼瞪小眼。

    “到底是谁在背后恶语伤人？给本宫站出来！”帝太后暴怒地吼道。

    乐府原本卖力的演奏也都停了下来，个个呆立在当场。

    谁还敢再出声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当口。

    “不站出来以为本宫就查不出是谁吗？本宫以一柱香为限，若再不站出来认错并澄清事实，本宫就将大开杀戒！”帝太后两眼喷火，声音狠戾地怒视着正怀抱小公子的妃子左右。

    而此时正抱着小公子的，正是韩王安的双胞胎女儿。

    “啊？”两姐妹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当口撞上霉运，再想将小公子交给别的妃子，已没有肯接了。

    允碧忙抱着小公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席边，急切的道：“陛下，真的不是臣妾所说啊！”

    “是啊陛下，我们姐妹年纪尚轻，不会分辨婴儿长相，请陛下明鉴！”允玉也跟着姐姐跪在一起，声音里明显在发抖。

    “如果时辰到了还没有出面澄清，本宫就从你们姐妹开始查起，事实不明之前，谁都休想离开此殿！”帝太后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威仪，涂成血红丹寇的手指愤怒向允碧c允玉周围。

    “母后，真得不是我们姐妹啊陛下，我们真的是冤枉的！”两姐妹惊恐开口，一同求饶。可孩子在她们手上，刚刚的声音就算不是她发出的，也应该是距离她们很近的人发出的，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见她们姐妹如此告饶，而秦王一直没有开口，似乎是对自己的一种纵容，帝太后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她起身对殿外的侍卫喊道：“来人，先将这两个不识趣的小蹄子拿下，本宫要严加拷问。”

    “等等！”秦王终于开口阻止了愈加胆大的帝太后。“寡人不想冤枉任何人，况且今日本是大喜之时，寡人也不想见到血光。”

    说完，他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二位少使，温和道：“二位爱妃先起来吧，寡人自会澄清此事。”

    “谢陛下！谢陛下！”姐妹二人忙不迭的磕头谢恩后起身。

    帝太后见秦王出面澄清，心中感到一丝得意，便不再说话，稳稳地坐在自己席上，等待秦王还刘美人一个公道。

    嬴政狭长鹰眸扫视殿内一周，涔冷开口：“即然无人敢应，寡人就证明给列位公卿和爱妃们看。来人！”

    两个侍卫应声上殿抱拳道：“臣在。”

    “速带当日为刘美人接生的董太医上殿！”秦王过于冷硬的声调冻结了刘美人的呼吸，瞬间令一张粉嫰小脸儿苍白如纸。

    “陛下陛下竟然，竟然不信任臣妾吗？”颤抖的声音急切地询问着秦王。

    帝太后脊背发凉，全身汗毛竖起，惊呼道：“陛下！岂可如此！是连本宫也不信任吗？”事情的突然转弯是帝太后没想到的，她本以为秦王会对大家说小公子是他与刘美人所生，可是却突然要宣接生太医上殿，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殿上的人，连秦王也不想信小公子的身份吗！

    面对同时发问的二人，泰王面色转暖，温和开口：“母后c爱妃莫急，寡人自然是信任母后和爱妃的，即然有人说出这样的话，又无人敢于出面承认和澄清，寡人就要用事实封住悠悠众口。这样也是为了还刘爱妃一个清白。”

    洛子衿深吸一口气，静坐席上看着事态的发展变化，她也有些疑问想要弄清楚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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