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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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还是'总裁'跟着皮卡，这次调换了位置。
苏战看见柏子弋把向岚送到了地铁站，向岚下车后跑到副驾窗外跟柏子弋告别，一把伞从车窗伸出，向岚摆摆手又指了指依然在下的雨。
苏战几乎能猜到两人的对话。他拧起眉心，咬着的烟颤动一下，下颚的线条凌厉。
柏子弋的车缓缓启动并入车流，苏战跟了上去。
手机的震动响起，而且执着不已。苏战不耐的看了一眼显示，不禁冷笑了一声。
那边的男声压得很低：“最近怎么样？”
“你不打过来我也要打给你。”苏战盯着前方银灰色的车屁股：“我们的交易取消吧。”
那边明显没想到这个回答，压着嗓子怒道：“你在搞什么？！是我给的钱不够吗？！还是柏子弋出了更多的钱？！”
“现在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事。”苏战冷漠道：“你付给我的那一半我原数退回给你，另外我再赔偿你全额的费用，当我单方面解约的补偿。”
“我他妈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柏子弋完蛋！”
苏战直接挂了电话。
要柏子弋完蛋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车子驶入郊区，这会儿雨已经停了，灌入车窗的风变得凉爽，天色也比往常暗的要早。
苏战踩了油门，想追上前把柏子弋的车逼停，意外的是有人先他一步。
几辆黑色的奥迪蛮横的加速挡在那辆总裁前面，总裁被迫停下，几乎马上就被包围在中间。
苏战的皮卡虽然车身高，但他刚才还没来得及加速，所以距离依然很远，他只看见有人在砸总裁的车窗奥迪里下来的人非常多，苏战都没看清楚怎么个过程，奥迪车队已经重新发动。
最后只剩下柏子弋的车已经废了模样，孤零零的停在了原地。
苏战加速过去，发现柏子弋已经不在车内，显然已经被掳走了。
苏战荒唐的哼笑，显然没有想到竟会有人如此嚣张。
柏子弋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吸入了□□，等他醒来，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腹部一阵疼痛，精致的西装上留下不少脚印。
柏子弋想破头也没想出来究竟绑自己的人是谁，因为他的对手根本没有这么低的水准。
但偏偏如此简单粗暴的行动，却让令柏子弋轻松中了招。
啧。
柏子弋此时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里面弥漫着一股子腐臭味道，有细碎的声音窸窸窣窣，柏子弋感到腿上有东西爬过。
是老鼠。
柏子弋闭了闭眼，动了动被绑在身后的手。
这些人把他抓来就扔进了这里，柏子弋几乎确定已经不会再有人来。
他是个忍受不了脏乱的人，脏乱的环境会让他产生焦虑。
也许他从角落里的垃圾能翻出什么趁手的工具，比如破裂的啤酒瓶，那么他就能把绑着他那见鬼的绳子割开，然后走出这里。
但柏子弋不肯。
他试图在砖地上把脚上的绳子磨断，但长时间的消耗和腹部的伤势让他无法一直坚持。
房间里回荡着柏子弋讽刺的笑声，他简直没想到自己可能会栽在这儿上。
被封上的窗户有些缝隙，之前还有些夜光的房间逐渐陷入最深的黑暗。柏子弋听见了雷雨声，原来傍晚的小雨只是一个预告。
在这炎夏，即使下雨，在封闭的空间也闷热不已，柏子弋觉得自己全都是汗，满身泥泞。他感到胃部痉挛般的抽疼，空虚和损伤还有长时间的动不了让柏子弋越来越难以忍受。
他用力甩了甩头，耳边已经出现混乱的幻听。
肮脏的英语单词和雷雨声交替的回响在柏子弋的脑中，汗湿的身体让他逐渐陷入崩溃
苏战一脚踹开这房间的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个永远光鲜绅士的男人蜷缩在地上，他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脸色惨白，湿漉的头发已经和地上的脏污混在一起，分不出模样。
苏战愣住了，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能看见如此无助的柏子弋。
他一直恶劣的想要这样的结果，但看见男人真的'落魄'——即便他在怀疑柏子弋对向岚下手的情况下苏战依然没有觉得爽快。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尤其看着柏子弋那两片吸引他的唇没了诱惑的血色，苏战心底升起一丝异样。
这样的柏子弋让苏战觉得恼怒。
——也许是因为把柏子弋搞成这样的人不是自己吧
苏战荒谬的想。
其实那群车队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便各自散开了，苏战不知哪辆载着柏子弋，浪费了不少时间。他都没想好究竟会如何，自己却已经下意识的在加快找人的速度。
现在他站在柏子弋面前，还是庆幸自己的决定，因为他真的放手不管，柏子弋没准儿就真折在这了。
估计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想象不到，区区一个房间就能要柏子弋的命。
苏战扛起昏迷的人，上了自己的皮卡。
在车上的时候苏战快速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柏子弋并没有严重的外伤，但却一直紧闭着眼睛苏战试过按掐人中以及各种刺激的穴位，可柏子弋也只是抽动一瞬，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现在已经接近午夜，苏战想了想，把人带进了自己的家中，把已经入睡的杨丰叫了过来。
杨丰的结论跟苏战一样，根本没有能致使柏子弋昏迷的伤势：“等等看，我猜测他这是应激反应，如果一个人陷入令他恐惧的环境，他会产生焦虑，烦躁，抗拒甚至自我厌弃，而当情绪长时间处在极端的状态下，会引起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也就是，休克。”
苏战冷着脸：“那你把他带走，我也不懂这些。”
杨丰摇摇头：“就以现在的状况，他去医院也是躺着，而且昏迷的时候频繁挪动，不是什么好事。”杨丰穿了件雨披，拎着药箱跟苏战告别：“最近你身边的伤员好多啊。辛苦咯？呵～虽然我很想帮忙照顾一个，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必要。”
苏战心烦的摆摆手。
杨丰走后，苏战去阳台吸了只烟。他看着窗外的大雨，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弱智。
他为什么把柏子弋带到了自己的家？虽然这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家，但总归是苏战的一个住处。
柏子弋本来就在调查自己，即使知道他是为别人办事柏子弋也不见得会既往不咎苏战不是'怕'这个结果，而是不管任何原因，他都没道理让柏子弋躺在自己的地板上。
对就是地板上。
因为柏子弋太脏了，虽然苏战不是个讲究的人，但也无法让一个这样的人躺在自己的床上。
绕回来说，何况这人，还是柏子弋。
苏战烦躁的吸了口烟，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遇到与柏子弋相关的问题，就变得好像'婆婆妈妈'的。
——就是说为什么要考虑柏子弋会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自己这个德行？
为什么明明觉得柏子弋光鲜的时候那么可恨，'落魄'的时候又难以言喻
大脑错乱吧！
苏战恼怒的回身走到柏子弋身边，盯了半天他的脸：“你现在可真脏，我就让你这么醒过来怎么样？”
苏战说完迈过柏子弋的身体，进了卧室。
时钟指到凌晨三点。
卧室门忽然被人从里面砰地撞开！苏战黑着脸一把拖起柏子弋的胳膊，把人拖到了洗手间。
柏子弋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柔软的枕头散发着温暖干净的味道。
长睫颤了颤，那双魅惑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大脑按照平常的转速运作，他先是看了看身周的环境当他疑问这是哪儿？为什么他会在这儿的时候，柏子弋想起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
柏子弋又闭了闭眼，他觉得他应该还是在做梦。
因为他后来已经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已经彻底沉浸在自我折磨当中去了，又怎么会一身清爽的躺在还算干净的房间？
有脚步的声音，门被打开的声音。
苏战抱着双臂倚靠在门边，叼着一只烟居高临下的俯视床上的柏子弋。
柏子弋听到有人，再睁开眼，就与苏战对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儿？”
苏战气乐了：“这是我家。难道不该在这儿的人不是你吗？”
“那我为什么在你家？”
苏战一时被问住了，柏子弋又问：“是你救了我？”
“不是救你。”苏战纠正：“正好碰见而已。”
柏子弋没懂他的逻辑：“还是谢谢你。”
“不必。你的感恩之心对我来说并不值钱。”
“那我可以直接给你钱。”
“”这是除了简陈之外又一个难以沟通的'患者'，不过苏战想到因为柏子弋给事务所造成的损失，不禁改变了主意：“你打算给我多少？”
“你想要多少？”
苏战觉得对于一个刚死里逃生的人与他的'英雄'——也就是自己与柏子弋，现在有这么一段对话，简直让人感到非常荒谬。
不过细想想对方是柏子弋，苏战又认为怎么都是理所当然他对柏子弋说了自己赔进去的那些数字，当然又加了自己的'精神损失费'：“怎么样？”
“可以。”柏子弋说：“不过我可以出更多，因为你还值得更高的价格。”
苏战不喜欢柏子弋把自己当作商品一样评估的语气：“柏总真是大方，不过多了的我也一分不要。”
柏子弋摇摇头：“我是想雇佣你。”
苏战讶异：“雇我？”
“你之前在给谁工作？”
苏战挑了挑眉，又忽而眯起眼：“你在诈我。”
“可你刚才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柏子弋说：“我并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谁在搞我，我雇你的意思，是我想付你租金，我想消失一段时间，然后我雇你守住这个秘密。”
苏战不得不承认，关于'人精'这个词，就是为柏子弋量身打造的，但苏战还是因柏子弋的'厚脸皮'感到惊讶：“你要住在我家？！”
柏子弋点头：“我的所有行踪都有迹可循，我只是一个商人但你不是我猜你是个很小心警惕的人，向岚都未必知道你住在哪里，何况我们在某些人眼里毫无交集，即使有，我们也绝不是一个立场上的人。没人想到我会在你这里。”
苏战盯着柏子弋，一双眼睛深邃如星河。
眼前的柏子弋跟之前在那间屋子里的柏子弋完全不是一个人。他不可能忘了昨晚才刚发生的意外，而今天他干干净净的躺在自己床上，也不可能猜不到大概发生过什么苏战觉得柏子弋这人真的'厉害'，他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谈判？
苏战觉得他应该提醒一下眼前如此'嚣张'的人：“柏总，你知道你昨晚”
柏子弋冷静打断：“那和你无关，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用钱解决一切。”
苏战挑眉：“你真是令人佩服。”
“过奖。”柏子弋依然平静，只是苏战盯着他，莫名觉得此时的柏子弋是'机械'的，机械得令苏战无感，甚至那些厌恶的情绪都产生不起来。
苏战若有所思的直直看进柏子弋的眼睛。
柏子弋问：“你想拒绝吗？”
苏战回过神，不禁有些懊恼，他觉得他的思维完全被柏子弋充斥，差点忘记他是怎么'救'的人：“我若拒绝，你是打算对向岚下手吗？”
柏子弋一愣，过了一会儿回答：“如果我不出现，那么我对谁也下不了手。”
苏战感到自己有些异常柏子弋的话模棱两可，但确是有那么丁点威胁的意思，但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激怒。
相反，苏战觉得自己对柏子弋的好奇心已经战胜了一切。
——柏子弋昨晚的样子完全不正常苏战想，也许那就是他的'污点'。
但柏子弋终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也许还是苏战潜在的威胁可把威胁放在身边，苏战深邃的眼睛里露出了带有兴致的挑战欲好像是个有趣的事。
“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在我这里反倒使我有机会害了你吗？”
“在我看来，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柏子弋淡笑：“喜欢未知的挑战。”
苏战也笑笑：“你看的貌似不错，不过你对自己有点儿过于自信。”
柏子弋摇摇头：“我不是对自己自信。”他看进苏战的眼睛：“我是对我看人自信。”
苏战没说话，两人莫名对视了颇久。
“你是我很喜欢的类型。”柏子弋打破沉默：“但你也很危险。”
苏战拧眉微怒，柏子弋继续说：“但如果你答应帮助我，我们有交易，那我就不再把你当成想上床的目标来看待。我会把你当成合作关系的伙伴来看待。”
“合作伙伴？”
“前提是你没做能激怒我的事之前。”柏子弋很有条理地说：“如果某一天我们'谈崩'，那我们就是对手关系。”
“你好像忘了，上次见面我们还很不愉快。”
“你救了我。”柏子弋说：“在我看来，其实是你对我表达了善意。”
“”苏战觉得自己可能是手欠，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把人竟给捡到了家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消失一段时间？”
“我出了事自然有人要坐不住。”柏子弋语气阴森：“所以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你为谁工作，之后自会见分晓。”而且没准儿会逮到意外的大鱼。
苏战觉得柏子弋是不是对自己太过坦诚：“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对我说。”
“为什么不？你救了我，所以如果你真想害我就不会多此一举。”柏子弋回答：“而且，对想'合作'的人，我一定是先无条件给予信任的那一个，不然连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有这一段谈话。”
苏战看了柏子弋半晌，忽然笑道：“怪不得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柏子弋也笑道：“我喜欢谈判。”
把不可能变成有可能。
这是一种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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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战看见柏子弋把向岚送到了地铁站，向岚下车后跑到副驾窗外跟柏子弋告别，一把伞从车窗伸出，向岚摆摆手又指了指依然在下的雨。
苏战几乎能猜到两人的对话。他拧起眉心，咬着的烟颤动一下，下颚的线条凌厉。
柏子弋的车缓缓启动并入车流，苏战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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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男声压得很低：“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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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柏子弋完蛋！”
苏战直接挂了电话。
要柏子弋完蛋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车子驶入郊区，这会儿雨已经停了，灌入车窗的风变得凉爽，天色也比往常暗的要早。
苏战踩了油门，想追上前把柏子弋的车逼停，意外的是有人先他一步。
几辆黑色的奥迪蛮横的加速挡在那辆总裁前面，总裁被迫停下，几乎马上就被包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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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战加速过去，发现柏子弋已经不在车内，显然已经被掳走了。
苏战荒唐的哼笑，显然没有想到竟会有人如此嚣张。
柏子弋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吸入了□□，等他醒来，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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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弋想破头也没想出来究竟绑自己的人是谁，因为他的对手根本没有这么低的水准。
但偏偏如此简单粗暴的行动，却让令柏子弋轻松中了招。
啧。
柏子弋此时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里面弥漫着一股子腐臭味道，有细碎的声音窸窸窣窣，柏子弋感到腿上有东西爬过。
是老鼠。
柏子弋闭了闭眼，动了动被绑在身后的手。
这些人把他抓来就扔进了这里，柏子弋几乎确定已经不会再有人来。
他是个忍受不了脏乱的人，脏乱的环境会让他产生焦虑。
也许他从角落里的垃圾能翻出什么趁手的工具，比如破裂的啤酒瓶，那么他就能把绑着他那见鬼的绳子割开，然后走出这里。
但柏子弋不肯。
他试图在砖地上把脚上的绳子磨断，但长时间的消耗和腹部的伤势让他无法一直坚持。
房间里回荡着柏子弋讽刺的笑声，他简直没想到自己可能会栽在这儿上。
被封上的窗户有些缝隙，之前还有些夜光的房间逐渐陷入最深的黑暗。柏子弋听见了雷雨声，原来傍晚的小雨只是一个预告。
在这炎夏，即使下雨，在封闭的空间也闷热不已，柏子弋觉得自己全都是汗，满身泥泞。他感到胃部痉挛般的抽疼，空虚和损伤还有长时间的动不了让柏子弋越来越难以忍受。
他用力甩了甩头，耳边已经出现混乱的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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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战愣住了，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能看见如此无助的柏子弋。
他一直恶劣的想要这样的结果，但看见男人真的'落魄'——即便他在怀疑柏子弋对向岚下手的情况下苏战依然没有觉得爽快。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尤其看着柏子弋那两片吸引他的唇没了诱惑的血色，苏战心底升起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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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把柏子弋搞成这样的人不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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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战扛起昏迷的人，上了自己的皮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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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接近午夜，苏战想了想，把人带进了自己的家中，把已经入睡的杨丰叫了过来。
杨丰的结论跟苏战一样，根本没有能致使柏子弋昏迷的伤势：“等等看，我猜测他这是应激反应，如果一个人陷入令他恐惧的环境，他会产生焦虑，烦躁，抗拒甚至自我厌弃，而当情绪长时间处在极端的状态下，会引起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也就是，休克。”
苏战冷着脸：“那你把他带走，我也不懂这些。”
杨丰摇摇头：“就以现在的状况，他去医院也是躺着，而且昏迷的时候频繁挪动，不是什么好事。”杨丰穿了件雨披，拎着药箱跟苏战告别：“最近你身边的伤员好多啊。辛苦咯？呵～虽然我很想帮忙照顾一个，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必要。”
苏战心烦的摆摆手。
杨丰走后，苏战去阳台吸了只烟。他看着窗外的大雨，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弱智。
他为什么把柏子弋带到了自己的家？虽然这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家，但总归是苏战的一个住处。
柏子弋本来就在调查自己，即使知道他是为别人办事柏子弋也不见得会既往不咎苏战不是'怕'这个结果，而是不管任何原因，他都没道理让柏子弋躺在自己的地板上。
对就是地板上。
因为柏子弋太脏了，虽然苏战不是个讲究的人，但也无法让一个这样的人躺在自己的床上。
绕回来说，何况这人，还是柏子弋。
苏战烦躁的吸了口烟，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遇到与柏子弋相关的问题，就变得好像'婆婆妈妈'的。
——就是说为什么要考虑柏子弋会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自己这个德行？
为什么明明觉得柏子弋光鲜的时候那么可恨，'落魄'的时候又难以言喻
大脑错乱吧！
苏战恼怒的回身走到柏子弋身边，盯了半天他的脸：“你现在可真脏，我就让你这么醒过来怎么样？”
苏战说完迈过柏子弋的身体，进了卧室。
时钟指到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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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弋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柔软的枕头散发着温暖干净的味道。
长睫颤了颤，那双魅惑的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大脑按照平常的转速运作，他先是看了看身周的环境当他疑问这是哪儿？为什么他会在这儿的时候，柏子弋想起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
柏子弋又闭了闭眼，他觉得他应该还是在做梦。
因为他后来已经完全没有了自主意识，已经彻底沉浸在自我折磨当中去了，又怎么会一身清爽的躺在还算干净的房间？
有脚步的声音，门被打开的声音。
苏战抱着双臂倚靠在门边，叼着一只烟居高临下的俯视床上的柏子弋。
柏子弋听到有人，再睁开眼，就与苏战对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儿？”
苏战气乐了：“这是我家。难道不该在这儿的人不是你吗？”
“那我为什么在你家？”
苏战一时被问住了，柏子弋又问：“是你救了我？”
“不是救你。”苏战纠正：“正好碰见而已。”
柏子弋没懂他的逻辑：“还是谢谢你。”
“不必。你的感恩之心对我来说并不值钱。”
“那我可以直接给你钱。”
“”这是除了简陈之外又一个难以沟通的'患者'，不过苏战想到因为柏子弋给事务所造成的损失，不禁改变了主意：“你打算给我多少？”
“你想要多少？”
苏战觉得对于一个刚死里逃生的人与他的'英雄'——也就是自己与柏子弋，现在有这么一段对话，简直让人感到非常荒谬。
不过细想想对方是柏子弋，苏战又认为怎么都是理所当然他对柏子弋说了自己赔进去的那些数字，当然又加了自己的'精神损失费'：“怎么样？”
“可以。”柏子弋说：“不过我可以出更多，因为你还值得更高的价格。”
苏战不喜欢柏子弋把自己当作商品一样评估的语气：“柏总真是大方，不过多了的我也一分不要。”
柏子弋摇摇头：“我是想雇佣你。”
苏战讶异：“雇我？”
“你之前在给谁工作？”
苏战挑了挑眉，又忽而眯起眼：“你在诈我。”
“可你刚才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柏子弋说：“我并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谁在搞我，我雇你的意思，是我想付你租金，我想消失一段时间，然后我雇你守住这个秘密。”
苏战不得不承认，关于'人精'这个词，就是为柏子弋量身打造的，但苏战还是因柏子弋的'厚脸皮'感到惊讶：“你要住在我家？！”
柏子弋点头：“我的所有行踪都有迹可循，我只是一个商人但你不是我猜你是个很小心警惕的人，向岚都未必知道你住在哪里，何况我们在某些人眼里毫无交集，即使有，我们也绝不是一个立场上的人。没人想到我会在你这里。”
苏战盯着柏子弋，一双眼睛深邃如星河。
眼前的柏子弋跟之前在那间屋子里的柏子弋完全不是一个人。他不可能忘了昨晚才刚发生的意外，而今天他干干净净的躺在自己床上，也不可能猜不到大概发生过什么苏战觉得柏子弋这人真的'厉害'，他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谈判？
苏战觉得他应该提醒一下眼前如此'嚣张'的人：“柏总，你知道你昨晚”
柏子弋冷静打断：“那和你无关，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用钱解决一切。”
苏战挑眉：“你真是令人佩服。”
“过奖。”柏子弋依然平静，只是苏战盯着他，莫名觉得此时的柏子弋是'机械'的，机械得令苏战无感，甚至那些厌恶的情绪都产生不起来。
苏战若有所思的直直看进柏子弋的眼睛。
柏子弋问：“你想拒绝吗？”
苏战回过神，不禁有些懊恼，他觉得他的思维完全被柏子弋充斥，差点忘记他是怎么'救'的人：“我若拒绝，你是打算对向岚下手吗？”
柏子弋一愣，过了一会儿回答：“如果我不出现，那么我对谁也下不了手。”
苏战感到自己有些异常柏子弋的话模棱两可，但确是有那么丁点威胁的意思，但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激怒。
相反，苏战觉得自己对柏子弋的好奇心已经战胜了一切。
——柏子弋昨晚的样子完全不正常苏战想，也许那就是他的'污点'。
但柏子弋终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也许还是苏战潜在的威胁可把威胁放在身边，苏战深邃的眼睛里露出了带有兴致的挑战欲好像是个有趣的事。
“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在我这里反倒使我有机会害了你吗？”
“在我看来，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柏子弋淡笑：“喜欢未知的挑战。”
苏战也笑笑：“你看的貌似不错，不过你对自己有点儿过于自信。”
柏子弋摇摇头：“我不是对自己自信。”他看进苏战的眼睛：“我是对我看人自信。”
苏战没说话，两人莫名对视了颇久。
“你是我很喜欢的类型。”柏子弋打破沉默：“但你也很危险。”
苏战拧眉微怒，柏子弋继续说：“但如果你答应帮助我，我们有交易，那我就不再把你当成想上床的目标来看待。我会把你当成合作关系的伙伴来看待。”
“合作伙伴？”
“前提是你没做能激怒我的事之前。”柏子弋很有条理地说：“如果某一天我们'谈崩'，那我们就是对手关系。”
“你好像忘了，上次见面我们还很不愉快。”
“你救了我。”柏子弋说：“在我看来，其实是你对我表达了善意。”
“”苏战觉得自己可能是手欠，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把人竟给捡到了家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消失一段时间？”
“我出了事自然有人要坐不住。”柏子弋语气阴森：“所以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你为谁工作，之后自会见分晓。”而且没准儿会逮到意外的大鱼。
苏战觉得柏子弋是不是对自己太过坦诚：“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对我说。”
“为什么不？你救了我，所以如果你真想害我就不会多此一举。”柏子弋回答：“而且，对想'合作'的人，我一定是先无条件给予信任的那一个，不然连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有这一段谈话。”
苏战看了柏子弋半晌，忽然笑道：“怪不得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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