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谣言四起

    西城商业街白日里车水马龙，甚是热闹，各地来京城的客商大多都聚集在此，而且京城中所有最流行的东西也大多在此，一辆辆的车马在商业街口停下，随机便有一个个穿着华丽的客商或者富家子弟在仆役的前倨后恭之下，迈着步子大摇大摆的进入繁华的商业街内。

    若不是身临其境，赵毅绝不会想到明朝的商业居然会这么发达，在赵毅的脑海里，明末的时候百姓们都生活的苦不堪言，商人更是少之又少，没想到在这西城卫所的管辖之下居然有这么好的资源。

    赵毅站在商业街的街口观察了一会儿，随即便拉了拉身边的牛勇，道：“走吧，回去。”

    牛勇一呆，道：“大人，咱们不是。”

    “不是什么，别废话，走吧。”不等牛勇说完赵毅便把牛勇的后半截的话给拦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赵毅审判的话语：“你小子现在越来越多话了，什么事情都敢和小梅说了是吧？”

    牛勇听到赵毅的话，脸色一红，本来就不白的牛勇脸色都变成了茄子的颜色，低声道：“大人，我。。我，上次飞鱼服的事情，我只是和小梅随口聊天说出来的。”看着牛勇的脸色，赵毅觉得甚是好玩，见到来来往往的人群，赵毅怕牛勇在多说什么，便不再言语。

    赵毅带着牛勇把西城管辖范围都转了一遍，回到千户所点了点卯，便安排众校尉各自回家。

    连续几日下来，赵毅都是每日带着牛勇出去巡视一番，每天傍晚回到千户所里处理一下公务便回家，京城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出去巡街的校尉们每日出去都穿着单薄的衣服，每天都冻得浑身发冷，满肚子的怨气。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中开始出现商业街中有鞑子密探潜伏的消息，在京城这个消息灵通的地方，不到几天便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而且这个消息都传的有模有样，一时之间，京城中的八卦焦点全部集中在西城的商业街。

    “呦，王老爷，听说了嘛？据说现在满清鞑子的密探已经潜入西城商业街了，说是要报复咱们在盛京闹事的一箭之仇，我还听说是东厂的人接应的他们，你说这叫什么事啊，鞑子和咱们可是有血海深仇啊。”

    “李老爷，这话可不能瞎说啊，这要是让东厂的番子听到了，非把拿去拷问啊。”

    “哎呦，我把这茬给忘了，谢谢王老爷了，回见吧您讷，我得赶紧走了。”

    这些消息，一开始只是百姓们暗中聊聊，渐渐地开始在街上光天化日的讨论起来，一时之间京城之中西城商业街的谣言四起，声势浩大到了极点。

    “千户大人，近来卑下等在街上巡街的时候发现了很多异常，在咱们西城管辖的各处都有百姓在议论，说商业街里有鞑子密探的谣言，而且声势浩大，甚至还有一些胆子大的百姓说要去商业街里抓鞑子。”

    千户所的正堂内，赵毅坐在桌案前，一边拿着一本书正在一丝不苟的看着，一边听着堂下的校尉禀告着。

    赵毅听完校尉禀告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中的看着的书放在桌案上，随即抬起头来，淡淡地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千户大人，可是谣言。。”

    “好了“赵毅语气温和，如沐春风地笑道：”咱们大明是言论自由的，不要因为一些谣言就弄得人心惶惶，咱们可不是东厂那帮番子，不要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要惹祸上身知道吗？下去吧。”

    那个校尉似懂非懂的告退而去。

    赵毅又拿起桌案上的书本认真的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便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看你怎么办。”

    东华门附近的东辑事场衙门，东厂的格局比起锦衣卫的千户所自是豪华了很多，而且门口的守卫比起锦衣卫要更加森严得多。

    就在这东辑事厂的大堂，一只上好的景泰蓝瓷器砰的一声摔落在地，碎落的瓷片崩的四散而去，几个跪在附近的人，顿时被瓷片砸中，殷红的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大堂内的几个人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纵然是满脑袋的鲜血直流，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说说，为什么京城里现在流言四起，都在说商业街里有鞑子密探，而且还说是咱们东厂番子接应他们的，你们知不知道现在满城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甚至有人说准备去商业街里抓鞑子，商业街的好处你们都知道，要是商业街有什么闪失，你们都给我等死吧。”

    说话的正是赵毅的老熟人曾志诚公公，此时的曾公公脸色狰狞，怒气冲天，虽然操着一口公鸭般的嗓音很是可笑，但是曾公公气势逼人，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刚才那个景泰蓝的瓷瓶就是他砸在地上的，这瓷瓶本是曾公公的心爱之物，换做其他时候，别人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他撒了气之后，才转身回到椅子上，一双阴恻恻的眼眸落在跪在地上的东厂番子们的身上。

    “曾公公”坐在大堂内的一位武官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慢慢的说道：“九千岁他老人家说了，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必是有人在搞鬼，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这武官正是魏忠贤的亲信，五虎之首的崔呈秀，今日因为魏忠贤要处理宫中的事务，所以才派亲信崔呈秀道东厂来传达消息，这崔呈秀生的相貌堂堂，又是九千岁的亲信，所以就算是曾公公见了他，也得陪个笑脸不敢托大。

    曾公公见崔呈秀发了话，本来阴沉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谄媚，笑道：“咱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不知九千岁那边是什么意思？”

    崔呈秀品了口香茶，论各项能力，他都比曾公公高明的太多，崔呈秀微微一笑道：“现在要弄清楚这件事的源头到底是来自那，九千岁怀疑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九千岁觉得是赵毅为了商业街的好处铤而走险，也许这件事就是赵毅蓄谋已久。”

    曾公公到吸了一口凉气，沉思了一下，随即道：“那崔大人的意思是。。”

    崔呈秀轻蔑的一笑，比起这些小肚鸡肠只会扯着娘娘腔的太监来说，崔呈秀的心思要缜密的多，崔呈秀慢吞吞地道：“把东厂里的番子都撒出去，我要商业街里没有死角，九千岁也不希望听到商业街任何不好的消息，明白了吗？”

    听到九千岁这几个字眼，曾公公的脸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连忙道：“明白，明白，请崔大人回去禀告九千岁，卑职绝不会让商业街出现任何闪失。”

    崔呈秀随即一笑，道：“很好，那本官就回去了，你好自为之，九千岁把东厂交由你打理，是信任你，不要让九千岁失望。”崔呈秀说完，便甩袖离去。

    西城商业街上，一群百姓自发的组织起来，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在商业街的街口，而且离商业街越近众人越是激动，呼啦啦的人群眼看就要冲进商业街了，而这时候，正在商业街坐探的东厂番子才回过神来。

    今日上头才传下话来，如果商业街有什么事情发生必须赶快上报，眼下这些百姓就要冲进商业街了，若是真让这些人闹起来，自己的脑袋肯定是不保了。

    想到这里，东厂番子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只见番子霍然而起，朝着商业街里大吼道：“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堵住街口。”他大呼一声，已是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腰刀，飞快的冲向了商业街的街口，横刀立在街口处，大喝一声：“东厂番子在此，你们这是要造反吗？都退回去。”

    番子的腰刀闪着瘆人的寒芒，可是这番子却知道，单凭自己一把刀是威慑不住这些百姓的，只是其余的番子还没有赶过来，若是自己不拦住他们，让他们冲进商业街的话，他就必死无疑，厂里可是下了死命令，绝不能让商业街有闪失。

    其他商业街里坐探的东厂番子听到他的呼喊声，也都纷纷冲了出来，一个个都抽出腰刀，大声呵斥道：“东厂番子在此，都给我退下，谁要是在往前一步，就要了你们的狗命。”

    百姓们开始看到一个东厂番子出来堵住了他们进商业街的路，又见从商业街里涌来的上百东厂番子都是一愣，东厂早就恶名远扬，百姓们开始都是靠着脑袋一热便跟着队伍涌了过来，此时见道东厂番子们闪着寒芒的腰刀，都慢慢的往外退去，正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东厂番子又如何？你们勾结满清鞑子，你们是卖国贼，大家不要怕，冲进去。”

    本来已经心生退意的百姓们，听到这声大喊，百姓们又来了精神，纷纷撸起袖管，如潮水一般朝着街口的东厂番子们冲了过来。

    一时之间，商业街里人群涌动，东厂番子们没有接到命令不敢对百姓们动手，只能拉起人墙，阻拦着百姓们前进的脚步，混乱中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不好了，东厂番子杀人了，快跑啊。”只见地上趟了一地殷红的鲜血，慌乱之下也顾不上看是谁受了伤，百姓们听到这声喊叫，在看着地上的鲜血，都吓得四散而逃，纷纷叫嚷着东厂番子杀人的消息四散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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