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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君四狱篇【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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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尘咽住了。

    “所以,怎么会有这恩公一戏。”君四狱微微一笑,他的眼神很冷淡:“夫子,我有时候也不想相信,但是,你很可疑,你——认识白连诚,对吗。”

    闻言,莫尘沉默了下,本来想要下意识说谎忽悠君四狱,但是抬头对上君四狱那冷到快要掉渣的眼神,他就直接当机立断地沉默。

    “为何夫子认识白连诚。”君四狱的眼神很伤感,他微微撇开头,阴影打在他身上,他的声音很冷:“夫子,你知道我与白连诚之间发生了什么,对吗。”

    “对。”莫尘只是应了句,他也懒得说谎了,他想了下,干脆坦白说自己就是来帮他的算了,可是谁知道,下一刻,他就表示:“果然是老子太傻太天真了,这货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啥的。”

    “你——是白连诚。”君四狱微微太头,他的眼神充满着悲哀:“是这样吗。”

    ““莫尘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直接选择沉默,想看看他啥反应。

    “我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你一开始就帮我。”君四狱微微垂下眼睫,他的声音很低:“这么多年以来,我除了认识白连诚,对白连诚好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你肯如此帮我,除了白连诚之外,我已经想不到其他人了。

    虽说,我觉得你跟白连诚完全是两个极端,但是“

    君四狱本来还想说下去,但他一抬头,对上莫尘那副“老子确实就是白连诚,你太聪明了“的模样时,他直接咽住了,然后,他阴森地说:“夫子,你难道不知道,你演戏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欠打的感觉吗。”

    “哦,早知道老子不演戏了。”莫尘微微打了个哈欠:“其实那啥,你不用想太多阴谋论了,老子不是白连诚,这次来也不是为了阻止你跟白连诚相处,然后让你跟老子相处,把你好感刷爆棚,真不是。”

    “我一早就知道。”君四狱有点不快地说:“夫子千般拒绝跟我相处,我便知道夫子目的并不在这。”

    “对。”莫尘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就好像没有腰似的,左腿斜躺在板凳上,他特惬意十足地说:“老子只是一个圣人,懂吗?就是那种真善美到一种境界的圣人,所以,老子看到你这样的苦逼娃,就忍不住啧啧两下,伸手帮助下你这苦逼娃。”这自然是瞎吹。

    “为何我总觉得夫子你不像是圣人。”君四狱眼睛又不是瞎的,他自然看得出来夫子又在撒谎:“夫子你若真是圣人,如此普度众生,为何在我恢复记忆时,却要远离我。”

    “那是因为。”莫尘的表情瞬间冷了,他抬头盯着君四狱:“老子被骗了。”

    莫尘右手握拳,捶着桌子:“老子一直以为你弱得要命,最后却打老子的脸,告诉老子,你比老子还强,你要老子如何想?老子嫉妒啊,扭曲啊,内心都快要填满扭曲的黑水了!”

    “为何我总觉得夫子你这是在用脸来表演。”君四狱已经对莫尘无话可说了,坐了下来,坐在莫尘对面,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莫尘。

    莫尘还相当自然地伸手接了过去,然后边品着茶水,边不慌不忙地说着:“你别太相信老子,老子其实总想捅你两刀,你要学会不要相信任何人。

    当年白连诚事件,不就让你深深地意识到,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吗。”

    说到这里,莫尘就用一种相当深沉的眼神盯着君四狱:“孩子,你该明白,你不能对我太好,你对我太好,我就越是能感觉到你的胸膛是多么地宽大,而老子的胸膛是多么地狭隘,老子已经扭曲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傻白甜、对你好的夫子了。”

    “不,我觉得你不曾变过。”

    “不不不,老子肯定变过。”莫尘继续忽悠,他说:“老子需要澄清一件事,老子绝对不是白连诚,同时,白连诚只是想要利用你,杀你。

    你千万不要因为爱上了白连诚,因此就对白连诚好,小心他砍死你。”

    “谁说我爱白连诚。”谁知道君四狱竟然说了这神之台词,他的表情特别冷淡,眉头皱紧:“我对白连诚好,不过是因为白连诚曾对我好,我视白连诚为兄弟,你为何会这般想我与白连诚之间的关系。”

    “啥。”莫尘懵了,“你不是暗恋白连诚吗。”

    “谁说的。”君四狱的表情更冷:“我从来不曾暗恋白连诚,我不过是遗憾我这世上唯一的兄弟,竟然这般背叛我。”

    “然后。”

    “然后。”君四狱对上莫尘那吃瓜群众的模样,以及那“点下一集“的动作,他就沉默了下,才说:“我一直以来,所追逐的不过是温暖。

    白连诚曾经是我最好的兄弟,他给了我温暖。

    我一直都视他为世上最好的朋友、兄弟、家人。

    可最后他却这般对待我,我在那一刻彻底心凉。

    这世间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可眷恋、可留念。

    直到遇到夫子你,夫子你不仅温暖,心底善良。

    在我尚未恢复记忆时,对我千般照顾。

    这种照顾,一直铭刻于心,不曾忘怀。”

    “其实老子当时就是混进博府里,想混口饭吃而已。”

    莫尘特别无辜地看着他:“老子看你被欺负,有点像老子小时候,老子就怜悯泛滥了,就帮下你,而且正好缺个书童,就让你跟过来了。”

    莫尘肯定是打死都不会说实话,“老子其实对你好,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白得你好感,让你白白感动一回。”

    如果真说了这实话,别说君四狱会不会被伤到,反正莫尘觉得如果他是君四狱,他绝对会被伤到。

    毕竟如果只是说这些欠扁的话,好歹在君四狱心目中,当年也有一个人没有任何心机“只是单纯地对他好”而已,可如果说了这话,就代表“没有一个人对你好,就算对你好,也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

    他觉得说这话太过分了,太伤君四狱的心了。

    实际上,确实如莫尘所想,当听到这话时,君四狱只觉得这夫子的话语有点欠扁,但他依旧认为这份温暖是真实的,并非是虚假的,他只觉得夫子是不肯承认对他好。

    “那啥,你把白连诚给整死了吗。”莫尘看向君四狱,开始提起另一个话题了:“博府上下的人们都已经被自己的仇人给整得快要死光了,只是其中小红娘与博旁他们两个人还过得相当逍遥自在,他们两个人绝对要除掉。”

    “放心,他们活不久。”

    “是吗。”莫尘忽然听到土针传来的信息,他刚刚直接无视掉了一些,但是一些敏感的词还是让莫尘打起了精神,他的眼睛瞪大:“什么?!”

    莫尘把土针给捞起来一根,通过那根“通讯土针”,能够听清楚那边在聊些什么,在聊完后,莫尘半眯着双眼,看向君四狱:“你可能没有想到,小红娘与博旁竟然与白连诚碰面了。”

    君四狱的表情也变冷了,“不会有好事。”

    莫尘见君四狱一听白连诚就那么在意的模样,莫尘心里头则在想:“老子就知道你是暗恋白连诚这货,还装不暗恋,啧啧。”

    然而,君四狱与他连接的脑回路完全不同。

    君四狱见莫尘那么自然地提起白连诚的名字,则是微微半睁着双眼,微垂下头,面容沾染一点鬼魅,眼神微微阴暗,他在思考,理论上来讲,这莫尘如此帮他,也许就是之前他们认识过。

    可这莫尘完全死不承认,而且还认为他暗恋白连诚。

    白连诚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值得爱的人,可为何莫尘如此相信他暗恋?

    只有一点,那就是——莫尘暗恋白连诚。

    一发现真相原来长这样后,君四狱的右手就微微攥紧衣袖,他不曾聊过,竟是这样的发展。

    但是这样的发展也相当合理,他终于明白为何莫尘不让自己跟白连诚碰面了。

    原来是因为不希望他与白连诚认识,然后弄出暧昧的火花,让他暗恋白连诚。

    但实际上,他完全不暗恋白连诚,但莫尘却如此坚信,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莫尘觉得白连诚太完美了,人人都爱,因此才会产生这般想法。

    君四狱看上去和之前差不多,右手微微抬起,撑着下巴,露出相当迷人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冷得快要掉渣了,可他却装作自己一点也不冷。

    见这君四狱自从提了白连诚后,表情越来越丰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一脸深沉,莫尘心里就更加“啧啧”,“真是可怜的苦逼娃,如今就算被捅了刀子,竟然依旧还爱着白连诚,不愧是真爱啊“

    莫尘与君四狱完全连接的脑洞不同,手里所拿的剧本不同,自然他们两人说话就会说的相当奇怪。

    就好比莫尘现在说了一句话:“白连诚其实严格来说,长得还是很好看的,人们都说,相由心生,他长得那么好看,他人品也许也挺好的。”

    莫尘只是想测试君四狱究竟对白连诚的爱有多深,他好掂量着该如何对付白连诚,谁知道君四狱一听这话,幽瞳直接闪过一丝冷光:“你觉得白连诚长得好看。”

    莫尘一愣,君四狱很少对他说话说得那么冷,可如今就因为白连诚说得那么冷,果然——对他是真爱。

    莫尘特想对君四狱说:“老子已经透过表象看到你那颗已经为白连诚动弹的龌龊心了,你别装了,算了算了,你装下去吧,谁叫你暗恋白连诚暗恋了那么久还没结果?真是可怜的苦逼娃。”

    君四狱见莫尘没有反驳,只是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君四狱则是微微撇开头,额前发丝遮挡住他的眼神,他微垂下眼睫,遮挡住眼底那片翻滚的阴霾,他不曾想过竟然有人爱白连诚爱得如此之深,竟然还会主动在他面前试图洗白“白连诚“说白连诚人品好。

    如果白连诚真人品好,会这样捅他刀子,背叛他?

    君四狱与莫尘的气氛一时凝固了,莫尘则是在思考:“老子该如何帮这苦逼娃脱离苦海。”

    君四狱则在思考:“莫尘暗恋白连诚,可他却以为自己暗恋白连诚,这样的关系可真是够乱,必须得办法将白连诚给无声无息地铲除掉,但又不能让莫尘参与进来,否则他定然会暗中帮白连诚,导致杀死白连诚的计划失败。”

    他们各怀鬼胎,所想的事情截然不同,可当他们过了半晌后,却皆品着茶,对视一眼时,微微一笑。

    他们都在短短的时间里,想好了该如何应付白连诚了。

    莫尘已经想好了,白连诚分明就是一个人品恶劣的人渣,就算君四狱跟他在一起,也只会再次被捅刀子,因此,他决定:“就由老子把你们这一对真爱给拆了,让老子来一回棒打鸳鸯!”

    君四狱也想好了,他微微侧头,似不经意地扫了眼莫尘那时不时偷笑的小模样,以及那时不时偷看君四狱的小眼神,然后,他就微微低下头,勾唇露出一个残暴的笑容,既然白连诚抓住了莫尘的心,那么,他就要让莫尘彻底地意识到白连诚是一个人渣,并且,让白连诚彻底伤透莫尘的心,还要让莫尘下定决心杀死白连诚。

    先前君四狱虽然觉得自己无声无息铲死白连诚更好,但仔细一想,这样不会让莫尘死心,真正让莫尘死心,就必须得让莫尘认清白连诚是一个人渣,并且由莫尘杀死白连诚这个人。

    更何况,现在莫尘误会自己暗恋白连诚,而且还暗恋了十几年以上,这样的事情,他可以借题发挥,故意接近白连诚,最后他却被白连诚给伤透。

    让莫尘知道,白连诚就算是对他这样认识了十几年的“暗恋者”,也是毫不犹豫地伤害,没有一点同情与怜悯。

    正所谓,养一条狗,十几年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他这个“暗恋者“?

    莫尘意识到白连诚是一个这么“没有心”,不会将对方的好“看在眼中“的人后,莫尘又不傻的,自然会死心。

    而且根据莫尘那么糙的模样,可以推测出来,莫尘恐怕以前也被其他人给伤过,只要让莫尘知道这白连诚就跟曾经伤他人的是同一类的人渣,那么,莫尘就不可能再暗恋白连诚下去,会终止这长达不知道多少年单方面暗恋。

    一想到莫尘对他那么冷淡,对白连诚却热情之极,君四狱心中就升起一股扭曲的愤怒,可他只是压抑住,他微微侧头,望向莫尘的眼神有点炙热,这是他没有藏好,莫尘一下子就察觉到他眼神不对劲,扭头望去,就见君四狱已经控制好眼神了,让眼神变得很平淡,但是平淡的眼神底下却藏着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近似于癫狂的偏执。

    君四狱这样望着莫尘,莫尘见他那么平淡,忍不住在心里头感叹:“真是可怜的娃,一提到白连诚就变得那么麻木了,连眼神都变得那么平淡,好似没有波澜,真可怜。”

    莫尘打量着君四狱,见君四狱那么帅气迷人,他的内心就更加地伤感:“啧,明明那么帅,却被白连诚给折腾成这样。

    果然,老子不该因为你那么帅,就以为你啥都行,你其实和之前差不多,啥都不行,容易被骗啊,孩子。

    啧则,还是让老子来帮你,让你彻底地对白连诚死心吧。

    但是,十几年的暗恋,真的是说死心就死心?看来老子得想办法啊。”

    莫尘与君四狱就这样各自动着歪脑筋,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连接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

    “白连诚如今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莫尘试探性地说:“我单独去见见白连诚,探探他虚实,你觉得如何。”

    “不好。”君四狱怎么可能放任莫尘这样的一个暗恋者跑到白连诚那边去:“你不了解白连诚,我一人去便是了。”

    现在莫尘装作自己不认识白连诚,不暗恋白连诚,君四狱知道,因此,他就装作自己也不知道莫尘其实暗恋白连诚。

    这误会可大发了,因为,当君四狱这样回答时,莫尘的表情很复杂,眼神很微妙,心里想着“老子果然就该猜到,这君四狱对白连诚暗恋得很”,但他面上却勉强地说:“还是一同去吧。”

    何时莫尘会露出这么勉强的表情?君四狱微微低下头,他的表情很冷,就因为白连诚,莫尘就变得那么勉强,但他却只是用平淡的声音说:“好,一同去。”

    君四狱知道想要让莫尘死心,光是用言语是不足够的,必须得让莫尘看清白连诚。

    莫尘则是看君四狱这样直接答应,并且还露出那么“麻木“的表情,他就微微内心扭曲,他真想摇君四狱的肩膀说:“老子那么帅的人,怎么没见你那么暗恋过老子?竟然暗恋白连诚到这地步,别忘记白连诚捅了你刀子啊喂!

    老子的牙好酸,唉哟喂,真想把白连诚这个卑鄙小人给吊起来鞭笞。

    不就是会演戏,装腔作势吗?老子也演技爆棚,但不骗别人感情啊。

    白连诚你个人渣啊,拖累君四狱拖累了那么久,被捅被背叛也要爱。”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一同共进晚餐,吃完后,莫尘本来是想要赶走君四狱,但是怕一赶走君四狱,君四狱就会屁颠屁颠地跟着白连诚屁股跑。

    需要注意的是,现在在莫尘的心目中,君四狱就跟一个傻乎乎的傻逼差不多,看起来帅炸天、帅裂天,但事实却是情商低下,被人给利用感情都还不自知,还说自己“不过是追逐温暖”,再怎么装逼也无法挽救他那个智商与情商啊!

    莫尘难得没有赶走君四狱,并且还为了让君四狱留下来,他故意捏着嗓子,发出了特别温柔到炸天的清秀声:“今夜恐怕会打雷,我——怕打雷。”

    ““君四狱见莫尘秒变温柔,比白连诚还要温柔,看起来相当柔和,这种柔和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如果他跟白连诚在一起,白连诚好似看起来还更强硬一点。

    忽然,君四狱有点意识到为什么莫尘暗恋白连诚了,因为,莫尘被白连诚那温柔的形象给骗住了,而莫尘别看他糙,实际上他内心里就跟个小绵羊一样,咩咩地温顺地叫着。

    一时之间,颠覆了君四狱对莫尘的印象,他从来不曾想过莫尘会怕打雷,但如今莫尘却是有点干巴巴地说,大概是他太紧张了,但他又不敢一个人睡,

    “所以,能、能留下来吗。”说完这话,已经使出了莫尘的所有力气了,他觉得他捏着嗓子说话,真是累死人了,他一直都在思考,这君四狱之所以喜欢白连诚,恐怕是因为白连诚温柔,但如果告诉君四狱,“温柔神马的,全都可以装“的话,那么,君四狱大概就不会喜欢白连诚了。

    莫尘看向君四狱,见君四狱给自己相当多的关注,而且还有许多感触,面容相当复杂,他就知道,这君四狱肯定是在思考“他是否还要暗恋白连诚“的事。

    很好,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老子特满意。

    莫尘见成功了,就不再捏嗓子装了,该怎么糙就怎么糙,“总而言之,你留下来吧,反正老子这里还有一张床。”

    把话说完后,他就直接利落地去洗澡,然后蹦跶到床上睡觉去了,一掀被子,就双眼一闭。

    怎么快怎么来,至于雷打起来了?无视掉不就完了,谁会那么娘地害怕打雷。

    君四狱的表情忽然复杂起来,他站在窗前,看着那打起的雷,眼神很微妙。

    难道莫尘把他摆了一道?莫尘完全不怕打雷?

    不,完全不像。

    君四狱最后怜悯地侧头望着糙得不行,正踢着被子,睡得特香的莫尘,他得出结论了,大概是莫尘害怕打雷,但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人陪着莫尘,莫尘只好自己变得那么糙,让自己不害怕打雷。

    一想到莫尘是如何一步步变糙,从一个小绵羊变成现在这副“老子就那么拽炸天“的模样,就觉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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