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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第二十三章 向阳花木早逢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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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完,出来。

    刚出餐厅门口。

    季凉跟顾盼两人立马就极有小学生样的,她俩的态度毕恭毕敬的绝对够得上尊师重道。只见两个人并排一起就对江季弯腰足足九十度,嘴里规规矩矩地齐声道:“江老师,谢谢您请我们吃饭,不好意思这顿让您破费了。”

    前面都过关了,岂料后面一说完,刚直起身的顾盼就忍不住,破功笑了。

    因为男友那儿,她和江老师真的太熟悉了。突然要认真起来一时还真不习惯呢。

    不同顾盼那样,面对江季,旁边的季凉一副很端正拘谨的态度。

    她,还真当江季是她的老师。

    不是朋友。

    不是熟人。

    就是她的老师。

    还有,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两人突如其来的这招,让江季有愣住下。

    他看着两人,目光不动声色的稍留在季凉身上多一些,嘴里是在说笑,话却另有别意。

    “看来以后要正正师威了,都当老师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话是说了,只不过话中别意,顾盼跟季凉愣是都没听懂。

    前者,顾盼还真以为江老师是在诙谐调侃说笑。

    后者,季凉当真不知道说话的人藏起来的那些小心思。

    在中国,师生关系相较周边的一些国家,还是相当保守和纯良的。要是如果多了别的关系跟别的感情,那可就越界了。

    “江老师,这种待遇绝对绝对可以有滴。我家那口子现在远在东京哈,我这就替他补上了。”

    顾盼还不只是说说,话出礼到。她还真就向江季一连鞠了好几个躬。

    “江老师,你看看行不?”直起身,特地蹦哒下,顾盼极像个在老师面前讨乖的小学生。

    她嘴里的话,问得很故意。

    江季没说什么,笑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第三次,目光再与季凉的相对交错。这一次她没躲,她浅浅含笑朝他点下头。

    算作礼貌。

    餐厅距离医院不远。

    江季先前就没把车开出来。

    三人从餐厅出来,过了一个拐角路口,江季要回医院,过前面的人行道往左。季凉跟顾盼要回学校,过右边红绿灯直接往上走。

    拐角开了一家川味火锅店。店里闹哄哄的。在这种湿热的天气下,显然火锅店的生意一点都不受影响。

    过了拐角路口,三人停了下来。

    顾盼笑嘻嘻地先开口,“那江老师下次见了。等我家那口子学成归来了,我和他就请江老师吃饭。”

    “好。等着呢。”江季应着。

    不由自主地,视线又偏移到顾盼身旁的季凉身上。

    如同刚才一样,她嘴边浅浅含着笑朝他点下头。

    算是就此告别。

    只不过这次,同季凉一样,江季复制了一遍她的动作跟笑容。

    倔强,还是人生第一次。

    他不要,所以要给她还了回去。

    清秀的双眉之下,这双眼睛幽邃专注。眼型生得好看:睑裂微细微长,内窄外宽,眼睑皮肤微薄;加之眼尾还有一些轻轻上挑意味。

    隔着薄薄一片镜片,带着很多很多不明不白的情绪凝视了对面的人一眼,再之后没继续下文。

    心口波动,不喜亦不悲。

    江季转过身走上左边的人行道。

    嘭!

    谁知还没走几步,猛然间地,身后就有一声爆炸声冲出来。震天响的那种!

    江季脚下的路明显都颤了下。

    季凉!

    心一下被揪紧。脑子里第一时间最担心的就是季凉。

    果然,有些东西真是想藏一下都藏不住。

    顾不上其他危险,江季转过身,他如何也没想到,就见到了这一幕。

    所有人这时慌乱的都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唯有季凉一个人,唯有她一个人呆呆地如同一尊石膏像矗立不倒。

    拐角的火锅店发生了煤气爆炸。短短眨眼之间,建筑物残渣四溅,店里惨不忍睹c满目疮痍。

    店里店外,一片□□喧攘。

    顷刻之间,于季凉而言,似乎一切又回到了08年。

    一阵剧烈的震动让记忆里所有伤口硬生生被撕裂开来。

    人群中,哀嚎声c尖叫声不绝如耳。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忽然季凉看见了,有看见那少年还如那年那时一般,奋不顾身朝自己奔来。

    “季凉!”

    念念!

    念念!

    “梁丞”

    世界陷入了混沌黑暗。

    无边无际。

    你快走

    快走啊

    梁丞。

    梁丞。

    念念,别哭了,我带你去杨柳河街吃酱凉粉。

    念念,好好活下去。

    要答应我啊念念

    “季凉!”

    “季凉!”

    宛若一片风中残叶深深眷恋着泥土。季凉身体软软地倒下,人昏死了过去。

    江季接住了人抱在怀里,纷乱里不管他如何对着怀里的人声声叫喊,最后得到的是什么都没有。

    医院里。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病床上的季凉依旧昏迷不醒。

    创伤后应激障碍。

    八年,想必季凉这八年,身体上的伤痛已经够折磨她再没余力,精神上的伤痛有被迫亦有主动长时间c持久的选择回避跟麻木。

    然而,时至今日里,那场地震的某些后遗症,才挑了个“天时地利”的“黄道吉日”,乍然变成颗大炮――嘭!全爆炸了。

    望着病床上的人,江季此时此刻特别想抽支烟缓缓神。他出了病房走到这层楼的走廊尽头。那里医院有设吸烟区。

    推开吸烟区玻璃门,一走进去,整个空间烟味冲鼻,烟雾缭绕。

    里面人不多,只有靠窗的角落那里倚着两个男人,两人毫无交流均是耷拉着头各自抽着自己手里的烟。

    听见推门的声响,两个男人都有偏过头往来人身上扫一眼。

    江季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不幸也极其糟糕地,没有烟盒也没有打火机。

    他抽烟,但医院同事c学校学生c周围好友,少有人知道他抽烟。

    平时烟跟打火机,很少放在身上。医院里,一般都是搁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放好。

    这下好了,烟是抽不成了。

    江季垂下手,绝望的正想放弃,一只手递到了他面前。

    “抽吧。”面前的男人手里捏着一支烟递给江季。胡子巴拉的一张脸冲江季苦涩的笑了下,“这种时候要是没烟抽是件很痛苦的事。”

    江季接过烟,再接过打火机,“谢了。”烟点上,吸了口,白色烟雾立马就从鼻管里喷了出来。

    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烟真是个好东西。

    “这是医院最有人性化的考虑。”男人指的是医院的吸烟区。

    好长时间,靠着墙的男人才吸了口手中那剩下的半截烟。烟雾从他鼻管里c嘴巴里冒出来。

    随即,叹了好长一口气,男人才又对江季开了口。

    “我老婆都在icu好几天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让我有机会带她去希腊,去圣托里尼岛。我现在想,她人以前跟我大吵大闹也好,总比现在躺在那里面了,我想见上一眼都困难。”

    男人抽完烟,临走时特地抬手拍了下江季肩膀。

    像是在传达一种无言却很有力量的信号。

    江季也抬起手拍了拍男人肩膀。

    两人相视,彼此淡淡一笑。

    男人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男人间,什么都干脆。

    甚至是连相互安慰都坚决不拖泥带水。

    江季低着头,嘴里咬着烟猛抽了好几口,抬起时就看见玻璃门外站着的顾盼。又再吸了一口,才有些不舍得将烟蒂捻灭丢进门口的垃圾桶内。

    推开门,他人刚一走出来。

    “江老师,”顾盼赶紧上前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你之前就和季凉认识吧?”

    “嗯。”他和季凉,江季是这样对顾盼说的,“八年前,我们就认识,但不太熟。”

    “八年前?”这个时间长到足以让顾盼错愕道。

    “2008年5月份,四川都江堰。”

    “‘512’地震?那季凉的腿”

    对于季凉缺失的那条腿,除了恻隐同情,顾盼承认自己也相当好奇过,她也有过不少于一百种的猜想,可就是没想到原来不是人祸,是天灾!

    越想,顾盼越觉得后怕。

    地震之殇,伤及根魂。

    那场大地震,倒塌的废墟里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更伤了不知多少人的身心。

    有的幸存者,是活下来了,却也好不到哪儿去,身心遭受损毁的他们,活着或许是种折磨自己的煎熬。

    “嗯”江季踌躇了两秒,一脸愁容难展,有些事他还是说了。

    “她的腿就是那个时候没了的。还是我做的决定给她截肢的。”

    “江老师,我认识的季凉她是个――”话还没说完,顾盼突然想起件事,赶忙说道:“江老师,季凉这几个月一直有偷偷吃药。她会不会生病了?”

    这几个月来,季凉每天晚上都在吃药。宿舍的人问过她好几次,结果要么季凉吞吞吐吐说不清楚,要么干脆敷衍带过就说是钙片。

    总而言之,话都不是真的。

    听了顾盼说的,江季呼吸一滞几乎临近窒息,紧锁着的眉头如同起伏不平的山峦。

    这件事很严重!真的很严重!

    现在,要想知道季凉生了什么病,就得从她吃的药先开始着手。

    顾盼赶忙回到宿舍去找季凉吃的药。差不多把季凉在宿舍里的东西翻了个遍,她才在床头一个用一摞叠整齐的衣物盖起来的暗红色盒子里找到药。

    不过一开始,顾盼先就被那盒子吓了一跳。甚至是吓到惊魂未定。

    如果没看错,那是一个骨灰盒啊。

    然而,当心中历经万分挣扎的顾盼一咬牙将盒子打开时,里面全部挤入眼中的,是一盒子的粉红色头发

    不是预想中的骨灰,是一盒子的粉红色头发。

    紧紧地,快要捏碎一般,小小的药瓶被江季攥握在手中,此刻他心中有一股脑的苦闷难受,无以复加。

    这白色塑料药瓶里装的是一种5一ht抑制剂类抗抑郁药物。

    季凉吃的药。

    抗抑郁的药。

    季凉患有抑郁症精神疾病。

    江季早该知道的。

    快傍晚的时候,顾盼有事不得不先回了学校。临走时,季凉还是没有醒过来。

    有些事,已经很明了了。

    要是自己再多口舌,恐怕绝不起锦上添花作用。反倒是让陷入其中的人不自在罢了。

    唯一让顾盼祈祷的,现在就该是另一个人快点醒事了。

    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江季寸步不离的守在季凉病床前。那天,直到太阳落了山,季凉才渐渐苏醒了过来。

    真的是回到了八年前。

    季凉躺在病床上,像没有意识的木偶娃娃,无论江季跟她说什么,她都是一脸呆呆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

    那张脸,面颊惨淡。

    白,像梨花白那般纯粹,血色全无。

    江季跟她说,季凉,你的腿当初是我做的决定截肢的。你大可以恨我。

    季凉,你转转头吧,傍晚天边的云霞真的很漂亮。

    你跟我说说话吧季凉

    三十年的人生里,除了对季凉,江季对谁话从没如此多过。前面说了一堆,季凉全没反应。后来,不经意提了一句:季凉,你饿不饿?

    谁料,病床上的人眼睛眨了两下,接着嘴里幽幽地就溢出了一句。

    “江老师,有六点多了吧,我要吃晚饭了”

    第一句。

    季凉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对江季说的话。

    后来,要出去买饭的时候,已经走到门边的江季,实在放心不下地回头多看了几眼。

    病床上的人察觉到了江季的担忧,又幽幽地说了一句。

    “江老师,你放心吧,我还不能做傻事的。”

    两句话,不多,听得江季心里忍受不住地抽痛。

    坦白说,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

    十几分钟后,江季去外面买回来饭菜。

    推开病房门,都这个时候还没开灯。病房里面是微暗的。尽管窗外有夕阳残晖从窗帘半拉合的窗户中照进来,病房里的能见度依旧没得改善。

    像是眼前遮了一层纱,朦胧不明。

    那年是什么样。此时此刻就是什么样。

    季凉端着碗的手都在抖。坐在病床上,一口口吃得很认真。

    不同那年的是,江季好不忍心,想直接从她手里把碗接过来,想一口一口地喂她。

    可最终,还是不得不制止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走到窗边,把窗帘全部拉开。

    一瞬间里,病房里亮了许多。

    江季回来坐在季凉床边,也端了自己的那盒饭在吃。

    夏日,夜幕滑落的迟。

    窗外,云霞铺了半个天边。

    病房里还没开灯。有昏黄的光透过窗户的玻璃多多少少照了进来。

    江季此时背对窗子,坐在这昏黄的光里。全身渡了一层光。

    吃完饭后,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了些东西递给季凉。

    “喏,给你的。”

    江季手里的,是几颗土耳其软糖。

    “医院外面路过一家糕饼店,想到你们女孩子可能喜欢吃就买了。”

    “谢谢江老师。” 季凉接过糖,想了想多说了一句。她问江季,“江老师,这家店叫什么名字? ”

    “星星。”江季回答。

    对他来说,这会儿季凉只要肯说话就好。

    “听说那儿的员工都是些患有自闭症的儿童。所以,这就是店名的由来跟缘故吧。星星。”

    季凉剥开外面的白色糖纸,吃了一块。软软甜甜的很好吃。

    实际上,这并不是季凉第一次吃土耳其软糖。可这次的格外好吃。

    她不由感慨了一句。

    “开这家店的人真是这些孩子的救星。”

    救星?

    一说到救星。

    季凉坚决不能忽视地,此时此刻就坐在她病床边陪着的江老师是她季凉的救星吗?

    似乎每次一倒霉,她都会遇到江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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