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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第十七章 命运的靠近(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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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宿舍一楼爬上宿舍四楼。

    那天晚上,季凉耗费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自己住的宿舍。

    打开门,接着打开灯。

    她们宿舍里,周末除了季凉,一般就不会再有其他人。

    男朋友都在身边的周清舟跟林夏,这两个当然就不用再说了。而男朋友没在身边的顾盼,刚好她小姑姑家就在本市。

    一般周末她都是在她小姑姑家住。

    简单的收拾洗漱了后,又给受伤的脚踝喷了药,如往常一样,只要是一个人的黑夜里,季凉都会打开一盏台灯。是让光挤满在自己的周围。

    这个习惯已经严重了很多很多年了。

    台灯的光径直打在脸上,强烈的亮度有一时让她挣不开眼。适应了好些。

    “梁丞,今天啊我很幸运” 是啊,很幸运

    小心的避开伤腿,季凉全身瘫软地躺在床上。连呼吸都会觉得没力气。

    她闭上眼,一再想起了今天的“虎口脱险”,心里这会儿还是真的真的很害怕。

    只有一个人的宿舍,空荡无声。卸下了一身盔甲,季凉想哭。

    今晚c这会儿c现在特别想无法控制住的特别想

    睁开眼,视线里,整个世界是一瞬间都被浸在了水雾中,昏黄的灯光越变越模糊,如同是被一场倾盆大雨洗涤后,颜色褪了,变浅了

    然后,水雾散去,水雾散去之后,发现灯光没变,依旧昏黄

    抬手把腮边的眼泪擦干净,然后摸了摸戴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是用一根黑皮绳简单穿起来的,这是幸运吊坠,季凉双手握住。

    这也是已经很多年了。

    “梁丞”

    “梁丞”

    季凉又把眼睛闭上。嘴里一句接一句不断喃喃低语,像跟谁在说话。

    她在跟梁丞说话。

    是跟梁丞说话说了好多好多梁丞不知道的这些年他不知道的。

    念念,如果我的幸运能够帮到你,我愿意将它整个全都不剩的送给你。

    回忆,冲垮了原本已砌结实的墙,起风扬沙,变成了毫无束缚的一匹野马,疯狂的朝着人滚滚奔来。

    人,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那年。

    七八月的天。

    那个时候,除了一望无际的蓝湛湛,就还是湛蓝蓝。

    炽热的阳光底下,季凉心情差到极致。

    一般这种时候,走在她身旁的梁丞都不会自讨没趣的跟她说话。

    两人沉默的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季凉先停下来,呼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挡在自个眼睛上,眯起眼睛就直视高挂于天空中那滚烫的烈日。

    “梁丞,我不想回家”语气里似在撒娇,“求你了,带我走吧”也似在哀求。

    季凉用刚才直视烈日的那双眼,此时滚烫的直视起面前这个仿佛能给她一切的少年。

    身畔的梁丞,一直从刚才到现在都在低着头默默不语。

    十二岁的年纪啊。

    十二岁的年纪,他们都无可奈何。

    什么大胆的c想做的c不顾一切的统统都做不了。

    只有一腔向往飞起来的孤勇。可天大地大,于他们,总是有一张大网。

    他们太过稚嫩了,他们都还是孩子,就像化蝶之前的毛毛虫。他想带她飞,想满足她的愿望,想让她开开心心,想永永远远带她逃离她那个父母成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不是你一方酗酒就是我一方滥赌的家。

    可是他们还是毛毛虫,究竟能用蠕动的身躯去哪儿?

    这个年纪,天涯海角都只是心中的乌托邦和白月光。他们还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进化成有坚固外壳的蛹,再等待一段时间,就会化成有双翅膀的蝴蝶到时候她想去哪儿,他就带她去哪儿。

    就算是她心目中从小就嫉妒c羡慕跟惦记黄蓉拥有的那个世外仙境桃花岛,就算是世间没有,梁丞想,他都愿意费尽心思的给季凉造一个。

    他想让她是黄蓉,但首先他自己绝对不能是郭靖。

    当年黄蓉在遇见郭靖的时候,郭靖还是什么都不会c都不懂c都没有的毛头傻小子。

    那天,梁丞在地上捡到了一枚一角钱的硬币。那时候的小孩还真会安慰自己,硬胡扯说那是幸运币,能给捡到的人带来无尽的好运。

    梁丞也相信了。

    结果那几天,季凉都会见到梁丞无时无刻甚至是在他最爱的化学跟物理课上,他都偷偷用来在桌箱里握着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在那枚一角钱硬币上孜孜不倦地钻孔。不久,两天后,季凉就见到了只用一根黑皮绳穿起来的那传说中特神奇的幸运吊坠了。

    当时,梁丞还将它握在自个的双手手心里,像生日许愿那样认真虔诚的闭上眼。然后,给季凉戴上后,一脸开心的梁丞还挺得意地说:“念念,这下我终于把我今后所有的幸运都给了你。”

    挺嫌弃的季凉,愣是瞅了梁丞一眼,“这么丑的东西你居然要我戴在脖子上。”话语里不无抱怨跟犹疑。

    现在季凉想来,如果当时,自己真的就嫌丑给摘下来了,那会不会

    会不会

    手心里握着脖子上的吊坠,从梁丞给自己戴上的那一秒,直至今日,季凉都没将它摘下来过。

    是不是自己真抢了梁丞的幸运?

    一个人的夜晚,季凉很怕黑c很怕一切,通常是开着床头台灯,大多时候是一整夜的睁眼到天亮。

    只是今天晚上,时间快过十一点的时候,本来是在本市男友家过夜的林夏,突然气呼呼地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季凉虽惊讶,可她这话问得分明跟这间宿舍是她一个人的家似的,坐起身子的她正质问私闯“民宅”的林夏。

    林夏没答话,走到她床边,将手里的一袋东西随手递给她,“喏,给你买的夜宵。”声音里含有沙哑,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谢谢,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实在难得见林夏这副戚恹恹模样,出于关心朋友,季凉多话的赶紧询问:“林夏,你c你怎么了?”

    林夏又没答话,背过身走到自己床头书桌前,就将手里的东西丢在那上面。

    夜里,实在安静得很。

    不知道是从哪个时候开始的,季凉就学会了跟习惯了倾听。

    不知是谁说过,能用哭泣来泄愤的跟能用嘴巴说出来的事,那都不是事。最怕的是当眼泪灌满整个眼眶都不愿流出来,当话堵在喉咙里都将生生咽下去的那种心灰意冷。

    良久后,林夏用哭哑的嗓子问了季凉一句,“季凉,你说什么是爱情?”

    奇怪了。

    最近好像宿里的人都绕不过与爱情有千丝万缕的烦恼。

    上次是周清舟。这次换成林夏。

    什么是爱情?

    这个问题,不就同等于什么是幸福吗?

    季凉答不上来,网上安慰人的那些心灵鸡汤她又不会,眼下只好选择继续当一个倾听者。

    “要怎么样对待爱情?怎么样,两人之间才不会有这么多的猜忌c争吵c难过甚至闹到分手”林夏背着身,越说越哭得厉害。

    作为一个旁观者,季凉最多闻其声知其意,的确她不能够切身体会到林夏此刻那般的撕心裂肺。

    而对于如何参透世间男女情爱相处的真理鸡汤,一生经营过三段婚姻的中国杰出现代话剧大师曹禺老先生,就曾在自己的剧作《王昭君》中这样讲到过:长相知,才能不相疑;不相疑,才能长相知。

    不知道当初曹老先生的这算是在相劝,还是在告诫,还是就只是纯粹的剧本台词。

    “别哭了林夏”长久里,这是季凉唯一能相劝的。真诚的,不虚伪的。

    那天晚上,一番痛哭过后,林夏去洗了一把脸,回来便硬要和季凉挤在一张床上。不仅如此,林夏还想要准备跟季凉日夜促膝长谈一番自己所有心事的打算。

    没办法,季凉都随了她。

    谁让失恋的人都很急需要有个便于倾吐的垃圾桶呢。季凉这样想道。

    得到特权,林夏赶紧踢掉拖鞋挤上床。

    “谢――”本想要来一番口头感谢的,不料一双眼睛无意间好奇地就多扫了眼季凉左边平整铺开来的被褥。不瞒,林夏此刻是对那被褥下少了的半截腿的故事产生了很浓厚很有探究性的兴趣了。

    认识这么久以来,她们三个顾忌的从没问过季凉腿的事。季凉也讳莫如深没提起过。

    这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季凉第一次遇见对自己残腿感兴趣的同学c朋友,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好在今时已不同往日,现在的季凉已经习惯,还有完全接受了。

    要知道歇斯底里地痛恨排斥身体已经存在的那个缺口,往往对自己的身心健康毫无益处,本就于事无补。

    所以每当这种时候,她能面带善意的微笑很平和地问对方,“害怕吗?”

    林夏倒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季凉也相当诚实,“我当初也一样。”

    她微笑,嘴角c脸上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浅。

    “刚截肢那会儿,我甚至都不敢去看它。因为始终都很纠结的在想,它怎么就没了呢?那时候还特别纠结的有,以后买鞋的时候,要买一只还是和原来一样要买一双。”

    一只?

    一双?

    一只还是一双?

    季凉的话反反复复在林夏心里撞击反弹。

    一只,一双,不再是简单的单数跟双数而已,那是身体从此缺失了一条腿的千差万别。

    林夏心里头无比懊恼内疚。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感兴趣,硬让季凉自揭伤疤。

    “你猜我最后是怎么想通的?”季凉问林夏。

    “嗯?”显然,林夏是被季凉如此无比的淡定,弄得有些惊愣,“怎么想通的?”

    “我的左腿是没了,有的人命也没了”眼里有转瞬即逝的凄然,季凉去看自己那条只剩下半截的腿,出奇的很乐观道:“反正老板是不会只卖一只鞋给顾客的,你说对不对啊?”

    她望着林夏,脸上有笑,两弯细眉弧度柔和,一双月牙眼里如风起时吹绉了的山间湖水。

    不得不说,笑起来的季凉是个很轻易就让人心里触动,继而涌上一腔柔情的女孩。

    “会很不方便吗?”话刚一问出口,林夏立马就有恨不得想抄起手刮脑残的自己一大耳光的冲动。

    你说会c方c便c吗?

    “肯定会呀。”季凉坦然道:“比如最不能接受的是有一次,戴了假肢后第一次坐飞机,因为事先没向航空公司联系说明自己有特殊情况安检时需要单独受检,导致那次过安检的时候我就被当众拆卸假肢受了检查。”

    “要怎么说呢”忽然苍白无力地苦笑道:“那是我生平头一次真正感受到什么自尊什么骄傲,统统都能脆弱到像是一颗颗玻璃珠子,然后直接当着我的面狠狠砸落在光滑的地砖上碎成了碎片。”

    即便现在已经不计较的完全能够讲出来了,可心里仍旧好难受。当时的那般羞辱难堪c锥痛绝望像附在了骨子里,一碰记忆即刻复苏,仍旧还在叫嚣着。

    “那时候,周围一道道我不认识的目光热忱毫不避讳地照在一地的碎片上面。我一辈子都记得,他们眼睛里反射出的那些细碎明亮的晶光里,有千奇百怪c还有光怪陆离,全都毫不留情地都在告诉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长长地抽了口气,季凉再次苦笑道:“从那以后,无论我做什么c要做什么c将要做什么,一定都会事先弄个明白,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以后看待我的眼睛,或多或少里面夹杂的不是同情就是奇异。”

    这番话说完,林夏这个听的人听得心里都酸。特别是季凉后来强调的那句,她说:“林夏,我很想和你们一样。”

    一样不必被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小心翼翼的顾及着。

    “你的腿是怎么没了的?”林夏想了想,最终还是问。

    这是她c顾盼c周清舟一直以来大家都想要问清楚的。有关心,有好奇。

    “地震,08年四川地震。”季凉一脸风平浪静地说着。

    她那张脸上,带了面具的那张脸上,清丽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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