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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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陈家村之前，陈小慧在超市遇见了苏珺。
她们就在超市的休息区坐着聊天，聊了一个上午。直到陈俊过来找她。
“我还是先走了，我有事情要忙。”
小慧知道她难为情，也不拦她，她问她要了个扣扣就让她离开了。
陈俊过来，问：“苏珺人呢？”
“她走了！估计是怕难为情。”
“那你有说请她出席我们婚礼的事情吗？”陈俊问，“我们同学一场，真希望得到她的祝福。”
“我说了，可是她说她那天没有空。那天还未到，谁知道有没有空呢？其实，她不过是找个借口拒绝我们罢了。”
“那她有说别的吗？”
“她说她现在在好胜公司上班，很近咱们的工作室，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约出来吃饭。”小慧还有没说的，就是苏珺的孕妇已经很明显了，她跟周益是没有结果的，如果她真的想从新再来，就必须把孩子打掉，尽管残忍，却是事实？试问那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老婆生下个野种？她这样带着球跑，长得再好，家世再显赫，也是没人敢娶的。
说起苏珺，就想到了周益和张秋雨，他们拿着从苏珺身上刮来的钱，逃命天涯，应该很快活了吧！说起来，小慧真的很替苏珺感到惋惜，苏珺大可以告周益□□犯，大可以私下解决，把周益卖画得来的钱要回来的。
可苏珺呢，她连个要求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那对鸳鸯美梦成真，吃尽便宜。
“那好吧。”陈俊有些失落，帮小慧提了袋子，说：“还有什么需要买的？”
小慧摇摇头，说：“没有了。”
回到家的时候，陈俊去看电脑了，他最近好像在炒股，小慧也不懂，也不烦他。
她加了苏珺的扣扣，给她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等待她的回复。
“祝福你们。”苏珺发了信息过来。
“我今天看到了你的孕肚，应该快有三个月了吧？”小慧问。
“嗯。”
“真的不打算打掉吗？你还那么年轻，还可以重头再来。”
“我也想，可是我一个人不敢去，我也不敢让我爸妈知道。你看因为这件事，我都把头发剪短了，更不敢在我爸妈的公司上班，不然叫他们知道了，可就毁了。”
“你不敢去打掉？”小慧发了个疑问。
“我不敢去，我害怕。”
“那你放心我陪你去吗？”小慧问。
“可以吗？”
“可以，任何时间都可以，我现在富贵闲人一个，随传随到。”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好？”
“我一向这样，我是不想让周益毁了你，你不应该自暴自弃的。”
对方沉默，再沉默直到扣扣头像灰了下来。
“好吧。我其实挺愧疚的，那天我在宾馆的时候就有想过，要去救你，要把你拉出来，可是我以为你们是一厢情愿，还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就不去阻止。我现在都很后悔那天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周益拉你进去，如果上天可以给我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把你拖出去。苏珺，真的对不起。”
苏珺的头像又亮了，她发了个微笑过来，说：“原来你是在自责，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必向我道歉。可惜没有如果，发生的已经发生，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人要往前看。”
沉默了一会儿，苏珺发来了一条信息，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明天可以吗？我想，越快越好！”
小慧微而一笑，回复，“可以。”
两个人去的是专科医院，正规的那种。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想象，也许里面污浊不堪，到处都是死胎，也许那里满天都是血锈味，都是令人作呕的画面。可是，事实上没有那么恐怖，里面很干净，医生护士也很贴心，小慧跟在苏珺身后，看着那医生问了她三遍“确不确定？”
苏珺是被这医生的提问吓着了，反问她，“很疼吗？”
“我们有麻药剂。”医生说，“这个你可以放心。”
“可是还是会疼吧！”苏珺又问。
那医生无奈看了一眼小慧，小慧蹲下来跟苏珺说，“咬紧牙关忍一忍就过去了，有我在不要怕。”
苏珺点点头，说：“如果我有什么事，帮我告诉我爸妈，我爱她们。”
“不会的，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的。你看这里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她们不也一样。”小慧说。
“到底要不要做？外面还排着队呢？”医生不耐烦，问。
“做，做。”苏珺拉着小慧的手，还是签下了名字，去手术台躺下了。
小慧在外面等着她出来，她事先给她买了件外套，快到秋天了，她怕她冷。
苏珺被点滴车拉了出来，她们开了间病床，还不能出院那么快。
“还很疼吗？”小慧问。
“如果真的能重生，再疼也无所谓。”苏珺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是真的害怕，手都还在发抖呢。
“要吃什么，我去给你打来。”小慧说。
“我现在没有胃口。”她看着窗外的白云，一朵一朵，在蓝天里闲游，。就像刚刚离开她的胎儿，他还没成形，还没来得及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们就扼杀了他。
是谁杀了她的孩子，是周益，是张秋雨，是这个世界，是人们的议论，是她们的无情，是现实的残酷。
“愿你在天堂只有欢乐没有哀愁。”她说。
小慧空出时间，让她单独一会儿，到了外面，陈俊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人在那里，她只好撒谎说自己在逛街。
挂了电话之后，小慧就静坐在病房走廊，原来她以后的不害怕，她以后做人流是很轻易的事情，可是她看着苏珺，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手术刮掉的不仅仅是一坨肉，而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而就在刚刚，还有好多女生排着队在做。
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随随便便的，就那么轻易放弃了？小慧心中想，如果没有放弃，那那些未婚妈妈是不是又要把孩子生下来，抛弃在各种荒野山村？那样，她宁愿她们去做人流，没来这个世界，也就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也不用承受这些苦。
想起这些种种，她就觉得恶心想吐，她暗暗发誓，将来她们要是有了孩子，一定要生而养，养而教，让她健健康康的成长，快快乐乐的在人间活着。
陈家村虽然是村，却是别墅村，村里住的到处都是有钱人，村里还有给大爷大姨跳广场舞的广场，还有各种游乐设施齐全。陈俊的妈妈吩咐人备下鸡和猪肉鱼肉，还有拜神用的香纸油钱，请了陈家宗族的大掌门过来请愿。
这是陈小慧第一次进祠堂，第一次参加这些有信仰的仪式，她自己觉得是庄重的。
陈小慧跟着陈俊站在一起，陈俊爸爸妈妈虽然也笑，可到底给了她脸色看，只要陈俊不在，陈妈妈就冷下脸来，好似要把陈小慧吃了一样。
她吩咐陈俊，“去取香火来。”说完，就要陈小慧跟她过来。
小慧听陈俊的，早已经改口，拿陈妈妈当自个儿妈，她问：“怎么了？妈。”
陈俊妈小声说，“既然进了我们家祠堂，以后就是我们陈家的人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可要对我家儿子好点。”见小慧点点头，她继续说，“在我们祖宗神明面前，就要虔诚，待会就祈求神明，保佑你来年生个大胖小子，三年抱两，给我们陈家开枝散叶。”
“是。”小慧把声调低到了极致，凭陈妈妈的嗓子，这些话陈爸爸估计也都听见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能不害羞吗？
陈俊取了香火来，陈妈妈吩咐他，“把五牲和糕点都摆好，水果盘也往后面移一下，不能马虎。”
“是。”陈俊冲小慧一笑，心想，只要能娶到陈小慧，俺妈叫俺做啥，俺都心甘情愿。
听长老念了一段祝文之后，仪式基本已经完成了。陈俊替小慧拍拍膝盖，小声问她，“累吗？”
小慧小声说，“累，但是值得。”
陈妈妈把糕饼这些拿到村里去发，每户每家都有，这样一来，大家就知道他们陈俊新娶了媳妇。
陈小慧跟着陈家人到了陈俊外婆家，也是这样每户每家发些糕点，宣告陈俊娶了媳妇。
小慧看着慈善的外婆，说：“没想到你外面面相还挺和善的，给人很慈祥的感觉。”
“外婆，舅舅，这是我和小慧给你们买的。”
那对金手镯其实是陈俊私自买的，用陈俊的话说，这些人情一样不能少，不然他们会小看她，小看这个新娶回来的媳妇。
陈俊的舅舅还很年轻，应该比陈俊大不了几岁，只是小慧没想到，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会长得那样相像。都说外甥像姨舅，怎么他们？小慧把想法埋在心里，她不能说，如果她想的是真的，那陈俊会是陈俊养父母的亲生儿子吗？如果是亲生儿子，那为什么他们又要去认养，而不是直接说亲生的？如果不是，那陈爸爸就是被陈妈妈骗了，养着陈妈妈和别人的私生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承受自己戴了绿帽的。凭陈爸爸的傲慢脾气，话都不多说的人，要是真是这样，那陈俊不得被他赶出家门，赶出去陈俊和她岂不是又成了孤儿？
她摇摇头，断绝自己的一切想法。她穿的是五厘米的高跟鞋，走得已经有些累了，陈俊陪她在陈俊外婆家的凉亭坐着，这里是周家村，一想到姓周，陈小慧就想到了周益。
“想什么这么入神？”陈俊问。
“我在想，周益是不是在这条村呢？”
“想多了，周益是个孤儿，在慧红孤儿院长大。因为成绩好一直被学校保送，他平时靠着给低年级的学生做功课补课赚生活费的，他天生注定是要靠脑子吃饭的人。”
“孤儿？”小慧突然有种怜悯之心，原来周益和她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人。也难怪周益会走上极端，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曾经眼神低垂，自卑的不敢和人说话，是不是也一个人努力，挨到了天亮，哭都不敢在人前哭？
“小慧，我在想，既然我们都要结婚了，那是不是要搬个家，你之前叫我买车，我想我还是可以挤挤地铁的，等过两个月公司赢利了，欠银行的钱还上了，我再买车。”
小慧每天都挤地铁，她讨厌和那么多人挤在一个空间里，那些人汗臭味重，说话又大声，还在车箱里吃东西，打电话，他们谁也不尊重谁，有的时候还有人放屁，熏的衣服都臭的。虽然这些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有买私家车的条件，小慧还是情愿陈俊去买私家车的。更何况，她们不是才刚搬家吗？
“你不要担心我，就这么说定了。你跟着我，若是还住那种平房，我也过意不去。”
“都听你的。”
“你渴不渴？我去小卖部给你买支水来。”
小慧点点头，看着他走开，再抬头看天，白云掠过，时光流沙般，没想到自己已经到了嫁为人妇的年月。她不由感叹，也许再过几年，他们成家立业，有儿有女，这一辈子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了。
她看着亭子上空飘来的花絮，想要去寻找踪迹，却找不到花瓣飘来的地方，陈俊怕她寂寞，买了些书给她看，其中一本《红楼梦》叫她看的入迷。
书中女主人林黛玉写过：“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看着这些飘零的落红，心中默然惆怅。
静坐了一会儿，就有几个叔叔大爷过来下围棋，茶水都是自带了的。她微笑着挪了个位置，那些大爷叔叔就开盘了。
有个大爷下了步棋，等对方下，对方却未定，他闲着无聊就看看陈小慧，他说：“姑娘好面生，外乡人士？”
老大爷文绉绉的言词，叫小慧不得不恭敬，他的穿着又是那么的复古，手上还拿了团扇子，若不是知道他里下棋，还以为他是个诗人。
听那大爷一说，别的人也都纷纷附和，说：“你还别说，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像周艇那个死鬼老婆？”
“那女人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她模样？”另一个人说。
小慧还觉得陈俊去买支水太慢了，可听大爷们聊到自己的长相，又格外的注意起来。
“不过说来，那女人似的还挺惨的。”
“在看围棋呢？外婆做好了菜，催我们回去吃了。”陈俊回来，拉她臂膀。
小慧回头看了看那帮人，心里竟然想起，也许自己的身世谜团就这样解开了，也许自己就是这周家村的人，她和陈俊，也许再也不是无父无母的人，她暗喜又愁然，找到了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们还能补偿她什么？
世界上很多事情，在发生了之后，再追究责任，再刨根问底，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如果真像那些大爷说的，她长得像那个死了的女人，而她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那认回来，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认回来就是为了问她一句，“你为什么那么残忍抛下我！？”？
小慧坐了下来，一大家子围坐了两桌，陈俊催她给外婆外公大家一一倒酒，她倒了一轮坐回来，陈俊问：“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走累了，老婆，难得今天这么人齐，你再坚持一下，回去我给你捏捏腿。”
小慧推了推陈俊，“不是这个，陈俊，大家都看着呢？”
外婆外公一家都笑了，陈俊妈说：“你们做外甥外甥媳妇的，也不知道藏着掖着，在这里秀恩爱，当我们透明呢。”
“妈，我是情不自禁。”陈俊调皮说。
“这时候就情不自禁了，那晚上怎么办？”陈俊妈说。
“”小慧真想找个地洞转进去了。
夜里躺下的时候，小慧也真的累得躺下就睡了。
陈俊只能忍着抱着她入睡，他真的很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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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就在超市的休息区坐着聊天，聊了一个上午。直到陈俊过来找她。
“我还是先走了，我有事情要忙。”
小慧知道她难为情，也不拦她，她问她要了个扣扣就让她离开了。
陈俊过来，问：“苏珺人呢？”
“她走了！估计是怕难为情。”
“那你有说请她出席我们婚礼的事情吗？”陈俊问，“我们同学一场，真希望得到她的祝福。”
“我说了，可是她说她那天没有空。那天还未到，谁知道有没有空呢？其实，她不过是找个借口拒绝我们罢了。”
“那她有说别的吗？”
“她说她现在在好胜公司上班，很近咱们的工作室，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约出来吃饭。”小慧还有没说的，就是苏珺的孕妇已经很明显了，她跟周益是没有结果的，如果她真的想从新再来，就必须把孩子打掉，尽管残忍，却是事实？试问那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老婆生下个野种？她这样带着球跑，长得再好，家世再显赫，也是没人敢娶的。
说起苏珺，就想到了周益和张秋雨，他们拿着从苏珺身上刮来的钱，逃命天涯，应该很快活了吧！说起来，小慧真的很替苏珺感到惋惜，苏珺大可以告周益□□犯，大可以私下解决，把周益卖画得来的钱要回来的。
可苏珺呢，她连个要求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那对鸳鸯美梦成真，吃尽便宜。
“那好吧。”陈俊有些失落，帮小慧提了袋子，说：“还有什么需要买的？”
小慧摇摇头，说：“没有了。”
回到家的时候，陈俊去看电脑了，他最近好像在炒股，小慧也不懂，也不烦他。
她加了苏珺的扣扣，给她发了个微笑的表情，等待她的回复。
“祝福你们。”苏珺发了信息过来。
“我今天看到了你的孕肚，应该快有三个月了吧？”小慧问。
“嗯。”
“真的不打算打掉吗？你还那么年轻，还可以重头再来。”
“我也想，可是我一个人不敢去，我也不敢让我爸妈知道。你看因为这件事，我都把头发剪短了，更不敢在我爸妈的公司上班，不然叫他们知道了，可就毁了。”
“你不敢去打掉？”小慧发了个疑问。
“我不敢去，我害怕。”
“那你放心我陪你去吗？”小慧问。
“可以吗？”
“可以，任何时间都可以，我现在富贵闲人一个，随传随到。”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好？”
“我一向这样，我是不想让周益毁了你，你不应该自暴自弃的。”
对方沉默，再沉默直到扣扣头像灰了下来。
“好吧。我其实挺愧疚的，那天我在宾馆的时候就有想过，要去救你，要把你拉出来，可是我以为你们是一厢情愿，还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就不去阻止。我现在都很后悔那天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周益拉你进去，如果上天可以给我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把你拖出去。苏珺，真的对不起。”
苏珺的头像又亮了，她发了个微笑过来，说：“原来你是在自责，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必向我道歉。可惜没有如果，发生的已经发生，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人要往前看。”
沉默了一会儿，苏珺发来了一条信息，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明天可以吗？我想，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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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去的是专科医院，正规的那种。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想象，也许里面污浊不堪，到处都是死胎，也许那里满天都是血锈味，都是令人作呕的画面。可是，事实上没有那么恐怖，里面很干净，医生护士也很贴心，小慧跟在苏珺身后，看着那医生问了她三遍“确不确定？”
苏珺是被这医生的提问吓着了，反问她，“很疼吗？”
“我们有麻药剂。”医生说，“这个你可以放心。”
“可是还是会疼吧！”苏珺又问。
那医生无奈看了一眼小慧，小慧蹲下来跟苏珺说，“咬紧牙关忍一忍就过去了，有我在不要怕。”
苏珺点点头，说：“如果我有什么事，帮我告诉我爸妈，我爱她们。”
“不会的，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的。你看这里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她们不也一样。”小慧说。
“到底要不要做？外面还排着队呢？”医生不耐烦，问。
“做，做。”苏珺拉着小慧的手，还是签下了名字，去手术台躺下了。
小慧在外面等着她出来，她事先给她买了件外套，快到秋天了，她怕她冷。
苏珺被点滴车拉了出来，她们开了间病床，还不能出院那么快。
“还很疼吗？”小慧问。
“如果真的能重生，再疼也无所谓。”苏珺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是真的害怕，手都还在发抖呢。
“要吃什么，我去给你打来。”小慧说。
“我现在没有胃口。”她看着窗外的白云，一朵一朵，在蓝天里闲游，。就像刚刚离开她的胎儿，他还没成形，还没来得及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们就扼杀了他。
是谁杀了她的孩子，是周益，是张秋雨，是这个世界，是人们的议论，是她们的无情，是现实的残酷。
“愿你在天堂只有欢乐没有哀愁。”她说。
小慧空出时间，让她单独一会儿，到了外面，陈俊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人在那里，她只好撒谎说自己在逛街。
挂了电话之后，小慧就静坐在病房走廊，原来她以后的不害怕，她以后做人流是很轻易的事情，可是她看着苏珺，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手术刮掉的不仅仅是一坨肉，而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而就在刚刚，还有好多女生排着队在做。
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随随便便的，就那么轻易放弃了？小慧心中想，如果没有放弃，那那些未婚妈妈是不是又要把孩子生下来，抛弃在各种荒野山村？那样，她宁愿她们去做人流，没来这个世界，也就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也不用承受这些苦。
想起这些种种，她就觉得恶心想吐，她暗暗发誓，将来她们要是有了孩子，一定要生而养，养而教，让她健健康康的成长，快快乐乐的在人间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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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慧跟着陈家人到了陈俊外婆家，也是这样每户每家发些糕点，宣告陈俊娶了媳妇。
小慧看着慈善的外婆，说：“没想到你外面面相还挺和善的，给人很慈祥的感觉。”
“外婆，舅舅，这是我和小慧给你们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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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这么入神？”陈俊问。
“我在想，周益是不是在这条村呢？”
“想多了，周益是个孤儿，在慧红孤儿院长大。因为成绩好一直被学校保送，他平时靠着给低年级的学生做功课补课赚生活费的，他天生注定是要靠脑子吃饭的人。”
“孤儿？”小慧突然有种怜悯之心，原来周益和她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人。也难怪周益会走上极端，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曾经眼神低垂，自卑的不敢和人说话，是不是也一个人努力，挨到了天亮，哭都不敢在人前哭？
“小慧，我在想，既然我们都要结婚了，那是不是要搬个家，你之前叫我买车，我想我还是可以挤挤地铁的，等过两个月公司赢利了，欠银行的钱还上了，我再买车。”
小慧每天都挤地铁，她讨厌和那么多人挤在一个空间里，那些人汗臭味重，说话又大声，还在车箱里吃东西，打电话，他们谁也不尊重谁，有的时候还有人放屁，熏的衣服都臭的。虽然这些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有买私家车的条件，小慧还是情愿陈俊去买私家车的。更何况，她们不是才刚搬家吗？
“你不要担心我，就这么说定了。你跟着我，若是还住那种平房，我也过意不去。”
“都听你的。”
“你渴不渴？我去小卖部给你买支水来。”
小慧点点头，看着他走开，再抬头看天，白云掠过，时光流沙般，没想到自己已经到了嫁为人妇的年月。她不由感叹，也许再过几年，他们成家立业，有儿有女，这一辈子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了。
她看着亭子上空飘来的花絮，想要去寻找踪迹，却找不到花瓣飘来的地方，陈俊怕她寂寞，买了些书给她看，其中一本《红楼梦》叫她看的入迷。
书中女主人林黛玉写过：“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看着这些飘零的落红，心中默然惆怅。
静坐了一会儿，就有几个叔叔大爷过来下围棋，茶水都是自带了的。她微笑着挪了个位置，那些大爷叔叔就开盘了。
有个大爷下了步棋，等对方下，对方却未定，他闲着无聊就看看陈小慧，他说：“姑娘好面生，外乡人士？”
老大爷文绉绉的言词，叫小慧不得不恭敬，他的穿着又是那么的复古，手上还拿了团扇子，若不是知道他里下棋，还以为他是个诗人。
听那大爷一说，别的人也都纷纷附和，说：“你还别说，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像周艇那个死鬼老婆？”
“那女人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她模样？”另一个人说。
小慧还觉得陈俊去买支水太慢了，可听大爷们聊到自己的长相，又格外的注意起来。
“不过说来，那女人似的还挺惨的。”
“在看围棋呢？外婆做好了菜，催我们回去吃了。”陈俊回来，拉她臂膀。
小慧回头看了看那帮人，心里竟然想起，也许自己的身世谜团就这样解开了，也许自己就是这周家村的人，她和陈俊，也许再也不是无父无母的人，她暗喜又愁然，找到了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们还能补偿她什么？
世界上很多事情，在发生了之后，再追究责任，再刨根问底，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如果真像那些大爷说的，她长得像那个死了的女人，而她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那认回来，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认回来就是为了问她一句，“你为什么那么残忍抛下我！？”？
小慧坐了下来，一大家子围坐了两桌，陈俊催她给外婆外公大家一一倒酒，她倒了一轮坐回来，陈俊问：“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走累了，老婆，难得今天这么人齐，你再坚持一下，回去我给你捏捏腿。”
小慧推了推陈俊，“不是这个，陈俊，大家都看着呢？”
外婆外公一家都笑了，陈俊妈说：“你们做外甥外甥媳妇的，也不知道藏着掖着，在这里秀恩爱，当我们透明呢。”
“妈，我是情不自禁。”陈俊调皮说。
“这时候就情不自禁了，那晚上怎么办？”陈俊妈说。
“”小慧真想找个地洞转进去了。
夜里躺下的时候，小慧也真的累得躺下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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