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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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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隆隆,闪电不断,不一会儿下起瓢盆大雨,哗啦啦的,拍打着宫雨房间的窗户。

    正在温习的她被扰乱了心神,于是缓缓抬起头,看着窗户,叹了一口气,一时烦闷。

    距离徐静的生日,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里,她和他依旧如初,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告诉任何人,生活没有多大的改变。有时候她在想,是不是应该听徐静的话,逼生活一把,活个坦坦荡荡。

    可每一次看着宋芷怡真诚的笑容,她总是没法彻底狠下心来。

    这时,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瑰红色精美的盒子,放在课桌上,用力慢慢打开,一个做工精巧的女式手表映入眼帘,镜面的亮光闪烁。

    这是何昊想要送给徐静的礼物!

    那天晚上,其实何昊到过徐静家的附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没有过去跟徐静打招呼,为她庆祝生日。

    在宫雨赶来酒吧的路上,正好看到何昊在街对面静静地凝望着徐静,黯然神伤,驻足良久,那一双眸子里尽是深情,最终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全身的力气一下子都软了下来,仿佛发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叹息,转过身,独自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回去。

    那晚,她跟着何昊两条长街,他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也浑然不觉有人跟踪,留给她一个孤独落寞的背影,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令宫雨一度产生了仿佛前方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错觉。

    何昊路过街角的时候,昏黄暗淡的路灯下,他忽然取出一个瑰红色的盒子,随手把它扔掉了。

    最后,是她走到街角,把它捡了起来。

    原本打算帮何昊送给徐静的,不过后来想了想,宫雨并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是不要贸然参和进去为好,于是自己留着了,等到日后有机会,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何昊。

    看着精美的手表,指针不断转动,滴答滴答地作响,她想,这个手表应该很贵吧,估计至少也要一千块,对于他们这种学生阶层的人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可是在她的印象中,何昊的家庭并不富裕。

    雨后晴天,彩虹乍现,空气清新。

    “嘀嘀嘀”

    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小雨,是我。”

    “哦,千阳啊,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找你,先下来小区的公园再说。”

    “嗯”她沉思了一下,很快答应了他,“好,你等我。”

    “对了,不要穿裙子。”他最后补了一句。

    来到衣柜,找了一身轻松的悠闲装,她乘电梯到了楼下,来到小区的公园,目光四顾,寻找一道熟悉的身影。

    “哒!”

    一个篮球从身前飞来,宫雨下意识地用双手接住,一脸茫然。

    这时,一道熟悉地身影缓缓走过来,正是易千阳。

    易千阳穿着一身蓝色的球服,笑容灿烂,眼睛视线聚焦在前方一道娇小的身影处。

    她问:“你干什么?”

    他笑:“你忘了,你还欠我一场球!”

    公园的篮球场向来没有什么人,所以篮球框也已锈迹斑斑,又不是周末,只有几个小孩子在玩。宫雨和易千阳寻了一个场地,打两人的对决赛。

    事实证明,她根本没有运动细胞,结果当然是被他给虐惨了。

    打了一个多小时,凡是她发的球,不是被他抢走就是投不进去;相反,凡是他发的球,都一一进了框,有时还会欺负她个子矮,他踮着脚把球举得高高的,她跳高也抢不到,气得她直跺脚。

    “哐当!”

    100:0!

    她脸色浮现红晕,不断地喘气,胸口起伏不定,气呼呼地对他说,“不打了!”

    “别啊,再打一会儿。”他还是觉得不尽兴。

    “你自己一个人打吧。”

    她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见状,他快步上前,拦住了她:“再陪我玩会儿。”

    闻言,她十分不情愿,可随后想了想,突然古怪的一笑,双手相互交叉:“可以,不过我想要灌篮!”

    “你灌篮?”

    宫雨说她想要灌篮的时候,易千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沉吟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

    看着他诧异的样子,她觉得好搞笑,既有为难又是一脸兴奋地点了点头。

    易千阳无奈苦笑着出了一口气,俯身蹲了下来,宫雨见状,拿起篮球,马上蹦蹦跳跳走到他的后面,双腿往他的头上一夹,在他用力站起来的时候,两人的身体一开始不协调,保持不住平衡,摇摇晃晃,差点栽了下去,令她当时感到心惊,旋即却又是放声狂笑,异常兴奋,事后想起也觉得真是太疯狂了。

    他用双臂夹着她的腿,勉强着保持平衡,来到篮球架边上。

    “哐当”一声,她把手里的球投进了篮球框,内心无比兴奋,双手高举,大喊着:“耶,我灌蓝了!”

    他内心也是莫名兴奋,口中却问她:“小雨,你行了没有啊?”

    她笑得合不拢嘴:“你急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很重的,跟猪似的,天天吃得那么多。”他调侃。

    “你敢骂我是猪,易千阳,你死定了。”

    她佯装生气,双手往他的头伸去,任意摆弄他的头发,令他狼狈不堪,像极了犀利哥!

    “你老实说,我重还是芷怡重?”

    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骑在他头上作势威胁他。

    他当然不敢当面说她,免得火上浇油:“芷怡重!”

    “好啊,易千阳,原来芷怡早就骑过你了。”她在话中设了个陷阱,听他的回答,顿时怒了,“回去给我跪搓衣板!”

    他顿时无语,一直在笑,却接不上她的话,只能埋怨:“你这是套路,冤枉啊。”

    “还敢假装无辜,那你怎么知道芷怡比我重啊?”她笑着问。

    “猜的。”

    “猜你个猪头!”

    她笑着在他头上赏了他一记暴击,和他又是一阵狂笑。

    小区的小河岸边,易千阳和宫雨两个人安静地走着。

    “再有两个月就期末考了,你有把握考好吗?”他内心有一丝忧虑,“听说这次分班,期末考的分数占很大的比重。”

    “应该有。”

    宫雨不敢肯定,不过在班上她的成绩名列前茅,至少不会很差,除了李东哲和张成博以外,很少有人超过她。

    他认真解释:“我说的是挤进前五十。”

    易千阳的成绩排名一直在全年级前二十内,而宫雨则是在百名左右徘徊。

    “怎么可能!”她干脆直截了当地回答。

    之前宫雨也是信心满满冲击前五十,不过尝试了几次之后,心态就淡了,因为这实在是太难了,一分一个台阶。

    “你哪一科最差?”

    她想了想,回答:“语文。”

    易千阳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疑惑:“语文怎么会差得了?”

    要知道,易千阳的语文是拉高平均分的科目,在他看来,语文至少不会比外语难吧。

    “你不知道,中文有时候没有规律可循的,太难了。”她解释。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跟她说,“明天起,每周的周五下完课你过来找我,帮你恶补一下。”

    周五的时候,熊冰总会交代一些班里的事情要他处理,他要晚一点回去,平常时都是顾维c宋芷怡c李东哲和宫雨他们四个一起先回去的。

    然而,她却沉默无言,并没有立刻答应他。

    行走了大概一百米,她才止住身形,停下脚步,同时出手扯住了他的衣服,让他也停下来。

    她抬起头,凝望了他一眼:“易千阳,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神情一滞,被她突然的举动惊住了,脑海就好像一面被摔破的镜子,支离破碎,无数的记忆碎片令他情绪紊乱。

    是啊,就算是她也迷惑了,自己为什么喜欢的是她呢。易千阳努力想在内心寻找答案,不断搜寻,却发现一片空白。

    论相貌,宋芷怡比她出众;论优秀,宋芷怡明显要比她优秀;论感情,他与宋芷怡比他与她相处的时间长,生活经历更多,更美好;论性格,宋芷怡比她活泼灵动,善解人意,更讨人喜欢

    自己为什么喜欢的是她呢?易千阳也自嘲一笑。

    “我也不知道。”他用手轻点了点她洁白的小琼鼻,笑着对她说,“也许人只有老了的时候才理解年轻,这就是做人的乐趣。”

    人只有老了的时候才理解年轻,这就是做人的乐趣!他说得对啊,宫雨想,没有年少轻狂,何来青春回忆。

    星期五那天,宫雨和李东哲如往常一起来到教室。

    陈倩芸看了一眼他们俩,顿时一脸鄙夷,用酸溜溜的语气叹息:“真是羡煞旁人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听了陈倩芸的话,李东哲心情不错,笑着打招呼,宫雨却连忙解释,除了她和李东哲之外还有三个人同行。

    而陈倩芸不以为然,冷漠的表情象是在说“老娘完全不相信你的鬼话”。

    课间,等李东哲离开座位的时候,陈倩芸碰了碰她的手臂:“你们俩最近怎样了,真的不是那种关系么?”

    “不是。”她神情自若,认真地回答。

    “可惜了。”

    说实话,在陈倩芸心里,她真心希望这两个好朋友能走到一起。

    “对了,你的伤怎样了?”她忧心忡忡。

    上次徐静生日的时候,陈倩芸被人报复,回家的路上遭人群殴,让她担心了好一阵子。后来,她才知道,那些人都是一些职中的女孩儿,并且带头的是一中17班孙权的追求者,一个小混混装扮的职中女生。

    “放心,没事儿,那帮三八也被孙权料理了。”陈倩芸让她不用担心。

    她小声问:“你跟那个孙权到底什么关系啊?”

    “算了,你别问。”陈倩芸回答。

    既然陈倩芸不想说,宫雨也不好多问,也就随她了。

    上完下午的课之后,李东哲忙着收拾东西,看到宫雨却依旧在抄笔记,完全没有收拾东西离开的意思。

    “还这么努力!”李东哲催促说,“小雨,先别抄了,等下回去我发笔记的照片给你。”

    “哦,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暂时不想这么早回去。”她一边动笔一边解释,“等下我还有事情要做。”

    “到底什么事儿,要不要我帮你?”李东哲表示愿意帮忙。

    她连忙推脱回应:“不用,我自己能够处理。”

    听了她的话,李东哲“哦”的一声,微微颔首,“那你记得早点回去,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嗯。”她发出轻轻的鼻音。

    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之后,她看了看手表,这才拿起语文书向1班教室走去。

    这个时候,1班教室还有几个人在学习,她一眼看到了他,课桌上放着一沓试卷,不断地整理分数,计算着什么。

    不一会儿,杜智和林小玲走了,她才敢进来,来到他同桌的位子坐下来。

    “你来了。”易千阳手里的试卷很多,不过统计分数做得也差不多了,分了一点给她,“帮忙算算。”

    等到完成的时候,1班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易千阳收起试卷,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宫雨已经坐在他的位子上了,见到他回来,发出一阵傻笑。

    “你坐在我的位子上干嘛?”他问。

    她神秘一笑,不管不顾,仿佛若无旁人,翻开书本温习,假装满脸骄傲自大:“找找当学霸的感觉!”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平静地告诉她,“你旁边那位才是学霸。”

    “是吗?!”

    她随意拿了一本杜智的书,翻开第一页看了看杜智的名字,“那你是什么?”

    “学神!”

    易千阳咧嘴一笑,牛逼哄哄,摆出自大倨傲的臭脸,让人抑制不住想上前揍一顿的冲动。

    果不其然,她听了之后眼神尽是鄙夷之色,口中轻轻的“切”了一声,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和爱臭美显摆的人,回了他一句:“不要脸!”

    他静下心来:“算了,别闹了,赶紧点儿,等下天就黑了。”

    接下来,他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帮她复习文言文的要点,叮嘱她要注意的细节。

    完了的时候,他让她背诵了一首《采薇》。

    她:“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家靡室,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

    背到不会的时候,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一脸愁容。

    她笑着说:“我背不出来了。”

    他快哭了,恳求说:“相信你自己,你能背出来的。”

    她露出两个小虎牙,嘿嘿坏笑:“少废话!”

    说着,她举起手,往他的右耳屈指一弹。

    “哇!”他怪叫一声,疑似杀猪般的叫声,使劲儿揉了揉右耳,“轻点儿,你谋杀亲夫啊!”

    一首这么短的诗,她竟然五六次背不上来,把他的耳朵都给折磨得红了。

    他无奈苦笑:“你悬梁刺股可以,可是干嘛要转移到我的耳朵上?”

    “我怕痛”

    她捂着嘴又是一阵笑。

    他顿时无语,内心却是很温暖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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