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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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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香楼相较于几年前规模更大了,老板似乎也常接待这些王公贵族,见几人进来,忙亲自迎上来,“三位公主,郡主,楼上请。”

    不怪老板没有问候宁馨,她这几年从来没有来过郢都,老板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

    段锦绣挽着宁馨的手臂上前,“这是宏国公府上的五姑娘,宁三爷的千金。”

    老板会做人,连忙赔礼,“老朽眼拙,没有认出五姑娘,实在是该打。”说着还真要打自己,宁馨连忙说道:“哪里怪您,快别这样,我也是才来京里,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上了二楼,到一间雅阁里落了座,很快就上了菜,访春几人也到外间去和段锦绣几人带的宫女去吃饭了,里面就留了两个宫女伺候。

    昭简公主比宁馨还要小一岁,是宫里淑妃的女儿,嘴甜会说话,皇上也宠着,脾性倒是很好,一直同宁馨说话,说了一些京里的新鲜事,宁馨也捡了几件西北的新鲜事儿跟她们讲了。

    本来都是些半大的姑娘,说了一会儿话,就都熟悉了,说起话来,也是姐姐妹妹的叫起来了,尤其是昭慎公主,刚见面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会儿熟悉了就会发现昭慎虽然傲气了些,待人却是极好的,性格也开朗,听宁馨说她们在书院读书,就羡慕的不行。

    宫里的公主皇子都送到兼修堂去读书,都是些皇子公主的,一个个跟着自己母亲学的,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勾心斗角,一点儿也不好玩。

    昭慎听了宁馨说的,就想去西北看看,宁馨痛快的答应了,往后昭慎去西北,便由她接待。

    说说笑笑一顿饭吃下来,宁馨和这几个公主郡主也算是熟了,刚撤了席面,上了果子茶,外面就来了一个小宫女,“公主,郡主,太子殿下,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来了,听见几位公主在这里,过来瞧瞧。”

    一听太子来了,几人忙起身,宁馨站在最末尾,捏着帕子的手收紧,打从来了这里,她有好几天没有见过段锦玥了。不知道他在京里过得好不好,这段时间温九也不来他们家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她也不敢打听,生怕漏了风声。

    帘子一打起,太子的笑声就传来了,“今儿真是好日子,我们几个出来,不想正巧碰上几位姐姐妹妹,姐妹们玩什么?也带上我们成不成?”

    里面几人先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段锦瑜笑道:“何必多礼,既在外面,就免了这些虚礼,都是自己人,快些坐。”

    太子这么说了,众人也应了,昭简先笑着挽上太子的手臂,让他坐在首位上,“二哥既然来了。可得喝两杯才能从妹妹手里头走。”

    段锦瑜无奈的指着她笑,“你呀你呀。怪不得父皇母后都疼你,一张嘴,生生叫人气不起来。”他眼光一转,落在宁馨身上,愣了愣,才问道:“这是谁?”

    段锦绣撇了一眼段锦玥,上前一步答道:“这是宏国公府上的,宁晋宁三爷家的姑娘。”

    段锦瑜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宁大人家的,怪不得这么好的样貌。怎么,你们认识?”

    “原先不认识,可巧刚刚去绸庄看料子,碰上了,我们几个说话有缘,就一同来了。”

    段锦瑜也点头,“五姑娘离开郢都也有好几年了,你们就多留心陪陪她。”说着招手让几个兄弟坐了,向宁馨介绍,“五姑娘,这是我大哥,秦王殿下,想必五姑娘认识,这是三皇子,四皇子。”

    宁馨给三皇子四皇子行了礼,三皇子四皇子哪里肯受,看太子的样子对宁馨挺中意,他们自然是嬉笑着躲开了。

    段锦玥淡笑着站在一旁,最后在宁馨旁边落座。他借着倒酒看了一眼宁馨,宁馨穿着九成新的绛红色夹袄,手里捏着一方水蓝色帕子,葱管似的指甲,凝脂似的手腕上戴着一对成色上好的翠玉镯子,低垂着眼睫,嘴角微微翘起,隐约还能看到一个浅浅的酒窝。

    宁馨也借着余光看段锦玥,段锦玥今儿穿着一件浅紫色直缀,腰里压着一块墨玉,别的什么都没有,瞧着不像个皇子。

    自打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她还没有个段锦玥坐的这样近过,连日来的不确定在这时候沉淀下来,管他呢,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反正如今她的心是落在段锦玥这儿了。

    有了四位皇子的加入,昭慎和昭简玩的更兴起了,倒是没人注意宁馨和段锦玥了,宁馨看了一眼上面划拳扔骰子兴起的几人,看了一眼身边的段锦玥,起身出去了。

    吟秋见她出来,立刻迎上来,“姑娘,怎么出来了?”说着眼睛往里面瞧,以为宁馨在里面受了欺负。自打宁馨进去了以后,她们几个就在外面暗暗心急,怕她们姑娘受欺负。

    宁馨按按太阳穴,“没事,我多吃了几杯酒,有些不舒服,去外面散散,你们别担心,快些去玩耍吧,我自己出去。”

    吟秋还要再说,宁馨已经一个人出去了。

    醉香楼生意红火也不是没有道理,酒楼后头有一个园子,里面腊梅开的正好,冷香幽幽,宁馨扶着一根花枝,这会儿是真的有些头晕了。

    要说她也是怪,和段锦玥一起在西北四年,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对段锦玥有这样的心思,可是这一路以来,她梦到段锦玥的次数越来越多,这两天甚至都能梦到段锦玥穿着大红喜袍,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她的场景。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疯了。

    她出来的急,没有穿外面的披风,这会儿有些冷,却又不想回去,太子看她的目光让她有些厌恶,况且她也想让这寒风好好吹吹,把自己那不听使唤的想法都吹散了。

    肩头一重,寒风立刻就吹不到身上了,宁馨一侧脸,就看到自己的披风,她捏着披风转过身,便看到段锦玥垂眸看着自己。

    她眼眶有些发热,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垂了下来,遮住眼中的情愫,得不到,忘不了。

    段锦玥也垂下眼睫,却是盯着面前的女子的长睫看,那一下一下轻轻颤动的睫毛,像是刷在自己心上,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醉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远处酒楼里客人的声音,和细细的小曲儿声。宁馨揪着披风领口,终于还是抬眼看向段锦玥,“你出来做什么?”

    “我看你出来了,就跟着出来了。”

    宁馨立刻鼻子一酸,眼眶彻底红了,“我出来,干你什么事?”

    段锦玥被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面前的小姑娘红着眼眶的样子像细小的针扎在她心上,一下子让他语气都软了下来,“你没穿披风,我怕你冷。”

    宁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轻轻的“呸”了一声,“我冷不冷与你何干?”

    段锦玥这下子就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平白惹来一顿骂,但他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好脾气的继续解释,“你才吃了酒,外面天儿冷,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宁馨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不由得脸有些发烧,她用手背贴着脸,转开目光,问道:“明儿我家搭了台子唱戏,我大伯母请了许多人,你来不来?”

    “国公夫人也给我下了帖子,我自然也是要去的。”

    “哦。”宁馨揉着帕子,不由得笑了,“你明儿来,我有话说。”说完就走了,留下段锦玥在雪地里摸不着头脑。

    等他再回去的时候宁馨已经不在了,问了段锦绣,说是宁馨有些醉了,就先回府去了。

    陪着太子逛了一天,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点了灯了,洗漱完,段锦玥坐在书桌前,想看书,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眼前一直都是宁馨今天不同寻常的样子,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要说什么?他认识的宁馨,可不是这样吞吞吐吐的女子,她一向做事果断,哪里有像这样过?

    温九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坐到段锦玥对面的椅子上,“王爷?你想什么呢?”

    段锦玥皱着眉,看着比自己大一些的温九,想到他平日里和府上的丫头常亲近,说不定他真知道宁馨究竟怎么了。

    将今日的事情同温九说了一遍,温九摸着下巴笑的不怀好意。

    段锦玥瞪他一眼,“说便说,不说,滚出去!”

    “”这是问人的态度吗?

    温九盘腿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拄着下巴咂咂嘴,“王爷,据我分析,宁姑娘这是看上你了。”

    “”段锦玥正要翻开一本书,听到这话直接愣住。看上他?这不可能!

    段锦玥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且不说宁晋夫妇对他防备颇深,就是宁馨,在对他的事情上,都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的态度,虽然这么多年她一直是同他走的最近的人,但度把握的非常好,从不越界,她怎么会喜欢他!

    温九看他不信,继续添火,“王爷,你也说了,宁姑娘是从来不那样语气跟你说话,她今天这样说,多半是吃了酒,一时最快说的,至于她平白无故的骂了你,这就更能说了,她知道姑娘家的心里有王爷,王爷却不懂她的心思,她自然生气。我估摸着,明天王爷去宏国公府上,宁姑娘要说的也是这件事。”说着温九坐在椅子上冲段锦玥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揖,“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我们终于要走主母了。”

    段锦玥眼皮一抬,眸光凌厉,一支毛笔就直直冲着温九的脸去了。

    温九吓得直接蹿上房梁,哇哇大叫,“王爷,你怎么过河拆桥?”

    段锦玥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回床上休息了。

    这一晚上,两府里两个人都没有睡好,都在想,究竟要不要在一起,他们决定在一起,那往后的路,一定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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