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第 16 章

    上学的时光过得很快，宁馨每天都乖乖去，从来都没有逃学的心思。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金州就落下了第一场雪，宁馨裹得跟个包子似的，但一出门，冷风就跟刀子一样往脸上割，她摸着自己滑滑嫩嫩的小脸，可不敢这么糟蹋这张脸，她还指望着往后靠这张脸找一个好婆家。

    孟氏把宁馨拉回来，把门帘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不去了，馨姐儿在家学习，我们给她找个先生。”

    宁馨哭笑不得，“娘亲，哪里有念书还怕下雪的，你问爹爹，他以往是怎么念书的。”

    宁晋喝着茶，笑道：“我是在家学里学的，没往外跑过，馨馨不去也罢，我帮你寻一个好先生来。”

    宁馨捏着自己的披风，从帷帽里露出尖细的小下巴，“不行，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我要去，大家都去了，我不去，他们会笑话我的。”

    宁晋起身，笑着拍拍她的脑袋，“行，馨馨去书院，今儿正好我轮休，我送馨馨去书院，正好和丹青聊一聊。许久没见过他了。”

    “咦？”宁馨把宁晋的手拉下来，好奇的看着宁晋，“爹爹和颜先生认识吗？”

    “认识，我和丹青是同窗，当年同他一起中过举人，丹青那年高中探花，不过后来他也没有好好做官，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当初他对仕途并不热忱。”

    宁馨点头，拉着宁晋往外走，“我们快走吧，要迟到了。”

    孟氏拦他们不住，只能任由他们去了，皱眉看着撩起帘子拦融入大雪中那两父女的身影，突然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干呕出声。

    红袖和红妆吓了一跳，忙把帘子拉下来捂严实，红妆忙去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太太也是，这么冷的天，站在风口做什么？快喝口热茶压一压。”

    红袖拍着孟氏后背的手一顿，眼里闪过欣喜，忙撩起帘子走出去，拦住一个二等丫鬟红叶，“你去外院，找林管家派人去外面请个大夫回来。”

    红叶一愣，压低声音问道：“太太病了？”

    红袖啐她一声，“小蹄子，瞎说什么，让你去你就去，快去，误了事，仔细你的皮。”

    红叶缩缩脖子，拎起裙摆就往前院跑。

    很快大夫就请来了，一听说是同知大人府上的女眷身子不爽，老大夫来的时候连自己的女学生都带着。

    孟氏还吓了一跳，“怎么请了大夫？”

    红袖笑道：“太太从来没有这么无故干呕过，还是让大夫看看为好。”孟氏上次干呕还是怀着她们姑娘的时候。

    大夫已经冒着大雪来了，孟氏也不好让他就这么走了，便把手放到脉枕上。

    老大夫颤颤巍巍地给她搭脉，诊完右手诊左手，又换到右手，最后老大夫胡子微微抖动，扯出一个笑容来，“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孟氏一头雾水。

    红袖脸上绽出笑容，从自己荷包里拿出一把金瓜子塞给老大夫，“多谢先生。”

    红妆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笑容满面的把自己的荷包直接塞给了后面的女学生，“多谢两位大雪天来，一会儿可千万别走，到前院喝杯热茶。”

    孟氏杯两个贴身丫鬟的反应给弄得有些懵，“你们这是”

    老大夫笑着行了一礼，“夫人，您这是害喜，您有孕了，往后可千万不能再往风口上站了。”

    “什么！”孟氏惊呼出声，“先生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是啊，夫人，您这是喜脉。”

    孟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怀孕了，其实她都动了给宁晋做主纳个妾，给宁晋生个儿子，再抱到自己跟前，也未尝不可，但她一直都在犹豫，她舍不得丈夫，她们曾经许诺一辈子就两个人携手走过，她怕宁晋恨她，如今只要她能生，管她是女儿儿子，再生就是了。

    红袖见孟氏已经开心的有些糊涂了，红袖却还记着，“先生，我家夫人生了我家姑娘之后一直未在有孕，如今我家姑娘也六岁了，这是何缘故？”

    老大夫皱眉，“这不应该啊，还请夫人再让老朽诊断诊断。”

    孟氏这会儿逐渐从怀孕的欣喜中反应过来，也严肃起来，道：“多谢先生了。”

    老大夫细细的诊了脉，又看了舌苔和眼睛，让孟氏拔了一根头发，放到蜡烛上点燃，细细观察了半天，斑白的眉毛都皱起来了，“夫人这是中毒的迹象啊！”

    “！！！”孟氏“腾”的站起身，“中毒？大夫是说我中毒了？”

    老大夫安抚她道：“夫人稍安勿躁，且听老朽细细跟您说来，”

    孟氏惊魂未定的坐下，红妆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孟氏猛灌了一口，让自己不用全身颤抖。

    “夫人中的毒不能严格地称为毒，是一种吃了之后可以让人不易受孕的熏香。”

    “这种香按说不太常见，制作的材料都比较罕见，功效也不是让人不孕，而是只能控制短时期不受孕，夫人可能是没有再用那熏香，这才怀孕的。如今已经有两月余了，夫人要好生养着。”

    孟氏手脚一片冰凉，她怀不上不是因为自己的问题，是国公府里有人想让宁晋断子绝孙啊！

    一想起国公府里有那样的熏香，她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转过身去干呕。

    红袖忙拍着她的背，“太太，您宽心，如今不是有了吗？”

    孟氏压下恶心的感觉，对老大夫道：“这事先生不要外传，内闱的污糟事，实在是羞愧。”

    老大夫对这些大家族的秘事不太感兴趣，道：“这是自然，老朽先给夫人开些药，您吃两副就不必再吃了，是药三分毒，虽然是温养的药，也不能多吃。”

    红袖千恩万谢的把老大夫和他的女弟子送到前院，吩咐前院的小子们好好招待，然后回了溪澄苑。

    金州宁府里宁晋夫妻和宁馨的院子依旧按照京里的名称，还是溪澄苑和云麓苑，这都是宁晋自己起的，自己题字的，便一直用下来了。

    孟氏等全身回温了，这才念了两句佛号，“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红妆道：“这事倒要好好谢谢咱们姑娘，要不是姑娘把那些个牛鬼蛇神给留到郢都，太太或许还要被那些个下作东西毒害。”

    孟氏也笑道：“是馨姐儿的功劳，去，先把我私库里那一匣子红玛瑙和红珊瑚的炕屏送到她院里去。在让刘妈妈和赵妈妈给各院散赏，不拘是谁，每人十辆，外院的小子们也赏，再让厨房多做些好吃的，多放肉，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红妆接过小丫鬟递来了的水壶放到小炉子上，道：“好，我这就去。”

    她刚要走，孟氏忙道：“哎！等等。”

    “太太还有吩咐？”

    孟氏笑道：“你和红袖破费了，赶明儿给你们俩裁两人新衣裳。”

    红妆笑嘻嘻地行礼，“那我就先替红袖谢谢太太了。”

    孟氏笑着嗔她一眼，红妆笑着撩起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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