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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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安先生送出去之后,孟氏就一直锁着眉,宁馨就坐在她的下首,一口一口的缓缓喝着茶。她果然没有看错宁晋,就算是到了这一步,他还是死死守着不让环巧得逞,不过这院子里的人,她得好好整顿一番。
原本想着都快要离开了,犯不着大动干戈的招惹老太太,但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宁晋上任的时候把这些个毒瘤带着,指不定闹出什么祸事来。
孟氏看着下首动作优雅的喝茶的女儿,心里一阵打怵,她自己的女儿,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厉害呢?
宁馨察觉到孟氏的目光,觉得得让母亲适应现在的自己,她放下茶盏,道:“娘亲,你不用觉得好奇,当日四姐姐把我推下如月塘里,我命大没有死,如今活着,便不能再让她们随随便便地处置我的性命。娘亲,你也一样,我们堂堂正正活着,不比他们低贱多少,今日你不处置环巧,不整顿三房的这些个妖魔鬼怪,便由我来。”
孟氏看着女儿倔强的小脸,知道这次环巧和宁映的事情把她给恶心到了,她也不是想着呢懦弱,只是她性格使然,往日未出阁的时候,她就性子懦弱,镇不住下人,如今更是在国公府里被磋磨的没有脾气了。
宁馨见孟氏的样子,便知道她又举棋不定,她心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抬手招来盼夏,“盼夏,出去给外面的人传个话,就说今儿溪澄苑的事情谁敢露出去半个字,我便拔了他的舌头,让他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盼夏被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这”
宁馨不耐烦的挥手,“快去。”
盼夏出去之后,宁馨又道:“常嬷嬷,您带着吟秋和颂冬把溪澄苑院和云麓苑的丫鬟都妈妈都叫到这里来,我有话要说。”
常嬷嬷领了命带着吟秋颂冬出去,孟氏欲言又止,宁馨又喝了一口茶,“娘亲,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孟氏微微蹙着娥眉,“馨馨,这样大动干戈的收拾下人,老太太那边”
宁馨叹了一口气,感叹孟氏被老太太给吓得见了人家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娘亲,你不用怕,这府里当家做主的是我大伯母,老太太再怎么厉害,还能管到你怎么收拾下人的身上来吗?老太太虽然不讲道理,但还是顾及国公府的颜面的,否则爹爹怎么能参加春闱?娘亲,您别怕,咱们都快要离开了,难道到了别处,我们还不能自在活着吗?”
孟氏被说的心动了,她也不想一家人总是活的战战兢兢的,但女儿这么小,还从未学过管家事宜,能做好吗?
不待孟氏多想,宁馨又道:“访春,你把那红枫红莲带到院子里,叫书砚和墨棋带两个信得过的小厮过来,我有用。”
访春得了命令,忙快步出去了。
一时间三房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地站了一院子,孟氏想出来看看,宁馨怕她害怕自己的手段,就叫她照顾宁晋,孟氏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软软糯糯的女儿今天让她都有些从心底里打怵,她鬼使神差的女儿让做什么她就答应了,红袖看的只皱眉。
溪澄苑的几个老嬷嬷给宁馨抬了张椅子过来,上面铺着厚厚的垫子。宁馨就大摇大摆地坐在上面,只不过她人小,几乎整个人都陷在椅子里,看上去一点都不威严。
等人到齐了,宁馨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们,下面的下人素日嚣张惯了,这会儿见这个平时见着他们还要叫声姐姐哥哥的姑娘在上面坐着,不免就有些轻视。
宁馨许久都没有说话,有人沉不住气,便语气不好的说道:“把我们叫过来,又不说话,真不知道要干什么。”
上面一直一动不动的宁馨终于动了,“你叫什么名字?”
刚刚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丫鬟,看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个二等丫鬟,她也不怕,上前一步,连个礼都没行,“奴婢叫红杏。”
宁馨嘴角缓缓划出一个冷冽的弧度,冲一旁站着的书砚和墨棋抬手,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根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木棍,接到宁馨的命令,一棍子就冲着那个叫红杏的丫鬟打下去了。
“啊!”红杏尖叫一声,腿一软就趴到在地上,她小腿被打了一棍子,现如今抽着疼,一动都动不了。宁馨身后的刘妈妈三两步上前,从袖子里扯出帕子,直接堵住红杏的嘴。
宁馨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红杏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知尊卑的贱婢,我问你话,你连腿都不愿意弯一下,这大庭广众的尚且如此,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主子,不把主子当主子,先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你看清自己的位置,你来这院里的时候磕了一个头,便注定这一辈子,你就要弯着膝盖做人,直起来了,我便让你直接跪下去。”
她一长串话说下来好不停顿,语气平缓,丝毫听不出怒意,但让下面站着的丫鬟嬷嬷都到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人在三房呆的时间久,这么多年来,她们只要不是明面上对主子不敬,太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了,哪里想到儒雅的宁晋和懦弱的孟氏能生出这样一个小煞神来。
宁馨可不管她们心里是如何翻江倒海的,她看地上的红杏已经疼的缩起来了,道:“红莲红枫,你们两个出来。”
红莲和红枫已经吓得三魂七魄少了一半,惨白着脸走出来,哆哆嗦嗦地给宁馨跪下,道:“姑娘,奴婢知错了。”
宁馨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地上的两人,“错在哪里?”
红枫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奴婢错在不该相信环巧姨娘的一面之词,差点犯下大错,请姑娘责罚。”
红莲也道:“奴婢错在不该动不该有的心思,请姑娘责罚。”
宁馨右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打着,“红枫,你是不是糊弄太太糊弄惯了?”
红枫一个哆嗦,“姑娘明察,奴婢不敢说谎。”
宁馨打断她,“行了,但凡你嘴里出来的,没有一个是我要听的。更何况,”宁馨冷厉的目光钉在红枫身上,“谁告诉你环巧是姨娘了?她不过是个奴婢,给太太提鞋都不配,三房可从来没有姨娘。”
红枫下意识的反驳,“环巧是老祖宗赐下来的”
宁馨打断她,“老祖宗赐下来的是不错,但老祖宗说让环巧过来伺候我爹爹,什么时候成了姨娘了?哪里有文书说她是姨娘?可摆过酒席?”
“”红枫哑口无言,老太太只是给宁晋塞了人,但没有说是什么,是她们这个向来不守规矩的下人自己臆想的。她觉得自己栽到了宁馨手上,仗着自己是老太太送过来的人,她一言不发,不卑不亢的跪在原地。
要换一个场景,宁馨说不定都要为红枫鼓掌了,只是如今她只有冷笑,“赵妈妈,掌嘴。”
红枫瞪大眼睛,不明白无缘无故地怎么就要掌她的嘴,她在刘妈妈过来的时候刚要反抗,后面两个小厮便钳住她的手,刘妈妈厚实的手掌重重地抽在她脸上,一巴掌下去便一个血印子。
宁馨淡定地移开目光,“红莲,你可有话说?”
红莲吓得全身抖的如同筛糠一样,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知错!”
宁馨没有管她,让访春把名册交上来,让常嬷嬷核对一下这些丫鬟的来源。
这一核对,宁馨就连连皱眉,溪澄苑二十个丫鬟,除过孟氏自己带的陪嫁丫鬟红袖和红妆c宁晋从小就带着的丫鬟红樱红翠之外,全部都是外面来的,嬷嬷除了刘妈妈赵妈妈,也就宁晋的乳母魏妈妈是自己人。而云麓苑,除了访春盼夏吟秋颂冬之外,宁馨不知道自己还能信谁?
看着这些人的来历,宁馨狠狠地皱起眉头,让常嬷嬷把二房和老太太送来的人挑出来,这两个地方来的,就是她们没有问题,宁馨也嫌她们恶心。
丫鬟里有四个是老太太送的,三个是二房送的,嬷嬷只有一个陈嬷嬷是老太太送来的,宁馨默默记住了。然后看了一下别的,都是一些府外宁晋的同窗或者是一些和宁晋结交的官员送的,还有一些是孟氏自己看着买的,宁馨就暂且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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