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这是干嘛？

    正午的阳光穿过厚重的窗帘，照在深棕色的地板上。警铃声已经停了。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枪口，黑洞洞的，似乎有吞噬一切的力量。我看着蓝山，她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愤怒，更没有疑问。这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没有人能试图通过她的脸看向她的内心。

    我看着蓝山，满脸疑惑，不知如何是好，“这是干嘛？”，我问，我的心脏狂跳，甚至比刚才听见门铃声还急促。空气变得很热，蓝山还是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汗从额头一直向下流到下巴。

    我伸出手，握住蓝山的枪。枪身冰凉，我的手里全是汗。“有话好好说。”我强行保持着冷静。

    蓝山突然笑了起来，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哈哈哈，害怕了吧。”蓝山摸摸我的头。

    “哇，干嘛这样。。。”原来在这个女人在捉弄我。

    “我的□□都没上膛，你紧张什么，哈哈哈哈哈。”蓝山捧腹大笑。

    我在原地踱着步，惊魂未定。

    “那刚才，外面那些人，他们是来干嘛的？”我问。

    “目前还不知道是谁，估计是我爸的死对头派来的吧。”蓝山云淡风轻地说，然后又走向床边，把枪重新放回保险箱里。

    “你这个女人，非法持枪啊，我可有你把柄了。”

    “那你去法院告我啊，哈哈哈哈。”蓝山的电话又响了。

    “我告你？那我大概都没命走到法院门口吧。。。”我嘟囔着。

    “喂，找到人了吗？你们处理吧。”蓝山挂了电话。

    “对油画有兴趣吗？”蓝山问我。

    “一般般吧。”被蓝山吓到的我，现在生怕这个女人再丢出什么坑来。

    “好，一会儿会有人送衣服过来，我们一起出去吃，下午跟我去参加画展。”蓝山不由分说地替我决定好了行程。

    “诶，蓝老板，我的工作时间可是晚上8点到凌晨4点。”

    “我不是已经付给你三倍的薪水吗？”蓝山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拿了一桶橙汁。

    我一时无言以对，“那好吧。”

    蓝山放了两个果汁杯在台面上，倒了两杯橙汁出来，7分满的那种，蓝山总是让一切刚刚好。“这杯是你的。”蓝山说。

    “谢谢”，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是很好喝的那种nfc橙汁，“嗯，你果然是在国外待久了的人。我们要去哪儿参加画展啊？棕榈厂吗？”我问。

    “是的，你要吃苹果吗？”蓝山从冰箱里拿出了两颗苹果。

    “吃，我来洗。”我从蓝山手里接过苹果，在水槽里洗着，递给蓝山一颗。

    蓝山端着橙汁，手里拿着苹果，一边走一边吃。坐定在电脑前，貌似在回复邮件。我从柜子上拿了一瓶伏特加，倒了一些在橙汁里，又从蓝山的冰柜里拿了一些碎冰放进杯子里，然后大口喝下去。

    如果恐惧和惊吓曾经把持了你的心灵，想必酒精会是见效药。至少对于我来讲，酒精在此刻可以安慰我的情绪。

    离开时雨以后，我其实有很严重的drkg pr一ble，我开始不分时段地摄入酒精，在橙汁里兑伏特加就是我惯用的做法，那样至少在早晨，我可以欺骗自己说，我至少没有直接地用酒精来开始自己的一天。

    喝完这杯橙汁，我就去浴室洗漱了。等我再出现在客厅时，客厅已经有两套可以正装等着我。蓝山也已经画上了精致的装。“挑一件吧。”蓝山站在两套衣服面前，兴致勃勃。

    “这个画展的dress de这么高吗？”我笑着走向了蓝山，“你更喜欢哪件？”。

    “两件都很适合，但我觉得蓝色这件更适合你的肤色。去换上吧，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

    “好。”

    十五分钟后，我们出现在了蓝山的车库。我自然地拿过钥匙，坐进了车里，向棕榈厂开去，棕榈厂是山南城最大的艺术中心，有无数多画廊c艺术家和私人买家盘踞在此高举着艺术的大旗在背地里数着钞票，又有无数多艺术爱好者走在艺术品中间，似懂非懂地背着手点着头。

    厂区内按照规定是没法开车进入的，大概保安不是第一次见到蓝山的车，所以早早就打开了大门。我开进厂区以后，蓝山就开始指挥我向左向右拐着，在人流和狭窄的道路之间穿行。

    “就在前面拐角的地方，你把车停在一边就好了。”

    “好。”

    蓝山刚一下车就有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热络地用英语跟蓝山寒暄着。

    这家画廊门帘是水泥墙，唯一的标志就是边上的金属门牌，上面写着“棕榈厂南路12号”。这就是它所有可以被用来辨认的东西，在被花花绿绿的涂鸦涂满的周围的墙壁上，它的低调，有着极高的辨识度。

    我从车的一边走向蓝山，站定以后，蓝山向女人介绍道：“this is fengye”我冲那个女人微笑着，她有一张亚洲人的面孔，想必是华裔。蓝山继续说道：“这是fan，这里的老板。”

    fan微笑着，向我伸出手“你好”，出乎我意料的是，fan的汉语很标准。

    我也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你好”。

    于是fan就带着我们进到了画廊里，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拿着香槟，用各国语言聊着天。fan热情地向蓝山介绍了这次画展里的画作。我拿着香槟跟在蓝山后面，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画作和人。

    画看了一半，有一个短发的女人向我们走来，她径直走来亲吻了fan的脸颊，然后拥抱了蓝山。fan看向我，说：“这是我女朋友，kyle，今天画廊里的画，都是她的创作。”fan露出宠溺的眼神看着kyle。“这位是冯也。”

    kyle礼貌地跟我握了手，“你很有天分。”我说。

    “过奖了，再有天分也离不开fan的帮助。”kyle回应道。

    蓝山微笑着，kyle看向fan说自己还要继续去忙，然后就跟我和蓝山道了别。

    我们三个就继续走在画廊里，fan细心地讲着kyle的画，向蓝山分享着她们的生活。

    我对艺术品的审美，还停留在小学美术课本上——那些传奇画家的画。看着周围这所谓的够资格办画展的的画家的画，我用尽自己的艺术细胞，努力欣赏着其中不容易被发现的美感。

    在谈话间，时间很快就过去。fan带着蓝山进了一个直梯里，这个直梯去往这栋建筑的二层。二层与一层的气息完全不同。如果说一层是艺术的天堂，在里面徜徉的人眼里只有艺术，尘世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那么踏进二层，就会有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二层是一个有些铜臭味的地方。二层有两个会议室，中间开阔的地方，有舒服的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的画册，把每一幅画都明码标价。我能用肉眼看出来这一层的每一件家具的价格昂贵，它们的长相与这个画廊的门脸一样很低调，低调但不菲。

    在沙发上坐定，fan对我和蓝山说，“请二位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到楼下处理一些事情。”蓝山微笑着点头示意她可以去忙了。

    “有喜欢的吗？”蓝山问我。

    “都还好，没有特别喜欢的，倒是kyle本人很有魅力。”我说。

    “是啊，当时fan可是为她做了巨大的牺牲呢。fan原来是大学教授，kyle去法国念书的时候认识了她，fan跟我说她俩一见如故。等kyle学业结束，想要回国的时候，fan就辞职跟她一起回来了。”

    我用吃惊的神色看着蓝山，“那你跟fan怎么认识的呀”，我问。

    “一年前，我俩在我爸的一个私人聚会上认识的，fan想在这边开画廊，我刚好在这儿有个仓库，也就是现在我们坐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当年我刚回国时候跟朋友玩车用的，后来去念书，就一直闲置着，索性就租给了fan。”

    “哦，原来是这样。你已经过了玩车的年纪了。。哈哈哈哈。。。。”，我打趣道。

    “哼。”蓝山向我翻了个白眼。

    蓝山在我旁边，翻着画册，许久，fan从楼下上来了。“蓝小姐，有入眼的画作吗？”

    “在这儿休息一下吧，我和fan谈点事情。”蓝山说。我点点头。

    fan和蓝山进了其中的一个会议室里，透过会议室的玻璃，我看到他们两个似乎在讨论些什么。但我并不关心这些，就站在落地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来棕榈厂，之前在刚刚认识时雨的时候，如果棕榈厂有她感兴趣的展览，她就会带着我千里迢迢跑来看展。

    想到最近的生活，似乎遇见蓝山这件事，让我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我不至于每天从绝望里醒来。

    过了一会儿，蓝山就从会议室里出来了。跟fan和kyle道过别之后，我们就回到了车里。

    “你买了画啊？”我问蓝山。

    “是买了几幅。”

    “哟，挂家里吗？”我调侃道。

    “不挂家里，过几天，洗钱用。顺便给kyle捧捧场。”蓝山轻描淡写着。

    “洗啥？”我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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