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灯火蓝山

    她就是蓝山。

    她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大卷的长发，暗红色的嘴唇，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沾了唇印的细烟。她的五官很好看，是精致而难忘的样子。

    她穿着一件有着繁复纹路的大衣，修身的裁剪突出了她窈窕的身材，想必价格也是一个同样复杂的数字。她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纤细的手指里夹着细烟，一口一口抽着。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转过头望向了我——刚刚踩灭一支烟，现在手里夹着一根还没点燃的烟的我。

    我们就这么四目相对着，她的眼睛在昏黄的路灯下像是一条无比幽深的小径。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觉得世界凝聚在她的瞳仁里，想必她早就已经看过三千个日出日落。

    她一定有说不完的故事。漫漫长夜，我想请她喝一杯酒。

    我顺着她的目光向她走近一步，开口问道：“能借个火吗？” 她脸上的冷漠褪去，笑着，或许是识破了我的伎俩。

    她掏出打火机，这是一只充满男性气息的灰色金属质感的zipp一，她娴熟地用拇指把打火机的盖子划开，又打着了火，防风的蓝色火焰看不出什么温度。她把打火机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打火机，条件反射地说了声谢谢。

    它沉甸甸的，我点着了烟，合上盖子，把打火机递回给她，“你在等人吗？”我问，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话头太多，我却挑了一个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的引导性问句。

    她接过打火机，放进了口袋里。我们并排在墙根站着，离我们一米开外就是一群翘首以盼的滴滴代驾。

    “是啊。”她淡淡地回答，语气里没有感情。

    “哦，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冯也。你朋友还没来，要不先去我们那边坐坐？”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出这样的邀请。一定是她的美色吸引了我。

    “好啊。”她的回答仍然是淡淡的。

    “请。”我伸展手向她示意进到bl一一的路，然后先她一步走在了前面。

    在经过拥挤的过道时，我伸手拉住了在我身后的她。此刻我尚且不知道她叫蓝山，而且是这个夜店的大老板，即使现在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班门弄斧的跳梁小丑。

    当时我以为她只是需要一张陌生的床和一个温暖的肉体来度过这个寒冷的夜晚。而我恰好符合所有的要素，陌生又温暖。

    我带她到我们的桌前，桌上多了两个男人，少了时雨。蓝山微笑着冲大家打招呼。我用嘴型问她们俩，时雨去哪儿了，陈星在我耳边大声喊：“时雨学姐说她先走啦。” 我点点头，心理掠过一丝难过，但这一丝难过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早就有人给蓝山倒好了酒。我们这一桌五六个人就举杯，一起喝下了这不怎么好喝的酒。

    我们买的从来都是醉，而不是酒本身。如果非要品尝酒本身，那应该是去一家开在犄角旮旯的英式酒吧。看着调酒师舞刀弄枪似的调出一杯酒，放在冰好的杯子里，细细品味，好像真的能品味出一些故事。

    在两瓶酒下肚以后，我的醉意已经到达了极点。光怪陆离在我的眼里，已经变成了可以放纵自我的信号。酒精和灯光消除了屏障，大家相互耳语着。

    蓝山的酒量似乎不怎么好，倒也是，我们这种喝法，如果还没有醉意，那怕是没有做朋友的余地了。

    蓝山趴在我肩上，呼吸轻轻吐在我的脸上。她在我耳边说着什么，但酒精麻痹了我的大脑，我没法分辨。我的目光里，全都是她衣领下让人沉迷的美好幻象。

    我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没有拒绝。

    她趴在我耳边说：“跟我走。”

    我冲她傻笑着，要去哪呢？还没等我问出口，蓝山就不容拒绝地拉起我的手，起身拨开人群向前走。

    一出门我就被吹得消解了大半的醉意，蓝山把我放进一辆车里，然后自己从另一边上了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问，但是此刻，我并不在意蓝山带我去哪儿，因为我相信她不会把我扒了皮抛尸荒野。

    车向前开着，我瘫坐在车座上，醉意与困意同时袭来。蓝山靠在我怀里，抬起头，轻轻吻着我。我不太懂这个吻的含义，我只知道这个吻里，全都是“快来占有我吧”的信号。

    而逢场作戏从来都是我的良好品质，我回吻着蓝山，多了些想要占有她的前奏，我的手扶着她的背，单手轻轻解开了她的bra扣子。昏黄的路灯照进车里，蓝山的眼里全都是意乱情迷。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停车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把蓝山按在了房间的门上。我伸手要解开她裤子上的扣子。

    蓝山伸手打开了门厅的灯，灯光从头顶照下来，让她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我看着她的眼睛，酒精绑架了我的神经，我无法分辨当中的情绪。

    我只想占有她，但不是那种粗暴地占有。

    女人与女人之间，即使是如此这般萍水相逢，也总是要先点燃情绪，然后再点燃身体。我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她的大衣顺着她的身体滑在地上，里面是一件珍珠母色丝绸之感的低胸修身小夹克。

    蓝山也伸手把我的外套脱掉，又扒拉开我的西装，在她企图解开我衬衣的扣子时，我拉起她的手，禁锢在身体两边。

    我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无可挑剔的精致五官。闭上眼，吻上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里有芝华士浓郁的酒精的味道，有冰蓝爆珠的烟草味，还有一个我无法分辨的味道，淡淡的，大概是蓝山特有的味道。

    我吻着她的耳垂，她的身体轻轻抖动。然后我向下，吻着她没有一丝褶皱的脖子，醉意让我留下了几个深红色的吻痕。

    我放开了禁锢蓝山的手，脱掉她的抹胸。她的bra早就已经被我解开，我把bra向上拉起，吻着她胸前的敏感点，蓝山扭着腰，轻声哼唧着。她已经有些腿软了。

    我看了一眼蓝山的家，不同于她本人在此刻的热烈。家具全都是性冷淡的样子，黑白灰是主色调。

    进入们厅以后，再往里是个巨大的开间，算是客厅吧，连着开放式厨房，但是客厅的墙根摆了一张床。她一定是独居于此。

    我现在无暇顾及这些，只想和眼前衣衫不整的蓝山共度良夜。我一边吻她，一边带她走向柔软的床。

    蓝山挂着我的脖子，身体深陷进床里。我的腿放在了她的两腿之间，我能感受到她逐渐升温的皮肤。我一路向下吻着她燃烧的皮肤，她美好的腰肢让我着迷。

    我把她的裤子拉下来，今晚她穿了黑色的蕾丝内裤，有几根羞耻的毛发露在外面。经过刚才的意乱情迷的亲吻，她的内裤已经湿透。

    我拨开她遮羞的布料，舌尖贴上了让她不停颤抖的点，轻轻挑逗着。她被自己脱到一半的裤子困住，身体不停抖动，我看向她，此刻她的眼神里被欲望和迷离占满。我索性脱下了她的裤子，让她的一切都暴露在空气中。

    白昼取代黑夜，阳光照在我的眼皮上。我的意识渐渐清醒，耳鸣声不绝，枕头上有一些阳光的味道，不像是酒店里白色床单能有的感觉。

    我张开眼，身下是深灰色的丝绸之感的床单。

    全然陌生的房间。我努力回忆着昨天的一切。时雨，夜店里难喝的酒，门口好看的女人和她的美妙的腰肢。

    蓝山在我旁边翻了个身，此刻她背对着我，阳光照在她的背后，为她镀了一层金色。我揉了揉快要炸开的头，捡起来一些关于昨晚的记忆。

    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人，转过身，从背后抱住了她。我的内心突然对她产生了一些可能是见色起意的情感，我想再和这个女人发生些别的事情，而不是穿好衣服，离开房间。

    蓝山也醒了，她转过头张开眼看着我。

    “早上好。”我问候着怀里的蓝山。

    “早，你口渴吗？”蓝山有点关切地问。

    莫不是要尽地主之谊？不过听到这样的关爱，我还真有点渴了，回复道：“你这么说还真有点渴。”

    “啊，刚好我也渴了，冰箱里有水。你介意去拿吗？”蓝山不容反驳地提出请求，分明没有给我拒绝的选择余地。

    “不介意。”然后我起身，捡起昨晚被丢在地上的白色t恤，边走边穿，去往五步之外的吧台，吧台后是一整面酒墙。

    我打开眼前的双开门大冰箱，发现冰箱里能称为液体的，无非是眼前这整整一层v一ss的sparklg ater。我拿了两瓶出来，但其实现在我能把这一层水全喝完，口渴是前一天晚上过度饮酒的后遗症，或者说是报应。

    蓝山坐了起来，她全身□□着，拉起被子盖住了胸部。她的脖子上还有我昨天留下的吻痕。她接过我手里的气泡水，说了一声：“谢谢。”我刚准备回到厨房拿两个杯子，但我发现我的行动是多余的，她直接拧开瓶盖，对着水瓶喝了一大口。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我看着眼前喝饱了水的蓝山。

    “冯也。”

    “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蓝山。”她回答。

    “蓝山咖啡的那个蓝山吗？”

    “算是吧。”

    “你家很漂亮。”我回厨房，把水倒进杯子里，赞赏地环顾着蓝山的家。

    蓝山的家很清冷，巨大的空间被分成了不同的区域，中间的靠近墙的位置是一张床，灰色的床单，再往前的地方铺了白色的地毯，上面摆放着沙发，更靠近窗户的地方显然是蓝山的办公区。向东的落地的窗，会在每个早上准时报道太阳升起的信号。

    蓝山冲我礼貌地微笑着。我站起来，走向了巨大的落地窗，正午的光线刺眼，有几束阳光穿过厚厚的窗帘照亮了房间靠近窗户的一角。

    我拉开窗帘的一条缝，往外看去，没想到是一个巨大号阳台，摆着两把椅子，再往的地面装饰了鹅卵石，大概天气暖和了会在里面放水。这个女人到底是干嘛的？富二代吗？还是官二代。我的内心涌出无限疑问。

    这座城市里，有太多人，过着盖茨比的生活。有来历不明的巨额财产和夜夜笙歌的日常。

    突然间被丢在地毯上手机铃声响起，蓝山看了一眼手机，接起电话，“喂？嗯，好。”简单的三个字之后，蓝山就挂了电话。

    她看向我，“我要准备出门了，先去里屋洗漱。”蓝山指了指左手边的走廊，“你可以在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在那边。”蓝山又指了指右手边的走廊。

    我点点头，然后蓝山就起身走进了里屋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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