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心结（二）

    可几日以来玉龙入夜后常常做到那个梦，梦中雪儿无数次重复那么几句。

    “我不跟你做父女。”

    “当年是您不要我。”

    几声咳嗽之声从未央宫内传出，珊珊轻舀起碗中的药，轻吹几口，送服在爱人的口中。

    压了几天的消息终于传入太后的耳边，门外一声，“太后娘娘，长公主。”二人匆匆入了屋。望见自家爱子脸上无血色，轻唤道:“龙儿。”

    “母后。”珊珊下意识行了个礼。

    “母后我没事，只是染了风寒。”玉龙声音有些嘶哑。

    太后早已从口中得到原因，踱步于身旁坐于凳子。语重心长道:“龙儿，人死不会复生。那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了。”

    “是啊，王兄。那么多年过去了，您何必耿耿于怀那个孩子。”

    “龙儿，让她入皇陵吧。让那个孩子好好安息。”

    玉龙依旧摇了摇头，“母后，对不起。”

    玉蝶悄悄扯着珊珊的衣袖，微微低语，“王嫂。”

    珊珊望了一眼玉龙，心中自是明白，走到身旁，床上之人眼色示意珊珊坐于床边，缓缓坐下，“那个那个”

    几声咳嗽剧烈传入珊珊耳内，她轻拍了拍玉龙的后背。“传太医。”

    一群太医跪于床前，珊珊焦急询问道:“为什么几天国主的病情一直不见好！太医院是不是除了丁太医就没人！”

    门外一声，“少主”一个少年踱步进屋，“皇祖母，母后，父王，姑姑”

    “对了，五味呢？”太后询问道。

    “母后，听闻前些日子被王兄派去永宁县。”玉蝶应答道。

    “轩儿来的正好，你发个百里加急，宣他回来。”太后语道。

    云轩听言表情有些微妙，前些日子已托忠义侯赵羽秘密发过信，带回来一句话。青竹姑娘可以治父王的病。眼扫了一圈太医，假意询问道：“太医院就这些太医，我怎么记得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青什么着”

    “锦绣，把青竹宣过来。”

    “这青竹医术如何？”太后语道。

    一群太医跪地纷纷言语道：“太后娘娘，这个青竹医术高明，是丁太医的半个徒弟。”

    太医们心中暗喜。

    一个淡黄少女被另一个粉色少女半拗半推，推进未央宫内。

    “别推了我，我真不会医病”

    “进去，没事。青竹。”

    终于被人推进屋内，“我真不会”青竹回首一惊，好几双眼睛盯着她。

    “青竹，没有什么可以怕的。是不是”望见一群人的时。

    五凌也惊了。怎么那么多人

    五凌连忙扯着青竹的衣袖，拉她跪下。向其行礼。

    太后示意起身，抬头之际。略微惊奇，大多是那张脸。

    玉蝶惊讶并打量一番，轻语道：“母后，只不过是个少女，真的会医病吗？”

    珊珊轻唤，“青竹过来。”

    青竹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手微微颤抖，眼眶微微有些润了。蹲下身子，手未碰玉龙的手，颤抖的无比厉害，眼神很是恐惧，已是尽量控制恐惧。

    手指尖触摸在手腕那一刻，玉蝶怒斥一句“你会吗？什么太医！竟会如此害怕。”猛然收回，瘫坐于地上，视线渐渐模糊，被水所覆盖，似乎被吓到了。

    低语道：“我我”

    玉龙望着瘫坐在地上，满眼雾水的青竹。与那时眼神一样的，恐惧，无助。突然语道：“玉蝶，她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女。”温柔转语道：“青竹，没事的。”

    青竹僵硬点了点头，呼吸渐渐均匀。抬头喵了几眼周围，依旧让人窒息。

    玉龙望向珊珊使了一眼色，珊珊会意。

    太后自是明白之人，深知爱子想休息。嘘寒问暖几句携女便离去。

    珊珊挥袖示意，太医们纷纷退去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青竹才敢缓缓起身，挺直身子。踱步于床边，半蹲身子。

    云轩问着站于身旁的五凌，语言也没有那么严厉，多几分笑意。轻语道：“五凌，那个青竹是怎么回事？”

    “说了多少遍，要叫五凌姐。别忘了我可大你一个月。要不要论个辈分，”

    云轩戏谑，“五凌，你可知道对少主不敬，应该是个什么罪？”

    “你真无趣，少主弟弟。”

    床边之人缓缓伸出手，青竹哽咽一下，手依旧微微颤抖，又一句话语。“别紧张。”

    青竹手指触摸手腕上，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定下心细细感受着脉搏，表情微变。心中略微愧疚，不禁低语读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缓缓起身，转身坐于凳子。刚想伸手执笔书写，好似突然想到什么。静静来到五凌旁，惭愧轻语道：“帮我写一下，我我不太会写字。字丑。”

    “你事情真多好吧！好吧！”

    青竹在其耳边小声嘀咕，“你给我开个清热解毒的就行了。”

    五凌用异样的眼光望着她，低语道：“你自不是糊弄人。”

    “就一点风寒，不用那么复杂吧。你开，开完咱们去城南玩了。好几天没跟你出去了。”

    珊珊望着两个窃窃私语的少女，未过几刻钟，一张药方写好完。

    青竹娴熟拿起纸，用朱唇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缓缓收入怀中。

    ——可有些习惯是不会改变的。

    “娘娘，我们去抓药了。走了。少主再见！”青竹欢乐携着五凌的手出了宫内。

    “抓药？自己去？母后，这”

    玉龙浅浅一笑，“哪是去抓药，明明就是跟五凌去玩。五味告诉过我，五凌三天两头带她往外跑。倒是安分了几天，今日定是又想出去玩。”

    “天佑哥，您还是早些休息。我可丑话说到前头，她要是开的药无效，我追究她的罪。”珊珊语道。

    玉龙合上双眸，心中默道：或许今夜雪儿会回来。

    入夜当玉龙醒来时，发觉手边一个少女趴在床边。

    少女感到异动，缓缓抬头。下意识揉了揉双眼。轻语道:“父王，您醒了。”

    玉龙欢喜应道，“雪儿，你回来了。”莞尔一笑的少女双手托着下巴半蹲在床边，吐了吐小舌头。

    床上的手触摸着脸颊，突然语道：“你是青竹。”

    少女大胆爬上床双眸直勾勾望着他，努了努小嘴。“看清楚！我不是她！”

    “下去！”

    “我就不！”

    “下去！”

    “我就不！就不！”

    玉龙猛然挣开双眸，发觉原来只是一场梦。门外敲鼓一声，又合上双眸。不知多久，一个人影悄然无声出现在床边。

    梦里一个少女紧紧握住他的手，依稀中语道：“父王，当年之事我不怪你。您要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求您了。求您了”几滴滴落于手腕中，感觉是那么真切。

    次日，青竹手中端着盘，盘上两碗不知道装着何物来到未央宫。眼皮有些沉重，不时打着哈欠。放于桌上，拿起那碗晶莹如水的药，递给珊珊。“娘娘，这是雪莲花熬的药，清热燥热。里面我放了一些糖，味道淡淡有些甜。您给国主服下就行了。”

    珊珊望着桌上，问道：“桌上另一碗是什么东西？”

    “是汤，五凌教我做的。您等等可以喝。对了，五凌说叫雪当归，好像不对，当归补心。”少女莞尔一笑道。

    “是当归补心汤。”珊珊语道。

    青竹应道，“我先下去了。”怀着笑意，退却出屋内。心病须用心药，希望能医好您的心病。

    玉龙脸上一抹笑意，将药缓缓吞下喉间，雪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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