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Chapter 054（倒V结束）

    庭院后边的燕溪, 身上背着新的笔记本电脑, 在夕阳虫鸣之下，静静等待着他的爱人出门。

    他感觉肚子有点饿——毕竟现在已经过了五点半，又站在后面等了接近半个小时的人，他在想着要不要给韩裕卿发一条短讯之类的，稍微提醒一下。

    但仔细思索过后，他决定还是再耐心地等一等。

    终于，十分钟后, 燕溪听到大行李箱滚轮的声响，沿着路口往他这边走来。一个人影渐渐拉近距离，他看见了韩裕卿。

    对方大步过来，一手拉过他的背包，笑着说：“阿溪, 让你久等了。走吧, 我在斯普林山附近的一栋联排别墅订了一间度假房。”

    “真破费，”燕溪笑了笑, “你这人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就着月光，他看见韩裕卿的脸上多了一小块淤青, 心中顿时一凉。他很想直接问出口。不过，以他的反应速度，他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便没开口。

    韩裕卿哼着轻松的小调, 带着他走了两个路口, 拐到一个巴士站面前：“我们在这里搭乘sprg hill l一一p过去。”

    “那是什么？”燕溪问。

    “在布里斯班, 巴士c渡轮和火车是最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尤其是巴士，”韩裕卿解释道，“其中，l一一p service是城市里的免费巴士服务。基本每十分钟就能有一趟。目前有两条环线，一条去昆士兰科技大学，另一条就是去我们要去的斯普林山。”

    “这个巴士的运行时间是工作日的早上七点到晚上六点，周末和假期都不开。我掐好了点，刚好能赶上末班车，”韩裕卿看着一辆巴士从远处过来，说，“走吧亲爱的，你先上去。”

    燕溪也没阻止他表现自己，就先上去找了座位。韩裕卿慢慢拖着箱子走到他身侧，挨着他坐下。

    沿途的风景从金黄色渐渐变暗，两旁的路灯忽地打开，将二人的脸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韩裕卿正想找些话题，燕溪却先他一步开口，问：“你和家人出柜了？”

    他的笑脸凝固在原位：“果然瞒不了我家敏锐的屠皇大人。”

    “他们怎么说，”燕溪问，“不允许吧？”

    “嗯，也不算问题太大，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韩裕卿想，自己总不能告诉那人实情——我爸妈接受我对象是男的，但不接受是你。

    燕溪轻叹一声，问：“我是不是打乱了你目前的生活节奏？”

    “那有什么关系，”韩裕卿倒没否认，“生活里又不总是万事都一帆风顺。偶尔来点无伤大雅的波澜，不也挺有意思么？”

    燕溪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慢慢握住了对方的手。

    不得不承认，他对韩裕卿的爱意在此时又上升了一个阶段。

    韩裕卿凑过去在他耳尖上啃了一下，小声说：“我还给你准备了一点别的小礼物。”

    “我很期待，”燕溪眯着眼笑，“别是女装就好。”

    韩裕卿一愣，回头望了一眼，在大脑迅速地勾勒了一下，对方穿着大号jk制服，戴着椭圆黑边细框眼镜，再加两条麻花辫的模样，不知戳中了他哪个点，使他在车上笑得像个得了癫痫的傻子。

    燕溪被他逗笑了，忍不住掐了掐他手上的虎口。

    到达韩裕卿定的地点之时已是深夜，他们牵着手走在石板路上。

    燕溪恍惚间觉得他们很可能会就这样一直到老。

    韩裕卿说是只定了个房间，实际上是定了个套间——里边五脏俱全，甚至有两房一厅，还有个开放式的厨房。燕溪看到满墙挂的铁锅，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他总算能坐下来好好独享韩裕卿的手艺了。

    “这里的位置特别好，”韩裕卿帮他把行李放好，说，“距离市中心不过十分钟，到中国城也是不过二十分钟。”

    “真棒，”燕溪说，“你租了几天？”

    “一周，”韩裕卿说，“下周我爸生日，肯定得带你回去的。”

    “这么刺激啊，”燕溪感到头皮发麻，“真不怕气坏老人家？”

    “我爸那边问题不会特别大的，”韩裕卿说，“主要得把我妈那关过了就一路顺风。”

    “阿姨比较喜欢怎样的女婿，哦不，儿媳？”燕溪去小冰箱里翻出一包冰袋，惊讶地看见了别的食材，就拿回冰袋敷在韩裕卿的脸颊上，斟酌了半天的词措，说。

    韩裕卿把手搭在对方的手上：“我妈当然是喜欢喜欢我的。”

    “怎么说得跟绕口令似的，”燕溪笑着说，“那我肯定过关了，超额达成目标。”

    韩裕卿盯着他的眼睛，问：“要是我妈问你，你有多喜欢我，你会怎么回答？”

    “咳咳，”燕溪把视线移到了旁边放了几支红酒的吧台上，“我大概会和她说——”

    “我希望往后的几十年里，和你走遍所有想去的地方，做所有想做的事情。”

    “我们可以拉着手，从北京路步行街的街头走到街尾，在联合书店拉一车想看的书，在自鱿人买一包鱿鱼须分着吃，我帮你拎书，你帮我用纸巾擦一擦手指。”

    “走在人来人往的地铁上，我给你分享我随身听里的音乐，一起悄悄哼唱喜欢的老粤语歌，分别嘲笑对方因为久居异乡残留下来的口音。”

    “我还想努力赚钱之后，买一块空地，我们搭一幢木房子，就像那回我们在ecraft里面搭得一样。有后院，能让凌北江东他们过来做客，或者一起住也挺热闹。”

    “靠在布艺沙发上，我们一块看喜欢的电视节目，可能会因为太累了睡着，然后深更半夜时在彼此的怀中醒来，看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我无法用具体的语言来形容对你的爱意——只能勉强描述一下往后的美好生活。”

    韩裕卿听得脸上发烫。心道不愧是文科学霸，随便几句话都能哄得人晕头转向。

    他不肯承认自己嘴拙，强词夺理道：“你说情话的技能怎么这么熟练啊，难道打过腹稿？”

    “我很高兴你第一反应是喝醋，”燕溪哈哈一笑，“证明我撩到你了。”

    “讨厌，”韩裕卿吓唬他，“明天就日你。”

    “不！”燕溪连连摆手，把他往自己胸口贴的脸往外推，“我不想在外边的床完成这个first bl一一d”

    韩裕卿无比震惊。那啥居然还能意译成“一血”？！

    果然，不管是哪国的语言都很博大精深啊。

    他虚弱道：“燕神，你咋不上天呢。”

    “我是屠夫，上什么天，”燕溪把他两只手折到椅背后边，坐上去凑到那人面前说，“这位求生者，你被绑上椅子了，准备飞天吧！”

    韩裕卿倒吸一口凉气，凑过去轻咬他的眼镜架，把那人的眼镜脱下来，放到旁边的吧台上，笑着说：“就这姿势，别动。太刺激了，我喜欢。”

    没了眼镜，燕溪中度近视的双眼都迷离了几分，盯着他望了好一会，才没好气地嫌了句“臭流氓”，就把对方压在椅背上深吻。韩裕卿仰着头和他亲，也不挣扎。趁对方的双手力气减小，才反客为主，抱住了对方的腰。

    空旷的客厅里都是接吻时发出的水声，燕溪听得十分不自在，韩裕卿倒是吻得很投入。紧闭双眼，甚是享受。

    等韩裕卿小动作开始变多之后，燕溪就万分无奈地把他推开了，避免不必要的擦枪走火。

    “干嘛要拿我眼镜？”

    “接吻不方便，”韩裕卿笑着说，“怕撞坏你鼻梁。”

    “而且这样能让你的眼里只看着我。”

    燕溪心服口服：“有意思吗？我们往后的日常生活，难道要在互相扯皮土味情话之间度过？”

    “没关系，”韩裕卿脸皮厚如城墙，“只要是你说的情话，我都不觉得土。”

    燕溪羞愤交加，简直想当场拿火箭筒把这人给捶飞。

    韩裕卿见他手无足措，连眼镜都戴歪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说：“燕溪，你先别动，把手伸出来，然后闭上眼睛。”

    燕溪并未多疑，乖乖照做。

    黑暗中，他感觉韩裕卿牵起了他的左手，有什么东西从他无名指的指尖被推到尽头。他的心脏砰砰跳动，胸中爱意震荡，如同潮水一般震彻他的大脑——

    他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如他所想，或者说是不敢想的那样，燕溪的手指上多了一枚精致的戒指。

    他浑身都在颤抖，将手拿到面前仔细端详。那戒指的材质不是普通的金银，而是朴素的木制。

    戒身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外边打了一层薄蜡。中间有一层墨色的纹路，就着灯光，能反射出里边烫金的两个纂书字体“燕溪”。

    “好看不，”韩裕卿笑着说，“戒指是我手工磨的，自己在学校后山选的木头。烫字实在是太高难度了，学不会，专门找了别人弄，几个字是纯金的。”

    他从兜里掏出另外一个，套在自己的手上：“看，这是我的，和你一对。”

    “你的字怎么是银色的？”燕溪有点口不择言，选了别的话题来说。

    韩裕卿淡定地把手送到对方面前，任由那人摆弄：“我的字是纯银嘛。你比较宝贝一点，给你用金的。”

    燕溪声音抑制不住地发抖：“那你怎么会知道，我手指的尺寸？”

    “不好意思啊，朋友多就是可以为所欲为，”韩裕卿笑嘻嘻地说，“上回你在家睡着，我让凌子偷偷帮我量的，还让他帮我选款来着。他嫌弃我整得太直男了。”

    “反正，”他反手拉住燕溪的手，收了脸上的笑容，严肃道，“燕溪，我要你成为我的家人。请你答应我，我一定会用全部的努力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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