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身世之谜（四）

    祁墨坐在爹旁边，尤其的严肃，只有傅长泽拖着腮帮子一脸的坏笑。

    妙兮拉着我一挪一挪地出去，长泽一见她立马换了个表情，用小指头勾了勾，就把妙兮勾了去。

    小丫头端茶卖笑地求原谅，刚还在我面前又愁又怨的，果然，在她心里我是远远不如白泽啊。

    翎儿随着凌舟来了，祁墨，长泽，妙兮三人同看向她。可把胆小的翎儿吓到了，问“怎么了？我脸上可有东西？”

    长泽照常一笑缓解尴尬“哪里，黎笙的妹妹果然也是个小美人。哈哈。”

    “我呢？”妙兮那怨念的眼神和不分时局的性子让长泽很是头疼，安慰地说了句“别闹了，你也美。”

    翎儿本就害羞，这样一来脸颊泛起两块红晕，恭敬地说道“小女子黎千翎。”

    妙兮刚喜滋滋地放手，回头一看翎儿又连忙抓住长泽的耳朵偷偷说道“可是这个黎千翎身上怎么又有魔气又有仙气？”

    长泽端了自己的水杯喂进了她嘴里，说着“渴啦？来，喝茶喝茶。”

    大家或许都看出来，也没一人说破，就这样高兴地吃着饭，像一家人。

    翎儿一直看着祁墨，说“这可是姐夫？”

    长泽高兴地接道“跟你姐姐一样好眼光。”

    爹盯着桌上的鱼叹气说道“哎，我就喜欢吃鱼，但是又讨厌吃鱼，那么多刺。”说完又叹一声气。

    我瞧着爹今天这番样子说“爹今日怎么这么矫情，吃鱼吃了几十年还怕一点刺不成？”

    爹怼我一句“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

    祁墨也说“鱼是美味，若是无刺，更是方便了。”说完他用手覆在鱼的上方，手起，只见鱼里的刺整整齐齐地跟着出来了。

    长泽偷笑，天上地下原来怕的是老丈人。

    爹又叹气“鱼有刺吃着才有趣，没刺了还有什么意思？”

    爹说这话，长泽笑得更是开心，拍打着祁墨，笑得前仰后合。

    爹这摆明了在捉弄祁墨，“爹，有刺你不开心，现在没刺了你还不满意，这样你吃这个。”我端了一盘猪脚放爹面前“这个刺大，好挑。”

    爹瞪我一眼，好像在骂着，这个傻丫头，早晚被人卖了。

    爹把猪脚往祁墨面前一推“来，笙儿说这个也有刺，挑一下吧。”

    祁墨也真的把里面的骨头给弄了出来。

    我也明白，说多事更多，我就闭嘴吃饭吧，就让爹好好折腾他一下，差点就忘了他瞒着我的诸多事情。

    饭后祁墨来找我，问我“你要去神界？”

    “你怎么知道？妙兮说的？”我就该知道，妙兮靠不住。

    “你去干什么？”

    “玩玩。”

    “好。”

    我没想到，他就这样答应了，什么也不问了。

    “好，明日就去，行吗？”光顾着自己，我也忘了一些事情，直到他问我。

    “明日，一去短则数月，你妹妹可能撑到你回来？”

    他点醒了我，是啊，看着活蹦乱跳的翎儿，竟忘了这事。他接着问我“扶冀来过？”

    “是，他同我一起回来的。”

    “对，我忘了，是他把你带出终南山的。”他这样说。

    我盯着他，心想，神又如何，也有分不清真假的时候。只问了“翎儿她，还能救吗？”

    他伸手摸在我手臂上说“如果有，扶冀早就告诉你了。”

    一霎那，眼睛酸得充了泪水，“他是魔，总有限制，对你来说，更是容易些吧？”

    他将我拉入怀里“对不起，人的生死是有规矩的，哪怕是神，也干涉不了，我能为她续命，却不能让她不死。”

    我小心翼翼地说“听闻阴冥鬼府有本生死簿，若是划掉。。。”

    他一把把我拉起，“笙儿，阴冥鬼府的生死簿在冥王手里，动不得，否则，结果也许并不会如你意。”

    祁墨是个固执的人，这种违背天意的事，他又怎么会答应。

    我轻声应着“哦，那你可帮她续着命？”

    “可以，那你去神界是？”

    “求求真人，再挖点他的玉莲藕。”

    “好，可玉莲藕也只能。。。”

    “我知道，能让翎儿多活一日，也好。”

    “我去取便好，几日就回。”祁墨这样说。我连忙说“我亲自去，是我要，我就该亲自去见真人。”

    一日前

    我在街上碰到那个算命的半仙，儿时我总在他这里玩，因为他是瞎子，大家都叫他坏瞎子。

    为什么是坏呢，凡是在他这里算命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用钱即可，关乎命格，灾邪，救命的大事都要用寿命去换。虽然残忍，但求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的答案。他的招牌上写的便是以命换命。

    爹说他叫空焱，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拿去别人的寿命都用做了自己的，爹也不知他到底活了多久。我便很是敬仰他，常去坐那儿，看他算命。他少与人来往，却破天荒的喜欢我，说我生了张美人脸，还有他从来没见过的命数，我的身上，没有那些凡人的浊气。

    空焱师父说人都贪心，要想救命就得用命来换，他将天机泄露给你，是要折寿的，你就得用更多的寿命给他补上。

    翎儿出事我自然想到他，空焱师父告诉我，凡人灯枯油尽时，是命，不可救。若要她活着，阴冥鬼府有本生死簿，划去名字者，可永生。

    我走时，他还告诉我，死域，入为神界，出为鬼府，暮王坐死域，冥王镇鬼府。

    我便决定去神界，进死域，照破生，若还有命，便闯鬼府，划生死簿，既然活在世上我便不想稀里糊涂的。

    既然祁墨愿带我去，那为翎儿续了命就启程去了神界。凌舟和爹在，还有祁墨长泽灌输的真气，翎儿撑个数月不成问题。

    长泽向来不爱管这些闲事，更何况是逆天命的事，妙兮求他，他也帮了，其实他很爱妙兮，只是不常表现出来，为了她，能打破自己一贯的原则。

    他们和我们一同去神界，妙兮说祁墨肯定不会让她单独带我来的，怕她把我弄丢了，听我要挖玉莲藕，她也想着一起来，自己没准还能囤点，祁墨都不放心她，长泽就更不可能放心了，走哪儿跟哪儿，理由一堆一堆的。

    祁墨牵着我，我的功力竟也能开始腾云驾雾，慢慢松开，我也能稳步云巅之上。

    “你这功力着实进速惊人啊，终南山那几个小老头才刚能碰着神界的大门，你才几年，就把他们比了下去，若是他们知道了，才是要气的吐血咯。哈哈哈”长泽悠闲地看着我学习腾云的笨拙样，一边夸赞个不停。

    妙兮跟着长泽也说个不停“黎笙可是我见过修炼的最快的，最有悟性的，这样下去，再有十年的样子你说定就能成仙了，还是有点慢，可以叫祁墨拿些金丹什么的，就更快了。”

    祁墨至始至终一言不发，手一直在离我不到一寸的地方，眼睛片刻不离我。

    那道白色的门又出现在眼前，同样的人，同样的话，不同的是没有疑惑着东张西望的眼神，没有互相的窃窃私语。这，才像是神界原本的样子。

    同样的路，我都记下了。

    依旧是逍遥游先瞧见我们，整整齐齐地前来行礼，对我也是。

    引了我们来云杏宫，我也随着进去说明了此行的目的，真人一口便答应了，说那一池塘的玉莲藕，我能拿多少便拿多少，妙兮可高兴的拿了小铲子拖着长泽要去挖莲藕，我和祁墨随其后。

    看着他两在池塘里扑腾着，我突然想起说“你们先弄着，我忘了拿东西。”

    妙兮一看我说“对啊黎笙，你总不会用手挖吧，逍子，快去拿一个来。”

    “不了，我自己去吧，这样，逍子你带我去。”

    祁墨只说了一句“快去快回。”

    “嗯。” 我便走了。

    到了云杏宫我借口去方便，偷偷往天尽头去了。

    祁墨恐怕不会相信我只是来拿玉莲藕，扶冀知玉莲藕多则无益，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只要在他来之前赶到就好。

    会腾云驾雾果然到的更快，站在天尽头的边角上看下去，下面满是云雾，就是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渊，这里真是死域的入口？

    我不敢确定，在尽头犹豫不决，想起上次祁墨用锊明之顶让这里开遍彼岸花，对，锊明之顶曾做死域的镇门之用，用它，或许就能看到死域的入口。

    还好接受了锊明之顶，否则现在怕是追悔莫及。

    我照做祁墨的样子将两颗珠子捧在手心，放于云雾之上，它们便飞了起来，一圈一圈转着，石崖上长满了彼岸花，转完三圈石崖下开出一个幽蓝的黑洞，远远望去，里面闪着电光，生着荆棘。

    正看着，感觉后面一阵风涌，回头，祁墨正跑来，随着他一句“不可以”我一跃而下，抓回浮着的锊明之顶。

    在我跳入后入口就不见了，祁墨跪在石崖尽头，绝望地闭眼时，眉间尽是懊悔气愤。

    傅长泽和妙兮随之赶来，长泽一把拽起祁墨问道“她人呢？”

    长泽往下一望接着问“是不是跳下去了？我问你话呢。”一声声怒吼，他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她下去生死不说，已经是犯了神界的规矩，就算她活着回来，也不是原来的黎笙了。”

    “我知道。”祁墨一把推开他，同样的愤怒，恐惧“我知道，我没想到她会那么决绝。”

    妙兮紧张又不知所措“你们干嘛呀，黎笙怎么了？她跳下去了吗？为什么呀，那可是死域，她去死域干嘛？”

    他们如此紧张也是对的，死域是什么地方，或许我还不清楚，扶冀之所以能出入自如因为他是魔，鬼府是死人能往生的地方，死域便是再无可能见天日之地。

    神仙进去一趟轻则都得掉上千年的修行，可见浊气之盛。更何况一个凡人，侥幸活着出来，也疯癫成魔。

    死域有破生境，可看前世，可寻魂归。暮王阿毗，厌生人，性情怪癖，只对扶冀还有三分客气。传说暮王阿毗与冥王阿茶是双生子，一男一女，各主其职。死域虽可怕，暮王却比冥王要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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