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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6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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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这龟息散用银针根本试不出来,再者,就算不是府里人下的毒,那八哥有没有在外面吃过东西?”

    “有,子归哥哥在外面吃过好几次,不过都是在大家一起吃的。”

    怡宁想了想,眼睛里痛色更深,想到昨天她和子归哥哥出门吃饭,有人当众嘲笑他娶了个残花败柳,子归哥哥还与人大打出手,难道是那些人蓄意报复,她将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叶画说了,只是不敢提及那四个字,残花败柳。

    现在时常有风闻传来,说当初北燕三皇子白镜明口中的青楼公主就是她,虽然婆家不信传闻,还是一样的待她,可她心里的负罪感却越来越强烈,因为白镜明没有说错,她确实是个青楼公主。

    说完,她悲哀的看着叶画,叶画却陷入思考,依怡宁所言,外面的那些人只是普通的街头混混,他们手上怎么可能会有龟息散,下毒的人很明显并不想让八哥死,至少不想让他立刻就死。

    这人究竟是谁?

    有能力配制毒药,又不会令八哥防范的人是谁?

    蓦然,她一个激灵,想起一个人来。

    裴凤吟。

    她的心豁然开朗,如果真的是他,这件事就可以解释的清楚,他向八哥下毒,或许只是不想让八哥掺与到他与凤祈的争斗中,又或者八哥知道他什么秘密,他害怕八哥会选择站在她和凤祈这边,从而破坏了他的什么计划。

    慕容青离敢将赵昀做成人彘送给她,那就说明南燕太后身上的同命盅解了,解盅毒的人应该就是裴凤吟,当初他那么容易就从碧落坊带走了八哥,很有可能不是因为他在碧落坊认得什么人,而是慕容青离以替南燕太后解毒的条件帮他救出了八哥。

    裴凤吟肯冒着风险跑到碧落坊去救八哥,说明他是把八哥当成真正的兄弟来看待,他理应不会让八哥出什么事。

    想到此,她的心反而落定下来。

    不过,这都是她单方面的猜测,想要求证,她只能亲口去问他。

    虽然他被封为楚王,却没有自己的府邸,他就住在皇宫,想问他很简单,其实她并不想见他,可事关八哥的性命,她不能仅凭一己之测。

    众人见她不说话,一个个都愁眉不展,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她的思绪。

    景苏蝉急的忍耐不住,摇了摇她的胳膊问道:“哎呀,囡囡,你怎么不说话?你想急死我们哪。”

    叶画收回思绪,抬头道:“绒绒姐,你不要太着急。”说完,眸光又众人脸上看过,解释道,“外婆,娘亲,舅母,怡宁,你们都不要太过着急,八哥应该没什么大碍,每隔三四天会醒来一次,到时喂他喝些清淡的粥即可,平日里见他嘴唇干了,就拿棉签沾些水润润,等有了解药,他自然会清醒过来。”

    叶画解释完,又细细交待一番日常照料的注意事项,就告辞而去,因为她心急如焚,必须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才能安心,否则她必须要另寻别路救人,她一刻也耽搁不起。

    叶画的马车刚到宫门口,就遇到正要赶去景家的裴凤祈,裴凤祈见她这么快就回来,赶紧上前扶她下了马车,又问道:“画儿,子归是不是没事了?”

    叶画微凝了眉眼,摇头道:“有没有事还要等问过裴凤吟才能知道。”

    裴凤吟疑惑道:“为何要问他?”

    叶画一边和他并肩而行,一边将事情跟他解释清楚,裴凤祈方才明白过来,他更明白,裴凤吟是真要与他决一高下了。

    这一趟回宫,他就是奔着皇位来的。

    也好,景子归不涉及其中也好,省得他左右为难。

    太子之位,真如处在悬崖之上,前进一步则跌落万丈深渊,这一回,跌落万丈深渊又是谁?

    望湘楼

    自从知道湘妃云挽照还活在世间,萧无忧陷入遥远的回忆,这个湘妃,她一天都没有见过,却做了她这么久的替身。

    她想起那段幸福甜蜜的时光,除了心酸还是心酸。

    她满满的以为皇上是爱她的,把她当妻子一样爱,可是事实是那样的残酷无情,皇上何曾爱过她一天,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想不到啊!皇上心心念念的女人却嫁给了明太子。

    这是多么的大讽刺。

    她脸上带着对佛的虔诚,跪在佛像面前,想要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伴着青灯古佛度过的,只到她的儿子想为大皇子报仇,她才又花心思走到了皇上的面前。

    再和皇上在一起时,她已不是那个懵懂的憧憬着爱的小姑娘,她只一个母亲,只是前朝公主萧无忧。

    “母妃”裴凤吟远远的唤了一声。

    “吟儿”她站起身来,又吩咐宫人道,“快,快去把我做的绿豆百合汤和酥酪端来。”

    虽然昨晚母子就已相见,可再见时,她还是心痛不已,她的儿子竟是白发苍苍了,不仅如此,他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看着就叫人心疼。

    她走到他面前,伸出颤抖的指尖抚了抚他的鬓发,心中一颤。

    曾经,他也是个爱笑也爱讲笑话逗她笑的孩子,自从做了质子归来之后,他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即使笑,那笑也是悲伤的。

    “这么热的天,到了母妃这里,脸上还戴着这劳什子做什么?”顺手,就温柔的替他解下了那枚银色面具。

    眉目英挺,气概端凝,漆亮如星的眼睛始终蒙着一层忧郁之色,让他整个人拥有了一种绝美而哀婉的妖魅之气,正是这种气息,与她的父皇特别的相似,小时候人人都说她的儿子长得与裴凤祈很像,其实抛却那三份相似,她的儿子长得与自己的父亲最为相似。

    在她的心目中,父皇不是什么亡国昏君,更不是旁人眼中的商纣王,他是全天下最最好的父皇,也是最痴情的男人,这一点,他的儿子也很像他。

    一时间,她看得竟怔在那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皇归来,仿佛看到那时的父皇正抱着年幼的自己说故事。

    “母妃,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我只是觉得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外公了。”说完,又唤他一起坐了下来,递上宫人端来的绿豆百合汤道,“瞧你累的满头是汗,快喝了,解解暑气。”

    裴凤吟端过来一饮而尽,笑道:“母妃做的绿豆百合汤还和从前一样好喝。”

    “还有这酥酪梨花糕也是你最爱吃的,你尝尝。”

    裴凤吟笑道:“来母妃这里永远都不愁吃喝,不管什么吃的喝的都是这世间的极品美味。”

    “你这孩子,惯会说嘴,得空时带些好吃的给朝阳,那孩子一个人孤苦零丁的也是可怜。”萧无忧叹了叹,又道,“今晚你就留在我这里吃晚膳,我给你做了糖醋鱼,油炸小鱼。”

    裴凤吟默默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曾起在梅林的那段日子,小画也为他做过糖醋鱼,油炸小鱼,只是她的厨艺比母妃的差的太远了,所以平常他都会亲自做。

    他亲自做饭菜给她吃,不仅仅是因为嫌弃她的厨艺,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想为她做饭,当他看到她吃着红烧肉一脸满足的样子,他的心里比谁都满足。

    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生一世都做饭给她吃。

    只是,即使他愿意,她再也不愿吃他做的饭了。

    “吟儿,你在想什么?”萧无忧转头看着,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劝道,“既然你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再放不下叶画,否则苦的只有你自己。”

    裴凤吟放下手中的酥酪,点头道:“儿臣知道,如今儿臣和她只有利益关系,并无其他。”

    “但愿如此,我实在担心你的身体,没有她的血你身上的毒真的没法解么?”

    裴凤吟摇摇头道:“没有。”顿一顿,有些迟疑道,“母后,有关那位叔叔,你就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了么?”

    萧无忧心里一片黯然,有关那个人的男人在她的印象里模糊到只剩一个影子,甚至连他的具体模样都想不起来,可是潜意识中那个人的形象又在她心里高大无比,同时又是阴冷而可怕的。

    她叹道:“我是真不记得了,否则能找到他,一切都清楚了,这样或许你就不用将所有生的希望都放到叶画身上。”

    “那位叔叔消失了这么多年,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在人世?”她的心有些痛,幽幽道,“谁知道呢。”似乎不想再提及这个话题,她转而道,“吟儿,我只要你记住,不要让你舅舅的血白流,更不要步上你外公的后尘。”

    “在母妃的眼中,外公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最好的父亲不是吗?”

    “是,可他偏偏没能做一个善始善终的好皇帝,所以吟儿,你若想坐上那把龙椅,就必须要抛弃情感,有舍才能有得。”

    “母妃放心,儿臣都明白的。”

    “娘娘,殿下。”忽然有个宫女急急走了进来,回禀道,“太子,太子妃要见殿下。”

    “哦?何事?”萧无忧一脸疑惑。

    裴凤吟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小画,你来得倒快。”他站起身来,对着萧无忧恭敬道,“母妃,儿臣去去就回。”

    “吟儿,你要当心。”

    “母后放心,他们找我只是想求证一件事。”

    很快,他转身离开,原来要见他的只有叶画一人,裴凤祈并没有来,或许他来了,只是他没有露面。

    夏天的傍晚太阳依旧很烈,茂密的梧桐遮天蔽日,坐在梧桐树下的石桌上有淡淡轻轻吹过,倒不觉得有多热。

    旁边就是一弯清澈的小池,池内莲花朵朵开得正盛,时不时的飘来一阵莲香之气。

    他静静的看着叶画,眼睛里带着异样的柔和,淡淡道:“原以为你再也不想跟我说话了。”

    “裴凤吟,你是不是给八哥下毒了?”她问的开门见山。

    “是。”

    “为何?”

    “你这么聪明,能猜出是我下的毒,自然也能猜出我下毒的原因。”

    虽然他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早已反目成仇,可当听到她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跟他说,她说话的语气如此冰冷,他的心还是伤了。

    当叶画看到他眼睛覆着隐着痛苦的水雾时,她怔了怔,曾几何时,她那样敬佩他,甚至想要一辈子都把他当师父尊敬,可是当她猜出他就是裴凤吟时,她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那时候她在心里拒绝承认这样的结果罢了。

    她冷冷道:“我相信你不会害八哥的,到时你会替他解毒是不是?”

    他顿了一下,无情的摇摇头道:“不一定。”

    叶画急道:“难不成你还真想害了八哥不成,你既然要害他,当初为何又要将他从碧落坊救了出来?”

    “此一时,彼一时。”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心痛,“若我死了,子归也不能活了。”

    “裴凤吟,你威胁我?”叶画眉梢一挑,漆黑的瞳仁里迸射着一丝森冷的痛和怒,“你不如连我也一起毒杀了。”

    “小画,你是我的药引,我怎会毒杀你?”

    “若我不是你的药引呢?”

    裴凤吟放在桌边的手指轻轻一颤,他怎么可能会毒杀她,这与药引无关,可她都已经这样恨他了,他何必还做出一副深情难舍的样子来。

    他淡淡一笑道:“若你不是我的药引,我倒可以考虑毒杀了你,因为我喜欢你,却不想因为这种喜欢而令自己受到任何牵制。”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如刀锋一般似要戳入她的心底,他声音不稳,“小画,这种求而不得想要毁灭的感觉你能体会吗?”

    “体不体会又能如何,裴凤吟,你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两年期满,你就会救我的娘亲。”叶画心中寒意涔涔。

    为了皇权,他费尽心机,又如何会抛不下他们之间曾有的师徒之情呢。

    他沉默良久,点了点头道:“我会告诉你救你娘亲的方法,只是要不要救就看你自己了。”

    “但愿你能信守承诺。”

    “你没的选不是吗?”

    “是。”

    她不想再说话,既然证实了她的猜测,她就可以离开了,她的心不仅没有松懈反而崩的更紧了,论医术,她根本不及他半分,他下的龟息散她没有能力解。

    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说的那三个字,不一定是不是真的不一定,原来她一直以为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可是现在她不敢确定了,为夺皇权,不择手段,她又能对他确定什么呢?

    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她起身告辞道:“那我就不再打扰楚王了,告辞。”

    他应了一声:“好。”

    斜斜阳光下,他呆呆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声音压抑的轻轻咳了两声,本来他的身体已经大好,可又中了他的毒簪还溺在江水中受了风寒,他的身体又开始一落千丈,幸而,他还有她,她是他的药引,还是他想要追求的希望。

    缓缓的站起来身,因为胸口疼痛发作,他的背微有些佝偻,洒进树叶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病弱弱的,风吹过,银发飘动,感觉他几乎要倒下来似的,可他并没有倒下,只茕茕孑立站在那里。

    他真的好羡慕好羡慕裴凤祈。

    不用争,便是太子。

    不用抢,便得到了小画倾心相随。

    裴凤祈他究竟何德何能,拥有他企望想要得到的一切。

    他的眼神愈加复杂,也愈加的阴冷。

    他终归要得到一样。

    否则,他真的是一无所有。

    夜晚,东宫

    殿外宫灯随风乱摇,天际间飘着没有边际的薄薄湿雾,湿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笼罩的死死的,让生活在其中的人感到窒息闷热。

    叶画刚沐完浴,披散着一头湿发坐在妆台前,裴凤祈正拿着一块干燥柔和的毛巾替她拭去发上的水气,平常这些小事都做习惯了,所以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的顺其自然,温柔的叫人暖到了心窝里。

    “凤祈,你知道慕容青离为何将送人彘给我吗?”她突兀的问了一声。

    这是她和慕容青离的秘密,有关重生,她从来不想跟任何人提起,这个人也包括她的夫君裴凤祈。

    他说他永不相问,所以即使他心里满是好奇和疑惑,他也没有问过她一句。

    从相识到大婚,他对她永远都是无条件的付出和信任,纵使她再自私凉薄,再想将自己保护在最安全的位置,可也会时常觉得很感动很感动。

    他们都肯为彼此去死了,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要与他剖心相谈。

    听她问出这样的话,他的手微微一顿,静了几秒之后,他摇头如实答道:“不知。”

    她转过头来,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定定的望向他。

    “凤祈,你相信这个世上会有重生之人吗?”

    “重生?”

    “是,就是一个人死了之后又重活了一回。”

    “这世上竟有这样离奇的事?”他虽然不敢相信,可见她说的郑重其事,他的心里便开始相信了她,又追问一句道,“难道画儿你是重生之人?”

    “是,除了我,还有慕容青离”

    她絮絮说来,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从来也不知道他的画儿受过这么多的苦,同时心里也延伸一种恍如自己也回到前世的感觉,看来他做的那个梦竟然是真的,那不是梦,而是前世的记忆,他的记忆里有画儿。

    怪道初见她时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和好感,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前世今生已经注定。

    今生能娶到画儿这样的妻子,他已别无所求,他一定会倾尽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都会爱她,护她,只娶她一个人做妻子。

    他将她紧紧抱入怀中,恨不能将她揉进骨髓里。

    “画儿,能娶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

    “凤祈,难道你不会觉得害怕?”

    “害怕,我当然害怕。”

    “凤祈你?”

    “我害怕上天只给我一生一世的时间来守护你,这样的时间太短太短,我想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娶你为妻。”

    “凤祈,我好不容易才敢相信一个人,你不要让我失望。”

    她握住他的手放到他滚烫的心口:“画儿,这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

    “不行!”叶画摇头笑道。

    “怎么不行?”

    “将来这里还有我们的孩子。”

    “孩子”他低声应道,“那我们就”

    “唔,凤祈”

    “画儿”

    他抱她上床,漆黑如瀑的发丝铺陈在床,他轻轻覆上她的身体,她脸上本就带着沐浴后的红晕,现在更添新红,美的像个妖精一般。

    他的吻很温柔很细致,一寸一寸,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缠绵交织,融为一体。

    亥时末,叶画早已累的沉沉睡去,裴凤祈却心绪难定,呆呆瞧着她的睡颜,并没有什么睡意,忽然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生怕这敲门声吵醒了叶画,赶紧悄悄下了床,来的人原来是吴长身边的小桂子。

    他偷摸着跑了过来,告诉他一个惊天消息。

    他的母妃云挽照当真没死,不仅没死,还和别人生了孩子。

    到那时,他才明白,他的父皇究竟为何而出宫,他在东宫一刻也待不下去,若果证实了那个女人就是他的母妃,那父皇如何能忍,依他的性子很有可能会痛下杀手。

    不,他不能让父皇杀了母妃。

    他必须马上赶往平城,兴许一切还能来得及。

    这是一个美好如仙境一般的世外桃源,傍依着青山,坐拥了一方清澈见底的湖畔,湖畔上是曲曲弯弯的原木长廊,因为有了年头,木头泛旧,却带上了一种独有的古朴和天然之美,长廊的尽头有一个精雅的竹屋。

    这里生活着幸福的一家四口。

    男人虽然容貌被毁,却身姿飘逸端华,带着一种天然的贵气和儒雅,女子眉如墨画,眼似含星,面上带着一种幸福的满足和宁静,更显得她娇姿楚楚,气度雍容。

    男人在画画,女人则坐在他对面缝补着手里的孩童衣服。

    “哈哈,爹爹,娘亲,你们瞧你们瞧,我钓到一条大鱼啦。”

    “哎呀,又让哥哥你抢了先,我到现在连一条小毛鱼都没有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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