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7裴凤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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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凤手里握着那把剑,已然呆滞,她虽然到处坑蒙拐骗,可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这一回,她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嚣张跋扈的臭丫头,谁知道她竟然杀了她。
她张着大嘴,眼睛瞪的极大,看见那把利剑深深的插入常颜的胸口,汩汩鲜血沿着凛冽的剑峰滴落下来,无声在滴落在地面,一滴两滴三滴
血滴汇聚成一汪血泊。
“不”飞凤无法相信的摇着头,慌乱间,她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连连往后踉跄的退了两步,“不,我不想杀你的。”
“扑通”一声,常颜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缓缓的倒在地下。
滴滴答答,血还在继续流着。
“姑娘,姑娘”阿大阿二齐齐冲了过来,蹲下身子扶起常颜。
“杀杀了她”常颜的话断断续续,她转过头,一双不甘,痛恨而绝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飞凤公主,缓慢的抬手指着她,“报报仇,杀杀了她”
生命一点点在流逝,她感觉自己的血的快要流尽了,耗尽最后一丝生机,她的眼睛又看向叶画。
怎么能?她的生命怎么能结束在这么年轻美好的时候,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和这个女人争斗,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对裴凤祈说一声,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女人,哪怕侧妃也行。
眼前渐渐模糊,她忽然看到一道月白光影,她拼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的睁着眼睛看着那道白光,月光下,他纤尘不染,飘尘若仙,他的眼睛那样清澈,那样明亮,仿佛这世间最闪亮星星。
她朝着他伸过手,干扯着嗓子嘶哑的呼唤。
“裴——凤——祈,救我。”
她恍恍惚惚的看到他向她走了过来,她的手伸向他,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喜欢上了他,因为她觉得他是这世间最好看最高贵的男子。
她嘴角边露出一个希冀的笑,眼见他就要走到她身边,他身形一转,原来并不是走到她的身边,而是走向叶画。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快要死了,他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在他心里就这么的不值一提吗?
唉!她都快死了,还想这些有什么用,情爱对于生命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呜呜
她不想死
哪怕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爱她,她也不想死,她好不甘心哪!
出气越来越多,进气越来越少,她已经无法呼吸,眼睛却瞪的凸起,头一歪,手一松,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这场意外来的太过突然,不仅飞凤公主,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你竟然杀了我家姑娘!拿命来!”阿大暴吼一声,脸上还滚着几滴泪,眼睛里带着骇人的杀意,持剑袭向飞凤。
“阿大,杀了她,为姑娘报仇!”阿二抱着常颜的尸体,慌的六神无主,她们回去要怎么跟大长公主交待,常颜可是大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女儿,旦夕之间,说没就没了,她惊慌的叫着,“救命,快救救我家姑娘”
叶画见那把剑直插入常颜心脏,还插的那样深,肯定是活不成了,她也没有想到飞凤会杀了常颜,看来这一下常家要和南燕结下梁子了。
她看了看飞凤,飞凤还呆在那里不动,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从里到外,从心到脸,处处都写满了恐慌,她大叫一声:“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人,不是我”
眼见阿大的剑就要刺入飞凤的胸口,那小丫头惊叫一声:“公主小心!”
她一个箭步奔跑过来,挡在了飞凤公主的面前。
“凤羽”景苏蝉眼见小丫头就要被阿大刺到,大叫一声,“救人”
说话间,她自己也飞身而去。
“叮当”一声,阿大手中的剑已被凤羽击落在地。
“画儿,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裴凤祈一来就见到常颜倒在了飞凤的剑下。
叶画将刚才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两句,很快,浮云阁的侍从就跑了过来将飞凤公主团团围住。
这是浮云阁头一天开业,就染上这等晦气的人命案,死的还是俪山大长公主的孙女常颜,身份自然尊贵,蒋暮春感觉头很大。
很快,惊慌之下的飞凤就被人生生擒住了,这里除了叶画,并没有人知道她是南燕的飞凤公主。
因为这个公主是个最不像公主的公主。
“说,你是谁?”
蒋暮春沉声一喝,他与常颜打小就相识,他虽然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喜欢装可爱的常颜,可蒋常两家交情匪浅,他不能视而不见,更何况他还是浮云阁的老板。
不要说杀的是常颜,就是一个普通人,他也必须亲自处理。
飞凤公主面白如纸,思维混乱,不过再混乱,她也记得自己是个公主,她深呼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怎么着,自己也是个混迹于江湖,见过大世面的公主,不能一遇大事就成了个怂包软蛋,这简直丢尽了一个公主的脸面。
做为公主就应该有公主的觉悟,在南燕,她混江湖时从来都不会打着公主的旗号,今日若不是气急了,也不会搬出公主的身份,不过她想这里也没人会真的相信她是个真真正正公主。
再者若让皇兄知道她在大历闯下如此大祸,定要气歪了鼻子。
算了,算了,她一人做事一人当,犯不着牵扯上南燕,牵扯上皇兄。
她咬咬牙,胸脯一拍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甄,名公主。”
叶画一听,噗嗤想笑,这个飞凤公主又搬出她混迹于市井的名头了,她一直自认为在外面混不应该戴着公主的高帽子,要放得下身份,可偏偏起了一个名字叫甄公主,因为这个名字,反倒没人相信她是个真公主。
裴凤祈想起景子归跟他说过这个女骗子叫甄公主,他一直认为是假名,定一定道:“难不成还真叫甄公主?”
叶画没有跟裴凤祈提过飞凤公主的事,毕竟这都是前世之事,不过今日飞凤公主杀了常颜,若处置不当,很有可能会令大历和南燕本就危险的关系更加危险,她在他耳边道:“她就是南燕的飞凤公主。”
裴凤祈怔了怔,南燕要与大历和亲,和亲公主就是飞凤公主,她怎么会是个女骗子,还跑到浮云阁来杀了常颜。
疑惑间,又听蒋暮春掏掏耳朵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他觉得自己听错了,哪有人叫个什么真公主?
“甄是甄公主的甄,公是甄公主的公,主是甄公主的主。”飞凤耐着性子解释起来,又看向蒋暮春道,“听懂了没?”
“”蒋暮春摇摇头,表示没听懂,这个女人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名字到底是哪三个字,看来表达能力有很大的问题。
“唉!”飞凤公主垂头叹了一声,“原来是个没文化的。”
“呃”
飞凤将眼光投向叶画和景苏蝉,又道:“这两位姑娘刚刚还要喝酒联句,肯定是特别有文化的人,赶紧过来帮我解释解释。”
叶画和景苏蝉一起走过去,景苏蝉很是困惑的看着飞凤公主,突然觉得这个女子不仅有趣,还奇葩。
叶画对着蒋暮春解释起来:“甄是甄选的甄,公确实是公主的公,主是公主的主。”
“这下听懂了没?”飞凤又看向蒋暮春。
蒋暮春怔愣的点了点头。
“看看,这就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飞凤对着蒋暮春挑挑眉头,轻嗤了一声。
“这名字可真奇怪,哪有人起个名叫甄公主的?”蒋暮春不服的辩解一句,又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唉”飞凤又是垂头一叹,这一叹显得特别无奈,眼圈又泛了红,翕动着嘴唇道,可怜兮兮道,“因为我有病”
景苏蝉和蒋暮春齐齐问道:“什么病?”
“公主病。”飞凤眨巴着眼睛,又眨出两滴泪来,“我娘说有一种治病的法子叫以毒攻毒,所以干脆给我改了名就叫个公主。”
“呃。”
蒋暮春又伸向指向小丫头道:“那这个共犯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唬的一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看来今晚她和公主要命毙于此了。
“本姑娘一人做事一人当,她是我的丫头不错,但不是共犯。”飞凤公主挺了挺胸脯,伸手指向常颜道,“是她故意挑衅在先,我可不是故意要杀她的。”
凤羽眸色变了变,今天他不能完成公子交待的任务拿到火莲,只能退而求其次为公子做另外一件事。
飞凤公主与慕容青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当年是他们二人的母妃赶走了夫人和公子,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以至于到现在公子的皇子身份都不能公之于天下。
这回,他正好可以挑起常家乃至于大历和慕容青离的仇恨,他想,这是他能为公子和夫人做的最后的事,他再也不想回去再受制于公子,让他制造各种杀人的机关和暗器。
“不要顾左右而言它,老实交待!”蒋暮春冷喝一声。
“情情水”
“姓秦名水?”蒋暮春追问道。
“姓崔,名情水。”飞凤答道。
“噗嗤”蒋暮春崩不住脸突然笑了起来。“哈哈,笑死爷爷了,原以为甄公主够奇葩了,没想到还有个更奇葩的崔情水,这名字好邪恶,哈哈哈”
裴凤祈轻轻咳了一声,蒋暮春回头一看,就见到阿大阿二正抱着常颜的尸体,用一种愤怒而悲痛欲绝的眼神盯着他,他才发现自己笑的多么不合时宜,他赶紧收住笑,咽了咽口水,讪讪的抽动了两下嘴角。
“囡囡,你说说,这两位姑娘的名字是不是很特别?”景苏蝉不可思议的看着飞凤,又看了看那唬的两腿抖若筛糠的小丫头崔情水,问叶画道。
叶画点头道:“确实特别,这样的名字当真不多见。”
“发生什么事了?”裴世枫终于现身了,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褪的红潮,身后跟着萧韶,萧韶依旧是一副冷脸的样子。
“姐夫,杀人啦,俪山大长公主的孙女常颜被甄公主和崔情水杀死了。”蒋暮春本来一个头两个大,一见裴世枫顿时找到了主心骨。
“什么甄公主假公主的?”裴世枫皱皱眉头,一看到常颜鲜血淋漓的躺在那里,他脸色一变,冷喝一声,“这还了得!”
说毕,眼尾一撇见到凤羽正静静站在那里,美的不似人间男子,他一时神魂痴荡,骨头酥麻,回过神来时,复又看了看常颜的尸体,他知道这件事根本不是他能解决的,问道裴凤祈道,“太子,这件杀人案你怎么看?”
裴凤祈淡淡道:“这件杀人案可能要等回禀了父皇之后才能定夺。”
裴世枫惑了惑,阿大激愤的上前道:“太子殿下,这个甄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我家姑娘,还有什么好定夺的,该就地正法为姑娘报仇。”
她刚明明看见这个杀人犯和太子妃,景苏蝉都亲热的很,她怕杀人犯一旦被太子带走,很有可能会不了了之,这下她如何对得起常颜的临终遗言。
“大胆贱婢!太子的决定岂容你来置喙!还不滚下去。”裴世枫沉声一喝。
“虞王殿下”阿大还争辩,看见裴世枫的面带怒色,讪讪的退了下去。
很快,常颜的尸体就被人抬了下去,地下被冲洗的干干净净,空气中残存的血腥味几经风吹便消失了。
浮云阁又是一片平静,仿佛这里根本没死过人。
一场茶宴结束在血腥里,虽然景子言因和云织约会早就离开了浮云阁,但有凤羽护送景苏蝉,二人就直接从浮云阁赶回了东宫。
夜幕中,马蹄声急,刚刚的那一幕惊心动魄的场面还在叶画的脑海回荡,看来皇帝这下又要头疼了,不杀飞凤公主,无法向常家交待,杀了飞凤公主,或许就会拉开大历和南燕的战火。
飞凤公主不同于南燕的其他公主,她与慕容青离一母同胞,慕容青离对这个妹妹甚为爱护,否则也不会任由在她在外面四处游荡,坑蒙拐骗。
不过再爱护,也敌不过利益,或者可以说是慕容青离的私心,飞凤公主和亲的对象正是凤祈,以一国公主之尊成为太子侧妃,这是皇帝没有办法拒绝的事,就算是凤祈,为了大历百姓也未必能拒绝。
不过飞凤公主似乎根本不愿意走慕容青离给她按排的路,否则她也不可能不好好的待在驿馆,逃跑出来惹了这一大堆的祸事。
如今她和她的丫头一起被关进了大牢,只等问了皇上之后再发落。
“画儿,你在想什么?”闭目养神的裴凤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静静的凝视着她。
“我在想父皇会如何处治飞凤公主。”
“我想父皇他不会为了常家得罪慕容青离的。”
“哦?”叶画迎着他的眸光,“难道父皇想与常家撕破脸了。”
裴凤祈嘴角微扬,露出清淡一笑,眼睛里带着光芒点头道:“画儿,你知不知道?今日我们不虚此行。”
“难道你从蒋暮春嘴里问出了什么?是不是找到常家金矿了?”
“现在还不能确认,不过我已经派人赶往蓟中,过个日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怎么去蓟中,而不是俪山?”
“画儿,或许我们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所以迟迟找不到金矿所在地,原来不在俪山。”
叶画默默点了点头道:“只要找到金矿,父皇动起手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嗯。”他伸出手抚上她的发,轻轻摩挲着,又问道,“画儿,你如何认出那个女子是南燕飞凤公主?”
叶画心内一动,忽然有种冲动想告诉他一切,她前世所有的一切,话到刚到嘴边,就听到后面有马车追来。
“太子,太子妃,等一等!”
“吁——”
马车停下。
稍倾,后面马车追了上来,裴凤祈掀帘而看,就看见蒋暮春抱了一包东西,笑道:“今晚云织姑娘没来,能不能请太子和太子妃将这几包花茶带给她?”
裴凤祈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他笑眯眯的将手里的包袱送到马车上,又絮絮叨叨道:“每一包上面都标注好了花茶的名称,种类以及泡法。”
“嗯。”
“那就麻烦太子,太子妃了。”
“不客气。”
“多谢太子,太子妃,告辞了。”
他转身要走,忽然“哦”了一声道:“今天听到那个丫头竟然叫个崔情水,我倒想起那花农的名字了,也有情字,叫个什么贾晴方。”
叶画一怔,复又掀开车帘问了一句:“蒋公子,那个贾晴方家住在何处?我瞧她制的花茶甚好。”
“南燕隋阳城近郊的一个叫梨花山的村子。”
“多谢。”
“太子妃你真是太客气了。”
待蒋暮春走后,叶画有些激动的一把握住裴凤祈的手道:“凤祈,你听到了没有,那个花农叫贾晴方,贾天赐的姐姐不是就叫贾晴方吗?”
裴凤祈含笑点头道:“听到了。”
“凤祈,你说这个花农会不会正好就是贾天赐的姐姐,贾天赐会不会带着怡宁逃到他姐姐哪里去了?”这意外的消息让叶画心里掀起了新的希望,因为激动,她握住裴凤祈的手很紧很紧,“我要告诉八哥,我想马上就告诉他,他就在南燕。”
“嗯,画儿,我马上就命人飞鸽传书给子归,相信会找到怡宁的。”他温柔的看着她。
吱嘎,吱嘎。
车轮滚滚,她依偎着他,他轻轻抚摸着她,心贴心的靠近。
三日后。
从天牢传来消息,飞凤公主竟然从狱卒手里讹了牢房钥匙,带着她的小丫头从天牢里逃走了,两人逃走时,还顺带讹了另外一名牢狱身上的一些碎银子。
这一惊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深觉头脑病好了许多。
与此同时,俪山大长公主气歪了脸,她觉得皇帝迟迟不定飞凤公主的罪就是忌惮南燕皇帝慕容青离,他肯定是故意放走飞凤公主的,她痛哭在常颜灵前发誓一定会替她报仇。
又过了二天,裴凤祈得到消息,蓟中果然有一座很大的金矿,那金矿的地点十分隐秘,那里有重兵把守,守卫森严,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皇帝听闻找到了金矿,龙心大悦,下令裴凤祈秘密带领精兵前往蓟中。
经过三天恶战,裴凤祈终于从常家军手里夺得金矿,被逼到绝路的常家作殊死搏斗,正式举起谋反大旗盘居在俪山,此时,皇帝才知道常家的军力达到何等可怕的地步,他们竟然早与常山王,江都王联成一体。
倘若他没有当机立断消藩,只要假以时日,待他们做好万全准备,朝廷危矣,皇权危矣。
皇帝在庆幸先一步消藩的同时深深觉得后怕。
即使削了藩,藩王还有许多残存的兵力,那些人大多投到了常家军,这让常家军的队伍越来越壮大,有了与朝廷对抗的资本,只是事出突然,裴凤祈的突然袭击打了常家一个落花流水,失了金矿,就等于失去了一座金山,他们要养这么多军队也不容易。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
裴凤祈才离开东宫六天,叶画已感觉满满的相思意,昨晚刚收到捷报,说裴凤祈已成功夺得金矿,叶画在东宫举目而望。
蓟中离帝都就算日夜兼程也需要三日半的时间,她想裴凤祈今晚肯定不能赶回来,独坐东宫,临窗望着殿外梧桐细雨,淅淅沥沥,幽幽暗暗。
“七姐姐,今天姐夫会回来吗?”叶桉托着小腮帮子,怀里抱着赤焰,正眼巴巴看着她。
前些日子她和七姐姐回了一趟叶家看望母亲,母亲身体不好,她一直在家陪着母亲,直到前儿母亲身子大好,她才来了东宫,看到七姐姐一脸愁思之态,她好像抚平她的眉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一见七姐姐就觉得特别亲,仿佛七姐姐才是她真真正正的娘亲一般,可是她的母亲明明宁氏。
叶画惆然的摇了摇头道:“你姐夫今晚肯定赶不回来,最快也要到明天中午才能赶回来。”
“七姐姐,那你应该开心呀,睡一觉,明天你就可以见到姐夫了。”
“桉儿说的对,明天我就可以见到你姐夫了。”
“七姐姐,你是不是很想很想姐夫呀?”
“嗯。”
“我也挺想朝阳哥哥的,七姐姐,你为什么不带我去朝阳哥哥那里玩了?”
“呃。”
“七姐姐,你是不是和薛痕叔叔吵架了?”
“没有,我最近只是太忙了。”
“前天我有家里到东宫,在半路上遇到朝阳哥哥了,他说薛痕叔叔最近心情很不好。”
叶画叹息一声,伸手抚了抚叶桉的包子头:“你是不是怪我一直不去看师父了?”
叶桉冲着叶画甜甜一笑道:“桉儿永远也不会怪七姐姐的,不管七姐姐说什么做什么,桉儿总是站在七姐姐这边的。”说完,依偎在叶画的怀里,蹭了两蹭,亲昵道,“七姐姐和母亲才是桉儿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
“唧唧”赤焰不好高兴的叫了两声。
叶桉摸了摸了它,笑道:“当然还有赤焰你,也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呃你不人哦,你是我的小可爱。”
“母后,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还有赤焰,它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小可爱。”叶画心里一动,忽想起前世颐儿对她说过的话。
她温柔的将她揽在怀中,小貂儿在叶桉的怀里动了动,将头埋得更深的睡了。
“颐儿,你是我的颐儿”
“咦?七姐姐,你为什么叫我颐儿呀,颐儿是谁?”
“哦,姐姐叫错了,是我的小桉儿。”她温柔的看着她,伸手在她脸上抚了抚,益看越觉得桉儿就是颐儿,许是她想要的太多太多,寅儿回来了,她一心想着颐儿也能回到她身边,所以时常就把桉儿当成了颐儿。
“七姐姐,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好。”
“姑娘,姑娘”门帘一响,就见到珍珠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太子太子殿下回来啦!”
“什么,凤祈他回来了?”叶画骤然惊喜。
“画儿”
转眼间,他走到她的面前,身上带着一股湿气,头发还沾着雨滴,下巴处冒着青青的胡茬,眼睛里充满了疲倦之色,可这种疲倦已被深深的喜悦所取代。
看到他白玉无暇的脸上划过一道带着血痕的刀伤,她的心突然揪的很痛很痛。
“凤祈,你受伤了?”
“这点小伤算什么,我没事。”
他勾唇一笑,那样的笑容衬在他带着伤的脸上,那样灿烂,那样纯净,那样温柔,美好的不像真实。
叶桉捂着小嘴,偷笑一声,赶紧和珍珠悄悄的先撤了。
“吱呀”一声,身后传来殿门合上的声音。
“凤祈”她柔柔的喊了他一声。
他突然走到她面前,她直感觉腰间一紧,他的手上还带着一种湿湿的水气,烙在她的腰间本该是冰冷的,此刻却是如此炙热,这炙热的气息从腰间迅速燃遍全身。
“画儿,我好想你。”他声音喑哑,俯身,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的吻比以往任何时侯都更加激烈,带着一种强烈的渴求和疯狂的思念,吮吸辗转,轻易攻破她的牙关,毫无节制,充满力量的任意索取着她的柔软和芳香。
他步步紧逼,她的身体已被压倒墙边上,他紧紧的将她禁锢起来,整个人与她紧贴的几乎融为一体。
他的压迫,他的炙热,迅速燃起她全身的火,她的脑袋开始昏沉,整个人被他吻的酥酥麻麻的。
四肢百骸没了力气,她只能像根藤蔓一样紧紧的攀附在他身上。
牙齿轻轻咬开她的衣衫,她洁白的肌肤果露在外,没有一点冷的气息。
“画儿”他忽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眸泛着幽幽水光,静静的盯着她,“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我与你仿佛已隔了一生。”
“凤祈,我以为你今晚回不来的?”她的眼睛也是水茫茫的一片,因为身上无力,她根本就是挂在他身上的,依靠着扶住她腰的大掌作为支撑,她紧张的连呼吸都带着微微颤抖。
“我回来了,画儿”他声音哑的不像话,泛着水光的眼睛被一片熊熊火焰所取代,盯着她的时候,恨不能将她一起燃烧了。
“唔凤祈”
火势燃起,一发而不可收拾。
第二天,叶画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浑身更是被碾压过的酸软,男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三天三夜没睡觉,还能勇猛的像虎狼一般,直叫人吃不消。
今日是个好天气,夜雨停,有浅浅阳光透过重重纱幔照进来。
叶画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有个人在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他身上的热度传到她身上,温暖,却又有种湿腻的感觉。
唉!昨晚太累太激烈了,都没有时间擦洗,就这样胡乱的睡着了。
似乎感觉到她醒了,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头发,颈子
“画儿”
“嗯唔”
他的唇再次席卷了她全身
起床时,已是午时。
他抱着她走向洗沐房,温柔的为她擦洗,那样细致,轻柔,每一处都不放过
她觉得有些羞,可累的没法动弹,就任由着他洗了,她只靠在木桶边沿闭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他帮她洗了多久。
再度醒来时,他已经帮她穿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揉揉惺忪的眼睛,就看到他好看的脸庞。
“饿吗?”
她点点头。
“我抱你去吃好吃的。”
“嗯。”
她又点点头。
然后,她闻到一股扑鼻而诱人的肉香。
咕噜,咕噜
她的肚子似乎也闻到了这股肉香。
“凤祈,你做的红烧肉真是越来越好吃了。”
“再好吃也没有你好吃。”
“你又不正经了。”
“哦?那我就再不正经一下。”
“”
用过午膳,二人又厮闹了一会儿,便去了勤德殿面见皇上,皇上心情很不错,空虚的国库添了一座金矿,他怎么能不喜悦。
不过喜悦归喜悦,他的眼睛里始终含了一层愁绪和疲惫。
叶画实在不解,为何到现在皇帝还对云英念念不忘,一个帝王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怎么还会在云英身上用心,难道皇上对云英是真爱。
倘若真爱,当初怎么将他打入冷宫,害得她变成这般模样。
这皇上真是一个矛盾体,说是有情,有时候却很无情,说是无情,他又有情,真是让人看不懂。
这一点,倒跟他那个父亲叶赋有些相似,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
三人叙谈一番,又说到怡宁,三个人的心情似乎变得沉重了些。
景子归已经去了隋阳城,见到了贾晴方,她是果然是贾天赐的姐姐,不过并没有在她那里找到怡宁,不仅怡宁,贾天赐也没有去过。
景子归当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问,因为怕那个贾天赐一旦得到消息,知道有人在寻找怡宁,他就不会出现,所以景子归只化作一个园丁,潜伏在贾晴方的茶园里,他想总有一天,贾天赐会去的。
因为不仅他姐姐在那里,他的父母都在那里。
这件事皇上当然不知道,皇上相信兰妃,一旦让他知道也等于让兰妃知道了,这个女人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下得了手,她与俪山大长公主简直就是一丘之貉,在母女亲情方面,这两人比之太后,恶毒多了。
至少太后是很护犊子的。
皇上每一次去栖梧宫都能引起太后的恐慌,她不敢认云英,也没脸认云英,所以不可能光明正大的阻止皇上去栖梧宫,只能暗中命人盯着。
好在,皇帝也只是去看看而已,从来也没有宠幸过云英。
正想着,皇帝突然说道:“那个飞凤公主本是慕容青离送来和亲的,祈儿,等解决了常家,朕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
叶画眉色一冷,皇上果然提起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皇子身上都正常,从古至今,有几个太子只娶一位正妃的,更没有皇帝后宫只有一位皇后,可是她偏偏要做这唯一,许是自私霸道了些,但她就是这样,若不能全部拥有,宁可放弃。
只听裴凤祈坚决回绝道:“父皇,儿臣绝不会纳飞凤公主为妃。”
“祈儿你?”皇上脸上一暗,又看向叶画道,“画儿,你也该劝劝祈儿,两国联姻,结秦晋之好,可使百姓免于战火。”
叶画正要回答,裴凤祈维护道:“父皇,这件事与画儿无关,任凭谁说儿臣都不会娶飞凤公主。”
“祈儿?”皇帝的声音变得严厉,“身为太子,你怎么能只顾儿女私情,却置国,置民于不顾!”
“父皇,儿臣心里一刻也不敢忘了身上的重任,只是和亲是两厢情愿的事,飞凤公主自己就逃了婚,说明她根本不愿,她不愿意,儿臣也不愿意,这场两国联姻又有什么意义。”
皇上愣了愣。
叶画接着道:“父皇,飞凤公主并不是安定的性子,倘若她嫁入东宫却逃跑了,到时父皇又要如何跟慕容青离交待?”
皇上默了默,这飞凤公主的确是位不走寻常路的奇葩公主,才到大历几天就惹了不少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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