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188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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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算什么,这一次,我就是来带你走的!”
“不,我绝不会跟你走。”
慕容青离脸色登时一沉,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心理用力握紧叶画的手腕,恨不能将她的腕骨捏碎,却又根本舍不得,他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被围困的无法脱身的裴凤祈,嘴角牵起阴冷和狠戾的笑:“杀了他,就可以绝了你的念想。”
“就算没有裴凤祈,我一样不会跟你走。”
“哦?”他的声音轻而戏谑,一双眼隐着血般的怒意,负气道,“叶画,你太自以为是了,这根本由不得你选择,只要我慕容青离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慕容青离,这世上总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僻如人心。”叶画眼见裴凤祈被人缠斗的益发凶险,又兼他想要护住那女童,根本施展不开,这时慕容青离还没有出手,倘或他出手,她想裴凤祈必然危险,她心中一软,连声音也软了下来,“慕容青离,你我本萍水相逢,放过我,也撤去你的人放过裴凤祈可好?”
“萍水相逢?”他沉吟一声,声音忽转凄凉,冷嘲一笑,又沉痛道,“好一个萍水相逢,你忘了,我却不能忘。”
说话间,他突然无所顾忌的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让自己的身体与她的身体更加贴合,叶画想要挣扎,却无从挣扎,他将她禁锢的无法动弹。
他贪恋着她身上的温暖和柔软,贪恋着她的气息和味道,就如前世那般令他相思不能忘,双眼中的暴虐褪去,竟是柔情一片,下巴轻轻抵在叶画的秀发上摩挲,声音渐转温柔。
“我要旁人的心做什么,我只要画儿你的心,倘若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好。”
“慕容青离,你混蛋!”叶画不安的扭动了身体,可越是扭动,他越是抱得更紧。
“画儿——”
裴凤祈终于杀出一条血路飞身冲了上来,素来温和的眼眸中此时盛满清厉如雪的暴怒和阴戾,冷喝一声,持剑直逼慕容青离而来,他唯恐流星剑气伤了叶画,所以并不敢用,只敢用刚刚从刺客手中夺来的寻常剑。
叶画转眸一望,两人于璀璨夜华中对望一眼,叶画惊道:“凤祈,你身上怎么全是血,你受伤了?”
这一眼,这一问却让慕容青离嫉妒的发狂,她说的很对,她的心是他苦求而不得的东西。
慕容青离身形极快,叶画除了感觉耳边有风声呼过,眼前发暗,什么都没有看清,他已成经成功躲过裴凤祈的凌厉剑势。
“我南燕三大高手都杀不了你,你可真是命大。”
“你都还没死,孤怎么可能会死在你前面。”裴凤祈轻淡的瞟了一眼慕容青离,自己的血以及沾染的刺客的血已将胸前衣襟染了大片血色,眉头轻轻一蹙,眼睛里复又盛上温情看着叶画,轻声道,“画儿,我没事,这身上的血是那些刺客的。”
“凤祈,你没事就好”
“够了!”
慕容青离暴喝一声,胸口处却是撕裂般的疼痛,何时已物转星移,曾经与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已成了别人的女人。
其实早在前世就已经物转星移,他的女人变成了赵昀的女人,而今生,他想要改写他与她的结局,与她相守到老,偏偏又冒出一个裴凤祈。
他不甘心再度失去她,他们也曾有过美好而珍贵的时候,他教她读书写字,她给他红袖添香,他说:“画儿,这是个离字,是我的名字,从今以后,你便唤我阿离。”
那时的她胆怯说:“皇上要臣妾唤阿离便唤阿离”。
他知道那时受尽折磨的她害怕他,他怜惜她,所以极尽柔情待她,好不容易才慢慢将她冰封的心打开,那时,是他前世今生最快乐的日子。
为了让她高兴,他曾抛下皇帝的身份将政务交于旁人,携她的手离开南燕皇宫,去了那远离城嚣的世外桃源。
他像个真正的农夫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她在家织布做饭等他归来。
闲暇时,他弹琴,她舞之,他钓鱼,她烧鱼
她说:“阿离,我很喜欢这里,若能一生一世做个农妇,过这样平静的日子真好。”
他说:“画儿,你若喜欢朕便在皇宫造一处世外桃源,你天天都可以做个农妇。”
“不,那样的世外桃源是假的,我宁愿做个真正的农妇。”
“画儿,你可真傻,朕是皇帝,坐拥南燕,如何能让自己的女人做个农妇,朕要让你做朕的皇后,做南燕最尊贵的女人。”
那时的他恨不能给画儿最好的,他想天下女人谁不想做皇后,所以他许她后位,可他错了,他大错特错,原来画儿真的只想做个普通的农妇。
他给她的不是她想要的,回到皇宫后,他们矛盾和误会越来越多,以至于走向生死对决的那一天。
倘若再给他选择,他愿意抛下一切做个农夫,让她成为他的农妇,如果是那样的选择,或许他和画儿还生活在那片世外桃源,或许他和她已经儿女成群,或许他不用再千里迢迢跑到大历来要强行带走她,更不会让画儿心中另有所属
只是没有如果,所以这或许也不存在。
今生哪怕他愿意再为她做农夫,哪怕他愿意倾尽所有,她也不肯做他的农妇了。
他害怕自己再度失去她,却也恨她,哪怕彼此折磨,他也要她。
他依旧牢牢的将叶画抱在怀中,望着裴凤祈时恨不能在他脸上剜出一个洞来,他不得不承认裴凤祈是个不容小覤的劲敌,所以他才会带三大高手来。
上次他重伤了他,他从来都是有仇必报之人,尽管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杀他的好机会,他还是不可控的想杀掉他。
他初登基为帝,南燕百姓还需要休养生息,如今又经一场雪灾弄的百不聊生,此刻断不宜挑起两国战火,可是没有办法,他的愤怒已浇灭了他的理智。
裴凤祈千不该万不该夺了叶画,不管是前世今生,在他心中,叶画就是他慕容青离的妻子,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只要有裴凤祈在,他和画儿就不能安心相守,他是一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他要将这条鸿沟彻底掩埋。
眼睛轻轻一眯,酝酿起腾腾杀意,他必要杀他,哪怕为此掀起两国战火也在所不惜。
他没时间再等,转眼之间皇城禁军就会赶到,他南燕百余勇士如何能抵抗大历上万禁军,他必须速战速决。
他冷喝一声:“沉如,护好叶画,若少了一根汗毛,朕杀了你。”
“奴婢遵命。”
说话间,就有一名一身黑衣的女子突至叶画眼前,叶画双眸一震,沉如,竟然是她。
前世在南燕皇宫最亲密的姐妹,也是一个曾救她性命最后却又要杀她的女子。
救她,是因为她们的姐妹之情,杀她,是因为慕容青离。
她们曾是朋友,亦是敌人。
想起那一天,她到现在都觉得胸有隐痛,她手中的剑抵在她的脖颈。
“沉如姐姐,我们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亏你还记得我是你姐姐,你可还记得皇上?”她近乎凄绝的问她,“叶画,皇上那样爱你,你为何要杀他,你怎么忍心杀他?皇上说他会在黄泉路上等你,我这便送你下去!”
剑起,她却没感觉到痛,她最终也没忍心杀她,在沉如手中剑落于地的那一刻,一支暗箭袭来直射入沉如的心口。
她没死,沉如死了,杀死沉如的人就是赵昀,也因此,她和赵昀大吵一架,彼此心中有了裂痕。
在理智上,她清楚的知道站在赵昀的立场杀死沉如没有错,可在感情上她还是无法接受,其实,她怪的不是赵昀,而是她自己。
“叶画,今日就让裴凤祈死在你眼前,好让你绝了念想。”
慕容青离恨极了叶画看裴凤祈时那紧张而担忧的眼神,他想要折磨她,不可控的想要折磨她。
“鹿死谁手,尤未可知,今日孤就要见识见识南燕新帝的厉害。”裴凤祈声音很冷。
他知道,论单打独斗,他还不是慕容青离的对手,更何况他刚刚在缠斗之中受了伤,可只要能拖延时间,等皇城禁军一到,南燕刺客必然插翅难逃,到时他才能抽开身去救画儿。
“凤祈”
“画儿,别怕。”
裴凤祈话音刚落,忽见眼前一道厉光闪过,慕容青离手中的金刀犹如长了眼睛一般朝裴凤祈袭去。
裴凤祈手中长剑霎时如银色霹雳闪过,剑气若霜,惊鸿似电,散发着森冷的寒光,剑影晃动,与金刀相击,金刀打了一个回旋又回到慕容青离手中。
“呜呜呜大哥哥,姐姐我好害怕呜呜我好害怕”
不知何时,小小女童揉着两眼,跌跌爬爬的来到亭台之上,只见她哭的脸若花猫,血迹,脏污混在一处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唯看到一对带泪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一见到裴凤祈,仿佛见到救星一般直扑过来,裴凤祈一见女童,顿时一滞,他不想刚刚救下的女童又跑了过来。
慕容青离哪管什么女童的性命,他只一心想以最快的速度除掉裴凤祈,右手内力暴涨,手中金刀夹着千钧之力狠狠劈向裴凤祈。
残月刀利芒如漫天飞雨,即使裴凤祈都未必能躲得过,更何况一个小小女童,眼看小女童就要被残月刀迸发出的利芒伤及性命,叶画惊呼一声,而裴凤祈下意识的就去救人。
手指刚触到女童衣角,眼前一片寒光闪动,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烈的疼痛,已被残月刀刺伤。
他急忙抱起女童一跃而起,在这一瞬间,慕容青离已杀红了眼,招数越发凌厉凶悍,裴凤祈一个躲闪不及,腕骨上又被刺了一刀,鲜血淋漓。
“凤祈!”叶画大惊失色。
“画儿,我没事。”裴凤祈脸色苍白,脸上还沾着鲜红的血,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却依旧沉静如水,温和清亮,定定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有事,我还没有把你带回家。”
“她是我的女人,今日朕绝不会让你有命带她回家!”慕容青离声音里带着浓浓怒意,一双眼睛阴冷之极,看着叶画的眼光一直在注视着裴凤祈,他气的火气烧的更旺,几乎将他所有的理智烧光,他怒喝一声,“去死!”
裴凤祈赶紧放下怀中女童去迎敌,他受了很重的伤,却丝毫无惧,挥剑迎敌,森冷的兵器相击,诡异的身形飞转,刀来剑往,斗的昏天暗地。
忽有片片白雪飘然而落,冰冷的风卷着白雪吹打在人的脸上冰凉沁骨,那女童蜷缩在那里一双眼睛漆黑的阴幽,直勾勾的盯着裴凤祈和慕容青离,她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刺杀慕容青离和裴凤祈,所以她故意接近他们,只可惜她一直找不到机会。
她知道慕容青离武功很高,只是不想竟高到这样出神入化的地步,即使她再练上二十年也打不过他,看如今局势她依然无法偷袭慕容青离。
慕容青离气势如虹,裴凤祈虽渐落下风却也不甘退让,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如就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到时南燕和大历两国从此兵戎相见,她倒要看看慕容青离如何坐得稳这个皇位,慕容青离坐不稳皇位兴许可让给赵昀哥哥一个绝好的机会?
裴凤祈虽救她两次,可她半点感激之心也没有,相比于慕容青离坑杀两万飞狐族人性命,裴凤祈的行径更加恶劣,若不是他骟动飞狐族人当了马前卒,她乌桓飞狐族何至于被慕容青离灭了族,她堂堂赤木云珠公主又何至于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一个真小子,一个伪君子罢了。
杀了谁,都算她为飞狐族报了血仇。
忽然“砰”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内力将裴凤祈重重击倒在地。
“凤祈”叶画大惊失色,再掩饰不住眼里的惊慌。
“皇上”沉如几乎与叶画同时惊叫。
“咳咳”裴凤祈痛苦的咳了两声,面色惨白如纸,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慕容青离身形不稳,接连的后退了几步,手捂住胸口,也跟着咳了一声,嘴角溢出血迹。
“快,保护殿下”
裴凤祈的贴身侍卫傅出带着皇城禁卫军终于赶到。
慕容青离冷哼一声:“来的倒快。”
叶画心口微微一松,皇城禁卫军赶来,看来慕容青离立马就要撤了,不过要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心有隐忧慕容青离会不会将她一并带走,虽然他和裴凤祈打斗时受了伤,可依他的武功完全有能力带走她。
正想着,忽见哭爬向裴凤祈的女童突然站起身来,袖中露出一丝骇人的寒光。
灯火打在那女童的脸上,投下一层阴影,她瞧的很清楚,那女童嘴角浮起可怕的冷笑,这样的冷笑原不该出现在一个孩童的脸上。
刀光,亮起。
叶画大叫了一声:“凤祈,小心——”
裴凤祈,前世我欠你一条命,今生我就算不能报仇也要还你!
沉如,我本不想伤你,可是不得不伤了你。
她知道自己想要从沉如手下脱身根本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点了沉如的死穴,因为她太过了解沉如,所以做起来很容易,虽然不至于让沉如真的死了,可也折损了她的三层内力。
沉如根本猝不及防,她只觉得胸口一痛,然后被叶画往旁一推,她竟毫无反抗之力的倒在地上,她无法置信的看着叶画奔跑的背影,瞠目结舌。
她不过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让皇上日夜思念的女人,她以为这只是一位漂亮纤弱的女子,仅此而已。
她如何能一下看破她的死穴,是巧合,还是这个女子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是不可能啊,她身上明明一点内力都没有。
“画儿”
慕容青离一声暴喝,目眦欲裂。
“不,不要,画儿”
裴凤祈已然明白自己救下的不是一个女童,而是一条隐藏的毒蛇,转眸间刀光劈到眼前,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猝不及防间,叶画已挡在她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青离的黑色身影一闪而过,带过一道利光,浓厚的杀气顿起,急如闪电,利光飞旋打在赤木云珠的刀上,随着一声刺耳的碎响,残月刀竟然被赤木云珠手中飞出的刀击断了刀尖,刀尖直飞,慕容青离顿时大惊,这天下竟有这样的利器可以击断他的残月金刀。
容不得他思考,眼见刀尖飞向叶画,他一个飞身急挡在叶画面前。
“嗤”的一声,是刀尖刺入肉的声音。
“皇上”沉如发出痛苦的嘶喊。
叶画不由的惊呆在原地,不仅他,连裴凤祈都呆怔当场,他以为慕容青离只是贪恋画儿的美色,或许有喜欢,但那种喜欢也只是出于一个男人征服的,不想今日竟然愿意为了画儿挡在这一刀。
能击断残月金刀的刀绝非普通的刀,这是比残月刀更坚硬锋利的刀,飞狐族宝刀逐日。
逐日残月本是雌雄双刀,慕容青离从飞狐族夺了残月,却一直没有找到逐日刀,随着飞狐族灭,这逐日刀也消失了。
如今逐日刀突然出现,看来这女童是为飞狐族人来报仇的,只是她武功终究太浅,无法真的利用逐日刀。
这女童究竟是谁?
慕容青离默然的看了她一眼。
赤木云珠本想让两虎相争,谁料皇城禁军来的太快,她害怕慕容青离顶不住就此撤离,而裴凤祈也会被人救下,到时,一个都不会死。
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近这两个大仇人,绝不能错过杀死裴凤祈和慕容青离的机会。
她本可以一举杀掉裴凤祈,却突然冒出个叶画,更想不到的一心想杀掉裴凤祈的慕容青离竟然甘愿为叶画挡了这一刀。
也好,慕容青离被自己的金刀刺中胸口,内力大减,此时也是个好时机。
她一不做二不休大喝一声:“慕容青离,你去死吧!”
慕容青离嘴角溢出更多的血,可他恍如地狱阎罗一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提足一口气,内力凝聚于掌心,一掌打出,虎啸龙吟,掀起一股厉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赤木云珠身子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手中刀在瞬间从她手上直飞出去,急如流星一般深深插入亭台石柱之上,赤木云珠回头一看,心中大骇。
这是什么样的诡异力量,竟然能在重伤之下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她惊惧的盯着慕容青离,慕容青离全身散发出的暴戾之气令人心惊胆颤,嘴角勾起一抹残冷笑意,他声音阴冷如鬼。
“原来是飞狐余孽!”
说话间,那把被击断刀尖的残月刀从他手中直飞而出,赤木云珠被他内力所伤,根本无法闪避,两眼一眯,只能等死。
“走!”
一个蒙头蒙脸的黑衣人突然凭空降下,一把拉过赤木云珠,一手抱住她,另一手轻轻一拧,只听“砰”的一声,眼前一片绚烂,慕容青离和叶画同时都变了脸色。
凤凰眼,赵昀的独门暗器。
不,看那身形不似赵昀那般高大,除了赵昀,这世上拥有凤凰眼的人就是制造凤凰眼的人。
凤羽!
慕容青离根本看不清袭来是什么东西,若不是前世他吃过凤凰眼太多的苦,此刻必然不知如何闪避,即使不死也要重伤,当然,更重要的是此刻凤羽手中的凤凰眼不是后来真正可怕的凤凰眼。
他一个转身,躲过凤凰眼的袭击,却还是被凤凰眼的碎片击伤,再加上刚刚重伤之下用力过猛,噗的一声口中之血突然喷射而出,整个人摇摇欲坠的要倒下。
“阿”一个离字叶画终归没有喊出口,只是扶住裴凤祈的手却微微颤抖。
“画儿,你怎么了?”裴凤祈紧紧握住叶画的手。
“我我没事”叶画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她恨慕容青离,他却救了她,前世今生他和她究竟是怎样的孽缘。
“皇上”沉如凄厉一叫,不管被封死穴的疼痛,飞身过来,一把扶住了他。
“抓刺客”
“快,保护太子殿下”傅出大喝一声,杀了许多南燕刺客,终于得以赶了过来。
“砰”的一声巨响,凤羽手里扔出一个白色的弹丸,一阵烟雾飘起,散发出浓烈的呛人气味。
突然又窜出许多刺客,围攻傅出而来。
“咳咳咳皇上,赶紧撤!”
“不!”慕容青离的声音又冷又坚决,抬手挥去迷雾,他突然走到叶画身边一把拉起叶画,迷雾中,她的脸很模糊,可他依旧能看到她一双清澈的眼睛,他沉声一字一句道,“画儿,跟我回去!”
“慕容青离,我不会跟你,咳咳咳”叶画的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被呛的连连咳嗽,挥手赶走烟雾却怎么也赶不走。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回南燕。”慕容青离双眸被浓烟呛出火来,丝毫不打算放手,强行一拽就要带走叶画。
“画儿。”裴凤祈突然站起来,他满身鲜血却丝毫不减他飘逸如仙,绝世高华的气质。
一双沾满鲜血的手紧紧的拉住了叶画的另一只手,因太过用力,剜上鲜血横流,他的胳膊和手都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可他不敢放手,他怕一放手,画儿就会被慕容青离带走。
“放开!”慕容青离瞋目切齿的盯着看得并不太清楚的裴凤祈,冷喝一声,“她是朕的女人,朕一定要带她回南燕。”
“慕容青离,画儿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咳咳”
他声音虽虚弱嘶哑,却带着一种沉静而坚毅的力量。
慕容青离冷嘲的笑道:“你的妻子?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你根本没有资格留下她。”
裴凤祈面上一白,心中自然有愧意,他答应她一定定好好带她回去,一定会护着她,结果若不是慕容青离,岂不叫那女童伤了画儿性命。
若画儿死了,他如何能独活。
好在,画儿没事,他必会倾尽一生以心相待,哪怕有朝一日为她而死也甘愿。
“我的确护画儿不周,可即使如此,也不会让画儿跟你走。”
“你找死!”
“皇上,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滚开!”慕容青离大力一挥,将沉如挥的差点摔倒在地,自己重伤在身,又怒又急,又喷出一口血来。
眼见一场恶斗又要开始,叶画甚觉头痛。
“咳咳咳”
叶画早已被浓烟呛的嗓子发疼发痒,眼睛更是干涩发紧,再加上这两人都用力的握住她,她手上吃痛,狠咳了两声,痛苦的呻吟一声又道,“痛,好痛”
两人一听,哪里还有心思打斗,齐齐手上力气一软,惊呼一声:“画儿,你怎么了?”
“囡囡”
“祈哥”
“太子哥哥,画妹妹”
景苏蝉,怡宁和景子归,景子言知道今日叶画和裴凤祈逛花市,特意不想打扰他二人独处,所以故意没有与他二人同行。
怡宁出来的迟,正好与景苏蝉结伴,几人刚刚出景府准备逛花灯,还未走到花市就见皇城禁军,一打听才知道太子遇险,赶紧赶了过来。
与其他人不同,景子归素来与裴凤祈没多少交情,他根本不担心裴凤祈,唯担心这好不容易好找回来的囡囡妹妹。
他想,若囡囡妹妹出了任何岔子,不要说他,家里人肯定要急死了。再说阿漫为了囡囡忤逆了皇上的本意,皇上不好当殿发作,却在下朝之后寻了个错处将阿漫禁足,连大年三十晚上都不准他出来。
若不是宸妃萧无忧近日复宠,皇上看在宸妃的面子,必定会将阿漫幽禁,想想被那次见到被幽禁的六皇子的疯癫模样,他就觉得心内发寒。
他想,阿漫心中其实对囡囡是喜欢的。
想到此,他心中很为鬼王感到痛心,有了裴凤祈,阿漫终不能抱得美人归。
心中感慨万千,持剑飞上亭台,烟雾太浓,他只微微看清烟雾有似有三个人影,至于是谁,根本无法辨清,他急呼一声:“囡囡”
“八哥,咳咳咳”叶画回应了一声,因又呛入一阵烟雾,叶画咳嗽不已,又道,“你们两个放开我!”
“叶画!”慕容青离紧握不放,他知道这烟雾只是寻常烟雾,并不会呛坏叶画的嗓子,他千里迢迢从南燕赶来就是想带走她,眼看就要成功在即,他怎能放手,他怒睁双眸,却是异常的霸道和坚决,咬牙道,“你必须跟我回去!”
“不不要咳咳”
“慕容青离,你放开画儿,再待下去,会呛坏她的嗓子。”裴凤祈大为不忍,他害怕叶画被烟薰坏,而且他和慕容青离都太过用力,必然伤了画儿。
他想放手,却又不敢放手。
因为只要一放手,怕是从此别离。
“好你个慕容青离,竟敢闯入我大历,看剑!”景子归走入迷雾之中,终于看了清楚。
“八哥,我来助你。”景苏蝉和景子言急随而来。
“皇上,当心!”
沉如眼见三个人齐齐袭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持剑迎战。
正打的难分难解,又有几个禁军冲了上来,因为看不太清楚,禁军倒不敢乱动,忽然从天空又飞下一个黑影,急呼一声:“青离,快走!”
那黑影身形高挑且窈窕,像轻燕一般落下,和沉如一起,力战景家三兄妹。
“慕容青离,你放手,我不会跟你走的。”
“慕容青离,难道你要掀起两国战火!”裴凤祈沉声一喝。
“两国战火?朕不在乎,既然得不到的朕便要毁了!”慕容青离急痛攻心,忽想到前世种种,又想起刚才种种,他心神俱伤,失去了理智。
到底是他做了个傻瓜,他爱了两世的女人却甘愿为别人付出性命,就算他再强求,她也不会动容,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其实他早该清醒,在前世,她毁灭了他的时候,他就该清醒,这个女人的心是焐不化的,她的柔情她的心软永远都不会对他。
既然如此,不如毁了,从此以后绝了自己的念想,也算报了前世之仇。
可是,他的心在颤抖
他不忍,他无能如何也忍不下心来。
不行!他慕容青离何时变得这样优柔寡断了。
残月刀断,他与叶画两世情缘已了,他就要让这断刀刺入她的心,从此两清。
不!他要的不是两清。
没有两世,还有第三世,反正依今日情境他外伤内伤都很重,兴许根本逃不掉,她死了,他就去黄泉路上去找她,他要让她喝下那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而他断不会喝下孟婆汤。
他要带着前世所有回忆与她重新开始,彻彻底底的重新开始。
眸中流出一丝清泪,带着巨大的痛苦和绝决,于绝决之中又生出一种莫名的希望。
“画儿,你不要怨我”
他的声音嘶哑飘缈,犹如鬼魅。
“不,画儿”裴凤祈惊喝一声。
叶画只听到他二人说话,眼睛被烟薰的全是泪水,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只知道慕容青离想要杀她。
他终于还是要杀她了,前世债,今生偿,他是来逼她还债的。
只是还债便还债罢了,慕容青离,你为何还要替我挡了那一刀,作出这般深情模样来!
“噗嗤——”一声。
叶画骤然一惊。
裴凤祈紧握住叶画的手忽然松了下来,胸口上方正插着那把残月刀。
“凤祈!”叶画一把扶住他,因为吃重,她身子跟着一起跌倒在地,幸而还是扶住了他,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满是血污的脸,伤痕累累的身体,她心中一阵剧烈的疼痛,眼里的泪水汹涌而至,洗刷着她冰脸的面容,“凤祈,你为何这样做,为何?”
“画儿,我说过要送你回家,我不能失信于你,只是如今,我怕,我终归还是失信于你了。”
裴凤祈唇角微微一勾,努力想要跟她一个温暖的笑,只是这笑太过苍白,太过轻缈,他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伤痛,像一个虚弱的孩子一般倒在她怀中,没了生息。
“不,凤祈,你不能死。”
叶画无法想像,她一直想要报恩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怀里,还是为自己而死,她腾出一只手,雪白的皓腕对准裴凤祈胸口的残月刀轻轻划过,血在瞬间涌出,她将自己的手腕对准他的口。
“画儿,你?”站在那里的慕容青离琥珀瞳仁重重一缩,身子不可控的跟着颤抖一下。
“慕容青离,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叶画声音很冷很冷,转眸看向她的眼神更冷,“不劳烦你动手,我自己来,黄泉路上有凤祈给我作伴,我并不孤单。”
“不,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想要你的命。”
慕容青离双眼通红,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突然仰天狂笑,叶画曾听过这样凄怆而绝望的笑,那是前世他临死前,他留给她的笑。
“皇上”
“青离,快走”
“慕容青离,哪里逃!”景子归抽身赶来,厉喝一声,定眼一看,顿时惊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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