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欺诈者

    克罗索斯暴露出来的致命弱点，让他在马顿星上的任务结束了。

    数百把闪烁着夺目荧光的奥术辉刃侵入到了他的胸膛，撕扯着他的灵魂。

    痛苦的哀嚎声音响彻在布满了军团要塞的峡谷裂隙，远方的尖塔内部的萨格拉斯的目光随后将一道浑厚的邪能之火投射在了空洞的军团传送门上。

    海浪般的邪能之力缓缓的侵蚀着没有任何光泽的传送门，隐约的一面倒映着另一个世界的镜子出现在了罗林的眼前。

    破碎的环形建筑，无数被邪能占据的奥术水晶已经本该闪耀着圣洁光芒的纳鲁神殿，现在都遍布着军团的阴影。

    罗林不假思索的走到了军团的巨型传送门中，来到了德莱尼的故乡，阿古斯。

    原本阿古斯是一个美丽的星球，富有想象力和圣光信仰的艾瑞达人，将这一颗星球改造成了充满着圣洁光辉和奥术科技的繁华星球。

    阿古斯的出色与美丽，让它成为了宇宙中一颗代表着尖端文明的星球。

    然而，正因为艾瑞达人的智慧和力量，让这一颗美丽的星球成为了萨格拉斯所觊觎的对象。

    如同艾泽拉斯的生物一样，无论哪一颗星球的生物都有着向往强大力量的个体。

    萨格拉斯的力量成为了他掌控阿古斯最直接的条件，在燃烧军团还未完全成立的时刻，萨格拉斯成功的利用了强大的邪能，招揽了两位阿古斯星球的领袖。

    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

    信仰的背叛与科技的抛弃，让美丽的阿古斯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战斗。

    信仰的交替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圣光与邪能在阿古斯进行了一次殊死的决战。

    最终，无力回天的圣光领袖维纶，为了保证阿古斯艾瑞达人最后的火种，他们凭借一艘虚空星舰，离开了他们的故乡。

    置身于这个原本充盈着圣光与奥术力量的世界，罗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奥金顿和沙塔斯。

    那些拥有着红色肌肤的艾瑞达人，都在向罗林倾诉，这里是阿古斯。

    站在神殿平台正中央的罗林，外放着神性，探查着这个区域。

    惊讶的是，罗林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敌意与威胁。

    艾瑞达的工匠和处身于天气装置的恶魔操控者，他们都在执行着属于自己的工作。

    军团的科技和工厂都在这里，罗林放眼望去，已经看到了几艘军团星舰的骨架。

    在这个冷清的平台上待了五分钟后，刚要准备离开的罗林，看到了一个与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艾瑞达人。

    没有特殊的气息和力量，只有一小部分外放的邪能让罗林感到了些许的不适。

    “如果不是因为军团首席统帅的计划，我或许早就已经见到您了。”面色镇定，语气沉稳的艾瑞达人友好示意道。

    “首席军团统帅？我的性命就那么值得军团重视么？”罗林讽刺道。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练得如同一个谈判专家的艾瑞达人说：“武力不能证明一切，我们军团也需要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另外，这里是阿古斯，我想，作为一名魔法师，您应该很像看看军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吧。”

    这名艾瑞达人的话，让罗林无法反驳，的确，如果有这样合适的机会，罗林是想好好见识一下燃烧军团的社会和他们的科技工业。

    “罗林，来自艾泽拉斯。”

    在前面带路的艾瑞达人听到罗林的自我介绍后，他沉思了片刻，主动伸出左手说：“我不太确定艾泽拉斯的礼仪，但是，我觉得，能表达我们对方的心意就好。基尔加丹，这里是我的星球。”艾瑞达笑着说。

    基尔加丹？罗林勉强的握住了这名艾瑞达人的手，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保证着自己心态的稳定。

    “不管我们的立场如何，我想，既然认识了，那就不用在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得如此剑拔弩张了。可能我们做不成朋友，但起码在阿古斯，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基尔加丹带着罗林穿梭在神殿二层的钢铁通道中，行走了一段时间后，他驻足在一只魔能机甲的脚下。

    “这可是军团最新的科技机器，它继承了我们几代工匠的智慧。从一开始的构想到现在，我们的工业产物从图纸和经济的一同发展中催生了这一只巨大的铁家伙。老实说，我并不想让阿克蒙德控制这些军团的魔能机甲，但是很无奈，军团的信条在这里，任何不加入军团世界的生物，都要被碾碎。我很想避免牺牲，然而战争从来都不会认同我的观点。”基尔加丹仰望着高约五十米的魔能机甲，满脸惆怅的说。

    基尔加丹的独角戏，让罗林觉得无法可说。他只是在注视着魔能机甲，希望有一天，燃烧军团真的将这样的战争机器带到艾泽拉斯的世界，魔法秘会的研究所也能让奥术构装体拥有如此的力量。

    虽然罗林很清楚建造这样巨大的奥术构装体需要大量的材料，尖端的法阵，数以百计的魔导师和四位数起的金币维持，但罗林从来都不会因为眼前的困难而退缩半步。燃烧军团只要存在，魔法秘会的存在就有意义，巨型的奥术构装体就有建造的必要。

    罗林清楚基尔加丹为什么会亲自见他，然而罗林在意的重点不是这里，而是在这一颗科技高度发达的星球上有什么。

    “说实话，拥有着这样的科技和力量，我已经不知道去如何估计燃烧军团的真正力量了。”罗林真诚的说。

    基尔加丹侧目，微笑道：“不，军团依然有着它的难处。我们有敌人，有着无穷无尽的敌人。我们同样需要伙伴，需要一些强大的盟友与我们一起对抗虚空之主。”

    “我知道那些生物，那些腐化的血肉比军团的恶魔还要麻烦。”罗林说。

    基尔加丹稍显尴尬的说：“你是说我们征服世界的方式太过于暴力了么？”

    “征服和毁灭还是有区别的。”

    “说笑了，不过我们好像扯的有点远。”基尔加丹平静的说。

    罗林附和着基尔加丹的话说：“对，我们应该说说这些虚空中的黑暗意志的，这些没有实体的意识，操控者虚空大君将古神的腐化血肉降临在一个个美丽的星球上，企图将这些星球腐化成为血肉和腐蚀的国度。相比起这样的做法，我们是应该能找到一些共同的话题。”

    话语中没有携带任何的感彩，平凡如同一个最普通艾瑞达人的基尔加丹说：“成长到像你这样的魔导师，我想你应该探查到艾泽拉斯这一颗星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吧。还没有觉醒的星魂，一个即将在宇宙中诞生的强大泰坦。”

    “燃烧军团的力量会惧怕这样的一个泰坦么？”罗林反问说。

    基尔加丹没有燃烧军团的傲慢，他点点头说：“正如万神殿曾经的诸位泰坦一样，他们的傲慢会让这些虚空大君的蔓延更加的肆无忌惮。我们很乐于看见生命的诞生。魔导师，你可以来看，在扭曲虚空中，没有古神的美丽世界是怎么样的。”

    基尔加丹带着罗林走上了纳鲁神殿的巨大星图下方，利用全息投影技术，基尔加丹向罗林展示了一颗扭曲虚空中的美丽星球。

    这一颗星球和艾泽拉斯一样，生活着智慧生物和自然植物。

    星球上存在着恶魔和深渊领主，然而这些领主和恶魔没有像纵横诸界的军团一样，污染着他们所踏足的世界。

    这就如同是一个安静祥和的社会一样，所有生物都在安居乐业，忙碌在自己的生活中。

    “这是没有古神盘踞和泰坦赋予秩序的世界。这上面的生命以及星球的周围都受到了我们军团的保护。我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没有任何感情，只知道杀戮和焚烧的军团。邪能固然可怕，但这些能量并不是完全不能根除的。罗林，作为操控能量的大师，你不可能不清楚，能量是可以在整个宇宙中循环流通的。”基尔加丹继续启动投影技术，为罗林展示着一个又一个脱离于泰坦，虚空大君入侵的美丽世界。

    这些安静祥和的世界给了罗林不少感触，使得罗林下意识的以为，燃烧军团是一只有信仰，有纪律的部队。

    “在燃烧军团的眼中，到底什么才是秩序？作为军团的领袖之一，我很想听听您的解释。”罗林眉头紧皱，他欣赏着这些美丽世界，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这是个陷阱，你的意思是我们摧毁了泰坦的秩序，而建造了新的秩序对么？”基尔加丹说。

    罗林没有拒绝，他点点头。

    “并非如此，罗林。看看泰坦所设置的秩序，那些具有删除脱离泰坦预定轨迹进化的生物的装置和将整个世界摧毁的仪器，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么？如果泰坦的装置失败了，古神占据了这个世界，那么那些观察者发出请求后，所有的生物不是死在古神的腐蚀下，而是死在了泰坦的手中。关于这里，我不得不多说一句，古神是不会杀死它腐化之后星球上的生物的，所有在古神世界生活的生物，他们都会得到公平的对待。燃烧军团会毁灭生命，泰坦也一样！在这个广袤的宇宙中，没有谁对谁错，你说对么？”基尔加丹示意罗林坐下来，在这个悬浮着军团天幕的大殿中，站着并且仰着头颅说话，的确有些累。

    “萨格拉斯大人毁灭过这些星球，他知道泰坦到底做了什么。不然作为变革者的萨格拉斯大人，也不会希望崭新秩序的诞生。强大的智慧生物的存在固然合理，但他们力量的使用却失衡了。好好想想吧，罗林，军团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恶魔！”基尔加丹主动为罗林到了一杯点缀着淡色花叶的茶水，他说。

    接过茶盏，罗林下意识的探查着水里是否拥有邪能。

    基尔加丹丝毫不在意，他看着罗林说：“放心吧，并不是所有军团的成员都是依赖邪能生存的，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

    抿了一口之后，罗林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了开来。他说：“大家都在说秩序，那秩序到底应该由谁来定义？泰坦，军团还是虚空之主，亦或是宇宙再一次变迁之后，诞生的崭新强大生物？我明白您的话，然而实际上，军团和泰坦一样，你们都是力量的操控者，都试图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塑造完美的世界。”

    “泰坦主张有序的宇宙，燃烧军团主张没有秩序的世界，虚空之主没有信仰，他们纯粹的是想控制这个宇宙。排除这个虚空大君的爪牙燃烧军团是否在走泰坦的老路？生命是无价的，不是战争和一份信仰所能估量的。既然宇宙中诞生了生命，他理应得到保护，得到捍卫。”罗林肃穆的说。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我们理应让未来变得更加的美好。”

    “未来？那不属于我们，我只看到了现在。艾泽拉斯的生命我不能为他们做出选择，但是作为我，以及我信任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捍卫自己生命的权利。没有生命可以给这样漫无目的的信条做出一番牺牲的工作，我们不是操控秩序的神，我们只是普通人。”罗林摇了摇头，笑着说。

    一个淡定的微笑，给了基尔加丹所有的回答，所有的解释。

    作为军团领袖的一员，基尔加丹心中多了一番触动，他对罗林说：“目光短浅，但不无道理。别人都叫我欺诈者，但我不是，你走吧，罗林。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想法以及保护艾泽拉斯的生命。”

    浮动的传送门升起，基尔加丹又给罗林倒了一杯花茶：“喝了吧，希望日后可以再见。没有成为盟友的机会，罗林，你知道你会面对什么。”

    罗林将茶水推了回去说：“那就不要浪费了。”

    罗林孤身穿过传送门后，基尔加丹喝下了给罗林斟的花茶，自言自语道：“谁也跳不出个‘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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