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见

    清晨，柳七是被赵大娘家热闹的喧嚣吵醒的，这热闹劲儿把小长安也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揉肚子，奶声奶气说道：“娘亲，我肚子饿了。”柳七宠溺的摸摸他的脑袋，“那你自己穿衣服，娘亲去给你做饭。”

    柳七穿好衣服来到厨房，舀了水漱口洗脸，发现水缸里没多少水了，便来到院子里打水，柳七家和赵大娘家共用一口水井，两家的院子只隔了一道栅栏，栅栏里就是两家的压水井，一家一个。柳七出来打水的时候，看见栅栏那边有个相貌清隽的男子在赵大娘家的压水井边洗漱，看见柳七过来，冷眼瞧了她一眼，低下头用拧干的布巾擦了把脸，回屋去了。

    柳七心想没见过这个人呀，将水桶放在压水井下，一下一下的压着水，没一分钟，赵大娘从屋里端了只拔毛的鸡出来洗，看见柳七热情的招呼：“柳娘子，早啊，一会儿来我家吃饭来，我家长顺回来了。”柳七笑道：“难怪这么热闹，长顺兄弟回来啦，怪不得大娘这么高兴。”赵大娘家儿子好几年未曾归家，如今回来，赵大娘和丈夫赵一虎高兴的彻夜未眠，这一大早就起来磨刀霍霍向猪羊，杀鸡宰羊的要给儿子补补身子。赵大娘笑眯眯的洗着鸡，念叨道：“可不是高兴吗，长顺离家六年了，这才头一次回家。我和他爹高兴的一晚上没睡觉。”正说着，赵长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嘴里喊着：“娘，您有啥事儿子来做，您就别忙活了。”说着来到赵大娘身边，抢着要帮赵大娘干活。见柳七在栅栏的另一边，便问道：“娘，这位姑娘是谁？我怎么没啥印象？”

    赵大娘这才想起来介绍两人，对赵长顺说道，“这位姑娘是柳娘子，是咱们村原来铁匠家的远房亲戚，两年前家乡遭了灾投奔到这里来的。”又对柳七说道：“这便是我家儿子了，比你虚长几岁，你可叫他大哥。”

    柳七听她这样说，只好叫了声：“赵大哥好。”

    赵长顺忙答道：“妹子客气了。”这边柳七打好了水，拎着就要回屋，赵大娘说道：“柳娘子，一会带着长安过来吃饭。”

    柳七推辞道：“今儿就算了，长顺大哥刚回来，你们一家子唠唠家常，改日我请你们吃饭。”赵大娘见她如此说也不好勉强，便约了下次一起吃饭。

    柳七进屋以后，赵长顺便问道为何赵大娘对柳七如此亲热。赵大娘念叨道：“柳娘子可是帮过咱家的。”去年六月农忙的时候，赵大叔傍晚从草垛上跌下来摔伤了腰，动弹不得，还是柳七帮着她把赵大叔抬上板车送到医馆去，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倒是有道理的。自那以后赵大娘便对柳七格外亲近。赵大娘说道：“柳娘子那个人外表冷淡，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赵长顺听她这么说，心底一酸，一边摘着菜闷声说道：“是该感谢柳妹子，儿子不在这些年，让爹娘辛苦了。”

    刘大娘哈哈一笑，“儿子，你别难过，咱们庄稼人干活谁没个磕磕碰碰的，很正常，你别往心里去，爹娘身子骨都好着呢，将来还得哄孙子。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吧，这些年你在外打仗，我和你爹日夜担惊受怕，怕你有个好歹，咱家就你一根独苗，你也老大不小了，回来了就找个媳妇成个家安定下来吧。”赵大娘说着说着想起了往事，忍不住抹起泪来，“说到底，都是爹娘无用，没有钱帮你与秀儿家说亲，不然你哪会离家出走，这些年还未成亲。”壵猿に程罢叹口气，帮赵大娘擦擦眼泪，说道：“娘，不怨你们，是儿子原来不懂事，让二老操了这么多心。儿子这些年在外头也想明白了，我和秀儿没缘分，怨不得别人。儿子这次与我那兄弟回来要小住一段时间，我那兄弟是个贵人，咱可不能怠慢了他。”他这么一转话头，赵大娘倒问起来：“对了，你那兄弟虽然冷面冷情，但举止有度，礼数周到，不像我们乡下人这般鲁莽，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不知为何会与你一道回来？”

    赵长顺答道：“您就别多问了。”赵大娘手里摘着菜，嘴上答道：“好，好，你不让问便不问了，年轻人的事，我们也不懂。”两人言谈间，赵大叔自外面抱了一捆柴进来，“老婆子，我把咱家那头羊绑了，下午杀了给儿子补补。”赵长顺忙站起来接过柴火，码在灶膛边，嘴上说着：“我来，我来。”赵大叔虽然不言语，但神情却是喜悦的。赵大娘笑眯眯的说道：“咱儿子这次回来懂事了许多，以后安定下来了我们也少操些心。”一家三口再厨房热热闹闹的聊着天做着饭。

    这边顾辰站在门边，右手拿着抹布，仔仔细细的擦着手里的剑，厨房传来的欢声笑语他似乎都没有听见，他就默默的站在那里，神情淡漠，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自顾自的摆弄着手里的剑。直到赵长顺端着一锅鸡肉从厨房出来，他才将剑收回剑鞘，脸上不再那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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