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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3章 孩纸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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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和二十七年,皇长子谢沅及冠封太子。

    宫中都说,自打皇长子成了太子,兄弟三人间的关系就起了些微妙的变化。

    初秋,东宫。

    谢淙已经奔波于东宫与皇子府间的日子已经持续了许多天,劳累是难免的,再加上秋燥让人身子不爽,心情便也有些烦乱。

    于是在太子告诉他秋狝的随驾侍卫安排得还是不到位时,谢淙不高兴了:“上一回也是这样安排的,这次怎么就不行了呢?”

    太子的手指在眼前的本册上敲了敲:“上次是上次,这回有番邦使节同行,不加人不行。”

    “番邦使节怎么了?”谢淙瞪大了眼睛,“三个巴掌大的小地方的使节,谁会对他们怎么样?我就不信想犯上作乱的人会挑他们,不挑父”

    “二弟”太子一语喝断他的话,声音愈沉,“你胆子大了是吧”

    谢淙也知道失言,狠狠将后面的话咬回去了,静了会儿又道:“那我安排御令卫怎么就不行了?还有比御令卫更适合护驾的?”

    太子一哂,抬眸看向他:“父皇身边安排御令卫没什么不合适,使节那边不行。母后早年被罗乌使节刁难过,她又是卫大人的干妹妹,你让卫大人手底下的人去护他们,就不怕他们蹬鼻子上脸扫母后的面子?”

    谢淙心说你哪儿那么多事?你真不是给我找茬呢?

    他就辩说:“罗乌才多大一点,敢提母后的旧事,那不是找死吗?再说母后也未必就在乎那点旧事”

    “母后是不在乎,但旁人听进去了就会在乎。”太子平静地睇着他,“对罗乌使节也是一样,蹬鼻子上脸的事他们不是没干过。虽然父皇知道他们不敬母后,肯定会问罪,罗乌国王也没有本事护他们,但说出来的话就是说了,会有人听进去,对母后终究不好。”

    谢淙轻哼一声别过脸去,太子眉头稍蹙,又说:“你别觉得事情不大就不在意。虽是小事,但若能从根源上就避免开,为什么不?”

    谢淙“啪”地一巴掌击在案上:“你够了”

    敢跟太子拍桌子?周遭的宫人哗啦啦就跪下了。

    太子挑眉扫了一眼弟弟拍在桌上的手:“有话好好说。”

    “太子殿下您过分了吧”谢淙冷睇着他,“这事哪有这么大两句小国使节的风言风语能顶什么用我知道你新官上任难免三把火,可你有本事去跟官员们烧去天天拿捏亲兄弟算什么本事”

    太子同样拍案而起:“你说的什么话”

    兄弟二人怒目而视。

    许久,谢淙先行甩手走了:“小爷不伺候”

    太子一个头两个大。

    当晚,皇后就觉出不对劲了。

    谢润还小,谢沅谢淙最近则在一起忙秋狝的安排,兄弟俩最近都是结伴来长秋宫用膳省得谢淙要饿着肚子赶回皇子府,也免得谢沅刚开始经手这么多事情,忙过头了就忘了用膳。

    但今天,只有谢淙来了,还不怎么说话。

    皇后皱皱眉头:“阿淙,你大哥呢?”

    谢淙稍摒了瞬息,笑道:“可能是事情太多,直接在东宫用膳了吧?”

    皇后睇睇他:“那你怎么没在东宫帮他?说,是不是闹出什么不痛快的事来了?”

    “没有”谢淙随意地往嘴里送了块鸡丁。

    谢润却咕哝说:“准是大哥又找二哥的茬来着”

    “瞎说什么”谢淙瞪他,谢泠则瞪谢淙:“哎二哥别拿阿润出气”

    一个同天生的妹妹一个小四岁的弟弟就这样一并开始冷眼对他一个了,谢淙心里更堵得慌。

    他堵着气狠狠往嘴里塞了口醋溜白菜,谢润翻翻眼睛,就又对母亲道:“大哥近来脾气可差了,逮谁冲谁发火,二哥做什么他都能挑出不对来,昨儿还逮着我就说我练字不认真”

    十三岁的谢润声音正在转变,微哑的嗓音显得最后一句话格外恶狠狠。

    皇后淡睃着他:“一码归一码,你大哥找二哥的事另说,他说你练字不认真你本来练字就不认真”

    “哦”告恶状失败的谢润脸上一红,低头继续吃菜。

    皇后又跟谢淙说:“你姐姐要进宫安胎,明天来,酸梅乌梅也会进宫看看。用完膳去东宫告诉你大哥一声,让他明天歇一天,到我这儿来。”

    谢淙皱眉:“我不去”

    皇后心说你小子脾气挺大啊

    不去就不去,我这儿能传话的人多了去了

    于是,晾了二弟一天的太子第二天上午就到了,因为长姐的面子不能不给。

    并不想见大哥的皇次子晌午时也到了,同样因为长姐的面子不能不给。

    平安公主则是一早就进宫了,在寝殿陪母亲说了会儿话,大致知道了两个弟弟在吵嘴。差不多到传膳的时辰时,皇后说要亲手做个菜,陆杳便带着酸梅乌梅一起先去正殿。

    三人到了正殿一看

    平安公主面上骤冷:你们这是划分势力呢?

    正殿里的坐席分列在两边,右边是谢淙谢泠谢润,左边是太子谢沅。

    谢沅风轻云淡地自己品茶,那三个则要饮茶都一起端茶杯,全都冷眼瞪着谢沅,端然是无声的讨伐。

    “咳。”平安公主轻一咳嗽。

    四人闻声同时离座上前,揖的揖福的福:“长姐”

    “好好小聚的日子,你们闹什么别扭”殿里的宫人早被这几个吓了出去,眼下都是一家人,陆杳一点也没拐弯抹角。四个弟弟妹妹低着头听着,她又道,“摆脸还摆到母后这儿来了,你们翅膀硬了是吧?”

    谢淙当即不服:“我也不想啊大哥他”

    “你长脾气了你大哥经历的朝中事不比你多?平日做得不好让他说两句怎么了”平安帝姬下颌微抬,神色愈冷,“还敢当着宫人的面跟他拍桌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点分寸”

    谢淙语塞,垂首:“长姐我错了。”

    谢沅见着台阶赶紧下:“没事,咱们兄弟”

    “还有你”平安公主一个眼风扫过去,谢沅立刻噎了,低头听着。

    平安公主神色半点没缓和:“打从你当了太子,东宫里的事我在宫里宫外没少听说。天天差遣你这两个弟弟有意思吗?阿淙做得不好你慢慢教他我不管,有朝臣在你都训他,换了你你能爱听?父皇从前是这么教你的?”

    谢沅无话,强撑了片刻后也低头了:“长姐息怒。”

    平安公主缓了口气,黛眉一挑:“是么时候都不能忘了兄弟情分,这话父皇母后教过没有?”

    谢沅谢淙谢泠谢润低眉顺眼。

    陆杳:“说话”

    四人:“说过嗯,说过说过。”

    很好。

    一刻后皇后做好两道菜回来,皇帝也从紫宸殿过来了,夫妻二人很快就觉得餐桌上的气氛有点怪。

    若说什么冷嘲热讽吧,没有,几个孩子甚至没有刚开始的那种面色铁青明显赌气的样子。

    可就是不对头。

    于是,皇后给皇帝夹了一块自己做的辣子鸡丁,悄悄踩了踩他的脚,目光往四处一划,意思是:感觉到了没?不对劲啊?

    皇帝抬脚在她脚上一压,颔首,意思是:感觉到了,再看看。

    然后两个做长辈的开始没话找话。

    皇后早上已经与平安公主聊了许久,这会儿就挑已嫁给自家侄子六年的酸梅说话了。

    皇后微笑:“酸梅,这些日子阿杳安胎,你多进来看看吧。你那儿的孩子比乌梅家的大些,带着也方便。多跟阿杳说说你怀孕时的事,免得她害怕。”

    “诺。”酸梅一笑,“妾身跟娘回过话了,打算带阿婧进来陪公主。在宫中住一天回家去住一天,也免得太折腾。”

    皇后连声应“好”,接着便让人给酸梅收拾新住处去,说让她住在当宫女时的住处不合适。

    酸梅还没来得及道谢,平安公主手中的筷子一放:“母后,儿臣求您和父皇个事呗?”

    皇后浅怔,与皇帝相视一望,后者点头:“你说。”

    陆杳的笑容透着点愧疚:“父皇,我知道现在阿沅当了太子阿淙也开始接触朝政了,可是我这头一回有孕,就像母后方才说的,我确实还是挺害怕的。您能不能能不能让他们最近闲一点,多来看看我?他们到底近一些,比表嫂从皇城外赶过来方便嘛”

    “这个”皇帝有点意外她会提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看向两个儿子,陆杳同时目光一厉扫向两个弟弟。

    深感自己被父亲和姐姐夹在中间的谢沅和谢淙:“”

    二人傻了一会儿,谢沅先说了话:“这个儿臣近来手头的事”

    “照顾长姐是应该的”谢淙应得很干脆,恰他又与陆杳坐得近,语罢便放下筷子笑容满面地又道,“正好我现在出宫开府了,长姐您要是想吃什么宫外的东西,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亲自买去,不让旁人经手”

    “好。”陆杳莞尔颔首,转而看向谢沅,“阿沅?”

    明明已经贵为太子的谢沅被长姐盯得心虚,点点头:“我和二弟一起过来。”

    然后一家子继续用膳。

    这样的情状奇怪得很。若论威严,陆杳其实是比不过做父母的皇帝皇后的,但在弟弟妹妹的事上,很多时候偏偏是她说话最顶用。

    她都一度觉得太怪,后来皇后跟她说:“可能正是因为我们是父母,他们打从心里觉得我们会容忍或者惯着他们。你这当长姐的是平辈,能忍的有限,在他们看来就不一样了吧。”

    不管是不是皇后所认为的这样,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下来的。

    就这样,用膳前被长姐训了一顿用膳时又被长姐将了一军的谢沅谢淙一时变得十分听话,连带着谢泠谢润也好像在脑门上顶了个“长姐我很听话”的字条。

    用完膳,皇帝和皇后就在旁边看着这几个在长女跟前大肆装懂事。

    阿沅给阿杳上了茶阿淙给阿杳端了点心阿泠在旁边给她念书听,连最小的阿润都在对长姐嘘寒问暖

    皇后没打算管,皇帝问清皇后“前情”之后也不打算管。一下午里,四人像父母投了好几回求助的目光,无奈每回都没能赶上他们正好看过来的时候。

    求助失败后再扭头看看神色清淡的长姐

    长姐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在笑看几个孩子被阿杳压制了一下午之后,皇帝准备回紫宸殿了,临离开时看看他们:“阿沅阿淙跟朕去,有些事。”

    “诺”二人顿觉重获新生,就这样,都没忘了恭恭敬敬地再朝陆杳一揖,“长姐,我们告退了。”

    而后兄弟俩半步都不敢停地跟着父皇走了,他们的身影刚彻底离开,椒房殿里就笑开了

    谢润伏在陆杳肩上笑:“也就长姐敢这样治大哥二哥换了别人,他们才不听呢”

    “嗯。”陆杳微笑着拍了拍谢润的手,“阿润啊,姐姐今天早上在母后这儿看了看你近几天写的字。”

    谢润:“”

    然后谢润就红着脸坐到桌边练字去了。

    一直练到陆杳主动开口让他歇着。

    紫宸殿,皇帝坐在案前以手支颐,抬眸看看在底下规规矩矩站着的两个儿子:“别怪你们长姐不给好脸,朕也想问问,你们怎么回事?”

    二人都缄默不言。

    皇帝觑着谢淙:“阿淙先说。若说不清楚,秋狝别去了。”

    “父皇”

    谢淙哪里会肯不去秋狝?这回秋狝跟从前不一样,他前前后后费心安排的事情可多了,现在十分想看看自己弄出来的成果。

    于是谢淙不看谢沅,硬着头皮说了:“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大哥最近太太爱找茬了,一点小事都吹毛求疵的。不只是儿臣一个,三弟也挨了好几回训,我们就觉得觉得”

    谢淙的声音弱下去,不敢再说了。

    皇帝轻一拍桌子:“说”

    谢淙微颤,头低得更低:“我们就觉得他当了太子就不拿我们当弟弟看了,使唤我们比使唤臣子还狠。”

    皇帝点点头,看向长子:“你怎么说?”

    方才一直蹙眉凝视谢淙的谢沅一愣,缓缓神,一揖:“儿臣”

    他想要解释,仔细想想,却不得不承认:“儿臣近来是对两个弟弟苛刻了些。”

    谢淙:“嘁。”

    皇帝神色微沉:“别说你现在是太子,就是你来日坐到这个位子上来,他们两个也还是你弟弟。”

    “父皇”皇帝的话说得太严肃,谢沅面色一僵。

    他复又缓了缓,叹气道:“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刚当太子,接手的事一下比从前多了很多,一时太紧张了些。”

    “紧张,你就拿你两个弟弟出气?”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想拿他们两个出气。”太子气息微摒,“有许多儿臣没历过的事,儿臣怕出错,直接与官员打交道又容易因为自己不懂而被蒙蔽。儿臣就想先和二弟一起把各样事务摸个大概,日后用起官员来也知道是非轻重。”

    谢沅又一喟:“不知道他们会想到别处去,是以儿臣一直也没对他们解释什么。”

    他语中稍顿,想到自己在这事上确实迟钝了,不禁面色有点红:“今天突然听长姐训斥,听她说在宫外都听说我们兄弟不睦了,才意识到自己这事没办好。”

    皇帝颜色稍霁,目光在二人间一荡,点头道:“你们俩这脾气,朕就不说谁对谁错了。不过有一样,阿沅你做事不用太求尽善尽美你批过后呈过来的奏章朕看过,交待的事总比朕想说的多很多,可见过虑。”

    谢沅微愣,皇帝轻松而笑:“倒也不是大事,朕刚当太子时大概比你对自己还苛刻些。慢慢的你就懂了,有些事你不考虑,底下人自然会考虑。他们在其位要谋其政,想得不周全是他们的错,你大可不必事事都先一步打算好。”

    当皇帝嘛,坐拥天下,大事上出了错是他的错,但若事无巨细全要一个人拿好主意当皇帝的就该累得没人样了。

    谢沅沉吟着拱手应了声“诺”,皇帝摆摆手:“兄弟间的事你们自己料理去。你们两个是亲兄弟,真到了说不开的份上捅到朕这儿,咱就得按君臣关系议了。”

    二人心里都“咯噔”一紧,谢沅揖道:“不让父皇操心,儿臣告退。”

    谢淙随之一揖,兄弟二人便一道退出殿外了。

    出了殿门,二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先被长姐将着又被父皇提点,这感觉忒压得慌了

    谢沅看看谢淙:“那个二弟,我让人去东宫取好酒来,咱回椒房殿叫上阿泠阿润一起喝一场?”

    “不行,长姐安胎呢,别吵着她。”谢淙拒绝得干脆。

    谢沅心下一栗。

    可他本来也心里有愧,现下看弟弟拒绝,便也不好强求,遂点了点头:“也对。那我回东宫了,你早点回府歇着,明天一起看长姐去。”

    谢淙维持着冷淡听兄长说话。

    其实刚才听完兄长的解释,他就已经不生气了。当太子压力很大是难免的,这事不怪兄长心里最难的时候若都不找他们这些当弟弟的,才是拿他们不当亲弟弟呢。

    眼看着谢沅说完就提步走了,谢淙想了想,追上去往他背上一扑:“回什么东宫啊难得今天都清闲,带上阿泠阿淙一起逛集去?阿泠可都说了好几天了”

    “又想出去玩,这疯丫头能不能跟长姐学学?”谢沅脖子上挂着谢淙往前走着,脚下显已改成了去长秋宫的方向。

    谢淙没好气地替孪生妹妹说话:“这有什么?长姐早年不也总出去玩?姐夫早带她把洛安城都逛遍了”

    “行行行去就去。”谢沅被他勒得直咳嗽,不客气地一掐他的手把他“解”了下来,又跟他说,“那明天你先去看长姐,跟她说一声我晚点到。”

    谢淙:“你有事?”

    “嗯我有些今天必须料理的事,玩完回来还得熬一会儿。”

    “那我帮你,不回府就是了”谢淙揽得挺大方,谢沅哈哈一笑:“不怕我使唤你了?”

    “不怕你使唤我我就使唤三弟去”谢淙拍胸脯。

    谢沅:“你就欠让长姐收拾。”

    二人的说笑声从紫宸殿前一直持续到长秋宫,沿途路过的宫人见礼后都忍不住好奇地张望,皆在想:不是说现在兄弟不睦了吗?这插诨打科来的浑然天成啊

    回到长秋宫后叫上谢泠谢润,又一起去跟皇后禀说要出宫逛集,皇后即道:“正好,阿杳说有几样东西想吃,原想让阿淙明天带进来的,你们出去顺路带来也好。”

    皇后说罢就让白嬷嬷去问那边要什么,片刻后,白嬷嬷回来,手里多了张单子。

    单子交到谢泠手里,手里甫一扫,脸就绿了:“长姐你要我们搬家啊?”

    谢沅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面色发白地狠一攥谢淙的胳膊:“二弟让御令卫净街”

    不净街没法给她买。

    光是想吃的果脯和点心就得拿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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