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各有打算

    天色已黑，景州衙门，上至知府，下至衙门仵作齐聚一堂，城中发生了凶杀案在这年头不罕见，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敏感时刻，竟然还有这种恶劣性质的事情发生，这让他们上上下下都非常不安，唯恐此刻城中的军方老大怪罪担责，更重要的是很多证据只指向军方更是让他们惶恐，而现在他们便是在此等候军方的说法

    赵明阳带着十多人，来色匆匆没有过多废话直奔主题：“经过一天的全军核查，昨晚没有任何军人擅离职守，所以疑犯非军方的人，各位官老爷看来得从其他地方入手了！”

    “不会吧，案件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衙门中有人提出质疑，不过很快就被赵明阳冰冷的眼神吓住：“侯爷治军严谨，上令下达，军规军纪严明，若真的是我军中之人犯事绝无袒护可能，想必诸位还记得前阵那晚的事情吧，侯爷一口气能杀上千兵痞，又怎么可能袒护几个凶手，我军纪处严查一番后的确可以排除是军人所为，侯爷回来后也亲查一遍依然无所发现，侯爷是什么人你们心里都明白，他都查不出来的事情，那只能说明非军人所为了！”

    众人一脸讶然，却也连连点头，是呀，卢旺号称神仙下凡他说不是军中的人那自然就不是了。

    “那，，，，赵大人可有何高见，还有侯爷的意思？”有人开始套近乎，打听卢旺的态度，毕竟现在是战时，城中出了乱子责任是他们抗

    “我建议你们从受害人的人际关系入手，也许是仇家所谓为了掩人耳目故布疑阵，要你们以为是大明军所为，从而有了怯意不敢深查，当然也不排除是城中有奸细故意嫁祸大明军侯爷的意思是。特事特办，暗中继续调查，不得扰民，不得陷良为贼屈打成招”。

    晚七点，亲卫军营地，卢旺和黄得功披着大衣冒着风雪站在帐外，看着眼前两百多个白花花的雪人脸上带着冷意;“没死的都哼一声！”

    “没死！”两百多个亲卫底气还是挺足的，卢旺嘴角滑过一丝不屑：“知道为什么罚站么？”

    “不该闹事？”大宝站在队伍的最前边，虽然身上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带着棉帽。可是长时间的站在冰天雪地里还是冷的牙齿打颤。

    “你们为自己的长官请命，不管是人情还是法理都说的过去，这是有情有义之举，我怎么会因此惩戒你们”卢旺瞪眼。

    “那，那是不该和军纪处的起冲突？”大傻憋出一句话，卢旺冷哼：“军纪处负责巡查军中一切违规乱纪之事这是不容质疑的事情，虽然你们出于情义为长官求情，但是法理不容，不过这个我不追究。我追究的是谁他么的允许你们开枪的？”

    卢旺越说越气，明显可以看见他表情变的狰狞：“你们可知道一颗子弹多少钱，可知道我费了多大的才搞来，老子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这些不是让你们拿来对付自己人的！今天我先给你们个警告。以后非战时随意开枪者一律杖一百，严重者杀无赦！”

    气氛凝结了，没人觉得卢旺的话是在开玩笑，对于亲卫军来说很少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两百多人一个个此刻好似冰封住了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念你等初犯，今晚先放过你们。解散！”卢旺大喝一声，亲卫们松了口气，一个个小心谨慎的散去。

    “通知开会，营团以上军官”看着亲卫解散后卢旺对着身边的赵明阳说道：“城楼！”说完转身离开！

    所谓营团长本意是指第一军的军官编制，不过第一军现在驻守德州，现指得是黄得功手下的那些游击将军副将之类的，当然也包括齐羿龙那波人！

    卢旺和黄得功回到城楼的时候，原本在里边捂着屁股唠嗑的马汉等人立刻就安静了，眼睛不敢直视，心虚没办法！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卢旺看了几人一眼，脸上寒意未消，今天他是从墨西哥落荒而逃回来的心情本就不好，回来有发现自己的手下这么不省心，现在是窝着一肚子火！

    马汉几人闻言，不顾刚才屁股上的剧痛赶紧又跪了下来，低头不语，先前军纪处打的二十军棍那可是实打实的，丝毫没客气，话说军纪处的也窝了一肚子火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兄弟，刚才不是已经处罚过了么，怎么还没完没了，既然你这么大的火，直接弄死得了”黄得功多少有些心虚，毕竟这事他也参与过，马汉几人义气没把他咬出来，现在到了他报恩的时候，一脸的不爽，故作发脾气。

    本以为能激将卢旺一下，哪知道卢旺根本没搭理他，而是指着马汉几人：“从今晚开始亲卫队和战车连三天内不管你们有什么方法给上缴一千清军尸体，否者”卢旺冷笑：“拖延一天打二十军棍，扣发一个月的饷银，这次不是只扣你们几个，亲卫军的每个人都要扣！”

    “握草，卢旺你也忒狠了吧”黄得功又叫了起来：“大后天就过年了，你不是说过让兄弟们都过好年不动兵戈的，怎么现在”

    “他们不一样”卢旺回头看了黄得功嘿嘿一笑：“我的这些手下不同于其他部兄弟，闲不住，而且不怕死，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对吧马汉？”

    “是的少爷，亲卫军没人怕死，我保证完成任务！”马汉斩钉截铁，郝雷等人也赶忙应和，信誓旦旦。

    “不怕死？”黄得功斜眼看着卢旺冷哼一声：“谁不怕死？不容易死也不等于不会死，既然你这样的话，何必只让亲卫军上阵，都拉出去干了是的！”

    呵呵，卢旺轻笑：“我还正有此意！”

    “啥玩意，你还来真的啊！”黄得功一愣！

    卢旺点点头，在黄得功旁边坐了下来，扔了一支烟给他，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大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个你比我懂，眼下城中数十万难民流落街头，居无定所，这种状况不能再拖了，再者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咱们有心享受，清军未必如我们所愿，既然如此不如早点动手赶他们上路。按照计划圈羊烤肉吃”

    黄得功点点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有什么计划？”

    “先骚扰再找机会给他一个重拳”卢旺正说着，黄得功手下的那些将领已经开始陆续赶到，很快城楼里坐了满满一地，众人一边烤着火一边听卢旺说话！

    “亲卫军和战车连，这几日四下出动择机突袭景州城四周的清军，让他们吃不香睡不安生，这是心理战，而你们”卢旺说着把房间内的将领看了一遍：“待会好好的商议一下。大年三十晚上过了十二点后给我突袭清军主力，一举打散他们！”

    “大年夜”！众人一愣，黄得功不由惊呼！

    “吃的，吃完年夜饭后开始行动！具体如何行动你们自行商议。我现在要走了！”卢旺说着起身！

    “握草，你又走，啥时候回来啊！对了还有你说的火炮呢，带来没有？”黄得功赶紧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现在还在墨西哥。要回到加州才能装备火炮，放心好了，等我回来不光火炮有了。还有大量的火枪子弹”，卢旺嘿嘿一笑。

    “摸谁哥？”黄得功一愣，刚想问个明白，却不料卢旺转身出门一道白光闪起，众人惊呼：“侯爷又升天了！”

    “溜得真快”黄得功哼了一声掐灭烟头，回头看了马汉一眼：“还不赶紧滚回营地商议你们怎么干活，一千口子呢，少一个回头就是二十棍！”

    马汉几人点点头，匆忙离去，房内众人哈哈大笑！

    “笑个屁”，黄得功翻了个白眼：“拿张地图过来，对了把侦察连的梁平给我叫来，咱们好好合计怎么打一场漂亮仗”。

    清军大营，戒备森严，阿巴泰的帅帐里十多个武将集聚于此，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像吃了屎一样难堪，半个多月过去了，战无一胜，处处被动，损失惨重不说，就连前日先设套准备狠咬后边跟屁虫的明军也被人家瞬间识破，最后只得无功而返，只留下三千兵马压阵。

    阿巴泰不是没想过分兵而动，假若在半个月之前有明军这么近距离的跟着他早分兵干了，可是自从连续吃了几次大亏之后他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再中了埋伏，于是在被识破意图之后，召扎德的大军立刻返回，只留三千人马盯梢。

    而现在他更不敢轻易妄动了，因为就在半个时辰前，一份秘信摆在他的面前，如同他的手下一样，此刻他的脸上也抹满米田共。

    “大明新封的侯爷，天外来客，千里解南阳之围，一月破闯贼并生擒李自成”看着这份大清密探从京城潜心万苦带来的情报，阿巴泰一脸恍悟，又感觉像听天书一样，现在自己终于知道了对手是谁，可是怎么听都觉得不现实，然而回想这半月所经历的事又不容的他不信。

    “这消息可信度有几成？”图尔格脸色凝重，虽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他还是怀疑真实度！

    “十成！”一个探子在角落里说道：“此人现在名动京城，大街小巷无不知其名的”

    “废物！这么重要的情报，竟然到现在才送来！”阿巴泰忍不住的骂了一句！

    贝勒爷息怒：“京畿一带遍布官兵以及锦衣卫，卑职千辛万苦绕道而行才最终送来”探子赶紧解释！

    “你们怎么看？”阿巴泰没心情听探子废话，满眼杀气看着帐内的众人。

    “李自成那些贼军本就不堪一击，先不说那人来历是真是假，即便打败了李自成也说明不了什么”帐内一武将大言不惭，看上去对卢旺相当的不服气，只是此话显然惹到了阿巴泰！

    “说明不了什么？我军从霸州至此，半月有余，可曾有一胜？哪次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休得再说这些废话”阿巴泰一脸的怒气，贬低对手的同时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

    “贝勒爷，按照情报所说，明廷那姓卢的侯爷击败李自成，正押解进京，而咱们从入关一路南下直至于此他于他碰上，那说明李自成现在极有可能也在景州城内”图尔格忽然说道，阿巴泰眼睛一亮！“极有可能！假若咱们能破城的话嘿嘿，无疑有了一个大帮手，对我大清有极大的好处”。

    “贝勒爷的意思是”图尔格脸上带着会心的笑意，阿巴泰微笑着点点头：“眼下当务之急，不管他是天上来的，还是地下冒出来的，既然碰到了，就和他拉开架势好好的干一场，看看他到底是否有传说的那么神！”

    图尔格点点：“如我所料不差的话，此人只是工于心计而已，纵观这半月以来，我们每次失利都是中了他的奸计，此人花招百出，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可是一旦我们大军所向的时候他就立刻遁逃，显然实力并不强！”

    “是的，汉人本就善心计，不过在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阜城之战，以及前几日景州城北的河岸之战，他只能落荒而逃”阿巴泰嘿嘿阴笑：“从现在起，任由他玩什么花样，我们都要按兵不动，不为所动，集中兵力攻城，一旦城破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贝勒爷打算何时攻城？”众将目光集中在阿巴泰脸上！

    阿巴泰深深的呼了口气：“不几日汉人就要过年了，我们何不在过年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若不是这几日下雪我还真想提前帮他们庆贺一下呢！”

    “贝勒爷是打算夜袭？明军有那种亮光，夜袭对咱们不利呀？况且不知这场雪何时才能停下”有人提出担忧！

    阿巴泰冷笑：“我可没说一定要夜袭，大年夜明军少不得庆祝一番，待到凌晨天亮之际，正是他们人疲马乏之际，那时候他们的亮光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威胁了，正是动手的好时机，现在你们需要的是好好合计如何快速有效的攻破景州城，我要景州城鸡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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