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终于折扇啪地一声合拢。徐晓睁大了眼睛，随后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那个发少，在赵家村打鱼的潋公子。原来是阿莲啊！

    穆潋被看得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番行为很是傻帽。折扇摇地刷刷响，假装若无其事地与徐晓对视。但不管怎样，都掩盖不了他不断往外冒的傻气了。

    “潋公子好啊？”徐晓整个人放松下来，一脸调笑，“还要不要我叫你潋哥哥啊？”

    穆潋将折扇抵到下巴处，沉思片刻，假模假样地说道：“不用，不用，我们以礼相交，互相称呼姓名就够了。”穆潋刚刚看了一场好戏，知道这是一个不会吃亏的主。现在还想着口花花，到时候连裤子都要赔进去。要不是自己坐在上头，纵揽全局，恐怕也会被这丫头忽悠地团团转。话说，这丫头到底是怎么长的？不长个子，只长心眼。

    穆潋给徐晓倒了一杯茶，徐晓刚刚说那么多话，正好有些口干了，一连喝了几口。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浅绿色的水波上漂浮着几片绿叶，这潋公子还蛮会享受的嘛。

    坐着的桌边有一扇撑开的小窗，徐晓悠闲地向外看去。这一看，徐晓就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因为文轩书社门洞大开，坐在这个位置，可以把将隔壁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这么说，刚刚他就一直在这儿，默默地看着自己表演，徐晓找到了阿莲对自己避之不及的缘由。

    又看了看隔壁二楼紧关这的窗户，别人就没有阿莲那么鸡贼。徐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穆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事实上，偷窥别人是很不君子的事。那些老学究知道了，又得说自己了。

    “潋公子啊 ”徐晓的尾音抖了三抖，穆潋差点跳下了凳子，一身鸡皮疙瘩全出来了。

    “咋们之间什么关系，以后合作肯定会更加愉快的。”徐晓当然会愉快啦。和一个不差钱，心地良善，对穷苦人家一视同仁的富贵公子合作怎么会不愉快呢。

    “你，你可不可以好好说话？”听听都结巴了。

    听徐晓这样叫着，穆潋没觉得和她关系好，只是浑身不自在。

    “凭我们的交情还不能这样叫叫你吗？你也可以叫我晓晓啊 ”徐晓星星眼。

    穆潋嫌弃地瘪了瘪嘴，咋们能有什么交情啊。虽然知道这丫头是刻意做出这样一幅模样，但依旧说不出狠话。摇了摇头，就当默认了。反正听几遍也就习惯了。

    事实证明，能开的起玩笑的人脾气都不坏。这个潋公子比徐晓想像中还要好说话，徐晓心中窃喜，合作对象好，自己也能轻松一些。

    “我们还是谈谈合作的事情吧。”穆潋面容严肃了起来，好说话归好说话，涉及到利益问题那也是寸步不让。

    徐晓点了点头，她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这几本书我不准备售卖，拿到家里收藏起来。虽然字难得，但尤显稚气，笔力不足，与那些书法大家相比还差了很多。你的字胜在一个独特，如果让一个浸润书法多年的人来模仿，多练几年也不差什么，甚至还能青出于蓝。到时候，字是谁最先创作出来的，也很难判断了。而你——”穆潋顿了一下，“看起来不那么让人信任，会很吃亏的。”

    徐晓的一腔热血都冷了下来。她明白潋公子这话的意思，相比于自己人们更愿意相信是一位钻研多年的书法大家发明了这套字体，年龄就是自己的短板。如果真的打官司的话，赵家既没有权势。也没有地位，即便自己站在理这一方，也不一定能争赢，还让脸面难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还只是个小树苗，挡不住狂风。

    穆潋见徐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你最好等到书法自成一家，登峰造极的时候，再写一些大幅的字画出来售卖。不仅得的银钱多一些，就算别人要模仿，也早就拉开了差距。如果操作的好的话，你也可以一跃成为宗师级的人物。而这，就需要你和我的合作了。以后得的利益四六分成。”穆潋声音充满了诱哄。

    虽然是为了利益，但徐晓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而且更有远见。

    “可是——，我已经向村长卖了两本。”徐晓说话有些结巴。

    看着徐晓吓得苍白的面孔，穆潋叹了口气，毕竟还是个孩子啊。自己说的那些话虽然有恐吓的成分，但绝没掺假。不过是把事态往严重了说，就把她吓成这样了。

    “不要担心，虽然不能一鸣惊人，但也可以让大众学子慢慢地见证你的成长。”穆潋摇着折扇，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说——”徐晓脑筋转地飞快，“先将我推出去，在时间上占个名头。再不定时更新一些我进步的书贴，以后就算有一些写的比我更好的人，名义上也只能叫我一声先生了。”

    穆潋点了点头，这丫头成精了，什么事情都一点就通。

    “现在大殷各地的字帖都盛行风流俊秀之风，如此粗犷豪迈，铁骨铮铮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还是有很多人会欣赏的。到时候再说是一个少年英才所书，偶尔有一两本流传出去也没什么。”

    徐晓点了点头，站起身，拱手，正式地向他道谢。

    穆潋吓得连连后退：“有事说事。你，这个样子，让我渗的慌。”

    徐晓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这就是一个抖m。调笑讽刺觉得正常、心里舒服，好好说话却吓成这个样子。

    穆潋尴尬地别开了脸，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只要这丫头说话温柔一些，就觉得是在耍什么坏心眼。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让掌柜那些笔墨来。你先写一幅大字，我再稍微运作一下，将你推广出去。”

    徐晓点了点头，掌柜的对这小姑娘的感官很好，笑眯眯地将宣纸铺展开来，穆潋为她砚好墨水。

    徐晓将左手袖子挽起，沉思片刻，“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八个大字一蹴而就，每个字有碗口大小，力透纸笔。汹涌的气势扑面而来。虽然仍显稚嫩，但已经初成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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