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对字体的结构规律掌握后，徐晓认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小孩子精神劲就是足，中午没有休息，下午还能神采奕奕。

    不过，徐晓捂着“咕噜咕噜”叫着的肚子，一张小脸皱做一团。小孩也太不经饿了，这才没过多久就前胸贴后背。但是，这也是因为中午吃得太少的原因，一碗加点野菜的玉米糊糊能有多少热量。徐晓还从来没有体验过挨饿的滋味，在现代的时候，养父母虽然给的关爱不够，但吃喝还是有的。难道从现在开始自己要经常挨饿了？

    徐晓突然想到昨天黑夜中，杏娘将一团什么东西塞到自己怀里，当时并没有在意，随手就放到了箱子里。按照杏娘对什么都会提前安排好的个性，她不可能没想到自己中午没东西吃，所以那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吃食。

    徐晓精神一震，按照现代的话说，她现在是能吞的下一头牛。徐晓赶紧翻箱倒柜，找出纸包，将系着的麻绳解开。里面赫然是六块码放整齐的芙蓉糕，边角处还有些杂碎。这里所说的芙蓉糕并非现代那些特卖店用心加工莹白如玉的糕点。它大部分的材料是面粉，加入饴糖、蜂蜜和桂花熬制而成，呈浅黄色，口感有些粗糙带着淡淡的香味。吃起来甜而不腻，不像现代的吃食，为了延长保存时间和刺激味蕾增加口感，加入了大量的香精，防腐剂。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实在，做的东西一点都不吝啬材料。糕点都是压缩了的，吃下去很有饱肚感。杏娘给徐晓准备的六块芙蓉糕，就算中午不吃饭，也是有多余的。徐晓吃过两块后，就没有继续。拿了两块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留给赵小花。剩下的依旧装进箱子里。

    徐晓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开始慢慢西沉，阳光没有午时那般剧烈，站在门口还能感受到凉风穿堂而过。赵小花也该回来了。

    徐晓蹲在地上将自己上午认识的字用树枝一个一个整齐地罗列在地上。徐晓发现自己形同鸡肋的系统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那就是拍出来的照片比相机更清楚，范围更大。将自己认识的字写在地上，拍进去后，可以随时调出来查看，比手机更方便。这样晚上躺在床上，还能温习一遍。

    正当徐晓摸着下巴，欣赏自己写下的杰作的时候，赵小花牵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的手推开院子的木门进来了。

    赵小花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到徐晓面前，汗水从她小麦色的脸颊上滴在黄土地上。太阳晒出来的红晕让她看起来更加健康，忽略了有些瘦小的身子骨。赵小花将后面女孩的小手举了起来，高兴地向徐晓宣布：“妹妹，这是我最好的伙伴兰兰，以后我们三个一起玩吧。”

    徐晓朝兰兰看了过去，和赵小花同样瘦小，但比赵小花白上很多，整个人眉清目秀的。她看向徐晓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似乎是不相信自己会和赵小花和睦相处。

    徐晓先冲兰兰友好地笑了笑：“你好，我是徐晓，你可以像小花姐姐一样叫我晓晓。”兰兰瘪了瘪嘴没有搭理。在她看来，哪有后娘会对前面妻子生的儿女好的。就算好，等她生了自己的孩子后，也会嫌弃前面那个，现在只是还没有暴露而已。

    徐晓也不介意，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还能跟一个小女孩计较不成。再说了，自己又不是人民币，要所有人都喜欢。

    赵小花低头看到徐晓抄录在地上的千字文，连忙后退几步，移到没字的地方：“哇，晓晓。地上这些字是你写的吗？好厉害啊！看起来比小叔写得还要好看。”

    徐晓笑了笑，自己的钢笔字可是练了十多年，还得过大师的指点。横竖撇辣自有章法，笔迹也有别与时下女孩的清秀文雅，而是铿锵有力，字透纸笔。不是徐晓谦虚，自己的字拿到这个时代来也是凤头鳞角。

    “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徐晓一开始没有提出来是因为那时候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将字认全，再教别人岂不是误人子弟。现在，虽然徐晓不能保证教出一个秀才来，但小儿的启蒙还是没问题的。古代女子以无才为德，读书识字只用明事理，辨是非，出门不会被骗就足够了。

    赵小花连连摆手：“我不行的，我连握笔都不会。有这时间还不如扫扫地，打几个络子卖钱呢。”看着态度就是真心的不愿意，徐晓也不强求了。虽然在她看来读书有很多好处。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在这个时代，女孩子读书多不一定能交到好运。就像现代文艺的说法。即便明白了很多道理，也过不好这一生。

    站在旁白的兰兰握紧了拳头，突然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可以教我读书识字吗？”问完后，兰兰脸涨得通红。请求一个不喜欢的人的帮助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只要徐晓说一个“不”字，她就会马上缩回来。

    “可以啊，只要你愿意学。”徐晓满口答应。

    兰兰暗暗地松了口气，看来小花的这个妹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恶。兰兰经常经过族里的学堂，听先生读诗书。只觉得朗朗上口，韵味十足，听得都挪不开脚。自己拿采摘来的野果给里面的学子吃，让他们教自己读书。可他们吃过之后就翻脸不认人，还说什么自己一个女孩子读书干什么，只要会洗衣煮饭，伺候男人就行了。满嘴的污言秽语。

    不过兰兰是不会承认自己被贿赂到了，晓晓这个人怎么样，自己还要帮小花继续考察一番。

    “嗯 ”小花歪着脑袋认真地思考道：“我每天都要帮家里做事，只有中午娘哄弟弟休息的时候才能出来。那以后我在这个时间来找你。”

    徐晓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三人进门后，赵小花也发现了放置在桌面上的芙蓉糕。徐晓指了指：“这些是留给你的。”

    赵小花一脸感动，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宽大的衣兜里掏出几个表面带着青色的野果，递给徐晓：“我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果子是我从山上摘下来的。虽然看起来没熟，但吃起来可甜啦。”

    徐晓接了过来，在外面四方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水洗过后，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味道确实很甜，汁水也足。有点象现代的青梨，清脆可口。

    “好吃吧？”赵小花炫耀地问道。

    徐晓点了点头。得到妹妹的承认，赵小花更加高兴了，说起话来手舞足蹈：“整个山上，就这种果子最好吃啦。还没长好就被山上的野兔吃光了，我找了这么久，也就发现这两个呢。”

    徐晓看了看自己手上唯二的两个果子，还有些不会意思，但依旧大口大口地吃完了。徐晓将剩下的一个野果揣进袖子里，留给杏娘晚上也尝一尝。

    兰兰看徐晓的样子，以为她很喜欢吃，连忙说道：“这些都是小花特地摘给你的。我们以前在山上，什么都吃过了。以后如果你还想吃的话，我和小花再给你摘。”其实一开始她还挺不乐意的，辛辛苦苦摘的果子，为什么要给后娘的孩子吃。自己和小花一人一个多好。要不是小花坚持

    兰兰现在有些庆幸了。

    说话期间，赵小花已经将桌上的糕点，和兰兰一人分了一半，再将剩下的一块递给徐晓。徐晓摆手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但赵小花不相信啊，也不多说，强硬地将糕点塞到了徐晓手中。她的妹妹人这么好，这么善良，肯定将所有的吃食都留了下来。如果自己不将糕点塞给她的话，她肯定没得吃。

    赵小花咬了一口，比自己以往吃下的所有东西都要好吃。一定是妹妹将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都给了自己。呜呜呜，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好，太感动了，以后一定要加倍的对妹妹好。

    徐晓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咬着糕点，心里也是哭唧唧。自己明明就吃饱了，为什么还要塞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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