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大幕缓缓拉起

    光明历2633年6月21日，周日，晴。

    深夜，麻石城一片死寂，徐徐的海风拂过这座颓废的城。在麻石城第十街区，却有一个地方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这里是麻石城海光机械厂的三号仓库，这里从外面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型仓库，但实际上，它的内部早已被改造成一个能容纳上千名观众的大型黑拳赛场。

    这间内有乾坤的巨大仓库，是麻石城最著名的黑拳赛事——拳王赛的举办地。今夜，麻石城本年度拳王赛的第二轮比赛正在这里举行。

    黑拳赛，是麻石这座城市特有的一种格斗比赛。与联邦其他地方合法的格斗赛事不同，黑拳赛没有繁杂的规则，也没有周密的防护措施。这种拳赛仅有的规则是，不可以使用武器，不可以抠眼睛，不可以攻击下体，也不可以用牙齿咬人，除此之外，拳手的任何攻击手段都是被允许的。

    黑拳赛判定胜负的方式也很简单，这种比赛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记点的规则，参赛的某一方在被击倒后十秒内无法站起继续比赛就算输，当然，参赛的一方主动弃权或者宣布投降也算输。

    简陋的规则，让黑拳赛出现了大量血腥的场面。可正是这种最原始的暴力，却让无数麻石市民，特别是那些精力充沛却又无处宣泄的年轻人们趋之若鹜。

    每个深夜，麻石城的许多地方都会上演这种野蛮的比赛。麻石警方对此通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不少警署的人本身也参加到了黑拳之中，这其中就包括身为副署长的王一鸣。可以说，黑拳赛已经成为一种半公开化的赛事。

    当然，就算是再怎么半公开化，黑拳赛仍然见不得光。虽然在麻石这种比赛众人皆知，但是麻石人还是不愿意让这样的比赛暴露在联邦公众面前。

    毕竟，允许大量流血与伤残的赛事，是绝对不会被联邦法律认可的。

    在形形色色的黑拳赛中，级别最高最引人注目的，要属每年举办一次的拳王赛。拳王赛由麻石城内几个具有帮派背景的工商业巨头联合举办，据说麻石政府也在这项赛事中参合了一脚，当然这事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

    拳王赛组织者每年将会邀请十六位在各个黑拳赛场里表现最为优异的拳手参加拳王赛。这十六位拳手代表着麻石黑拳界的巅峰实力，每一个人都是经验老道的格斗大师。拳王赛采用单场淘汰制，十六位拳手将经过四轮厮杀，最终决出冠军，并获得该年度的拳王称号。

    今夜在海光机械厂三号仓库内举办的正是本年度拳王赛第二轮的头两场对决。

    “臭小子，不去学习，也不去扒荒，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拳手准备区，庄明闭着眼睛，一边享受着陈凡给他做的按摩放松，一边很不客气地说道。

    陈凡很是认真地捏着庄明的肩膀，他说道：“你说过这是你最后一次参加拳王赛了，我总得来看看的。”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这几晚没给我惹事吧？”

    陈凡摇摇头：“你放心，这几晚我很老实的，没给你惹祸。”

    庄明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庄明和陈凡出现在这里，是来参加拳王赛的。准确地说，参加拳王赛的是庄明，陈凡和其他两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孩子只是庄明的助手。

    作为麻石城最出色的黑拳选手之一，庄明当然有资格参加拳王赛。他还拥有着为数众多的拥趸，这其中就包括身为麻石警署副署长的王一鸣。不过只可惜，此刻的王一鸣仍在为白狗的事情焦头烂额，所以今夜他罕见地缺席了比赛。

    作为一项在麻石备受欢迎的赛事，黑拳选手，尤其是有资格参加拳王赛的黑拳选手的收入一般都非常丰厚。陈凡也曾无数次眼红于这种可观的收入。但是庄明却从不允许陈凡参加黑拳赛。

    用庄明的话说，自己这辈子就是一个莽夫，自己除了拳头没有可以养活自己的手段，但陈凡和在小院里学习的其他孩子绝不能成为下一个莽夫。他教陈凡和其他孩子格斗，并不是希望他们借此赚钱，而是希望他们有自保能力。黑拳赛是一种很惨烈的运动，每年都有大量的拳手重伤甚至死在了拳场之上，他不希望自己教出来的孩子们也成为这种没有未来的人。

    事实上除了禁止孩子们参加拳赛，随着自己年龄不断增大，庄明自己也渐渐地减少了出场次数。他已经对外宣布，这一次拳王赛，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拳王赛。

    “哎，没有人可以靠拳头吃一辈子饭。”庄明一边享受着陈凡的捏肩，一边静静地盯着对面选手席上一个高大的年轻人。

    这个高大的年轻人是他今晚的对手，麻石黑拳界最近刚刚冒出头来的超级新人，他的名字叫索顿，据说他曾在主大陆学习过古武术。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也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古武。不过，索顿的拳很快却是众人皆知，如果没有这一双快拳，他也没资格站在这个舞台之上。

    此刻，这个名叫索顿的少年，也在死死地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位老前辈。他知道自己想要得到更大的名望，得到更多的金钱，就必须打败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大叔。

    晚上九点，拳王赛第二轮比赛，第一场对决，缓缓拉开帷幕。

    孙楠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观众席中，她的身边是几个兴奋不已的年轻人，此刻他们正奋力地呼喊着索顿的名字，很显然，他们是索顿的支持者。

    罗克则坐在了孙楠的另一边，他正饶有兴味地看着观众席下灯火通明的拳场，同时用眼镜式摄像机偷偷地拍摄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孙楠也带了一副同样的眼睛。除了他们两人，纪录片摄制组还有其他三组人也混进了场地，他们同样带着隐藏式摄像机，藏进了喧嚣的人群之中。

    “罗叔，你这招可是够狠的啊！你给那四个警察饭里面下了什么？他们怎么睡得那么死。”孙楠一边看着空白的拳场，一边偷偷问道。

    罗克随意地笑了笑：“黑市里买的强力迷魂药，我也没想到药劲这么大，直接就把他们四人放躺下了。”

    “你到底哪搞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啊？！”孙楠半是兴奋半是疑惑地问道。

    罗克答道：“孩子，干咱们这行，要用到的东西可多了去了，你慢慢跟着我学吧。”

    孙楠对着自己身旁这位老前辈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别看我，看场地，要知道你现在可已经在拍摄中，稍不注意就会错过很多细节。”罗克把孙楠的头扭向了拳场。

    此刻，在场地中央，本场拳赛的主持人已经登场。

    “观众朋友们！让你们久等了！”主持人大声说道，“今晚，我们这里将举行两场比赛，第一场，由曾经两次夺得拳王头衔的老一代拳坛霸主，庄明！迎战我们的拳场新星索顿！第二场，由已经连胜二十场拳赛的杰克！对阵最近状态同样火热的邦加！下面，我们有请第一场对决的选手，庄明和索顿上场！”

    观众席上一片沸腾，人们纷纷呼喊着自己所支持拳手的名字，为他加油鼓劲。

    “庄明！庄明！”

    “索顿！索顿！”

    “庄明！老子压了你两千块！你可一定要赢！”

    “索顿！索顿！给我干死他！”

    这突如其来的声浪把孙楠吓了一跳，她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两道柳眉微微戚紧，她早已想到黑拳赛的观众会很热情，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热情。

    热情得仿佛是吃了兴奋剂。

    黑拳赛场上的观众当然会异常热情，这不仅仅是黑拳赛场上紧张刺激的打斗让他们的肾上腺素疯狂喷涌，这更是因为他们压了很多很多的钱。黑拳赛并不是一种单纯的拳赛，它更是一种赌博，让千万麻石人都忘情投入的赌博。作为黑拳赛中的最高级别赛事，拳王赛更是一场牵扯整个麻石城的豪赌。

    “注意了。”罗克拍了拍孙楠的肩膀，“选手登场了。”

    孙楠赶紧调整好眼镜，仔细地盯着场地中央的拳台。

    率先登场是索顿，这位年轻的拳手无比兴奋地朝观众们挥舞着自己的双拳，享受着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

    紧接着，庄明拿掉了陈凡的手，缓缓步入拳场。他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并没有显现出多么激动，只是很随意地朝众人摆了摆手。

    裁判员登场，在两个人身上检查起来，以确保他们没有暗藏武器等违禁品。

    在检查的时候，索顿冷笑着对庄明讥讽道：“老大爷，多大年纪了还打拳，赶紧退休吧。”

    庄明哈哈一笑，并没有回应。这样的赛前嘲讽本就是黑拳赛的传统，他实在见得太多，因此早就无所谓了。当然，索顿的话语也确实切入了庄明的心里。他是麻石城中年龄最大的拳手之一。黑拳这项活动是一项对体能要求非常高的运动，越年轻的拳手越有优势。像庄明这种大龄拳手，其实早应该退出拳场。但是由于某些原因，庄明迟迟不愿退休。直到最近，他打拳时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他这才萌生出了退意。

    不过在彻底告别拳场之前，他还是希望再参加一次拳王赛。

    裁判员检查完毕，他站在场地中央，将手高高抬起。

    “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员一声令下，庄明突然如同黑豹一般蹿向了索顿，还没等这个年轻的拳手反应过来，庄明的老拳已经印在了他的鼻梁上！

    “小崽子，让老子退休？待会回家记得找你妈妈先多要两口奶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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