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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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指如笔，虚空练字，回回不落最后一笔。

    从淡墨的字踏入深浓的黑墨，已过三个月。

    “杀！”温柔双指虚空一划，指尖如墨，一个杀意腾腾的黑字立刻破空而去，紧接着与之对战的青年素衣白袍一甩，一道光芒划破而去。

    随着“轰”得一声巨响，两者碰撞爆炸，烟雾尚未消散，第二波的攻击再起。

    指尖行云流水划过空气，一个斗大的“破”字朝冷无心撞去。

    冷无心微眯双眼，周围震开一波浪的气弧，温柔微喘，面色有些潮红，显然是疲倦了，目光沉凝如深潭，葱葱玉指将夹着在指缝间的判官笔飞射而出。

    以笔代剑，笔锋不亚于宝剑的锋利，刹那间划破空气的刺耳，温柔脚腕一扭，双膝微曲，倏然间身影如鬼影飘忽，四处闪现的身影，速度之快，不论哪个方位都能看到温柔闪现的身影，面纱飘起刹那间，嫣红薄唇微弯。

    “一笔穿喉！”

    这是温柔唯一能使用判官笔杀招的，突兀地出现，嫣然一笑间，判官笔入手，直逼冷无心颈脖，笔尖如剑，锋利且煞气重重。

    冷无心眼眸一眯，伸手一挡，下一秒，温柔凌空一扫，修长的腿毫不犹豫地甩出。

    前者手刀劈下，后者笑颜一收，双腿一并，一收，下一秒狠狠弹出踹在了冷无心的双手上。脚底一阵真气冲击，温柔利用这双臂反馈回来的力道，身影退离。

    一道暗光袭来，冷无心猛地一甩衣袖，判官笔被震开，温柔身影诡秘般一缩，抓过判官笔，便出现在了百米之外，一袭白衣如雪，面纱一动不动，仿佛她早已站在那里多时。

    “你这哪还是幻影步？”冷无心双手负在身后，“你这身法金丹之下恐怕没有能敌之人。”

    一阵清灵般的笑声传来，空灵如幽谷响起的音色宛若歌喉。

    “倘若真的能金丹之下无人能比，那也便是好啊~”她轻叹声传来。

    “踏入修行三个半月筑基巅峰，当年就连我也不曾有这等速度。”他摇了摇头，这个妮子真是不知足。

    温柔不骄不躁，心如止水，不起一丝的波澜：“还差得太远，和他们差得太远了。”

    冷无心看着她，许久才开口：“我们该换个地方了。”

    “不，等等。”她摇头拒绝，她深呼吸间，整片山脉的植物都在为她所用，每一棵植物都在摇曳，仿佛是在欢呼，不断地接收着植物反馈回来的讯息，“有一群人，我看不出他们的境界，他们来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着急，后面有追兵。”

    “他们是月星宗的人，走，我们离远一点看看。”冷无心一手揽过温柔的腰，温柔双唇一抿，周围的植物疯狂增长，足足没过人的膝盖，她已经能够充分利用自己的体质，利用生命气息将自己和冷无心悄然裹住，沉入了水中。

    悉悉索索的声音缓缓响起，一声怒咆愤愤地响起：“墨影，不要欺人太甚！”

    “木阳子，你以为你今日真能逃脱死的命运吗？”一个阴森冷漠的声音响起，有些讥讽，被唤作木阳子的便是月星宗的首席炼丹师，是掌门的师弟，前掌门的儿子，而这个叫墨影的老者是魔道天魔宗的长老。

    “我拦住他们，你们快点离开！”木阳子沉下心，目光充斥着暴虐的杀意。

    “木长老！”

    “不，我们留下，长老快走！”

    跟随木阳子一同来的几名弟子纷纷手执飞剑，气势铿然，但对方又岂是普通货色？

    一人负手站立在杂草丛中，勾着冷冽的笑容，举手投足间杀戮之心膨胀。

    “住口！都给老夫滚！再留下来的，我就杀了你们！”木阳子目瞪欲裂。

    “哈哈！木阳子，你真当我会放过他们？”墨影冷哼间，黑气出手，刮过一阵血腥之气，“血影手！”

    他随意一抓，木阳子弹指一震，一把飞剑祭出，狠狠地撞击上黑气画作的巨大手影，两者交缠，忽地飞剑哗啦啦化作三道剑气，终于破开了巨大的手影，却也令木阳子沾染上血腥之气中的死气。

    仅仅一招，注入了二人不少真气，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山石破碎，感受着植物悲鸣的呜声，温柔的心在颤抖，眼眸中蒙上一层黑雾。

    “给我破！”墨影呼啸而过的双腿，两者碰撞，血腥扫过了茂密的草丛，一片死气弥漫开来，植物开始卷缩c枯萎，很快翠绿的草丛便化作了一片的枯黄。

    “墨影，你休想得逞！”他死死地咬住了牙齿，双手一张，虚空一点，一团光芒聚集在他的指尖，是火焰，“迷火指，去！”

    火焰席卷而去，不是发出阴森的“嗤嗤”声，火焰吞噬了血腥之气，墨影双脚一蹬，空中连三个后空翻，闪躲开迷火指的攻击。

    “可恶！”火焰在草丛中点燃，木阳子顾不上其他，双手一挥火焰收回，重新在他手中凝聚，很快化作一条火龙，盘旋而上，足有百米长。

    “好！那就来看看我们之间谁更强！”

    墨影狰狞的笑着，脸上的皱纹更深，双掌一合，整个身体冒起一团黑雾，很快在空中凝聚成一条黑龙，飞窜冲去：“给我杀！”

    两条龙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怒吼造成了强大的风劲儿，刮得草丛的杂草抓不牢土地，周围传来树哗啦啦的吵杂轰响声。

    一黑一红的龙在空中飞舞碰撞，而地面上的二人拼着真气，肃然的杀意弥漫在整片山林，湖面也因为受到影响开始不断向内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噗——”

    “噗——”

    两边同时喷射出鲜红的血液，而空中互相撕斗的两条龙纠缠在一起，有些萎靡不振，他们身上的或火焰或黑雾都淡了许多。

    “斗转星移！”脸色有些苍白的木阳子呼喝一声，双掌在空中划开一道弧度，真气流淌过经脉，他的手中仿佛握拳着一片浩瀚的星空，星星在他的手掌中不断的移动，磅礴的真气轰得一下爆出。

    “好你个木阳子，竟然学成了斗转星移！”墨影啐出一口血，血红的光点不断滚涌着黑雾，双手合并，沉着脸，心中暗惊，“接招！破魔掌！”

    两只手掌碰撞，疯狂的气流在周围滚过，如雷鸣轰响，地面裂开细微的裂缝。

    “轰通”的巨响，地面蹦碎，植被化作了粉末。

    “吼——”

    两条龙的嘶吼声变弱了，依旧死死地撕咬纠缠，在两人合着的双掌碰撞下，不甘地互相怒视着，在空中崩裂开，化作了点点的光芒。

    两者掌中皆有掌劲，震开了互相，却也各自吐血落地，全身传来剧烈的疼痛。

    “墨影！去死！！”

    木阳子奋力地想要爬起来，脸上涨红，体内的灵气变得暴躁起来，墨影脸色一白：“木阳子，算你狠！”他咬紧了牙关，手臂爆开，化作一阵血雾。

    木阳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狰狞而狡诈地笑：“老混蛋，别以为我们斗了这么多年都是白斗的！”

    血雾消散，墨影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木阳子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水中的漩涡也平静了下来，两道白影从水中上岸，体内的真气烘干了身上的衣物。

    “你准备怎么办？”冷无心的脚尖挑起半死不活的木阳子的脸，有些冷漠。

    温柔歪了歪头，笑得有些灿烂：“月星宗么？无心哥哥，你不是很喜欢让我做选择吗？那这次还是由你出题如何？”她轻呼出一口气，眼前的战况，她实在不想看。

    冷无心看着她，蹙起眉头：“加入月星宗，或是杀了他。”

    温柔的眼眸如一汪清澈的泉水，只是这泉水实在是冷得冰凉：“以我的实力，能进去吗？”

    她很显然还是并不想要杀他，虽然他将自己呆了三个月的地方整的支离破碎，满目疮痍。

    “救他，便能。”冷无心实在不愿意对于这么一个角色去浪费自己的精力，但是他却是看向了温柔，后者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似乎在考虑什么。

    “无心哥哥，你知道世界上什么水是红的吗？”她伸出手，笑得有些凄凉，眼前乞丐死去时的模样，奶娘化作血水的画面，自己受到屈辱的时候，灵子倒在自己脚边伤痕累累的情形，一幕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冷无心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但唯一知道的是，那张雪白的纸上最先下笔的颜色是红色

    “血水，是血液流入清澈的水中，染红了一片，却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原有的清澈。”温柔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悲凉地蹲下。

    “进入门派，你才能感受到修真界的残忍和激烈的争斗，或许对你更有好处。”冷无心淡淡地开口，眼神中掠过一丝愧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我认为你能独当一面。”

    “好。”她舒展开了笑容，像个孩子般天真。

    而仅仅只是几句对话，木阳子的生死便已经被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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