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夜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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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想主动掺合这件事情?”墨轩朗大咧咧地坐下来,“您应该也知道,您的孙子除了是墨大学士之子外,还是暗阁的副阁主。那个冷如秋,可是苍穹派的掌门,我可不会傻到跟她交恶。”
“你还好意思说?”墨老爷子的气一下子被激起,“你一个朝廷的人,不知道考取功名,居然跑去做什么江湖流派的副阁主,简直就是家门不幸!”
墨轩朗眯着眼睛,“爷爷,有些话是说不得的,一旦出了口,就再也收不回了。”
墨老爷子还想说什么,就见墨轩朗站起身,不耐烦地往门口走去。
“爷爷,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您不是不清楚,如果墨家继续在朝中任职,墨家将永无宁日。即使我跟太子殿下交情不错,但爷爷你应该明白,伴君如伴虎,沈家和王家的经历,迟早会是墨家的未来。”
看着自己的孙子毫不留念地离开,墨老爷子坐在椅子上,不由叹了一口气。
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只是,他能由得自己吗?
……
客栈里。
冷如秋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一行清泪落下。
“烟儿,这就是你曾经生活过得地方吗?也是你的葬身之地。都怪姐姐,没能及时来寻你,这一次,姐姐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冷如秋擦去眼泪,就变回了处变不惊的自己。
当年,爹之所以将她送出去拜师学艺,就是担心以后出了事,没人可以全家。虽然不舍得,但她还是乖乖听从了家里人的安排。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冷家的大女儿已经过世了。
等她终于回家的时候,才知道,她的家里遭遇了不测,父母过世,唯一的妹妹,不得不进入青楼。
当她去那个青楼,准备赎回冷如烟的时候,却被告知,冷如烟已经被一个贵人买走,下落不明。
这一找,就是好些年。
在顾及苍穹派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浮生楼可以帮她。于是,她拿出自己全部的积蓄,找到了浮生楼。
可这个时候,冷如烟已经死去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终于成了孤家寡人。
“冷姑娘。”
一个侍女敲了敲门,“奴婢叠翠,是主子派来照顾冷姑娘的。烟姑娘还有些东西,可以交给冷姑娘。”
冷如秋打开门,让叠翠进来。
“见过冷掌门!”
叠翠拱了拱手,“属下暗阁叠翠,奉主子之命,这段时间保护冷掌门。”
“你刚才说,你有烟儿的东西?”
冷如秋没有理会她的自报家门,“既然你有她的东西,那就拿出来。如果你是骗我的,哪怕跟你们暗阁生出仇恨,我也不会放过你!”
“冷掌门尽管放心,叠翠如果没有东西,是万万不敢欺瞒您的。”叠翠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簪子,“夫人当初留下了侧妃娘娘出事的时候,夫人不在奉京,所以没能帮上忙。但是,当初侧妃娘娘与夫人交好,曾经送了夫人一件东西,这应该是侧妃娘娘在世间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了。”
“什么意思?唯一一件?”冷如秋脸色剧变,“这是什么意思?那个二皇子,到底对烟儿怎么了?”
“冷掌门有所不知,二皇子侧妃是死于非命的。”叠翠犹豫道:“夫人不让属下告诉您,说是怕您生气,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毕竟这里是奉京,是皇室的地盘,如果做出什么事情来,吃亏的还是您。”
“只是,属下亲眼目睹了那一场悲剧,实在是为侧妃娘娘鸣不平!只是但是属下身份太过于特殊,不能阻止,否则,也不会坐视不理。”叠翠低着头,一字一句道:“侧妃娘娘死后,皇室出面压下了关于侧妃娘娘的流言,谁人敢言,株连全族。可即使如此,属下也觉得侧妃娘娘不值得。她是真的爱上二皇子了,可最后,她却是被二皇子生生掐死的!”
“你说什么?”
冷如秋身子一颤,险些站不稳,“你是说,烟儿是被人掐死的?”
“是。”
听到这个答案,冷如秋再也忍不住了,“她死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忍受这样的痛苦?二皇子何其狠心?”
“最重要的是,侧妃娘娘死之前刚刚小产。”叠翠含泪道:“侧妃娘娘身体本来就弱,哪里经得起二皇子的折磨?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就连死后,也是被草草下葬,甚至连个像模像样的丧事都没有。冷掌门,如果你可以带侧妃娘娘回去,也算是叠翠做了一件好事。”
冷如秋还没有缓过神来,叠翠将簪子放下,“冷掌门,据说,二皇子府还有一些侧妃娘娘的遗物,只是,已经被二皇子下令彻底封存了。”
“烟儿葬在哪里?”
冷如秋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让叠翠不由地抖了一下。
“城外的一处山岗。”叠翠压低声音道:“二皇子没有安排人守陵,只不过,偶尔会有人看到他过去。或许,二皇子对侧妃娘娘还是心存愧疚的。”
“愧疚有什么用?难道能让死人复生吗?”冷如秋看了她一眼,“今晚我会去那里,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冷掌门尽管吩咐,只要是属下能做到的,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叠翠拱了拱手,“只不过,属下还需要隐匿一下行踪,毕竟夫人他们是知道属下来见冷掌门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罪责在我,也不会祸及暗阁。”
冷如秋点了点头。
叠翠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她也是知道的。不管怎么样,叠翠毕竟还是暗阁的人,一旦最后出事,暗阁也是要承担风险的。以亓瑾言的性子看,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冒这样的险,势必会阻止叠翠,那样自己就会失去一个得力助手。
叠翠对暗阁的忠心,那是毋庸置疑的,她愿意帮助自己,无非是因为觉得烟儿死的冤枉,想帮烟儿讨个公道罢了,但要她在暗阁和烟儿中间选择,她的选择只会是暗阁。
能做到这个地步,叠翠已经尽力了。
“今晚子时,我在城外等你。”冷如秋看着叠翠,“我希望你能来,毕竟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但是,如果你不能来的话,也不要硬闯。如果我子时三刻仍然等不到你的话,我就会回去,择日再说。”
叠翠应了一声,就回去复命了。
冷如秋握紧那枚簪子,终于,她终于可以见到妹妹了。
“烟儿,姐姐不会让你就这么白白死去!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绝不放过!”
……
庆安侯府。
“主子。”
叠翠站在亓瑾言身后,恭敬道:“主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话带给冷掌门了。”
“她有说什么吗?”亓瑾言站在书案前,提笔在纸上写着书法。
“冷掌门约属下今晚子时去城外,看样子,冷掌门是打算趁着夜深将冷侧妃的尸骨带走。而且,她跟属下说,如果子时三刻见不到属下,就会回去,择日再说。”叠翠想了想,问道:“主子,我们就任由她这么做吗?如果被发现,我们怕是会暴露身份。”
“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亓瑾言不慌不忙地写着,“若是她真的打算把我的身份说出去,早就行动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更何况,她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那属下今晚要去赴约吗?”叠翠咬了咬下唇,“那么晚……属下……”
“你不应该害怕的。”亓瑾言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记住,你是暗阁优秀的暗卫,不应该害怕这样的存在。”
“可属下是女子,不可能完全不害怕。”叠翠大着胆子,“属下可不可以寻个借口不过去了?”
“如果你真的害怕的话,那就回暗阁吧,在我身边,你会遇到比这个更可怕数十倍的事情,若是解决不好,只会拖我的后腿。”亓瑾言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叠翠,“对了,你走之前,把瑛芙换过来。”
“属下明白了,属下会如约前往的。”叠翠白着一张俏脸,却不敢再说什么。
她跟瑛芙本来就一直暗自较劲,若是用她换了瑛芙,她以后在瑛芙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那样,还不如打死她算了。
“你不必按时过去。”亓瑾言终于回过身,“你在子时三刻赶过去就可以了,理由,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是。”
……
子时,城外。
冷如秋身着一身夜行衣,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城门方向。
若是今晚叠翠可以过来,那么,她就会掘出烟儿的尸骸,明天尽快离开;若是叠翠今晚不能来,那么她就必须再三思量了。
只不过,就像叠翠说的那样,这里是奉京,是皇室的地盘,她今日带走了烟儿,明日若是二皇子他们发现了,她可能就走不了了。
看来这个只能在拿到烟儿尸骸的时候,就立刻离开了。
冷如秋仔细思考着行动的细节,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叠翠却迟迟未来。
“难道是被发现了吗?”
冷如秋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如果亓瑾言发现的话,叠翠就不能过来了,不仅如此,她明日要怎么面对亓瑾言?
子时一刻……
子时二刻……
眼看着子时三刻就要到了,冷如秋的心坠到了低谷。
看来,今晚是见不到叠翠了,只能等明日,想方设法见到叠翠,问清楚她不能来的原因,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子时三刻一到,冷如秋转过身,就要回客栈。
突然,在浓黑的夜色中,一道身影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她靠近。
冷如秋立刻敛了身形,躲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如果来人是叠翠,那么,她们就会立刻开始行动;如果来的人是要来阻止她的,那么,她就绝不会再客气,神来杀神,鬼来灭鬼!
随着身影的逐渐逼近,冷如秋手里的剑也逐渐地出鞘。
很快,那道身影就停了下来。
“冷掌门?”
一听到叠翠的声音,冷如秋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走出去,站在叠翠面前,冷如秋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今晚主子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什么,让我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您也知道,夫人今天骑马回来,整个人都病恹恹的,侯府里的下人们都忙来忙去,就连侯夫人也一直在泠梧院。”叠翠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在,我是实在没有办法离开啊,就只能等到夫人歇下,所有人都休息了才出来。”
“世子妃还好吗?”冷如秋皱了皱眉头,颜以曦那个样子,看来是真的病倒了。
“夫人还好,就是脸色不好看,侯夫人担心得很,老侯爷也时不时差人过来问一下情况。”叠翠看了看埋葬冷如烟的地方,“冷掌门,就在前面不远处了,我们是现在就行动吗?”
“嗯。”冷如秋言简意赅,“趁着现在没有人过来,我们赶快行动,争取天亮前就结束,然后我会带着烟儿的尸骨立刻离开,绝不会拖累到你们暗阁。”
“冷掌门客气了,如果不是因为夫人现在说不出话来,我都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夫人,夫人一定也很乐意帮您,说不定,主子也会出手呢。”叠翠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被冷如秋捂住了嘴。
“安静,好像有人过来了。”
叠翠脸色大变。
这个时候出现的东西,难道是鬼吗?
叠翠越想越害怕,只能不断地靠近冷如秋。
冷如秋拉着叠翠,躲到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终于,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来人露出了自己的脸。
冷如秋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叠翠,在看到那个人的脸的一瞬间,立刻僵硬下来。
那个人没有停留,继续朝前走去。
等到那个人走远,叠翠终于道:“冷掌门,我们今晚的行动,怕是要耽误一下了。”
顺着月光看过去,那个人的脸更加明显。
“他是谁?”冷如秋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是我们不能招惹的人吗?”
“他就是二皇子!”叠翠指着远去的二皇子,一字一句道:“也就是害死侧妃娘娘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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