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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南来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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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其实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噗——他怎么也来皇城了,这个煞星……”

    “绝对不要相信他,他的温和谦逊是伪善,他如果境遇惨淡那是活该,总之不要相信他,不要与之交易……不对,应该说千万不要与他有任何交集!”

    “念初,为师方才说的,可记下了?”

    “……”

    青年青衫染血,春风扬起他的衣摆与长发,他跪坐在地上,随着视线渐渐从怀中已无气息的老人身上移向了迎面走来的那人,他的目光也从悲伤化作了坚毅。青年的身后,一位少女身着鹅黄小裙,紧张地挨在青年身旁,而他们周围有一黑一白双方之人针锋相对,黑衣者衣衫背后有一道银色弯月,白袍之人衣摆上有一枝红梅含香,而地上凌乱的尸体除了黑衣银月的那批人,还有如青年一般穿了青衫的人,他们青衫袖口上的图纹奇特,每当向人执礼时双袖并拢,恰好组成一把气势凌厉的长剑。

    青衣剑宗,如一言堂一般的一流势力,他们以剑开宗,便专为剑修,修习剑术者除了剑走偏锋的一类人外,大都需要有一身浩然正气,正如剑宗的门规,此宗风气与行事在江湖上广受好评,虽难免得罪人,但相助者亦是不少,剑宗本会一直如此兴盛下去成为江湖中的一脉清流,但前提是没有神教这个庞然大物。

    青年与黑衣之众都在看着缓步走来的那人,来者一袭白袍,肤色病态的苍白,墨色长发披散在肩,有几许邪佞与不羁,可他双目沉寂,薄薄的嘴唇更是勾出一道优美温和地弧度,只是再温和的笑容,也抵不过他走来时带来的压抑,仿佛俊美的容颜下,是一尊不可见天日的魔。

    少年止步于三丈开外,随着他的白衣飘动,淡淡的药香也随之沉浮。

    ——*—

    皇极殿上,百官垂手而立,而天子的右前方,是垂着眸子却随意而立的国师宋煜,天子虽坐在龙椅之上,可魂却仿佛不在那里。白府一夜间的覆灭,皇朝如同掀起了一场地震,君莫愁亦是一夜发白,翌日清晨在朱雀大街上摆下的一千人头酒杯更是宛如在诉说着他的罪孽,何况凛冬已至,无法营生计的百姓纷纷加入了暴动的阵列,哪怕被镇压也依旧破口大骂,无奈,只好召回了萧雨歇,而南国也已乏力,达成了一个短暂的和平。上一年的年夜,过得都不是个滋味,除夕夜十三筒烟花炸膛,宇唐听闻皇朝不稳派了些小规模的军队来袭,纪城郡主分身无术没能回皇城过年,于是今天的开春来了趟皇城。

    “纪城郡主君莫莫,拜见皇兄!”

    皇极殿的红毯中央,一位女子面容秀美,举手投足间却英姿飒爽,干脆利落,有股将军的威仪。她恭敬地执过礼,唇边带了一道自然而然的微笑,那是不必四面楚歌的轻松,是回到了家的畅然。

    听到了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君莫愁空洞的眼里重新出现了一点锐利以及外人难以察觉的慈爱。他如今亲友散尽,爱人不再,白府背叛,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皇妹,是君莫愁身为天子还能感受到自己一世为人的牵绊,他笑了笑,道:“许久不见,莫莫竟已出落成了纪城一枝花,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不知莫莫可有什么意中人?”

    君莫莫一愣,笑了一下道:“倒没什么意中之人,但看前年秋狩上莫莫一瞪眼,诸公子皇孙就退后一丈的表现,也很难有中意之人吧?”

    话音刚落,身畔传来一声轻笑,君莫莫扬眉看去,二皇子赶紧收敛了笑意,摆正了神情,可君莫莫依旧盯着他看,似乎非要看出个窟窿来不可。二皇子尴尬地一笑,道:“这不是郡主殿下积威犹在么,当年诸位公子可没少被殿下揍。”

    君莫莫:“……哦,还有这事,莫莫都记不大清了?”

    二皇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所有的不快似乎随着时光就可以流逝,君莫愁笑道:“莫莫,不如朕为你主持一场招亲如何,春为一年伊始,万象更新,也好添点喜气。”他沉浸在自己的构想里,没有注意到君莫莫逐渐变得不自然的笑容,君莫莫忙垂首执礼:“莫莫听皇兄的。”

    “好!”天子一拍扶手大笑了起来,这是这么久的时间里遇到的第一件舒心事,他自然高兴。

    ——*—

    “什么,去年冬至的大事你居然不知……唔唔!”

    “嘘,小声点!”一个尖嘴如猴的小老头儿一把捂住了一位满是络腮胡子的大汉的嘴。大汉拍了拍老头儿的手背示意他撒手,小老头儿这才把手在身上抹了两把,“真脏,你刚吃了啥!”

    大汉对小老头的话丝毫不感兴趣,连忙与他道起了那一夜大火之后的事:“……你那是没看到朱雀大街的那个雕像前摞了上百个人头啊,还是只剩个壳的,里面装满了美酒,酒香飘了有多远,血腥味就传了多远,据说好几条邻近街上的人把酒都戒了,朱雀街上一条街的雪都是红的,而且路两边还各有九支阴气森森的白色蜡烛,听闻那是用人油炼的……”

    “打住打住,”小老头儿剐了一眼大汉,大汉正奇怪地挠着头,小老头儿把阳春面和一壶酒推到了大汉面前,“行了,你边吃边说吧,这顿老头请你。”

    看到鲜红的酒水和面汤上飘得那层油,大汉的面色由黄转青,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黑,精彩纷呈。

    “好了,继续吧,讲重点。”

    大汉松了口气,移开了目光,又唾沫星子横飞道:“重点是那堆人头酒杯前的那面招魂幡上写了个白字,白府刚失火一夜间就多了这些东西,自然是有人在祭奠白氏了,龙椅上那位还亲自来看了,说是吓得脸色惨白,后来还疯了,真是大快人……”

    “行了行了,说得差不多就行了,”老头儿眼珠一转出言喝止道,“道听途说的东西少说道。”

    大汉没反应过来,当场眼睛一瞪,“我怎么胡说了,只是那位的疯病时好时坏……”

    “你你……你他妈的喝你的酒去吧!”小老头儿一时心急,把整个酒杯带着酒水塞进了大汉的嘴里,大汉被呛得双眼充血说不上话来,小老头这才拍了拍他的肩,“我们还在皇城里,就还在那位脚下。”

    大汉一愣,忙把杯子从嘴里掏出,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惊出了一声冷汗,两人心虚又确实吃不下饭菜了,便结了账镇定自若地离开,只是怎么看都有种步履匆匆的意味。

    在两人走后,酒店那个偏僻的角落里,一个背对着方才两人的男子仰头饮下一壶茶,他白衣如雪,不染纤尘,衣摆上的图纹仿佛几座云雾缭绕的灵山。

    —*——

    春季,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皇城外的山上树木吐翠,草丛窸窣似乎随时可以蹦出点什么来,而垂下头细看,还能看到提早开放的野花,不多,也就零星几点,纤弱的嫩茎似乎一吹就倒,可它们尽管颤颤巍巍的,可就算被人一脚踩进了土里还在试图挣扎起身。

    “成蹊哥,你真的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兔崽子?”一位面目清秀的白衣少年紧随在另一位青年之后,他的衣长及膝,袖口收紧,脚下踩着一双长靴,手里拨弄着弓箭的弦。城外的山上虽也有些猎物,但带上弓箭却不是为了狩猎,而是这个时候的动物都比较暴躁,带上以防万一。

    “应该就在附近了,上回来怕吓到它们,我就远远看了一眼。”青年一身近乎于黑色的绿衣,衣着华丽,腰间佩剑,却没少年那般轻便。

    少年空弦拉弓,四下瞄着,随口问道:“不会是离开了吧?”

    “不可能,”青年皱起了眉头,“那只母兔子肚子都很大了,按理说这两天怎么都生了呀,再跑也不会太远。”

    “或者被吃了?”

    “你闭嘴!”

    “你就这么喜欢郡主殿下?”少年举弓瞄准了不远处的树丛眯起了眼,“反正招亲之日胜不了还是没用。”

    青年一叹道:“就是知道没什么希望才想笨鸟先飞,至少让她看到我……你也可以试试,以你的箭术未必夺不了冠。”

    少年蹙了下眉头,不悦道:“我可不想入赘。”

    “这有什么关系,”青年嘀咕道,“能收服了郡主也是你本事,而且至少百年内,皇朝不覆,你家族不灭,这种事,不正是皇城的家门极尽渴望的嘛。”

    少年又蹙了下眉头,没有再说话,干净的眸子里眸光闪动,似乎在思索青年的话。

    ——*—

    三个月前的那一天从西夷之境归来,那一天,皇宫里送来了一道每次出征而回素妃必会求来的护身符,云府则送来了一盒并非素妃所做的糕点,可那天御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直到七日后再回御王府,才看到了庄未然既没敢吃也没扔的已经馊了的糕点和那道护身符……还有一件从白府送来的白色大氅。

    “殿下,郡主殿下来了。”庄未然在书房外敲了敲门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御王回过神,看清了书案上铺开许久却一字未落的白纸,眸光有些晦暗不明。

    君莫莫一边等待御王,一边则参观起了御王府后方的演武场,她饶有兴趣的模样看得一旁的庄未然头皮发麻,看样子似乎就差捋起袖子冲上去干一架了,好在心绪莫名的御王也没让人多等很快就来了,庄未然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少时的君莫莫,是所有同辈之人……除了御王之外共同的噩梦。

    “三殿下,”君莫莫微笑,温婉秀美的脸上一道寻常的笑容,却又因为她是她而添了几分豪气。两人执过平辈之礼,君莫莫忽而闪过一些期待问道:“三殿下和你的两位皇兄会参加这次招亲吗!”

    御王微愣,他万万没想到纪城郡主的到来居然是问这种事情,于是也没隐瞒,道:“大哥说他不想欺负小朋友就不去了,二哥说他会去看看的……”

    看到御王摆着一张凶悍的脸说出这么可爱的话,君莫莫忍俊不禁:“继续,你继续,那三殿下呢?”

    “本王有些事情,也就不去了。”御王说得自然,没注意到君莫莫转瞬即逝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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