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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壶中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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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臣蒋大人失踪在他的书房里,屋中朴素,没什么异常之处,唯独……太质朴了点,朴实得简直不像一个当朝官员的屋子,整个屋中唯一有价值的便是书案后的那幅字画,出自名家之手,只是若非专攻此道也未必识得,而此时屋中几人能得知此事也因宁青道出。

    宁青与卓悦没能找到萧公子,但他们来蒋家碰碰运气时遇到了前来调查的少司寇,少司寇是一位戴了黑色面具的青年,他常年与刑犯为伴,似是习惯了不以真面目示人,从面具后传出的声音微哑,但显然其年龄不大。少司寇一入书房便问了一句此屋可有何人动过,蒋氏只道无人进出,一经发现蒋大人失踪此处便封了此门,对于此间的朴实,她解释说蒋大人老母重病,散尽了钱财为其续命,这才有了宁青指画为证的说法。

    到这里,三人已然明白书房里怕是留不下什么线索了,一个能散尽家产为母亲续命的孝子又怎么会徒留一幅名家字画,明显有人早已搬空了整个屋子。宁青与卓悦原以为要无功而返,不想少司寇远比他们所认为的要果决狠辣,竟对禁军统领借他的禁军下令封锁蒋府,一切进出必须经他许可。

    “哪怕是吕统领,也无权在无诏书的情况下禁足朝臣亲属!”

    面对蒋氏的指责,少司寇只轻描淡写道:“若非因事耽搁来的晚了,昨夜在下就该封了你蒋府!”

    “你当真敢?”

    “蒋夫人,陛下将此事全权交由卓相负责,这可是卓相之命。”少司寇轻笑道,言罢,还冲卓悦眨了眨眼。

    “咳,”卓悦忍下心底泛起的异样感,“的确,父亲大人分身无暇,便暂让我代他前来。”此案,一旦破了,封一个蒋府无足轻重,一旦不破,哪怕不封蒋府也罪责难逃,这一点,卓悦看得明白,故也不在乎卖少司寇一个人情。

    封锁之后的事情,宁青与卓悦不便参与,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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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域男子从城之西走到了城之东,似乎在寻找什么,而寻找之物,想来不是回忆这么简单,听说城西出了变故,来了许多禁军,不想城东也有戒严,不时便能看到一小队走过的禁军,只是禁军神情虽然凝重,却没什么杀气,应该也只是寻找某些东西,寻找是否有某些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大人,大人!”

    当一队禁军行至某条街时,突然被几位哭泣的百姓拦住,那些卑微的人们分不清哪些高高在上的人是说得上话的,见到禁军便跪在地上抽泣不止。当众禁军面面相觑不知当如何做时,一位老人一边抽噎一边道:“大人,我家小女……也失踪了!”

    “我们也是……”

    “大人,求求您,帮我们找到他们吧!”

    “……”

    这一日,城西失踪了一个人,或许只有禁军与张婶的傻儿子知道,但这一日,城东数人失踪,闹得皇城沸沸扬扬,皇朝天子不得不增派人手加紧调查,以安民心,换言之,此案在余下九日内不破,卓相必当让贤。

    “你想去寻求那个人的帮助吗?”得到消息后,宁青这样问道。

    “皇城能者辈出,我不信全天下只有那人可解此局。”卓悦这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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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九日,第一日,城中又有两人失踪,少司寇从蒋府搜出大量珍奇玩物,以及那只原本属于宁青的玉壶。

    第二日,由蒋府搜出的财物送入国库的车队在途中被大量蚁群破坏,不过也就耽误了些时间,清点物品时,什么都不缺,独独少了一只玉壶。

    第三日,卓悦与宁青向众人说出了玉壶的古怪之处,可玉壶已失无法对证,除了少司寇无人听信,毕竟鬼的传言虽然犹在,终不如万年之前的盛行。

    第四日,民间的孩童间多了一首童谣,其传播速度迅猛,在夜里便传入了宫中,传到了天子身边。

    “天地乾坤,万物可界;有缘之人,入壶成仙?”禁军副统领也得到了消息,喃喃了几遍,气恼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连陛下都会了?”

    “回禀大人,这是民间童谣,有传言说那些失踪之人都是入壶成仙了。”

    “成仙?”副统领想到几日前城西形状可怖的半具骸骨,瞳孔一缩,难道成仙还要渡劫?不对不对,这成的是哪门子的仙,哪有入壶化仙只入半边身子的。

    与此同时,在各方之人探寻童谣出处之时,张婶的傻儿子发出了一声尖叫,“阿娘,他们不是成仙,他们是被壶吃了,被壶吃了!”张婶不敢让儿子冒风险,只得将半疯的儿子关在了屋中。

    第五日,童谣再起,这一次却是:仙门三座,东西一间;道消身死,羽化登仙。

    这一次的童谣,令整个皇城陷入了疯狂,人们或是抱着成仙梦,或是怀着一探究竟的心情,又或者是如卓相之类想寻找破案线索之人,总之,有不少人开始寻找仙壶,若非皇朝律法严苛,若非禁军大力镇压,只怕整个皇城都会因此动荡。好在曾经鬼的谣传虽在,可仙缘难求,不过半日光景,皇城便恢复了秩序,唯有来往穿梭的禁军在昭示着今日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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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缘?”修长白皙的指尖捏着玉壶晃了晃,里边的黑雾也随之变动,少年伸出两指,捏着玉壶盖子转过半圈,却终究没有将其打开。那两句童谣,让余下的玉壶成了众矢之的,皇城的每一个人,都成了幕后之人的眼睛。少年又把玩了一阵玉壶,壶壁的光影在烛火下愈发明灭不定,诡谲莫测,少年冷冷一笑,“呵,仙缘。”

    “不打开看看吗?”一道颀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烛火照不到的阴暗中,双手抱剑,狭长的眸中冷漠的目光仿佛可以刺破黑暗。

    “我可不敢奢求什么仙缘,”少年笑了笑,温柔也无情,“今天不早了,明日我们便去看看什么仙缘。”微冷的话语透露出的漠然,总是让人感受不到与他温和微笑相般配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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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日,第三首童谣传入了禁军耳内:成仙路难,涅火朱雀;此间不复,龙翔九天。

    “辰时朱雀大街,最后一个仙门将会开启!”

    尽管皇城禁军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往朱雀大街,可依旧快不过本就身处民间的百姓,当他们赶到时,只见朱雀大街中央的朱雀雕像下摆了一个成年男子巴掌大的玉壶,莹润剔透,其中似有雾影重重,不断变幻,而玉壶前,是一套寻常百姓的粗布短衣,只是衣衫尚在,人却已然消失。

    驱散了在场所有的百姓,戴着一张黑色狰狞鬼面具的少司寇才戴上手套开始研究起那个壶来。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打开,听说你是皇朝少司寇,还要审讯犯人维持皇城秩序我才与你说的。”不知如何避开众多禁军来到此地的南域男子这样说到,全然不在乎指向了自己的诸多长剑。

    少司寇略感兴趣地抬眸,漆黑的眸中没有身为司寇惯有的凶狠或冷寂,反倒有一层温润的笑意,“这是你的东西,那些童谣也是你传出来的?”

    “这不是我的东西,但除了我,少有人能控制他们。”南域男子蹙了下眉头,回答道,“那些童谣,前二者是我为了寻找剩下的一个壶传出,但最后的不是,”他把目光转到了另一个方向,那里遥遥走来了两人,“许是有人想借此童谣,找人来试试这所谓的仙缘。”

    走来的两人,前者一袭白袍,右半张脸上戴了个银制的精致面具,露出的唇角笑容温和,只是苍白的肤色给人以病态的感觉,但露出的半脸俊美妖孽,似仙似魔;后者则面目俊朗,双手抱剑,一袭青衫翩翩,宛若剑中之仙,二人走来时,如同与世隔绝,不在此间。

    “看来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南域男子目光从青叶身上扫过,落在了前方的少年身上,这个摔了忆平居茶壶的少年令他印象深刻,“听说你为了那本书,杀了周笳燕?”

    少年温和地一笑,没有解释,不解释,便是不屑于解释,他没必要向南域男子坦白什么,无论真相如何,南域男子以为如何,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听说有许多人称你为先生,敬你畏你,而且只要付得起代价,你可以接下任何委托?”南域男子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是平静的陈述,仿佛认定这不知出自何处的“听说”,便一定是真相。

    “听说城东一日间数十人的惨案,也是你一手策划?”南域男子淡然问道,可在场禁军却是瞳孔一缩,出鞘的剑芒隐隐间锁定了如仙如画的两人。

    南域男子弯下身子,似乎要捡起什么东西,可他身前明明空无一物,就在这时,朱雀雕像下的玉壶边上竟聚集了一大群蚂蚁,它们奋力将玉壶抬到了南域男子的手心下,宛如主动将玉壶献上一般,“听说,你所过之处,民愤滔天,你所行之为,万恶难赦……”

    “慢着,”少司寇见南域男子拿走了最后的玉壶,不禁道,“我需要一个交代。”

    “我正要给你一个交代,”南域男子的话是对少司寇所说,目光却是落在少年不起波澜的眸中,仿佛哪怕是最黑的夜,也要被这双眸子染上真正的暗。南域男子一扬手,掌中玉壶便冲着两人而去,擦过了少年耳边的散发,目标竟是指向少年身后的青叶。

    周笳燕死亡前的绝望,是幻境中小妹周雨笙的死亡。

    少年万古不变的眸子出现了一丝罕有的惊讶,当他听到玉壶碎裂的声音时,他蓦然转身,在青叶被玉壶中的存在震惊的一刹那猛然将他撞开,少年力气不大,即便青叶正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也只退开了一步,但正是这一步,让原本该落在青叶身上的黑影落在了少年身上。

    “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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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乾坤,万物可界;有缘之人,入壶成仙。仙门三座,东西一间;道消身死,羽化登仙。成仙路难,涅火朱雀;此间不复,龙翔九天。九霄之外,苍生浩渺;此世舍身,成壶中仙。

    街坊里的童谣欢快,少司寇的脚步不快,他得到了久久搜寻的答案,可这个真相让他遍体生寒。

    “他来是为了取走玉壶,你们,又是为何而来?”那日,当青衣青年取走少年落在地上的面具时,他这样问道。

    “为了给你送来一个交代。”青叶的话,少司寇不明白,他唯独明白了,如何入壶成仙。

    那是南域失传已久的巫蛊之术,玉壶上明灭不定的黑影,是壶中黑色的食人之蛊,那一日,他与众禁军一同见证了此蛊如何在少年血管内穿梭,吸食尽人血,再分食内脏、血肉与骨骼,这是一种比凌迟更为残酷的刑罚,陷入剧痛而几近疯狂的少年几次抓烂自己的皮肤想取出在身体中游行不定的虫豸,可只能翻出失去了血色的皮肉。在少司寇想来,不知那位少年前世是犯下了多少深重的罪孽,此生才要承受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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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市张婶的包子铺里,她的傻儿子一边啃着个加了羊奶的白馒头,一边听张婶讲着坊间流传的关于壶中仙的故事,听罢,傻儿子傻傻地笑了笑,“原来这是个吃人的假壶,壶中仙真的存在……阿娘,那么那个坏壶呢,还在吃人吗?”

    “当然没了,”张婶笑道,“它被壶中仙带走了。”

    看到恐惧了多日的儿子脸上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她抬起头,冲窗边隐约露出的那道影子感激一笑。窗外之人,苍白细瘦的下巴上,一抹薄唇勾起了一丝温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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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外的树林里,一位面目粗犷带了异域风情的男子走在林间小道上,他的双目明亮,林间清新的风吹乱了他的一头短发,男子起初是惬意的,口中哼着皇城民间流传正盛的童谣《壶中仙》,可忽然他耳朵一动,抬指间一只黑色的飞虫落在了他的指尖,男子将飞虫靠近耳畔,似乎在聆听它振翅的频率。

    “听说,传闻中你的恶行本是遭人污蔑,但你的恨让它成为了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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