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悠悠妗子心

    威尔明顿没有对外的旅店。三个人把镇上所有的门都敲了一遍，最后一对老夫妇收留了他们，让他们免费休息一晚。作为回报，魏清买了一堆食材，为老夫妇做了几个拿手的中国菜，吃的老两口眉飞色舞，不住点头。房间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没办法，范风只好给自己打了个地铺。魏清心里过意不去，非要自己睡地铺，让范风上床去。范风不识好歹的说，要不咱们俩睡床上，让许显军睡地铺吧。魏清和许显军立刻报以猛烈的还击，一个打，一个咬，疼得范风五官挪移了都。

    夜深了，范风怎么样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像是烙饼。房间里只能听见老六的鼾声，魏清安静的像是再练闭气功。他索性一骨碌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在床头摸了包烟，顺手翻出来一小瓶便携装的威士忌，悄悄戴上了门。

    初春的美国中部地区还是很冷，范风打个机灵，又回去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

    这是个白色尖顶的两层小楼，范风他们在二楼卧室。推门就是开放式走廊，这个有点像我国早些年的筒子楼。一米多高的栏杆刷成了藏蓝色，走廊上放着两个破旧的沙发和一个小茶几。整座房子都坐落在高大的树林之中，这在中国是不可想象的。和中国农村不同的是，这些树木都是非常高大粗壮的杨树和橡树，最高的能有将近十八米。透过远处的灯光，范风看到了白天加油的商店和巨人雕像。看着依稀的光亮，他眼睛失去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睡觉在这喝西北风呢，还是在想你那韩国学生妹？”

    魏清轻轻推门出来，穿着睡衣拖鞋，外面披着许显军的大衣。

    “不睡觉就一定是在想女人？你把我当发情期的雄狮了吧？”

    “你还想当雄狮？美得你！一头雄狮可以和几十只母狮交配，你这辈子做梦也别想。”

    范风呵呵的笑：“我有那么贪心吗？我不会在你眼里就是个色狼吧？怎么会给你留下这个印象？我充其量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徒有其表而已。”

    “那你就是个不合格的色狼！”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范风喝了一口酒，擦了擦瓶口递给魏清。

    “来一口吧，我没口臭，放心。”

    魏清笑笑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

    “啊，过瘾！什么酒？”

    咂咂嘴，一仰头又喝了一口。

    “我只认识是hisky，具体什么威士忌不知道了。反正我学着电影里的老美也买个酒壶，怎么样，像德州牛仔吗？”

    范风比划了一下拔枪的动作，有失水准。

    魏清没接他的茬儿。问道：“哎，我问你，你还打算回国吗？还是就真一辈子沙家浜扎这里了？”

    范风一愣，一晌没说话，转过身趴在栏杆上，眼睛望着远处的灯光。

    “暂时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说不回去，我的父母还在那里，总是不太放心。如果回去，我在家里就废了，当初来美国就是不想成为一个废人。才三十多岁，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还想趁着年轻，在美国再发挥发挥我的余热。”

    “那你在中国的女朋友呢？你不可能这么大没女朋友吧？我敢说，你还不止一个。你长得就不像省油的灯！切！”

    魏清开始小心翼翼的套范风的家底。

    “谈了几个都分了。没什么可说的，国内的女的你都懂，金钱还是放在首位的要素，可恰恰这是我的短板，我除了钱什么都有，琴棋书画诗酒花，无奇不通。就像我这有一筐橘子，可你就喜欢吃苹果，我这再多的橘子你也不会看上，人家不稀罕啊。”

    “别把人说的那么世故，这样的人有，但不代表全部。其实每个女的找有钱的也是一种原始本能使然，放在原始社会，女人都喜欢找强壮的男人结婚，因为身体好才能打猎，跟着他能吃饱。现在呢？女的喜欢找有钱的也是一种寻找安全感的本能表现，当然了，跟着你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其他的你就真满足不了人家了。真惨。”

    魏清吐了吐舌头，范风的表情看不出来听进去了没，还是自顾自的发愣。

    “说的对！什么叫完美的婚姻？我这所拥有的，恰好是你所渴求的，这就是绝配。我现在就在找这么一个渴求我的人。”

    范风叹了一口气，的狠抽了两口烟，不小心呛了一下，连连咳嗽。

    “你不是有了吗？张素英不算吗？身为女人，我都嫉妒她，人漂亮不说，家世也好，是个男的都喜欢这样的。你别说你没把她当回事，你再装我也能看出来。”

    范风尴尬的笑：“我还真没装，起码不再你们面前装。我没说张素英不好，我也挺喜欢她，真的。可她是韩国人，他爸又是那个熊样，我敢招惹她吗？她要是一个中国普通姑娘，像你，早被我一刀拿下了！”

    “谁被你拿下啊？你说谁普通啊？我就是普通人怎么了？”

    魏清感觉上伤了自尊，毫不留情的拿话顶范风。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意思，你也不普通啊，也没人说你普通，我就说如果张素英和咱们都差不多，绝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啊！”

    范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个劲儿的讨好魏清：“你别急，小声点，再把老六给吵醒了。还不容易睡的跟非洲野猪一样。”

    “你放心，咱们俩把楼下的老头老太太吵起来，他都不一定能起来。他这人哪都不好，就质量睡眠就好。”

    两个人偷偷地笑起来，一笑泯恩仇。

    “咱们中国不是讲究门当户对吗？张素英站的太高了，我就不必高攀了，也攀不上去。当个朋友得了，这样还给自己留点面子，也不跌分儿。”

    “这是美国，你那套趁早收起来。我可没看出来人家素英有什么傲气的地方，挺随和一个人，反正比你招人待见。我发现其实素英对你还是挺在意的，用言听计从四个字形容都不过分。真是这样的话，你也应该自信点，我在美国待了这么久，就发现美国人天生比咱们中国人超自信，其实你也不算差，虽然年龄大了点，还是个穷光蛋，但长的还行，也会逗人开心，反正和你一起不会感到无聊。”

    “你这是给我打气呢，还是给我丧气呢？呦呵，对我印象这么好，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告诉你，我这人可向来是，朋友妻，不客气的。”

    魏清脸红的像喝多了似的，躲在阴暗里不让范风看到。

    “挺正经的话题，被你一带，又成不健康话题了。”

    范风仗着自己脸皮厚的优势，扳着魏清的脸看，魏清赶紧跑开躲避，这一下，脸上更红了。

    范风看着魏清的脸呆了。

    他很久都没让一个女孩子脸红成这样了，上次发生还是在十年前。

    我听说：脸爱红的女孩，都有一颗少女纯净的初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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