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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039 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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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籽看看付辩,付辩看看温秉。

    程凉岸靠在椅背上,神气十足地看着被捆成蚕蛹的六个当事人——真是风水轮流转呀。

    温秉:“你的伤口需要尽快消毒包扎。”

    程凉岸:“不消毒也死不了。”

    温秉:“不行!”

    程凉岸:“不要跟我唱反调,我说行就行。”

    温秉耐心告破不再做争辩,亲自动手来抱人,大有要强制清退的架势。

    “哇——”程凉岸手疾眼快,紧扣着扶手不撒,“用白酒!有白酒!得了吧?!你看他,长得就像酒鬼,能没两瓶白酒?”她指着大强给了温秉一个台阶。

    舒籽已经将六个当事人的信息全部采录入册,她尤以劳动为荣,忙不迭地抢着找酒去了。

    温秉穿过门洞去看外头东升的皎月,他没好气地感叹一句:“程凉岸,一连三个晚上都不得安生,你都不累吗?”

    程凉岸笑嘻嘻的,脚尖愉悦地抖动着:“不累呀。”她眯着眼睛四周扫视一圈。

    温秉叹了口气:“找什么?”

    “我手机呢?”她四处搜寻,在不远处一椅子脚边找到二哥混乱中遗落的手机,“给我拿过来。”

    程凉岸摆了摆手,很惬意地使唤温秉。

    温秉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程凉岸挠了挠颈子,脸上突然漫出一丝痛苦:“哎呦”她苦着脸,抱着脚呻唤。

    “怎么了?!”温秉心下一沉,人已经半蹲在程凉岸身边,摆弄着她的腿脚,仔细检查一遍。她光溜溜的腿上只是有几处因摩擦而起的微红,倒不见破皮流血。

    程凉岸几分苦恼:“你自己看。”她将脚踝翻转,露出脚后跟上几杠错乱的血痕,有些是绳结印子,有些是剧烈挣扎时在椅框上撞破的血口子。

    这些细小的伤口虽没什么大碍,痛起来时却别有一番不舒服的滋味。

    程凉岸皱眉叹气:“算了”说着就要站起来去捡手机。

    “你坐下!”温秉一面心疼一面又十分生气,自走到那边将手机捡来递给程凉岸。

    程凉岸接过手机,贼眉鼠眼地笑得像奸计得逞的无耻小人。温秉一时间什么无名火都烟消云散了。

    付辩核验了登记册本递给温秉。温秉等待这许久,荷家带头的那老两口装晕也装不下去了,陆续睁开阴恻恻的眼睛,直直瞪着温秉。

    付辩居高临下地嘲讽着:“二位老当益壮,恢复能力还不错,完全清醒了没?这是几?”他比出一只中指。

    那荷勇老头怯怯的,小声答:“一?”

    付辩从兜里摸出工作证来展给荷家人看。“不是,是操。”

    荷花和尤闲根都识字,急慌慌告知黄老实:“妈,怎么会来天公局的人?”

    黄老实先前挣扎得太剧烈,所以舒籽一狠心将她绑得格外密实些,完全是五花大绑的待遇。她暴跳如雷时像一只砧板上乱跳的鲢鱼:“天公局打人啦!天公局仗势欺人,我要去报警!”

    她激动时头往后一仰,将已经浑身负伤的荷勇撞了个满怀。荷勇虚弱地叫唤两声,他的鼻骨断了,血糊了半张脸,牙齿所剩无几,四肢都有不同程度上的脱臼骨折,实在狼狈。

    温秉沉默地看着黄老实撒完泼,等她气喘吁吁时已经将桌上铺陈的《情况说明书》看完。“你们和吕颗颗有瓜葛?”

    黄老实喉咙里哼出一声,呸的一声,朝脚边吐了一口黄痰。凶狠地转过脸去了。

    付辩拦着温秉往后退了一步:“先生,离这泼妇远些。”

    温秉看了看黄老实捏紧的手,黑黄的手背上青筋鼓胀。“付辩,把她的手指掰开。”

    “是。”那老太太虽然凶横,在付辩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毫无反抗之力。只得被挟住手腕,在挣脱不开的无奈骂声和痛叫声中张开五指。

    温秉怫然不悦,轻飘飘地下了命令:“和程凉岸肩膀上的指印契合。付辩,把她的双手砍下来。”

    付辩震惊地看了看程凉岸,那厢正在打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无声血腥。“是。”

    不仅荷家人吓得没声了,大强和二哥也惊得全身发冷。荷勇越老越没出息,索性屎尿不禁,尿溺了一滩。

    付辩是个讲究人,一泡骚尿划出盈盈一水间,他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骂了一句:“软货!”

    黄老实在尿骚味的感染下,终于崩溃,老泪如猫尿,漱漱而下,一边哭一边叫,吱吱哇哇,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怪叫了一阵,她因眼泪洗涤而亮了些的黄眼睛灵光一闪,大叫着:“畜生!畜生东西!”

    程凉岸被这一闹吸引过来,慢慢走过来问:“干嘛呢?两大男人欺负人家小老太太不好吧?”

    付辩正为难,又听了程凉岸的说法,看向温秉:“先生?”

    温秉沉着脸,完全看不清他手上是怎么个动作,只见白芒一闪即没,黄老实的双手已经无力地软下来,倒垂在手臂上——她的手腕骨已经断了,骨断筋连皮尚好。

    黄老实被吓了一跳,只感觉有两坨什么东西掉在腿上,低头一下,她的一双手已经使唤不得,钻心蚀骨的苦痛接踵而来!

    她叫也没叫一声,白眼一翻,这回真的疼得昏死过去。

    荷家人:“”

    大强和二哥:“”

    程凉岸:“是为了我这个吗?”

    温秉吩咐付辩:“看来荷家和吕颗颗有莫大的关系,带回天公局去审问。明天派个人到警察局那边去备案,这边审完之后再移交警察局审绑架案。”

    付辩还有些怔忪,迟迟才点了点头:“是。”便忙着叫舒籽帮忙去了。

    舒籽听见招呼,正从程凉岸被绑的车里出来,她提着一瓶撕了包装纸的白酒走来。

    温秉再无意与吓傻了的荷家人纠缠,接过舒籽的白酒来检查。“程凉岸,你好好坐着。”

    程凉岸往那一头窗台,大强和二哥面前走去,她在窗台上坐下,觑着大强和二哥笑了好久。

    “我没有撒谎吧?他们肯定不会报警的。”

    大强垮着眉毛,强撑严肃:“原来是天公局的人,还报个锤子的警”

    二哥要哭不哭地附和一句:“我们把钱还给你,好不好?”

    程凉岸向大强伸手,小声索要:“把卡给我。”

    二哥急切切的:“在我这里,在我包里,你拿去!密码是594313。”

    程凉岸:“我就是傻逼?”

    大强:“”

    二哥在自己每条内裤上都缝着一个暗包,里头贴身揣着银行卡和大额现金,还有一枚老婆做嫁妆的银戒指。

    程凉岸:“鸟窝里?”

    二哥不尴不尬:“嗯”

    程凉岸无奈地苦笑:“你也不嫌硌得慌?”她倒不避讳,直接上手去掏二哥的鸟窝。

    二哥敢怒不敢言,一张脸臊得红里发白:“”

    程凉岸一双偷鸡摸狗的巧手没白长,三挑两拨,二哥裤头没乱,她已经将一张卡取出来了。

    “程凉岸,”温秉从程凉岸背后看不出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只知道她得空在图谋赃款了,“来处理伤口。”

    程凉岸忙将银行卡藏在包里,复挪到窗台上坐下时,温秉已经端着纸巾和白酒走过来了。

    “白酒会比较痛,你忍着点。”温秉将白酒润湿在纸巾上。

    程凉岸:“这么麻烦?”她脱了衬衫。

    温秉:“嗯?”

    冷不丁的,程凉岸已经将整瓶白酒抢过来,照着伤痕累累的肩膀和手腕倾然而下,等浇灌过几处伤口,她整个人的味道浓烈,像在酒坛子泡过似的。

    程凉岸就着酒将伤口清洗干净,她也不抹干多余的酒液,任由伤口在酒精里腌制。

    温秉接过空酒瓶子:“不痛吗?我给你擦干吧。”

    “那不行!”程凉岸躲开他伸过来的干纸巾,“人在江湖飘,拼的就是一个狠,我虽然比不上你,也不能落后太多啦。”

    她笑嘻嘻地看着付辩正提着挪出去的黄老实,她的眼睛闭不太严实,双手随着身体飘飘荡荡。

    “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温秉摇摇头,略微强硬地将她的手臂擦干,“不让那老太太吃些苦头,我心里难受。等案子审完,我会还她一个完整。”

    程凉岸将衬衫穿好:“也就是你们天公局,有各种‘以形补形’‘为所欲为’的灵官傍身,敢想敢做呀。”

    她说这话时,温秉已经走到大强和二哥身前站定了。程凉岸的厥词将那两兄弟又吓出一身冷汗。

    二哥:“我们老实交代,我们什么都不要。”

    大强的骨头硬些:“二哥!”

    温秉垂眼睥睨大强:“根据你朋友的交代,你是本次绑架的主导?”

    最开始在车库里绑了拿干粮的二哥时,温秉已经从他嘴里简单了解过事况和当事人构成,因此能将他兄弟二人和荷家人分开来绑着。

    大强干硬地笑笑:“我们本来是要绑棺材店的喜眉,阴差阳错,绑岔了”他还算光明磊落,一字不差地将前情全盘托出,“哎,就不该顺了荷家人的意思,也不该见钱眼开。”

    二哥在一旁胆怯怯地帮腔:“我们绝对没有亏待程小姐,她身上的伤都是荷家人造的。”

    大强似下了个艰难决定似的:“把我们交给警察局去审吧?我们认罪。”

    二哥直点头:“对,依法办事!”

    程凉岸笑嘻嘻的:“绑架罪,就算我大度些,算你们情节较轻,也要判个五年以上。”

    大强:“什么?!”

    二哥:“真的?!”

    程凉岸摇摇头:“你们果然是头一次玩绑架游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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