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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没脑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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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会了”

    她方怔然落音,随之脊背一凉,那笔走纸上之飒飒声又断续传来耳边。

    研,研

    她的右手带起墨锭,抵在砚台上浅浅动着。

    望着那锭与砚缱绻厮磨着,她的潜意识竟在寻找方才那勺与汤的痕迹,她麻木地一圈圈带开来,在那狰狞面容渐现前,她要听清那一声令下是谁的声线!

    左腕忽地刺痛着,才将她的思绪蓦然抓回来。

    一切归于肃穆,没有什么蜜色汤水,没有什么可怖面容,更闻不清那一声令下。

    伴着那沙沙纸声,有碎步细细密密,垂眼见了,是低首的蓝德恭敬在堂下。

    “皇上,兰贵妃说是亲手斟了安神莲子汤,见着年更皇上劳忧,要亲自送了来。”

    蓝德那矫作嗓音缓缓言出,在宽豁大殿内显得愈发清晰。

    陆芙鸳闻言瞧了墨衍,只见他顿了顿笔,似是在思索蓝德禀的话,又像是在斟酌他方落下的锦字。

    “好。”

    半晌,他才吐出一个字,简单,并无多言。

    “嗻。”

    蓝德接了话,碎步退出堂下之前,下意识往案下左边那面雕镂着金龙腾云的墙瞧了一眼。

    那儿留有表订的痕迹,蓝德瞧本在那裱了足有半年的宫廷画师献的画像早被悄然收走,这才收心。

    自己得去芙华宫接曼贵妃,就把皇上吩咐的话给了徒弟孝崇,他倒还听话。

    孝崇虽是性子怪了些,但他吩咐的准能落定办好,若有时日该像皇上荐举一番,不枉费跟了他这么多年。

    蓝德方下去,陆芙鸳便闻殿外有细细屏移磨地之声,伴着墨色纱帘掀起,有两人身影陆续而现。

    先是闻得珠翠丁滴作响,是那行在前,着高腰华莲襦裙女子髻上金贵细软发出。

    莲步摇来,是李兰蕊无疑。

    而后跟来的倒像她的女婢,淡色青袄裳,随琵琶袖而下是她手上执的竹节小筒,内里该是放了李兰蕊“亲手斟”的安神莲子汤。若不是襟上那毛毛狐绒,还真认不出来那是个嫔。

    陆芙鸳觉得,锦嫔之锦,大概是墨衍对她的望盼。

    可她在潜邸本只是侍弄花草的奴婢,骨子里便篆刻好了‘奴人’这两个字。

    路长蜿蜒,白树惠一路走来,爹爹早死,母家只是压着她拿银子,无人疼爱,只得唯诺跟在李兰蕊身后,求得一缕微光。

    至少面上看来,她是如此可怜怯弱的。

    但陆芙鸳总觉着,她那双睡凤眼里蕴着些什么,总喜欢悄然探人,扫来,又扫去。

    李兰蕊一进内堂,那脸上便作得是浅笑嫣然不露齿。虽拘于那貌不倾城,但还好得了珠翠华服衬托,显得她是瑰姿艳逸。

    她倒是手捻绒扇,自顾翩然而来。

    而白树惠只能低首,碎步跟在后边,不能似她一般走得一步一莲,只得想着手上竹节小筒内那安神莲子汤不能洒。

    身前的人行了礼,她才顿步跟着,声音细小如蝇:

    “皇上万安。”

    至少,陆芙鸳和墨衍只听得李兰蕊娇着嗓子请安。

    李兰蕊福了福身子,因得眼神不好,远了瞧不清人,顿在堂下问了安后,走近才看见陆芙鸳垂首在研墨。

    视线触及,她立马变了脸色,却又因墨衍在,那丹凤眼只得悄悄睨了陆芙鸳一记。

    只须臾间面上又回了春,是笑容可掬。

    似是在争抢什么东西似的,她倒忘记了莲步轻摇最生姿,只是干脆提了提裙裾,尽量快着步子登上那龙纹台槛,一下便跻身龙案边。

    白树惠因拿着小筒,想着里头装的莲子汤,只得缓步,待她踏上来,却足足受了李兰蕊一记眼色。

    白树惠在案旁站定,两手如礼放在腰边,面上又是如往常般,见了金贵的妃子皇帝,怯怯地低下了头,静默在一旁。

    心里却是忿忿想着,若是自己走快了,汤水洒出来,更会得骂。

    上回从熠行宫出来,李兰蕊莫名窝了气,寻不着出口,却是对她盛怒,怪罪她不出面帮她。

    熠行卧病者乃是朝前皇帝亲命大位将军,李兰蕊敢在榻前妄语,已是极其失礼。

    皇上来了,竟还点着名污蔑了皇后,奈她李兰蕊的爹爹在朝前是如何权势,此番也不是这般得意就能言出来的。

    没脑子的女人。

    自己伸手扯她衣袖,请她收敛,回宫却换来大骂。

    贱婢c懦人c下滥这些言语,白树惠听得麻木,但每一次受着,都是默默在心上记了一笔。

    是该受。这上下宫人,又有谁真正看得起她的?

    今日宫人念起她锦嫔来:是祖代包衣,潜邸侍花,想来得嫔,该是靠下滥手段来的吧?

    白树惠竟想着,能得地位荣华,过上好日子,下滥又如何?

    尽管她曾一遍遍拷问自己:怎的冒出如此卑劣想法?

    但亲戚母家压她c找她要银两锦缎时,上下宫人议论c怠慢她时,这样的道理不自觉在脑内加深,如今已被她的意识认可——没什么不对的。

    白树惠总想着,日后。

    不知道为什么,念起时日,她总觉得,遥遥长路,她白树惠有出头之契。

    熬,她更在暗处打点c努力着。

    李兰蕊快手拿过那竹节小筒,转身对着墨衍浅笑吟吟道:

    “皇上,这是臣妾亲自熬的安神莲子汤,”

    只是墨衍始终盯着那章文,二人从纱帘步到了龙案,他也从未抬头看过一眼。

    李兰蕊顺眼看了那宣纸,矫若惊龙的字文密麻着潇洒其上,她是瞧了一眼就觉得眩目头疼,实在是不胜会其文意。

    气氛凝结,见墨衍沉浸其中,她站在龙案另一头独自木然尴尬了一会儿。

    瞧着墨衍时时抬手靠近陆芙鸳那边,提笔沾她手下砚台里的墨,李兰蕊捻紧了绒扇,又是咬着唇锐利地扫了一眼远在这头的陆芙鸳,才对着墨衍迎阿笑着:

    “皇上爱莲子,臣妾特地多放了些,拿巾热捂着,这天寒地冻的,臣妾怕凉了不好喝。”

    墨水够用了,待会用得差不多再磨。陆芙鸳落锭,侯在一旁,只想着左手腕上那痒。

    无意抬眼,却是受了这般难看的脸色。

    李兰蕊本就长得有几分凶色,再如此睥睨而来,真是让人很想扬手落在她脸上——是重重的扬手。

    为她的文娴

    奈何居位而念,比起母家,除了陆秉为前朝正一品凛大将军,爹爹虽有地方势权,但居在皇城可更看官,只是被管在李大地管手下的麻瓜罢了。

    而自己刚从冷所出来,出污泥还未褪下脏垢,贵妃比贵妃,她可更站不住。

    现下,还不能够动李兰蕊。

    想着,陆芙鸳眯了眯眸子,垂着手,继续在龙案下隔袖揉着那手腕。

    方安静半晌,耳边李兰蕊又细语念念叨叨,如湍急流水喋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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