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衡天变

    在一片星宇中，混沌之气翻涌，鸿蒙紫气迷蒙，时间在这里似乎停止，空间似乎被扭曲。渐渐地，一道钟声响起，混沌之气翻涌的更加厉害了，好似浪潮一般涌动，鸿蒙紫气也更加的迷蒙了。

    突然，钟声再一次响起，声波如气浪一般破开混沌之气，从混沌气之中荡开，将鸿蒙紫气都震散了。

    混沌气渐渐扩散，变淡，一口巨钟在其中若隐若现，仔细一看，上面似乎有真龙盘旋，又似乎有凰鸟啼鸣。

    巨钟古朴无华，并没有霞光缠绕，也没有任何神力透出，却依旧摄人心神，仿佛能够镇压诸天万界。

    “咚——”

    一声巨响，钟声再次涤荡，丝丝涟漪从它身上荡漾开来，涟漪所到之处，星辰破灭，混沌之气弥漫，一副开天灭世之景。

    突然，巨钟上方，一只巨手破开空间，亦带着混沌之气，像是拿一个小铃铛似的，就这样朝着巨钟抓去。

    巨钟巨震，混沌之气翻涌，“咚”的一声，涟漪再次荡出，抓向它的巨手顿时一顿，而后依旧向着它抓去。

    巨钟震动不停，“咚”“咚”声不绝，亿万星辰破灭，归于混沌，最后混沌之气弥漫，而后近乎虚无。

    抓向巨钟的巨手终于是停了下来，而后缓缓地收回，上面缠绕的混沌气都震散了许多，尤其是手掌之上，混沌之气已无法将它覆盖，露了出来。

    那一只手掌不像是人类的，手背上竟长满了浓密的黑毛，掌心的地方，露出了白骨，鲜红的血液粘在上面，淋淋沥沥的往下淌，落于星空之中，竟化成了滔天血河，朝巨钟淹没而去。

    巨钟再次一震，涟漪涤荡，竟震散了那滔天血河，，而后将血河震成了混沌。

    伸出巨手的生灵似有不甘，低吼一声，那巨手从破开的空间中收回。

    巨钟再次一震，那破开的空间裂缝竟也涌出混沌之气。而后不见了。

    然而，那巨钟依旧震动不停，涟漪一层又一层，如水波在荡漾，混沌之气弥漫，而后又渐渐朝巨钟涌去，最后将整个巨钟包裹。

    虚无寂静的虚空之中，点点微光散发出，而后越来越亮，细看之下，竟是无尽的星辰在透着微光。

    “咚——”

    巨钟再次发出一道声响，涟漪缓缓移动，扩散开来，却不在像刚才那般有着无尽的毁灭之力，隐约中还掺杂着另一种宏大的声音，好像亿万生灵在祭祀祷告一般，却又听不尽清楚。

    再仔细一听，模糊宏大的声音渐渐听得清楚，声音越来越清晰。

    衡！天！变！

    三个字如黄钟大吕一般振聋发聩。

    穆衡宇一下子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又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梦。”穆衡宇心里暗叹，而后又甩了甩脑袋，“衡天变，那是什么东西。”

    起身下床，拉开窗帘，远方刚刚露出一点晨曦。

    穆衡宇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浴室，冲掉了满身的汗水。

    下了楼，穆衡星还没起床，穆衡宇走到冰箱前面，拿出里面的一些蔬菜，走到厨房做起了早餐。

    早餐还没做好，穆衡星就下楼了，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似乎还没有睡醒。

    看到在厨房中做早餐的穆衡宇，穆衡星愣了愣。

    穆衡宇自然看到了站在楼梯上发呆的穆衡星，微微一笑，“起床了？”

    “嗯”，穆衡星回过神来，“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穆衡宇自然不会告诉他说我是被梦吓醒的，笑道，“估计是昨晚睡得比较早吧，今天早上醒得早了点。你想去洗漱吧，等一会儿就可以吃早餐看了。”

    穆衡星哦了一声，转身回楼上洗漱了。

    吃过早餐，穆衡宇收拾着餐具，对坐在桌上玩手机的穆衡星问道，“明天你又要上课可是吧？”

    “嗯”，穆衡星打了一声，“怎么了？”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穆衡宇回答。

    “对了，你的网银里还有多少钱啊？”过了一会儿，穆衡宇又问道。

    穆衡星抬头想了想，说道，“大概还有两千块吧，怎么了？”

    “你帮我定一张明天去山东的机票吧。”穆衡宇回答道。

    穆衡星皱了皱眉头，“你要到山东干什么。”

    穆衡宇微微一笑，“没什么，去转转。”

    穆衡星耸了耸肩，回答道，“好吧。”

    “那就先这样，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穆衡宇说完，解下围裙，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出门了。

    再去海中湖心亭的路上，穆衡宇分别拨通了赵玉，周陵，宋昕的电话，告诉了他们出发的时间，并让他们好好休息。

    今天是聚会的最后一天，白天自然不会就待在海中湖心亭，众人商量之后，决定在海城转一转。自然不会驾车过去，依旧选择了步行。

    走在路上，穆衡宇沉默不语，就算孟楠，刘鑫或是字燕青来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的回应几句，众人都看出了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也就不再打扰他。

    “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刘鑫和孟楠终于是忍不住了，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穆衡宇微微一笑，回答道。

    刘鑫和孟楠自然不信，依旧担忧的看着他，穆衡宇看到此景，心中涌现出一丝暖意。

    想了一会儿，终是将他们叫到身旁，问道，“你们两个知道‘衡天变’是什么意思吗？”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都摇了摇头。

    穆衡宇低叹了一声，对他们说道，“也许不是‘衡天变’这样连起来，而是‘衡’‘天’‘变’这样分开来的，你们知道一些什么吗？”

    两人在一次摇了摇头，孟楠对他说道，“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连你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说完，又问穆衡宇，“我说，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什么什么‘衡’什么‘变’的，你从哪听来或看来的。”

    穆衡宇摇了摇头，没有告诉他们真相，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些东西他是梦到的，而且还困扰了他一整天，指不定要怎么腹诽他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夜晚，众人都回到了海中湖心亭。

    其实白天并没有转太多的地方，毕竟是步行，就算一直走，也不可能去太多的地方，何况转一会儿众人也都要休息一会儿。

    回到了海中湖心亭，自然就是酒和吃食的时间了，只是比之前两晚多出来的就是唱歌。

    并不是前两晚没有唱歌的东西，只是第一晚，由于穆衡宇和张合的冲突，众人也就没有心思，昨晚，许多人都在拉关系，希望他人能够帮到自己一把，于是也就没了唱歌的心思。

    直到面对再次离别，他们才想起了这种最能表达情感的方式。

    歌声响起，起初并没有多少人去唱，也许是因为有人在唱了，也许是因为酒精发挥了作用，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唱的大多数多事几年前的歌曲，有励志的，有悲伤的，有表达爱情的。

    到最后，有一个女生哭了出来，他本来与班上的某个男生相恋，却在毕业时别离。如今，再相见，已为人妇，为人夫。

    越来越多的女生开始低泣，从那个女孩开始，再到劝她的女孩，最后是在场的大多数女生。

    当然，也有女生没有哭，如林欣，如梦可儿，可即便是没有哭的女孩，也是幽幽一叹。也许她们也曾有过哭泣，也曾有过悲痛，只是，到头来，淡了，忘了，变坚强了。

    到最后，男生们借着酒精，趁着醉意，也开始抱头痛哭，大骂时间流逝，为什么留不住，大骂社会，为什么会如此黑暗，大骂生活，为什么会充满如此多的挫折苦难，还有一些男生，趁着这最后的机会，向大学时自己心仪而又没敢表白的女孩表露心声，又是引起一场痛哭。

    穆衡宇没有抱头痛哭，也没有去劝他们。也许，让他们痛哭一场反而是最好的。毕竟，无论什么原因，总要有一个机会宣泄自己心中的情绪，而这就是一个好机会。

    让穆衡宇等人讶异的是，月灵宣，这个不知受过多少苦痛挫折的柔柔弱弱的女孩，此刻竟然没有哭，当穆衡宇走向她时，她甚至向穆衡宇笑了笑，即便这个笑容有些勉强。

    “我在从前就已经哭够了，不想再哭了。”这是月灵宣，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的解释，还未等穆衡宇说什么，就做出了回答。也许，她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吧。

    穆衡宇心中叹息一声，也许只有苦难才会让人真正成长吧。只是，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将一颗脆弱的心锻炼得如此坚强呢。穆衡宇不知道，也许，在他的心中，自己也从未真正地成长起来吧。

    最终，清醒的人们将那些喝醉了酒，或是没有开车的人一一送回了住处。还有一部分人直接在聚会结束后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再次相遇，只是地点由海中湖心亭变为了机场，每一个人在上飞机前，总是要回头来看一眼。

    最终，剩下的只有少数几人了。张合上了车，刘梅和刘奇志也急忙钻进去，生怕张合将他们丢在这里似的。

    张合摇下车窗，神色复杂的看了穆衡宇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也许，我们都太孩子气了，今后若是再次相遇，希望我们可以坐下来，喝喝酒，说说话，真正的面对面，而不再是站在对立面。”

    穆衡宇点了点头说道，“人总是要长大的，只是每个人长大所需要的时间有些许不同，也许，我们只是需要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我相信，再次见面时，我们能够真正长大了。到了那时，也许就能做到像你说的那样了。”

    张合点了点头，绝尘而去。

    字燕青也走过来，拍了拍穆衡宇的肩膀道，“我也要准备登机了，常联系。”

    穆衡宇微笑着点了点头，拍了他一下手臂，笑道，“再见。”

    字燕青也点了点头，笑道，“再见，而且，我相信，相距下次再见的时间不会太久。”

    不理会众人不解的眼光，字燕青转身朝机场走去。

    “你们两个呢？”孟楠向旁边的梦可儿和月灵宣问道。

    “我先送灵宣回去，而后再转机回去咯。”梦可儿笑了笑，身旁的月灵宣也点了点头。

    穆衡宇点了点头，对两人道别，“那么，再见了。”

    “再见。”

    “再见。”

    两个女孩挥了挥手，而后梦可儿牵着月灵宣也走了。

    林欣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穆衡宇也一脸淡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知道，两人真的结束了，再也不可能重来了。

    旁边的孟楠和刘鑫皆是一叹，而后孟楠问刘鑫，“你呢？”

    这里只余他们三个了，刘鑫笑了笑，“我嘛，不急，我打算先在海城玩两天，然后再回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这次，你们可得做东了啊。”

    穆衡宇笑了笑，说道，“你只能坑孟楠了，因为等一下我也要走了。”

    “走？去哪？”孟楠和刘鑫面面相觑，而后同时问道。

    “山东。”

    两人不解，“山东？你去那儿干嘛？”

    穆衡宇解释道，“我马上就要去一个地方考古，也许这次会几个月都见不到阳光了，所以在此之前，我打算到其他地方转转。”

    两人听罢，也没多问。

    刘鑫和孟楠走了，而穆衡宇看着他们驾车离开之后，也赶去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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